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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她芙蓉色 作者:竹西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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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大雪初止,天空升起一轮明月,月光映照雪色,整个京都宛如琉璃城,晶莹剔透,月华万千。
  疏月坐在深巷一座废院的屋檐下,听着融化的积雪从砖瓦滴落的轻泠之音,寒意在四周弥漫着。
  她仰头望着夜空那轮初升的明月,凌家姑娘以月字排行,取清灵祥瑞之意,但这月终究没有罩着她们一世永安。
  疏月叹息了一声,随即又挺直脊背,临阵以待。
  巷子那头传来踩着积雪的脚步声,伴着竹竿敲到砖石板的笃笃声。
  疏月往后仰了仰,将自己隐藏在屋檐阴影里。
  雪地上走来两个人,拄着竹竿的是个老者,步履蹒跚,长须飘飘,旁边扶着他的是个青年人,脚步声几乎不闻。
  二人越过长巷,径直到了疏月跟前。
  “见过小殿下,我二人乃原潜邸旧僚,苦寻小殿下多年,如今终于寻到了。”
  老者的声音醇厚低沉,说的话却似真似假。
  苦寻是真,无果却是假。他们其实早在太子侍妾被凌府收养便知这位凌府小公子乃废太子遗孤,只是那时他们势力薄弱,擅自接出,恐怕还养不活。后来凌府抄家,他们也一直密切关注着,原本想在流放路上救出疏月,后来又放弃了这一行动。
  因为那时的凌疏月还是个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贵小公子,细皮嫩肉,不足以挑起大任,放他去边疆历练反而是一个好选择。
  于是耐心等待至今,他们见时机已到,方才现身。
  旁边的青年人弯腰行了个礼,说道:“荀先生,此地不宜久留,我们找个地方坐下再详谈方才妥当。”
  荀先生没有理会他,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珏,然后看向一脸防备与冷漠的疏月,“小殿下,这是您父亲大人留给您的遗物,上有王室玺印与您父亲亲笔所刻字迹,你看了便知。”
  疏月没有接过来,“我不会跟你们走的,不必多费口舌。至于什么遗物,也与我无关。”
  荀先生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竹拐递给旁边的青年,撩起衣袍,跪在了疏月面前,“臣荀胥栎恭迎殿下大驾,请您随老臣归家!”
  疏月浑身一震,他自称荀胥栎,此人曾名动天下,才貌冠绝京都,后入太子潜邸谋事,曾多次主持王室的经筵讲读,先生的风姿至今仍留在当年有幸参席的年轻子弟脑中,可谓名噪一时。只是好景不长,太子被废,潜邸幕僚如惊鸟散去,荀先生这个人也一夜之间消失不闻。当年先帝尚在人世,久闻才名,特意命人不准动荀先生,但一直寻不到他为己所用,只能作罢。不久,左太后扶幼帝登位,也依旧在寻人,却始终无果。
  荀胥栎这个人就像泡沫一样,消失在人间,众人皆言荀先生清风傲骨,已随旧主离世。
  此刻隐迹二十余年的人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疏月早已闻其大名,怎能不骇然。
  “先生何必多礼,快快请起。”
  荀先生跪得端正,面色如常,“家业不可废,雪耻不可忘,小殿下,如今昭睿太子只余你这一脉,倘若你不肯随老臣回去,余等心血尽废,望殿下恤谅!”
  话已至此,旁边的青年掀起衣摆,也跪在疏月面前。
  疏月抿唇,看着执意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半晌才开口说道:“跟你们回去可以,只是我还要等两个人,凌家待我恩重如山,京都城里尚有凌大人的遗孀和女儿,我要接她们一同离去。”
  荀先生与青年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
  疏月皱了皱眉,“你们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青年开口说道:“今日午后,凌家小院忽起大火,院中的人都已横死,被侯爷府的奴仆抬走了。”
  月光洒照,深巷寂静如林。
  疏月立在原地,四面八方都是寒意涌动。
  “你们亲眼所见?”
  “亲眼所见。原想搭救,终归迟了一步。”
  “殿下!止步!”
  但疏月已经听不到他们的声音,踩着快要融化的积雪,一路飞奔到凌家小院。
  荀先生从青年手里接过竹拐,望着越离越远的身影,眸色幽深,“让她去,彻底死了心,没了牵挂,之后的路才好走。”
  青年躬身退到一边,不置一词。
  月光映着雪色,天地澄净,原本绿树成荫的安静小院已经烧毁殆尽,只余残瓦碎片,枯树上停着几只乌鸦,凄凉地嘎嘎叫着。
  凌家小院真的烧毁了。
  疏月跨过碎片,在里面搜寻了一遍,已经没有任何踪迹。
  “澜……”
  她抓着被烧成碎片的床板,这张床是她们两人同睡的那张,留在一片废墟里。
  疏月手指收拢,紧紧握着一小片红木板,终究脱力,跪在灰渣上,埋头抽泣。
  身后传来打斗的声音,随即又寂静下去。
  方才那个青年持剑走过来,“殿下,我们得尽快离去,这些人是左苍玉留在这里的盯梢,我已经解决,但想必他很快就会过来。”
  疏月没有动,这一瞬间甚至想自暴自弃,让左苍玉抓走自己算了。
  那青年似有所感,又说道:“凌家人为护殿下,付出了太多代价,殿下执意如此,恐怕只会辜负了他们。如今您能做的,便是珍惜生命,完成大业。”
  疏月的侧影孤绝冷寂,如一把插在深雪里的刀刃,锋利而冰冷。
  青年等了很久,终于等来她起身。
  “回城隍庙。”疏月沿着来时的路走去,她不相信澜月会这么傻,真的一把火烧了。一定是安排好了后路,这一切不过是幌子而已,她骗不过她的,一定是这样!
  一场大雪后,接下来一连几天都是大晴天,前来城隍庙烧香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屋顶上残雪渐消,那场大雪带来的痕迹终究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降落过这片大地。
  疏月立在城隍庙一株巨大的槐树下面,不眠不休,等了整整三天,那个与她约定在这里会面的人没有如约而至。
  “骗子!”
  疏月走下石阶,回头看了最后一眼,心头涌上浓浓的绝望和悲伤,第一次骂了澜月。
  槐树庞大的树枝横纵生长,枝头系着无数红布条,布条上有前来祈愿的人们所写的心愿,黑字红条,随风飞扬。
  疏月朝一直在等候的荀先生和青年走去,背后是无数迎风飞扬的祈愿红条,伴着庙檐悬挂的铜铃之音,悠悠回响。
  疏月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走吧。我跟你们回去。”
  
 
第22章 秘密
  两年后。
  皇宫大殿,木柱林立,过往的宫人匆匆行走,面色麻木。
  一位小宫女不小心被绊倒在地,手中铜盘所装热水哗啦流了一地,水迹弥漫,流淌在红木地板上,嫣红一片,这是血水。
  “来人,拖下去杖毙。”
  宫中嬷嬷苍老的声音淡定传来,随即两位侍卫上前,托起吓得脸色发白只顾哭泣的小宫女,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左太后正好从屋内出来,一眼看到这血水横流的画面,她厌弃地闭了闭眼。
  这是不祥之兆。
  屋内垂下的纱幔内传来少年天子低咳的声音,断断续续,连绵不绝。自从入冬以来,小皇帝就被查出病症,太医不敢说,但内心惶惶,圣上恐怕要夭折了。
  汤药不断送入殿内,十几名太医严阵以待,片刻不敢松懈,但效果甚微,事情并没有朝着好的趋势发展。
  左太后望着脚下遥遥无际的连绵金瓦屋檐,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她是时候开始挑选合适的新皇人选了。
  旁边的宫女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往前走。左太后拢着长长的华丽指甲鞘,眼皮垂下,近来朝堂颇为不安生,又有大臣拿前废太子旧典来说事,令她颇为厌烦。
  左太后甚至已经心生扶佐自己母族优秀子弟的心思,这个念头在看到自己俊逸超然的胞弟左苍玉之时尤为强烈。
  京都玉兰大道,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又是一年玉兰花开,街道旁边的玉兰犹如当年,清洁玉立,丝毫未变。只是当年那个行走在玉兰花下的人已经不见了。
  微风袭来,吹起车窗一角,露出左苍玉忧郁清减的侧脸,路上行人不过匆匆一瞥,已是惊为天人。
  路旁一支玉兰开得淡雅清致,左苍玉命人将它折了下来。他将花枝握在手里,就这样一路握着回到了府邸。
  自从凌家小院毁于火灾,左苍玉就搬回了自己的侯爷府,崔今音起初很高兴,后来很快就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改变。
  左苍玉住在东苑,她住在西苑,莫说是夫妻同房,便是白日都见不上一面。
  左苍玉立在书房窗前,将刚折来的玉兰插在瓷瓶中,府中管家走过,说道:“侯爷,这位是夫人房中的丫鬟,她说有事情要禀报给您。”
  左苍玉手指拂动洁白的玉兰花,意兴阑珊,“什么事。”
  身穿碧色襦裙的丫鬟跪在地上,低头说道:“侯爷,奴婢有很重要的事情,只能单独与您说。”
  左苍玉这才看了她一眼,这丫鬟长相清秀,垂着眼,能看到她乌黑的睫毛像鸦翅一样浓密。看在她赏心悦目的份上,左苍玉允许了她单独禀报。
  等管家离去阖上门之后,丫鬟从袖中摸出一枚勾玉和一副图册,跪伏在地上恭敬地说道:“侯爷,这是奴婢在夫人房中拾得的,这勾玉不似女子之物,而且夫人平日有些行为令人费解,事关侯爷,奴婢不敢隐瞒,特来禀报。”
  左苍玉接过来看了看,这勾玉确实是男子之物,而那副图册,他翻看了一眼,随即有些厌恶地扔到了地上。
  丫鬟见状,头低得更低了,“侯爷,您久不去夫人院中,夫人恐怕……”
  “但说无妨。”左苍玉坐了下来,手指摩挲着腰间佩玉,眉眼间已经浮现不耐之色。
  “恐怕有了二心。”
  丫鬟趴伏在地上,等了很久,上方始终没有什么反应。她设想过很多种侯爷的反应,要么勃然大怒,前去兴师问罪,要么清风云淡,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此刻却不知侯爷是如何寻思的。
  左苍玉望向窗外,枝头花开正盛,他的夫人也正在年纪最盛的时候,久居空房出现这样的事情实属正常。
  他挥了挥手,“你且下去,此事不可宣扬出去,倘若府中有出现关于夫人的流言蜚语,唯你是问。你回去也告诫她们,夫人院中的事情一律不准非议。”
  “……”丫鬟万万没想到侯爷竟是如此袒护夫人,她此时背后已经惊出了一层冷汗。
  左苍玉看了她一眼,“此事下不为例,再有搬弄是非,毁坏夫人清誉者,即刻撵出府去乡下种地去。”
  “是,奴婢以后不敢了!”丫鬟此刻已经冷汗如雨,得知可以退下后,如蒙大赦,脚步虚软地离开书房。
  屋子里陷入寂静中,左苍玉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拿起那支刚摘的玉兰花,踱步绕过屏风,走到了帷幕垂地的里屋。
  这里屋别有洞天,摆设精致疏阔,一方朝向后湖,可闻柳动莺啼,又安静得无人可扰。
  左苍玉立了规矩,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可以靠近,即便日常洒扫也不用奴仆,要么亲力亲为,要么让住在这里的人自己打扫。
  此刻那人正坐在窗边欣赏波光潋滟的湖面,侧影秀美安静。
  左苍玉朝她走过去,将手里的玉兰花枝递到她面前,“澜月,这是新摘的,给你把玩。”
  风吹动窗下珠帘,澜月手握一把团扇回过身来,她垂眸看向那支玉兰花,没有伸手接过来,而是说道:“方才外面你跟那丫鬟的对话我都听到了。”
  左苍玉将玉兰花插在窗下的高脚瓷瓶里,撩起衣摆坐在了澜月的面前,眯眼看着面前被自己养得越发水灵的女子。
  澜月这两年来都住在这里,无人知晓。他给她送来绫罗衣裙,胭脂水粉,一日三餐皆是精心挑选的佳肴,可谓锦衣玉食地供着她。这样养着,澜月原本清减的脸庞开始丰腴起来,十指柔荑,无论是身材还是容貌,都已经日臻完美,出落得越发秀美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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