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儿,夏染就觉得自己本就不多的力气一下子都被抽光了。叹了口气,在椅子上赖着坐了好半天,才站起身来拖出自己的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好歹是个冬天,不用带很多衣服去换洗,夏染把自己的洗漱用品、内衣裤之类的东西装进了箱子里,想了想又带了本书。
收拾好的时候,夏染觉得自己的腰跟个圆规似的弯着,站起身来,端着杯子喝了一大口牛奶,想起什么似的盯着杯子看了半晌。
想起那天送给余笙的那个杯子,心情莫名有些愉悦。
啧,杯子送的挺值。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余笙的惨叫简直要把房顶都掀翻了,把刚从外边儿蹦哒回来的老妈吓的差点扭头就走。
“还没走呢,我出门之前就叫你了,”老妈一边痛心疾首地摇头,一边扭着进了厨房,“吃/屎都赶不上热的。”
余笙赶紧穿好衣服,光速洗漱完毕后连滚带爬地下了楼,“屎呢?”
“什么?”嘴里含着根玉米棒子的老妈一脸震惊。
“哎先给我。”余笙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老妈嘴里的玉米棒子夺了过来,背着包拖着箱子就奔出了屋。
“吃不上还挺能抢,”老妈又从电饭煲里拿出一根,踱到门口喊了一声,“慢点,别跟狗撵似的!”
不过余笙早就没听到了。
拦了一辆计程车到公司楼下的时候还能看见两辆旅游大巴停在路边,上面坐满了人,都是自己公司的。
往车窗扫了一眼,赶紧下车上了其中一辆载着审计部同事的大巴,行李箱由司机帮忙塞到大巴车的底部,自己背着包就上了车。
刚上去,一个带着小红帽挥着小红旗的导游就过来塞给她一个丑到爆炸的渔夫帽,”一会儿戴着,我好认人。”
余笙抬头看了看,车上的人基本都戴着这个帽子,跟种了一车蘑菇似的,放眼望去都是这格子渔夫帽,谁是谁都分不清。
不过在这之前,余笙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这辆车貌似——满员了。
“不是吧,没位置了吗?”余笙背着包拿着帽站在车的最前端,觉得太傻了,“那我,是不是得去那辆啊?”
女导游也回身望了半天,最后手一指,“哎我们还看了半天,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就在导游的身后,第一排的位置坐着一个人,帽子搭在脸上,正靠窗睡觉,余笙只能从她披散的长发看出这是位女同胞。
“哦,好的。”前排就前排吧,有位置坐不用像个傻子似的站在前排展览就行。
把帽子拿在手上,包扔在行李架上后,车子也缓缓开动了。余笙看了看身旁的这位,还在睡,本来想认识认识,看着状况还是戴上耳机靠在位置上听起了相声。
一路颠簸,顺着相声里的京东大鼓,余笙有些迷迷糊糊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随即大巴猛地一颠,余笙整个人都腾空了,再回到座位上的时候觉得尾椎骨都要从脖子里戳出来了。
“我去....这是要杀人啊....”耳机整个都被颠掉了,相声早就不知道讲到哪儿了,干脆顺手扯了下来。
“刚我好像听到我的名字了?”这么一清醒,余笙想起刚才迷糊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于是想要侧过头去问和自己隔一个过道坐着的徐经理。
“是啊。”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自己背后传来。
余笙一回头就看见夏染正靠着窗户,歪过脑袋朝着自己这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刚才是在念分配房间的名单。”
“那....”看着夏染的表情余笙心想不会是想说我和你一间房吧,不过想想要真一间房自己好像还挺高兴,但是又怕自己最近好不容平稳下来的心情又开始紧张,到时候住一屋自己估计躺床上都能紧张成僵尸。
想到这些余笙都没来得及从原来坐我旁边的人是你啊的心情里拔/出来。
“你和姜经理一间房。”夏染理了理头发,靠回了座椅。
“哦。”余笙答应了一声,没再说话,心里居然有点小失落。
居然是和姜经理一间房,倒不是讨厌姜经理,但对方年纪比自己妈还大,还不熟,这要住一间房,晚上得多无聊。
哎,难道我和夏总就很熟吗?
余笙飞速地瞥了她一眼,自己和夏染一起吃过牛排、坐过夏染的车、照顾过喝醉起飞的夏染、她还送过自己毛线艺术杯、一起谈过心一起跑过步……
啧啧,这么一想我来公司这么长时间除了陈涛,最熟的居然是夏染?
哎我的妈。
你真牛啊余笙。
这么熟了,出去玩也没混到一间房啊。这么一想,心情莫名就不大明媚了,也没有管刚才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紧张的问题了。
夏染本来就不太在意和睡一间房,压根儿就不太想来,昨晚上又忙到后半夜也没怎么睡好,一大早到车上就开始补觉。
刚才那会儿大巴跟要起飞了似的,夏染一个激灵还以为自己坐的是飞机,而且还是要失事的那种。
一睁眼,就看见身旁坐的居然是小狗同学,估计也是被震醒的,一把扯掉耳机自言自语了一句就要转过身去问徐经理。
但看她整个人扭得跟麻花似的非要去问一个自己知道的问题,夏染还是忍不住回答了她。
不过她好像有些怏怏的,哦了一声就没反应了。
正准备问两句,张晓莉从后座跑过来了,“夏总,能跟您商量点事儿吗?”
“什么事?”
“是这样,因为我刚和姜经理商量待会儿晚上去逛夜市啊,买点特产之类的,估计回来的会很晚,我怕跟您一间房到时候吵着您,想跟别人换一间行吗?”
张晓莉平常就是一副小孩儿样,身为注师也没什么架子,项目也都做得挺好,大家都挺喜欢她的,夏染笑了笑,“可以啊,我无所谓。”
“太好了谢谢啊!”张晓莉谢了一声,走之前还拍了拍余笙的肩膀,“谢谢啊。”
“啊?”正瘫在座椅上的余笙愣了一瞬,“谢什么啊?”
“因为她跟我换房间了啊。”夏染在一旁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
“跟你换房间谢我做什....”余笙嘟囔了几句,眼睛慢慢睁大,“所以说,我是和你、您....你…”
夏染忍着笑点点头,“嗯,”随即又纠正了她的叫法,“是‘你’。”
“哦,是我。”余笙有点转不过来,自己就躺了一会,怎么世界都变了。
“不乐意?”
“乐意乐意。”余笙哪敢对上司说不乐意三个字,而且自己的心里也完全没有不乐意的想法啊,和刚才知道要和姜经理睡一间房完全不是一个心情。
“嗯,那就好。”夏染说完也没再说话,继续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休息。
余笙偷摸瞄了一眼,哪怕是被帽子遮着脸也能让人觉得这是一个美女,还是自己的上司,啧啧,余笙心里暗叹了几声,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加速了。
又开始紧张了?
好不容易不紧张了没多久,从那天夏染摸自己脑袋的时候就又复发了。
余笙捂了捂胸口,这怎么和她一间房,也还是挺愁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继续。
第20章
夏染也就刚被甩起来的时候清醒了一下,这会儿车颠了几下又有些瞌睡了。
等醒的时候车已经停了,跟着人流下了车,拖着行李坐到高铁的候车大厅里的时候,感觉还没睡醒。
环视了一圈,大厅里都是人,玩手机的居多,吃泡面的,看书的,打盹儿的,有点无聊。
身旁张晓莉正在玩手机,姜经理闲得无聊,两只手在那儿不住地拍打自己的腿。
同为审计部的领导,这种时候总还是不可能和那群审计助理的小年轻混到一块儿去的。
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无聊。
想到自己有可能会这么一路都无聊下去,夏染又想叹气了,蓦地听到了余笙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夏染硬是把自己这一口呵欠生生憋嘴里了。
转过头看去,余笙正和其他几个同事拿着帽子聊着什么,发的渔夫帽被她翻起来扣在了脑袋上,像民国时期的那种毡帽。
挺好看的。
这会儿又被陈涛捞下来顶在手指上转圈儿,一不小心打到了自己眼睛,把余笙乐得不行,眼睛都弯了起来。
夏染也是第一次发现她还有酒窝。
自己没啥机会看到,那孩子在自己面前不太放的开,最近才稍微强点儿,但是笑成这样的模样倒还真没见过。
不过想想这一趟旅程和她分在一间房里,总算不会太无聊,心情又稍微愉悦了一些。
余笙下了车就和审计部的同事混在一块儿了,大家都是年轻人,又算是平级,出来玩都还挺放松的。
除了自己这组的陈涛外,一起的还有之前过来进行寿司投食的李静怡,长得有些胖,大写加粗的耿直girl,还有同是一组的崔斌,瘦高个儿,年纪轻轻发际线就跟退了氵朝似的,看的余笙对着陈涛的脑门儿唏嘘不已。
“滚。”陈涛没好气道,随即把余笙脑袋上扣着的帽子拿了下来,“哟,还有新戴法啊。”
“是啊,我发明的,”余笙还在笑,“这么戴要给我版权费啊。”
“啧,丑的要死的帽子给我都不要,你看,跟口锅似的,”陈涛指着在他指尖不住转动的帽子,“啊…..”
陈涛的眼镜都被打飞了:“靠…..”
李静怡拿手机笑了半天:“叫你交钱吧,报应。”
余笙伸手去拿那口大锅蘑菇帽,似是感觉到有人在往这边看,无意瞥了一眼,是夏染那个方向,再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夏染正靠在椅背上,脑袋低垂着,看样子又是在睡觉。
余笙莫名地觉得挺落寞的一景象。
大巴上也是没有人坐旁边,毕竟年轻人没有谁愿意坐领导边儿上,哪怕这个领导其实并不比自己大多少。
要不是她当时来晚了,估计也不会坐在那儿了。
“发什么愣呢?”陈涛捡起眼镜戴上问道。
“没什么。”余笙摇摇头。
高铁晚点了,余笙觉着跟身怀六甲似的摇摇晃晃到达预定酒店门口时已经7点多了,路上把自己包里的,别人包里的能吃的东西都翻出来吃了点,这会儿倒是不饿。
就是累。
一边觉得自己的老妈的想法真没错,一边又往夏染那边瞥了一眼。
估计是睡饱了,这会儿精神头比自己足,拖着一个行李箱正和张晓莉她们走一块儿,张晓莉也不知道在讲什么,夏染看样子听得还挺带劲。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目光,夏染抽空往这边看了一眼,余笙一时没来得及收回目光,正撞上,有种做亏心事被抓包的感觉,尴尬地笑笑随即假装自然地收回目光。
大概也没想到高铁晚点会晚到这个时候,进了酒店众人直接被带到了吃饭的大厅,围坐在几张空桌前眼放绿光,连行李都没往房间放。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一个个都埋头苦干,余笙不算太饿,但在这种仿佛饥荒爆发的大环境下,也不好出饿狼而不染,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
没吃几筷子,盘子很快空了,干净的就跟舔过似的。
余笙啧了一声:“得,盘子都不用洗了。”
“你这抢零食抢的最凶的还好意思说呢。”陈涛舒服地躺在椅子上打了个闷嗝儿。
“那是,”一想到早上从老妈嘴里横刀夺玉米时的场景,余笙都觉得自己又多了一门养家糊口的技术,“我妈今早还夸我抢得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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