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比较几家蓝筹股公司。放心，我们会避免类似港市里那些动辄’亚洲’、’世界’、’寰宇’的垃圾老千股的，那些玩意儿，股价低得不行了就强制合股然后继续跌，能把投资人坑得血本无归，有苦难言。”

　　“很好，确定目标后，先小规模购入，在正式宣布收购前尽可能多持有股权，已节省总开支。否则一旦宣布，被收购方的股价难免会节节攀升，因为大家都想在这一过程中大赚一笔，他们赚得多了，我们的利润空间就会被压缩。”

　　“我明白了。”韩瑶合上文件夹，回到位置上继续干活。

　　下班后照常去小雅的大学找她，无意中得知之前她那个出了柜的朋友莫名其妙转了学，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小雅倒是没怎么在意，以为一切都像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们公司要忙一阵子了。”

　　“那正好，我最近没什么事情，要不就去你们公司实习吧？”

　　“实习？”韩瑶先是一愣，但想到小雅的专业，实习一阵子还是有不少好处的，何况当时雨馨就是起初在沁妍手下实习……自己想什么呢！人家好好的孩子，可别非要把她往这条路上拐啊。

　　“哦，实习啊，那也不错，不过，应该会从基层做起吧。”

　　小雅听了很高兴。“要是能把我安排在你身边那就更好了！”

　　韩瑶控制不住脑内的妄想：我的春天，我的春天，啊哈哈哈哈……

　　“我知道你也想我陪着你，表情都写在脸上，不能再明显了哟～”

　　韩瑶这才老脸一红，假装咳嗽一声，强行一本正经地说道：“瞎说什么大实话，这是为了你好。实习，积累经验，对于未来，好处大大滴！”

　　小雅一副人艰不拆“我懂”的神情。

　　这事跟沁妍打个招呼应该就可以了吧，就像雨馨那时候一样，而且自己是确实忙得够喝一壶。

　　此刻的沁妍一心扑在收购案上，对于这种小事自然不会干涉，加之先前对小雅着孩子印象不错，当即点头应允。

　　两天后。

　　韩瑶把小雅带到自己一旁的办公桌前。

　　“以后你的实习场所就是这里了。前两天先不着急，除了辅助工作外，再把这边几本书看完，之后可以上手做一些图表。”

　　不远处的沁妍却眉头紧锁。

　　由于全球金融市场的震荡，收购受阻，现在甚至有空头跳出来，打算看何氏Flag折断惨遭打脸，然后顺带着自己狠赚一笔。

　　照这情形，不仅收购会变得遥遥无期，严重的话可能本公司也会蒙受损失。

　　几天下来，小雅也了解了一些状况，于是提案：“让别的公司来共同参与收购如何？”

　　这看似是个好主意，能够寻找哪怕短暂的盟友，获得资金支持渡过难关，还能报空头们的一箭之仇，然而上哪去找合作伙伴呢？因为之前的事情，不可能去找卢氏，剩下的几家大公司又有谁会愿意参加这个主要对何氏有利的项目而承担与回报不成比例的风险呢？

　　“找不到人啊！”韩瑶实在是撑不住了，直接后仰整个人瘫在椅子上。

　　小雅却没再答话。

 

第56章 聊到人生

　　说起雨馨，最近随着毕业前课业不断变得紧张，策划直播方案愈发成了一份苦差，她故而由衷感慨，许多事情，如果不是认真作为一份工作来做，是很难坚持下去的。

　　回首这一年，直播，无论是作为一种兴趣，还是单纯的一份副业，使自己投入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收获过喜悦，也尝到过辛酸；可是毕业之后，自己找到正式的工作，可能会比学习时更忙，那么是否要等最后一位粉丝的兴趣也被磨光之后才黯然退场呢？无论去留，在这个时间节点上，都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

　　“全民直播”这个概念的兴起，主要是因为人们都有分享自己生活、并期待被他人认同的心情，其中不乏有人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雨馨没有这么洒脱，况且投入得越多，越是会舍不得，随着日子推移，这份迷茫也愈见严重。

　　这倒不是她第一次考虑去留的问题，只是这次喜怒哀乐的因素更少，倒是偏向于哲学上对于“存在”的考量。

　　罢了，今天也考虑不出什么结果了吧。如是想着，她打开手机里的另一个直播平台，开始了日常工作的另一部分：观摩。

　　这在直播圈乃至其他很多行业都很常见，看看别人家有什么亮点，有哪些可以借鉴融入自己节目中的内容，不断完善，并增添新的花样，使观众不至于审美疲劳。

　　小雪直播结束后，雨馨通过视讯联系上，找其谈谈人生。

　　小雪安静听完她的叙述，在对方寻求意见时开口说道：“每个人所处的情况和立场都会有所不同，如果是我的话，我是不会放弃的，因为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一种生活方式了；如果是你的话，不妨考虑下什么对于自己而言才是真正重要的，优先抓住那个吧，其余的看作是年三十晚上的兔子如何？有它没它都过年。”

　　雨馨被“兔子”一说逗乐，仔细想想却不无道理，人生，选择对自己重要的，舍弃一些能丢掉的，如此才能轻装上路，什么都想要的，往往什么都得不到。

　　小雪这头，结束视讯后姐姐敲门进来。

　　“怎么了？”

　　“人生商谈而已。”

　　姐姐不禁笑了：“哟，我们家小雪也是人生咨询师了嘛。遇到可以聊人生的朋友也是一件好事呢。说起来，之前那姑娘进展如何了？带回来给姐姐看看也好嘛。”

　　面对小雪的无语，姐姐继续尬聊：“傻孩子，不管怎样，姐姐都是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哟。”

　　小雪蓦然记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嘴角划过一丝苦涩：“这样就好。”

　　姐姐不再说什么，只微微叹息，指尖抚过那精心打理过的长发。

　　几天之后，何氏意外收到了UM金融的邀请，说是打算联手进军澳大利亚的市场。

　　乍看是件好事，可问题是何氏之前和UM几乎没有任何交集，此次接洽太过突兀，而且他们为何偏偏在这关键时刻过来，是敌是友，是趁机分杯羹还是借联合之名趁火打劫，真实意图也令人难料。

　　“这次我们过去开会，旨在弄清他们合作的条件，看是否在我们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至于进一步的事项，等之后我们在董事会上再详细商讨。”

　　会议出人意料得顺利，UM唯一关注的只有经济利益的分配，并不打算插手管理层面的具体事务，而且UM的目的似乎是要放空头的血，这样一来，双方谈不上有任何的利益冲突。

　　沁妍考虑时喜怒不形于色，心中虽然点头，但是并不急于表现出来，看看他们是否有什么附加条件。

　　UM的项目负责人李总笑着说：“大家都在金融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防人之心自然是不可没有，不过这次，我们公司已经持有了收购目标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目前两家公司的股份加起来，足够让空头平不了仓了，到时出让价格我们说了算，他们不得不听。”

　　沁妍考虑按照公司现下的运营状况，独自是肯定吃不下的，UM的提案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准备动用可能的资金，把市场上那最后百分之五的散股也收购到，如此也就不用太忌惮UM之后反水了。

 

第57章 这样就好

　　“合作条件不是都已经谈妥了吗？您单独找我不知有何贵干？”

　　“那些只是表面而已，那点利益我倒不在意，真正希望的，是你能离开她……”

　　深夜两点。

　　韩瑶从梦中醒来，戴上眼镜看了眼时钟，不觉有些自嘲：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也能卷入黄金八点档电视剧的狗血故事中。

　　再躺下，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自从她去了那家……非主流的酒吧，我就开始关注了……”似乎是为了表现得不刻薄和盛气凌人，几经考虑后选择了“非主流”一词，但韩瑶心中嘀咕：想说“乱七八糟”、“旁门左道”就直接说，这年头讲非主流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洗剪吹护染烫”的杀马特。

　　“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吧，她只是一时好奇而已。我并不希望她因此而受到耽误，所以，以协助而不是攻击何氏为条件，希望你能跟她说明白，别再有瓜葛。”

　　韩瑶既想保护好友的心血，又不愿小雅因自己而越陷越深，故而怎么考虑，都只有一条出路。

　　“好，我答应。”

　　中午，韩瑶把小雅约到当初谈论包［Insertion］养事宜的那个咖啡厅，如此荒唐的事情，从哪开始，就该在哪结束。

　　不明就里的小雅一如往常，单纯而欢快，翻看着菜单。

　　韩瑶望着她，愈发有种罪恶感，把涉世未深的她牵扯进自己这样的世界，也难怪她的家人会介入，之前她朋友转学，或许也是他们做的吧。可设身处地地想想，对方的行为态度虽然强硬，却并不是无法理解的。所以，这样就好。

　　她深吸一口气，掏出一个信封，推到小雅面前。

　　小雅正嘬着果汁等意面，见韩瑶这般奇怪的神情，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已经，不只三个月了吧。”

　　小雅脑子一转，才明白过来她是指包［Insertion］养那件事。“自动续期的，你不用担心啦。”

　　“我是想说，停止吧。”

　　韩瑶看上去很认真，小雅毫无防备，脑海中一片空白，愣在座位上。

　　明明是人很多的时段，可又似乎静得能听到时钟滴答的声响，每一秒，都如夕阳下的身影般拖得很长。

　　许久，韩瑶像是确认似的，又重复了一边：“结束吧。”

　　小雅依然自顾自地摇着头。“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这反应……在关系里颠倒了吧！

　　韩瑶虽有点不忍心，但还是得把话都说明白，否则不清不楚对彼此伤害更大。“不是你的问题，只是，包［Insertion］养什么的，这样的关系本身就很荒唐，你不觉得吗？更何况正如我一直说的，你为何执意要尝试呢？不是所有你想要理解的事情都必须亲力亲为一次才行的。”

　　小雅也明白，说出那两个字时有多么可笑，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在不断的接触下，她已经从心底觉得韩瑶是个可以在一起的人，又或者说，是个想要和她在一起的人。她也愈发觉得，那两个字，还有那一纸合约，都是对感情的玷污。

　　“那我们直接跳过那些，好好开始谈恋爱也不错啊。”

　　韩瑶苦笑。“我们之间没有了那合约和关系，也就没有必要再相见了。”

　　小雅的心仿佛跌进冰窟。难道在她的眼中，这几个月的相处只是甲方和乙方的权利义务？怎么可能？！她拾起信封，气愤地问道：“那这又是什么意思？”

　　“就当是违约金吧。”韩瑶把每周的钱都存在里面，一分都没有动；她原本就打算找个合适的时机还给她，毕竟钱再多，也不该这么用。

　　小雅睁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韩瑶心中莫名堵得痛苦不堪，看该做的能做的都已经做了，于是起身，准备离开。

　　“我先走了，你以后多长点心，不要人傻钱多被骗。”

　　店中正巧播放着悲伤的旋律：谁的爱，在失去之后才触动了心房……

 

第58章 无关蛋糕

　　联手收购项目进展异常顺利，所以沁妍在忙完之后，给参与人员带薪休假，交待完工作，迫不及待飞去找雨馨。

　　回到公寓时，雨馨还未下课，沁妍琢磨着，今晚，一定要好好疼♀爱♀小泰迪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