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昱 作者：礿锦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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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安没回，估计还在哪个温柔乡里。
这个间隙，Ada又发来一条微信：我想尝一下豆汁，你可以陪我一起去么？
看见那两个字布昱嘴里都泛出了酸。奈何昨夜的晚餐Ada提前结了单，布昱对此耿耿于怀，本就想着忙完了这一阵儿要尽地主之谊，邀请Ada去吃一顿饭。
想到这里，便觉着拒绝Ada有些不礼貌。
布昱下了床，回复：一个小时之后我去接你。
Ada发来一个笑脸的Emoji。
去冲了热水澡，站在衣帽间的布昱望着整齐的衣服茫然无措。
自从时愿的衣服捐了出去，布昱每一次出门都会在衣帽间失神片刻，没有搭配好的衣服，布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试了两件衬衫，选定了黑色的那一件，又翻出来一条牛仔裤套上，布昱想起时愿以前叮嘱自己的话：实在不知道穿什么，就穿最简单的款式与颜色。
对着镜子照了照，颜色在这个季节会有些压抑，效果却是不错的。布昱扎了头发，化了一个淡妆，拎着包出了门。
伏天中难得的阴雨天，只不过空气仍旧闷热。
赶上了早高峰，布昱将车窗落下一条缝儿，慢条斯理的吸烟。
临近酒店的时候特意落下所有的车窗，让车厢里的烟味散出去。
远远的就看见Ada穿着紫色的T恤，牛仔短裙站在酒店门口四处张望。
停下车对她挥挥手，Ada的笑容暖如春风。
上了车的Ada目光停留在布昱身上许久，在等红灯的时候，笑着夸赞：“很帅气。”
被夸赞的布昱唇角微扬。
Ada在翻译器里输入了几个字，递给布昱：“该修剪头发了。”
布昱看了一下，想着早晨扎头发的时候脑子里也是一闪而过这个想法。
“吃完饭一起吧！”布昱慢慢的说，也不知道Ada能不能理解。
好在Ada曾经就学过一些汉语，回国的这一年几乎每天都与翻译用汉语交流，布昱说的又是平日里时常用到的对话，Ada倒是没有觉着布昱的话有多难懂。
她说：“好。Joy，我们日常交流不会有问题。只是有时候我想说什么会忘记怎么开口，才会用这个。”她指指手机上的翻译器。
布昱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两个人大部分用简短的句子交流。布昱也尽量注意将词语简化成浅显易懂的词汇。
车子穿行进市区里的狭小道路，布昱在路边儿找了一个车位停下来。
街对面是仕城的老城区，坐落在钢铁丛林中格格不入。
豆汁儿店很小，在路口摆了几张桌子。
因为今天下雨，店主支起了棚子，雨水顺着四个边角流下来，支撑着棚子的铁棍生出一层斑黄。
店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布昱带着Ada全副武装进了店里，众目睽睽之下找了一张空置的方桌坐了下来。
周围的人骚动片刻。
布昱看见Ada笑意盈盈的眉眼。
为她点了豆汁，焦圈儿，酱菜是随意吃的。
布昱夹了一些，刚坐回到位置上，便有人来要签名。
布昱摘下口罩和帽子，一边儿签名一边儿问：“我都遮成这样了你也认得出我！”
粉丝笑着说：“进来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布昱情不自禁的扬起唇角，将写好的签名递给粉丝。
“一起拍张照片可以么？”他问。
布昱摇摇头，说：“和朋友出来吃饭，不方便。”
男粉丝很理解的点点头，兴奋的跑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与朋友显摆的一下自己得到的签名。
又有人蠢蠢欲动。
好在两个人的早餐上了桌儿，布昱借口推掉了其他人的请求。
待Ada摘了口罩，两个人周围又围起了人墙，布昱想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刚要带Ada换个地方，Ada握住的她放在桌上的手。
递给布昱翻译器，Ada十分配合粉丝的要求。
翻译器上写着：Joy。记得微笑。
饿着肚子的布昱笑不出来，只能漠然着表情配合着。
十多分钟过去后，Ada对人群讲了一句：“我们吃早餐。谢谢。”说完也不再理会周围的人群，径自坐下来喝了一口豆汁儿。
“唔。”苦着脸的Ada用手帕捂着嘴，将口中的豆汁儿吐了出来。
布昱看她眉毛都快揪在了一起，不厚道的笑了。
“好难喝。”Ada心直口快。
布昱夹着酱菜递到她唇边儿，说：“你吃一口解解味道。”
顾不得身边儿的目光，Ada探身将酱菜吃进嘴里。
布昱收回筷子，又给Ada点了豆腐脑。
豆汁儿被放置在桌角儿，店主被围拢的人群吸引过来，听着人群中有人说这是两个大明星，忙上前要求合照。
布昱感觉这顿饭吃的胃疼，不过Ada津津有味，也不便催促，配合着店主照了相，坐下来安静的等Ada吃完。
两个人离开前又配合粉丝照了一些照片。
上了车，布昱已经是一身的汗。
“很开心。”Ada感叹，看见布昱湿透的衣服，将空调调高，说：“谢谢你。Joy。不过你这样会感冒的，方便的话去酒店，我有衣服适合你。”
布昱摇摇头，被空调吹起的凉意让她的身子阵阵发冷，这里离布昱的房子很近。
“我回家换衣服。一起。”
“额。好的。”Ada怔愣一下，露出一抹笑容。
两个人并没有刻意去找话题，布昱身上难受，没有什么聊天的欲望。
就这样静静地开车到了楼下的地下停车场，阴冷的寒气冻得布昱一哆嗦，脚步不由快了。
Ada个子不高，虽然双腿修长，却穿了一双恨天高。
此时她跟在大高个布昱身后，只能加快步伐，紧随其后。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儿，布昱放慢了速度待Ada跟了上来。
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直达顶层。
管家Candy正带着家政收拾房间，看见布昱带着Ada回来，皆是一愣。
“Joy，我以为你今天直接去工作了。”Candy将家政遣了出去。
布昱尴尬的笑了一下，介绍着：“这位是Ada。”
Candy微微一笑，说：“您好。我是布小姐的管家Candy。”
Ada也没有想到第一次到布昱家里就被其他人碰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Candy知趣的说：“我先去办公室了，一会儿我再过来。”
送走Candy，布昱松了一口气。
转身见Ada依旧拘谨的站在原地，布昱推着她坐在沙发上，说：“只有我们两个人了，随意一些。”
Ada好像没明白“随意”的意思，歪着头目光里带着困惑。
布昱拿出手机下载了一个与Ada同样的翻译器，给她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意思，Ada看完面露笑容，说：“换衣服去吧！”
“冰箱里有喝的。”指指厨房的方向，布昱踩上平衡车围着茶几转了一圈儿，停在Ada面前。
Ada被她孩子气的一面逗的眉开眼笑，见她衣服上还印着水渍，轻轻推了一下布昱，布昱故意在平衡车上晃了晃，惊的Ada慌乱的站了起来，两个人瞬间贴近的距离吓得布昱真正的失去的平衡。
眼疾手快的Ada双手揽住了布昱的腰，布昱的双手搭在Ada的身上。
Ada微仰着头，目光中的担忧转化成一抹闪耀的光亮。
第17章 017
阴雨绵绵，雨滴四溅。
室内安静的令人窒息。
Ada向前挪动了一步，身子贴紧了布昱的身体，力道轻柔的拥抱让布昱片刻失神。
她转头望着玻璃上的斑点，仕城的天空乌云密布，压的她透不过气。
她想，自己当初不应该买这么高的楼层，自己恐高，略微有一些幽闭恐惧症，这样的天气仿佛将她塞进了滞留在高层的电梯里，吓得她胸口憋着一口气，难受极了。
感觉到放在双肩上的手没有任何动作，怀里的Ada仰起头看见布昱忧伤的表情。
“你想她？”Ada的声音揉进了水，渗进布昱的心里。
布昱垂着眼眸，Ada的眼睛如一汪水，与她的声音一起将她包裹起来。
布昱没做声儿，动作轻柔的推开了Ada。
她还是想坚持。
“我去换衣服。”踩着平衡车离开Ada，留下的只有挺直的背影。
从衣帽间出来，Ada站在落地窗边儿欣赏着雨中的仕城。
水汽蒙蒙的天空中，闪烁着红色的灯。
听见平衡车的声音停了下来，Ada转身看着远处的布昱。黑色的T恤外套着一件儿迷彩帽衫，敞着衣襟，T恤上简单的一个单词：persistence。
是时愿代言的品牌这个月刚上市的T恤。
见Ada转身，布昱问：“去剪头发！”一边儿说着一边儿还比划了一下自己的发梢。
Ada点头，百感交集。
布昱在门厅换了一双黄色的帆布鞋，配着原色破洞牛仔裤，看着又与早晨的气质完全不同。
在电梯里，Ada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半天。
“Joy。你与一年前完全不同。”曾经的布昱明艳中带着一丝亲切的孩子气，如今的布昱，只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凛冽，即使偶尔散发出曾经的气息，也会瞬间即逝。
一年前！
布昱心里百般滋味，垂着眼眸望向Ada，布昱说：“Ada，谢谢你喜欢我。”
如此伪善。
Ada觉着国界这个东西其实并不是什么障碍，就像布昱此时明确的拒绝，她能明白。
不自然的扯出一抹笑容。
布昱的手机嗡嗡的响。在安静的电梯里震得人心发慌。
是卜安发来的视频请求。
接通的时候，电梯门开了，地下停车场信号不算很好，视频画面一直卡着，声音也是零零碎碎的没有一句完整。
坐进车里的时候，信号才恢复正常。
卜安正在说：“……我只能还这个人情。”
谁的人情，被干扰的信号湮没了。布昱也没有再具体问。
而是将镜头转向Ada，说：“我们在一起。剪头发后去见你。”
卜安的苹果含在嘴里，表情呆滞。
布昱又追了一句：“刚才信号不好，听不清楚你说什么。下次见面再讲啊。”
卜安开始嚼苹果。咔嚓咔嚓的响。
半天咽了下去，说了一句：“刚才有人和我说网上有你俩吃饭的视频，我还以为是看错了。”
“嗯～早晨一起去吃的饭。”布昱安静的说。
卜安捏着手机的手指泛着青白，语气平静：“挺好。一会儿聊吧。”也不等布昱说话直接切断了视频。
布昱放好手机，对着沉默不语的Ada微微一笑。
“网上的视频没有关系么？”布昱问。
不知道Ada的公司会做出什么反应。毕竟是很早的时间，一起出现在市区中。如果换做自己去看这个视频，也不会相信真的会有人为了一餐在阴雨天里四，五点钟就出门接人，去喝豆汁儿。
Ada递出翻译器，安抚布昱：“我的事儿公司都知道。我现在的名气他们不会理会。”
布昱安心的点头。载着她去West工作室。这是她与时愿经常去的美发沙龙。
West是会员制，客人大部分是现在当红的明星。布昱将车直接开到地下停车场，用会员卡刷了专用的电梯直达West的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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