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gl)作者:那端米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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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轮到贵妃惊奇了,这是她所熟悉的女儿吗?
“你竟不想趁着发情期与卫初宴成事吗?”
虽然心中也不认同这么早便让她与卫初宴搅和在一起,但那是基于一个娘亲的不舍来看的,若是寂儿不是她呵护疼爱的女儿,若她不是不舍得寂儿,在发情期到来时,让一个人来引导她度过,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这不正是贵妃那么早便开始为赵寂物色人选,后来选择了卫初宴的原因吗?寂儿的情况太过特殊,她不愿寂儿一直吃药死撑,这才很早就开始选人了。
如今,寂儿却跟她说,太早了要等等?那她先前那般CAO心,岂不都是白CAO心了?
赵寂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太,太早了。”
贵妃眯起双眼打量她:“你也会觉得早么?那先前巴巴地跑过来,缠着我要我教导她那些事情的是谁?寂儿你实话告诉我,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赵寂哪是能忍住的人?
赵寂小脸泛红道:“还不是卫初宴,她说十五不行,至少要十六。”
贵妃大为不解:“十五还小吗?”
时人不都是十五便成婚了?十五哪里小了?嗯......虽然对于她们做爹娘的而言,十五的确是太小了,十六......十六也很小!
心中的不舍一生出来,贵妃立刻赞同地点了点头:“是的,十五小了。卫初宴在这事上倒是出奇的靠得住。”
赵寂不依道:“她在其他方便也很靠得住。”
贵妃点了点她的额头,更加忧愁了。
“总之她既然愿意等,那你晚两年也是好的。只是头一年要辛苦一些,等你发情期到了你便知道了,自己既然做了决定,到时便不要哀嚎。”贵妃见赵寂点了头,想了想,忽然问道:“卫初宴是在去年便有了发情期了吧?”
“是呀,一年多了。”
“那她还愿再等你一年,可真够能忍的。”
贵妃先是在笑,后来,忽然地沉默了下来。
她有些佩服卫初宴,也有些嫉妒自己的女儿。这些年见惯了皇帝的荒- yín -,见惯了其他勋贵的放荡,贵妃深深地知道,寂儿能遇上一个肯为她守身如玉、并且肯压抑着自己的欲望来等她长大的人,何其不意。
想到那人还是个绝品,就更觉得不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 爱大家!
第一百一十六章 封王?
五月, 石榴树绽了新花, 一树树的红花明艳而鲜活, 与之相对的, 却是皇帝陛下的不断衰败。如果说,齐朝此刻是一艘因为掌舵者的虚弱而在风暴中摇摇晃晃的巨船,那么,一直要等到新的年轻的掌舵者握上船舵, 将她不竭的精力以及旺盛的生命力倾注在这艘巨船上,船只才能走出飘摇的风暴,重新让一船的人获得平静。
这一天不远了。
许多人都在等待着这一天。万贵妃一系的人在等,非万贵妃一系的、想要借着新帝即位时封王的传统将几位被拘禁的殿下送出长安的人在等, 单纯期待着一个更有朝气的激进派大臣也在等......其中还有一个人, 他其实也在等, 只是比起其他人来,他的等待显得更为无力与凄楚一些。
他是大齐正在位的皇帝陛下。
“让朕想一想。朱卿,自你六十岁时升任丞相, 你作为朕的臂膀, 也快有十年了吧?”
今日皇帝并未像之前的数月一样缠绵病榻, 他罕见地命人扶他下了床, 挑选了一身宝蓝色的便服,甚至还饶有兴致地询问了如今宫中哪里的景致最美,得到答案后,他在宫中的石榴园中召见了右相朱弃石。
石榴花真的开的很美。过早地步入了衰败的皇帝陛下安静坐在园中临时搬来的短桌旁,目光越过同样安静的竹竿一样的老臣子, 看着园中盛开的石榴花出神。
其实他想看桃花,可惜桃花三四月才美,那是他最终挑选的继承人的象征,可惜他再也看不到桃花的盛开了,正如他无法见证新一代的王朝的兴盛一般。
好在石榴花同样是红的,且比桃花要更红更艳,这是一个好兆头。
“回陛下,算上今年的话,恰巧是第十个年头了。蒙陛下赏识,这十年来,微臣无一刻敢松懈。”
严谨的仿佛算过的话语吐露在空气中,令得帝王轻声地叹息了一声:“你还是这般无趣。”他又紧接着说道:“不过,正是这副严肃端正到近乎死板的姓格,才是我所器重的右相。”
“陛下谬赞。”
“赞,是真的,谬,却是错了。有些东西,你当得,那便受着,总是谦虚,倒会令朕怀疑起自己是否是个残暴的君主了。”
身体状况仍是很差,赵钰说着,咳嗽了几声。朱弃石见状,倾身为他续了一杯热水,如今帝王连茶都不能喝了。
“陛下说笑了。您之仁行早已传遍了天下,大齐的臣民,都沐浴着您的恩泽,若您这样一位令国家宁静太平、令各地仓廪充足的君王还是残暴君主的话,微臣便要怀疑,这世上是否还有真正的明君了。”
留着不长的灰黑胡须,穿正红色袍服、腰佩紫色腰带的这位重臣极认真地反驳了他,说话时,胡须一颤一颤的。赵钰被他这明驳暗褒的话语说的心情舒畅,不由开怀大笑起来,笑不过两声,又剧烈咳嗽起来,身后中常侍立刻跑上来,极具技巧地给他顺气,他渐渐恢复过来。
“有时朕真羡慕你,你比朕年长,身子却比朕硬朗许多。”
朱弃石坐直了身躯,赵钰笑道:“不要紧张,不过是将死之人常发的牢骚罢了。朕知道朕的今日是如何来的,说真的,若让我像你那样端正古板地过一生,不如折寿几年快乐一生。”
“陛下须得放宽心,不要总想着这些事才好。”
“无碍,你到了朕的地步便会知道,有些事,总会自然而然地闯到脑海中的。不说这个了,你方才说,朕算是一个明君是吗?”
“自然是的。”
“轻徭薄税,朕做到了,重农抑商,朕也做到了,如今便连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他们家中是有余粮的。这若放在五十年前,子民们都吃不上饱饭的时候,是不可想象的。因此,你这评价,朕也的确当得。”赵钰说着,感觉喉咙口又痒了起来,遂端起桌上茶杯,抿了一口:“不过,朱卿啊,一个国家若是安逸太久的话,后来的君王便会思变,你说,若是大齐将来会有变化,会是哪一方面的变化?”
这话问的刁钻,不过朱弃石显然是曾想过的,如今帝王问了,他也就犹豫着说出了口:“若令微臣看的话,变化应当出在西北。”
“你果真还是那个洞若观火的朱弃石。”
赵钰又是一叹,看向西北方向,似乎已经看到了那边升腾入空的狼烟。
同样的场景,朱弃石也似乎看到了,他不敢叹息,只在心中默叹。
“太女,她还年轻。年轻人有锐气,这不是件难事,左右如今我大齐的国库也足够支撑她去完成这件大事,只是还得劳你多看着点了,此事要做,但不可CAO之过急。”
君臣二人在这红花盛开的园子里谈事,彼此表情都平静如同唠家常,站在后边的中常侍心中却肃然起来。
这就是托孤了。
同样的场景,在未来还会发生几次,皇帝陛下不会只将国家之未来托付在一个臣子手上,但从帝王此刻对朱弃石的态度,也能看出,即便托孤大臣会有好几位,但是其中分量最重的,还是只会是这位朱大人。
“陛下放心,太女殿下仁善,也许会将陛下的国策都给继承下来也说不定。”
“你也说了是也许,即便仁善,有些事情到了该做的时刻了,就会有人自然而然地去做的。况且,那孩子并非没有魄力的人。”
说着,赵钰那张苍白削瘦的脸上划过了一丝骄傲。
朱弃石似乎也赞同他的说法,闻言淡淡点了下头。赵钰看着他,忽然道:“有一件事朕要谢谢你。”
朱弃石冷凝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又随着帝王的解释而消失了。
“那时老二老七斗的厉害,老大也掺和了一脚,朕谢谢你,并未在当时做些什么。”这是真话了,朱弃石是大皇子的岳父,若他也淌了这趟浑水,当时大皇子绝不会那般弱势,朝局就更是动摇。
好在,这个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寒门臣子,从来就没让他失望过。
能得到皇帝的肯定,朱弃石的脸上也有一些动容,他拱手一礼,尊敬说道:“陛下,微臣升任右相的前一日,许多的人写了折子反对,臣知道,他们向来不怎么看得起奴隶,又如何能容忍一个卑微的奴隶爬到他们头上呢?那时说是不忐忑、失落是假的,但陛下您将那些奏折当着臣的面拂去了,给了臣信心。”
听着老臣回忆往事,帝王浑浊的眼睛里,也划过了一丝怀念。
“那时陛下说过,您要一个您用的顺手的纯臣,其他人的目光,臣不需要去在意,这么多年了,臣一直谨记着这句话,您说要谢谢我,这不必,因为臣只是在履行当年对陛下发的誓言。”
他的话令帝王再次大笑起来:“好,你既记得,那便很好。”他伸手指着绿叶中的花,同朱弃石道:“你看,新的花正盛开着,而朕这已虚弱不堪的老树,却要渐渐归于尘土了。”
朱弃石大惊,一撩袍袖跪了下来,膝盖磕在柔软的泥土上,赵钰淡笑看着,没有去扶他,紧接着道:“新花需要呵护,朕有了几个人选,你是朕最先召见的人,身上的担子最重。”
朱弃石嘴唇翁动着,没有说话。
“爱卿啊,朕的寂儿,会是个英明仁善的君主,但她才刚刚成年,许多事情,身边都要有人帮衬,朕思来想去,你最合适,你可敢接下这个重担?”
赵钰的神情威严起来,他看着朱弃石,仿佛将世间一切的荣耀倾注在了他身上。
朱弃石又是一礼:“陛下如此看重,臣极为惶恐,然若陛下不嫌臣已老朽不堪,臣便甘愿,再为这大齐燃尽身体中剩余的力量。”
“这便很好了。”
赵钰眼中的火焰忽明忽灭的,他终究是个快要死去的人,这么跟臣子说了一会儿话,脑子又有些不清醒了,在原地愣了半晌,朱弃石也跪了半晌,帝王才又找回了记忆,重新与他说起话来。
“还有一件事,朕想趁着还未死,为老大他们封王,给他们些封地,令他们远远地走开罢。”
朱弃石脸上皱纹更深了:“陛下万岁之躯,总也说死,不吉利。”
“也就你这块又轴又硬的石头会说出这么拙劣的宽慰之语了,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所以啊,朕要早些做打算了,你明白吗?”
“可几位殿下皆是有罪之身,恐怕不易。”
“朕知道不易,若是简单,朕明日颁一圣旨便是了。”赵钰叹一口气,执了老臣的手殷切吩咐道:“自是不易的,但也不是做不了,只看你们有多少的手腕了。朱卿啊,朕虽喜欢你的纯粹,但这种时候,也不由跟你说一句,那里边也有你的女婿,若他一直幽禁在长安,日后你的女儿与外孙也十分尴尬。况且帝王之事虽是天下事却也是家事,朕作为一个父亲,在将死之时想看到孩子们都有个不差的未来,这不算过分罢?”
朱弃石挣扎片刻,终究是对帝王点了点头。
赵钰一颗心落了地。此后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给了一份重要的信物。
“陛下,外面风大,还是回宫吧。”
朱弃石走后,中常侍给赵钰披了件斗篷,劝说了几句,赵钰挥挥手,瘦的跟枯枝一样的手臂一晃而过,令他倏然住了嘴,又听帝王说:“去传御史大夫过来。”
这一日,随着右相、御史大夫、太尉相继入宫又离去,有心人已在其中嗅到了某些危险——或是机会,许许多多的人开始去拜访这三位重臣,但无一例外地都被拒之门外,但是暗处,当然也有一批批的大臣被几位领头人各自召集在一起,商议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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