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gl) 作者:那端米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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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杂的心情中,初宴给出了确定的答案。
长安啊。
长安。
......
同样的时间,榆林有人在想长安,而在长安这座载着一个国家的命脉的城池里,也有人正想着榆林的人。
“娘娘,风波已定,是否要接殿下回宫?”
“不急,还早呢,明日才算是定下来,议事房那边,不还没灭灯吗?你要记住,不到最后一刻,便总要做好被翻盘的准备。”
虽然已是夜晚,千里之外的这座皇城却仍有活力,若是站在宫中那座高高伫立的观星台上往下望,会见到长安大部分地方已然陷入了黑暗,但宫城里,却依然如白昼般通明。灯光星子般聚落在一起,连成片、抱成团,有些光点在移动,那是四处走动的宫人手中提着的灯笼。
而今夜最亮的那个地方,应当是宫中的议事房。
议事房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亮过了,也很久没这么热闹了,丞相、太尉、御史大夫......若有熟悉朝中大臣的人在,定会惊讶,今夜这里竟聚集了这么多大人物,几乎算是小朝堂一般了。
人声鼎沸。
“十五封、十六封......三十一封!这么多奏折,全是弹劾皇太子的!压不下去了啊,季老......”
“陛下也已动了真怒,若是这些奏章递上去,只怕......”
“无法压,若只是朝中官员也便罢了。中山王痛失爱子,早已失了理智,其他诸侯王也有唇亡齿寒之感,故而纷纷上书,要求还中山王太子一个公道,这......怎压得下去!”
“皇太子依旧不知悔改,陛下本已将这事按住不提了......可咱们的太子前日又口出狂言了......唉!他不仅醉酒,还同伶人放纵取乐,甚至笑骂那中山王太子死得好。陛下让他反省,他反省成这样......”
闪烁的灯光中,有人抚须大叹。
“中山王那边,具体是个什么情形?”
“回太尉,中山王哭过一回,又将太子灵柩送回了,如今距长安不过五百里。”
“他这是在逼宫!疯了不是!”
“他说,既是赵家子孙,死在祖地便埋在祖地,把人给他送回去作甚?平白让人觉得他中山王气量狭隘,要守着儿子的坟墓过活。传出去,人家还要以为他要以儿子的坟墓来提醒自己什么呢!”
“这老东西!”
“别骂了,都听清楚了,陛下此次召我们入宫,实则是为了让我们就废太子一事进行商议。”波浪一般的议论声中,终于有了一个将所有人都盖过去的威严声音,是丞相朱弃石。他丢下这句话后,众人皆都愣住了,片刻,有官员去看御史大夫,也有去看太尉的,见到这两人皆是沉默不语,并未出言反驳。
他们便知道了,这齐朝的天,要变了。
议论声再次响起,大风继续吹。这一次,却开始变了方向......风不再向着中山王、其他诸侯王吹去,而是朝着年轻气盛的皇太子吹去,吹啊吹......吹走了他的冠冕。
翌日,朝堂之上,废除皇太子的旨意正式下达,正如卫初宴之前所说,太子终有一日会守不住位置,而他空出来的那座东宫,将变成所有人都欲抢夺的肥肉......
这一日是四月初五,消息传到榆林,却已到了四月十八。
虽然有“南郡粮仓”的美誉,仍然改不了朱日郡在齐朝的地图上偏而又偏的事实。自长安到榆林,虽有渡船、快马,但消息仍旧快不了,因此,当消息传入万昭华与赵寂耳中,便意味着皇太子被废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国大部分大人物耳中了。
这天,在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很卡文。
今天的米粮是短短的米粮
第三十二章 吃醋
风暴是始自长安的, 无论那漩涡之中的暴雨下的有多么大, 传到榆林, 便连毛毛雨都算不上了。平头百姓照样埋头过他们的小日子, 而利益牵扯其中的人,即便懂得此事的严重,也不会去大肆宣扬。
于是榆林还是十分平静,就像万府那汪荷花池, 永远如一面镜子一般毫无涟漪。但懂得的人自然知道,在那平静之下,莲藕正在生长,旧的茎叶腐烂掉, 新的藕条吸收它的营养, 最终长得健壮。
便是在这样暗含着巨变的平静之中, 赵寂已在准备动身回长安,原本是消息传到后,万昭华便要立即送她回程的, 但她多呆了一些时间, 为的是等候卫初宴。
分化之后的头三个月, 是不应期。这个时间段里, 新生的乾阳君和坤阴君们常常无法适应自己骤然飙升的体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因此这段时间里,有条件的人家都会将孩子关在屋内,一点一点地教他们如何使用这种新生的力量。
前世虽然有过一次分化了,但是身体不是。这副身体是全新的身体, 分化也是头一次,许多事情,不由卫初宴控制。但有了上一世的经验,她的不应期过去的快很多,几乎只是半个月,她便能够像一个分化多年的乾阳君一般娴熟运用自己的力量了,这种“天赋”,看在高沐恩与周禄等人眼里,每每都令他们惊叹无语。
然而可惜的是,即便好似天生便属于该分化的那一类人,卫初宴却只是个下品的乾阳君。
分化过后,乾阳君会在锁骨生出一颗朱砂痣,痣越红,便代表的品级越高,这是精血精纯、血气充沛的表现。但是如果色泽十分暗淡,甚至呈现灰色,那便是下品的表现。坤阴君同样是以气血精纯程度来看品级的,但不会有朱砂痣,而是在同样的位置显出形态各异的一个指节大小的红印,同样,越红便代表品级越高。坤阴君的印记是可以被咬破的,乾阳君咬破坤阴君的印记,便能完成标记。
标记一旦完成,只有两个方法可以清除,一是以烈姓药物驱除标记,只是极痛苦,比分化还痛苦,少有人能挺过去。二,则是靠时间洗去,少则十年,多则几十年,不再被自己的乾阳君标记,标记便会越来越淡,直至消失。
消失之后,坤阴君可以重新被标记。
但是,即便是在人口众多的齐朝,清除标记的人也少之又少,对于许多人来说,一旦建立起标记和被标记的关系,便一辈子都不会变。
卫初宴分化完成后,赵寂是第一时间就扒开她衣襟看过了的,结果令人沮丧,那一点灰扑扑的,极淡地点缀在卫初宴雪白的肌肤上。
一丝红色都没有。
赵寂不信。为了弄清楚为什么会和她猜的差了那么多,也是为了安慰卫初宴,她唤来专门记录乾阳君和坤阴君的品级的坤乾司来校验过。
光靠颜□□分乾阳君和坤阴君的品级,虽然能够做到,但是终究有些误差,因此,还有专门的方法可以测量品级只是太过繁琐。一般来说,人们看一看颜色,再感受一下新生乾阳君或是坤阴君的信息素,便能确定其品级了,但是若是有异议,或是分化之人身份不一般,坤乾司的人是不会直接登记其品级,而是会谨慎对待的。他们会取分化之人的血去校验,方法很复杂,需要的血液也有一碗之多,但是对于豪门大户,这是很必要的。
碧如赵寂,她是皇女,对待品级一事,便更小心,是细而又细地确定过的,不知贵妃那碗药真有那么神奇,还是其中又有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总之,赵寂确定品级之后,因过程十分细致,倒真的没人怀疑她。
其他皇子皇女,也是一样的。
然而,即便让坤乾司的人再来测过一次,卫初宴的品级仍然显示为下品。对此赵寂很是沮丧,而卫初宴本人,则只有无奈了。
她自然是见过自己的印记的,如鸽子血般殷红的一颗小痣,比前世还要明亮一些,是绝品无疑。可是,后来会显示成灰色,实则是因为她估错了药量。
前世时,她是以成年人的身体去用这一副药的,换做这一世,她却没想到少年人的身体没有成人那般能抗药,因此,原本估计的中品,直接变成了下品,这是她所料不及的。
但也无法改动了。因着赵寂已然找来了坤乾司的人进行校验,品级一出来,这些人便已将她的身份及品级登记在册,自高祖那边传下来的法令,乾阳君与坤阴君的品级一律由坤乾司管理,一旦确定,便决不能更改,为的是杜绝世家大族作假。
原本卫初宴是想等这次药姓过了,将药姓减弱再去测,却挡不住意外。如今木已成舟,她苦笑两声,暗地里将已然写成的家书销毁了,重又写了一封,将“中品”的字样改成了“下品”。
赵寂恰巧见到她苦笑,以为她在为品级之事伤怀,那几日总有意无意地跟着她,抓到个机会便劝慰她。
全然不知道自己好心做了坏事。
除了这么一件事情脱离了自己的预想之外,其他事情,倒都还好。
对于卫初宴而言,分化之后,确有许多不同了。
首先便是感官上的。
以前在街上、在书院遇上一人,她只能勉强通过对方的行为、态度来判断他是否是乾阳君或是坤阴君,大部分时候猜的准,但并不是绝对,闻到别人的信息素时,也只会将之当成普通的香味,不会有太多感觉。但是分化之后,乾阳君、坤阴君、中泽君便很好区分了,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可能是分化的人之间的相互感应吧。
而闻到信息素后,若是对方是乾阳君,卫初宴会不自觉去戒备,若是是坤阴君,则会让她有种天生的想要亲近的感觉。这些感觉她曾经历过一次,如今倒是不会像刚分化的乾阳君一般见到坤阴君就走不动路,这亦是赵寂接受她是个下品乾阳君的“事实”的原因。
她表现得太淡然了。
只有信息素微弱的下品乾阳君,才可能在一开始便对坤阴君的信息素无动于衷。
正是因为分化之人有着这样看不见的连接在,赵寂才需要一直喝药。这种情况要一直持续许多年,直到她完全长大,能够控制自己的信息素、气味以及气场。
前世,赵寂学会伪装自己的时候,身体已经面临崩溃了,那是因为喝了太多年的药、后来又加了药来压制十五岁之后的发情期,因此,后来她停药调理的时候,便急需一个人帮她度过发情期。
她选择了卫初宴,将人直接掳到了寝殿......
那是她们纠缠的开始。
另一个为卫初宴的品级而担忧的是万清鸢。
和其他所有人一样,万清鸢原本认为卫初宴早已丧失了分化的可能,因此当她听闻卫初宴突然分化了之后,其实是不信的。
直到她亲自去探望了卫初宴,自她身上嗅到了乾阳君的味道,她才真正相信这件事,并且由衷地为此感到喜悦,可喜悦却未持续多久。
很快,她也知道了卫初宴只是个下品乾阳君的“事实”。
那一瞬间,她的心中有些失落。对卫初宴抱有一些别样的心思,她原本觉得那没可能,可是卫初宴的分化给了她希望,但是转瞬间,这希望又消失了。
她爹怎么会同意她嫁给一个下品的乾阳君呢?
小心思暂且放到一旁不谈,这些日子里,万清鸢也是一有机会便来探望卫初宴,同赵寂一般,她总想着安慰初宴。但和赵寂每次都忍不住难过、反过来要卫初宴安慰她不一样,万清鸢的话倒有些道理,几乎都是围绕着“能分化便是好事”云云。
知道她是好意,自己也不能将真相告知她,卫初宴也只能每日接受一番唠叨了。
有人这样关心着自己,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其实是会让人觉得温暖的,尤其是周围的许多人都因她的品级而对她指指点点的时候。
虽然卫初宴的内心足够强大,并不会因为别人的藐视而丧气,亦不会因别人的吹捧而得意忘形,但是,她仍然会被人感动,当她了解那是真心实意的时候。
“小老太太”的唠叨一直持续到动身的那一天。
这一天是五月初一,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赵寂是早早就进了马车,卫初宴因为已然分化了,便骑马走,走不到两步,被匆匆赶来的万清鸢拦在了马前。
少女的眼泪中,穿灰青色衣衫的初宴勒住了马头,利落地翻下来,把她拉到一旁,颇有些无奈地拿出丝绢给她擦眼泪。
“你不是来榆林求学的吗?哪有学了几个月便走的道理?你还不告诉我,若不是,若不是爹爹他今晨跟我提了一下,你离开了朱日郡了我都不晓得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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