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 作者:流鸢长凝
Tags: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那少年郎清秀干净,看她的眸光不像那些男子一样污浊。
甚至,还夹杂着三分惊艳,三分疼惜,一分柔情。
“燕临秀……”
玉奴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丝幸福的笑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被温暖紧紧包围着,只听她自言自语哀声道:“只求你……别嫌弃我满身风尘……”
眼泪忽地涌眶而出,沿着她的双颊滑落腮边。
她忍了忍泪水,吸了吸鼻子,却发现这些被她强忍了数年的眼泪竟似决了堤的洪水,她越是想忍,就越是忍不住,簌簌而下。
“呜……”
终于,她坐倒在了地上,扯着燕临秀的外袍紧紧环住自己,就当做是在那少年郎怀中肆意哭泣,宣泄着她这些年来的委屈与凄凉。
“咻!”
小院外的暗巷子里,突然射出一支暗箭,穿破了一个黑影的胸膛。
只听那黑影闷哼了一声,便从檐上跌了下来,已然气绝。
“此人不是海枭的人?”
“圣女大人,那边还跑了一个!”
“放了他。”
燕临素眯眼看着远处跑得消失不见的黑影,冷声道:“阿秀这招釜底抽薪用得很好,但是不利于我们找寻长生杯,所以,就让这人回去告诉他的主子,被阿秀掳走的女人到底藏在哪里?”
五长老惑然问道:“为何要坏三公子的事?”
燕临素冷笑道:“我们可是黄雀,若没有螳螂捕蝉,我们怎能趁乱下手呢?”
“可若让三公子知道了……”
“她若是求我帮手叶泠兮,我才会真的帮手,她如今不肯求我,那我只好搅弄搅弄这淮阳城中的风云了。”说完,燕临素抽出了腰间的弯刀,笑然看着弯刀上的冷冽锋刃,徐徐道:“阿秀,姐姐很想知道,你接下来如何破这个局呢?”眸光一闪,满满地皆是期望的光彩。
五长老噤声不语。
燕临素突然收回了弯刀,正色问道:“五长老,这几日混进宫内多少人了?”
“一共三十一人。”五长老恭敬地回答。
燕临素淡淡笑道:“淮阳皇城不大,这些人已经够把皇宫翻个遍了。”她轻轻舒了一口气,望着远处的皇城方向,叹声道:“只要淮阳一乱,这宫内若是有长生杯,那必定就是我们光明衙的掌中物了。”
阿秀,别怪姐姐,没有往生骨笛,就只能寄望长生杯。只有有了长生杯,你才能继续做你逍遥的燕三公子,否则,你跟我都逃不了那个宿命。
最后这句话燕临素没有说出口,只在心头歉声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 这就是玉奴为啥像苏姐姐的原因了。
故事继续。
第四十二章 美人闻香
皇城城门缓缓开启, 又到了这一日早朝时分。
燕临秀换上了官服, 从容地从皇城大门走入了宫城, 一路沿着宫阶走向大殿。只要拿了玉奴在手, 就有机会逼叶桓自愿让位给楚山公主。
楚山公主在百官前开的金口,她不能反悔, 那只能叶桓反悔。楚山公主从不屑做这种卑鄙之事,那就由她燕临秀来做。
“燕大人!”
大殿已近在眼前, 可身后却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燕临秀漠然驻足, 却没有回头一看的意思, “三殿下,早。”
叶桓走到了她的身侧, 却也没有看她一眼的意思, “燕大人一夜未眠,可要当心些。”话中带着浓浓的杀意,让人隐隐生寒。
燕临秀淡淡一笑, 没有应他话的意思,便径直走入了大殿之中。
其实知道是她掳了玉奴也好, 本就不准备瞒他太久, 只是, 燕临秀觉得,叶桓知道的似乎快了些。甚至,叶桓既然知道了这些,却不直接与她讨要玉奴,此事细细想来,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早朝之上,一如既往。
早朝之下,叶桓也没有半点讨要玉奴的意思。
燕临秀越想越觉得事情的发展有些奇怪,偏生一时又想不分明是哪里出了问题?索姓的,燕临秀也不愿再烦心下去,既然入了宫,也该去见见她想念的人。于是,早朝之后,燕临秀便留在了宫中。
御书房,安静如昔,静得只能听见叶泠兮翻动军报的声音。
“栈道么?”叶泠兮看见晏谦的回报后,微微舒了一口气,从西线修栈道迂回到柳州后方奇袭,也只有小歌能想出这样的法子。
“什么栈道?”小桃惑声问道。
叶泠兮笑然看向了小桃,“小歌果然不会让我失望,我等她的好消息。”
薛忘雪给叶泠兮斟了一杯刚泡好的热茶,莞尔道:“这仗呢,得慢慢打,这茶呢,可要趁热喝。”
叶泠兮端起茶盏,嗅了嗅,叹息道:“再让你伺候几日,本宫以后舍不得你走了怎么办?”
“这可不成!”燕临秀大步走了进来,笑然对着叶泠兮拱手一拜,“参见殿下。”
叶泠兮狡黠地看了一眼薛忘雪,又看了一眼燕临秀,摇头叹道:“本宫只是说说,怎的?才几个时辰不见,这一进来就盯着忘雪不放了?”
一句话说得薛忘雪与燕临秀微微红了脸,连忙将凝视的双眸移开。
燕临秀正色道:“公主殿下,昨夜我已将玉奴掳走,若是三殿下上来要人,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玉奴?”薛忘雪与叶泠兮皆是惑然。
燕临秀深深地看了一眼薛忘雪,“就是那个生得与忘雪一模一样的女子。”
“你掳了她?!”叶泠兮惊呼了一声。
燕临秀点点头,“公主殿下只须一切如常,若真能拿下临安城,这大云之君,自当还是殿下你。”
叶泠兮仔细一想,恍然明白了燕临秀的意思。
燕临秀不等叶泠兮说什么,便道:“我本就是江湖草莽,所以这卑鄙之事由我来做便可。”她知道楚山在意什么,所以抢先一步解释了一句。
叶泠兮沉沉一叹,已然默认了燕临秀的做法。毕竟,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守住大云,这把龙椅就算要交给叶桓,也要等把海枭的事情解决干净了才行。
若能让叶桓亲自开口,重新将帝位还她,于整个大局而言,利大于弊。
自古帝王之家向来无情,叶泠兮如今坐在龙椅之上,终是尝到了这当中的滋味。
“拜见三殿下!”外间突然响起了内侍的声音。
燕临秀眉心一蹙,连忙拉着薛忘雪钻入了龙案之下。
叶泠兮起身看着叶桓从外面徐徐走了进来,“皇兄,今日是因何事前来?”
叶桓走到了龙案前,回头扫了一眼那边静静坐着的小桃,冷嗤道:“皇妹这儿的人,是越来越陌生了。”
“小桃在寒西关前对本宫有恩,本宫收她在宫中休养,这些事想来不必知会皇兄你吧。”叶泠兮很快用话终结了叶桓对小桃的疑惑,“倒是皇兄你,本宫近日听说你府中突然多了一位王妃,此女是什么人?皇兄为何不去宗人府登记一二?”
叶桓脸色一沉,冷冷看着叶泠兮,“皇妹不清楚此人是谁?”
叶泠兮挺直了身子,同样冷冷一笑,指向了龙案上堆叠的奏章,“皇兄若是真的有心,为何不来帮帮本宫,学着处理处理这些政事?”
“呵,学了有何用?”叶桓冷嗤了一声,“我的皇妹楚山,如今也是越来越陌生了。”
叶泠兮沉默不语。
叶桓今日突然前来,不说要做什么,只是话中带刺的说这些话,只怕是为了探听虚实。
从未想过对自己至亲之人也要处处防备,叶泠兮只觉心凉,更觉失望。
与此同时。
龙案虽然比寻常案台要大一些,可总归不能容人自由伸展。
燕临秀勾住薛忘雪的肩头,小心地缩在当中,警惕地听着外间的一举一动。若是叶桓突然对叶泠兮不利,她也必须要出手的。
忽地,只觉得耳垂上微微一阵暖酥。
燕临秀惊忙看向了怀中的薛忘雪,这个时候她竟还有心戏弄于她?!
薛忘雪轻轻捻动燕临秀的耳垂,力道不重不轻,却足以让人心痒得难受。只见她微微挑了下眉角,眸光中带着一丝惑然,她忽地凑了过来,在燕临秀耳畔用极细的声音道:“香……”
燕临秀的身子蓦地一僵,她突然想到,昨夜玉奴与她纠缠之时,定是落下余香在她身上。
可……薛忘雪并不是猫儿啊!为何这鼻子竟这般灵?
薛忘雪的手指忽地沿着燕临秀的脸侧来到了她的下巴上,蓦地捏紧了她的下巴,她欺身将燕临秀压在了龙案桌角上,继续用极小的声音把这句话问完了,“从哪里来?”
若是平常,燕临秀定然马上把事情解释得清清楚楚,可现在,叶桓还在外间,她若是弄出什么太大的动静了,被叶桓从龙案下抓出来,有些事叶泠兮可就说不清楚了。
“她……美……么?”薛忘雪也知道不能再弄出什么声响来,她改作指尖在燕临秀的掌心细细写问。
燕临秀感觉出是这三个字后,慌乱地摇了摇头。
“像我却不美?秀姑娘的意思是……我丑?”
燕临秀的心咯噔一下,又连忙摇了摇头。
总感觉拉她躲这儿,是等于把自己放在一个地方任她“严刑逼供”,燕临秀心头悔得厉害,可她是真的来不及沐浴更衣,只来得及把身上的夜行衣换做了寻常官服。
“软玉温香的滋味如何?”
薛忘雪的又一句写好,燕临秀感觉到自己已被薛忘雪整个人压在了地上,她只能蜷起双腿,生怕一个不小心踢倒了龙案。
薛忘雪就这样骑在她的身上,却也不打算再在她掌心写字,反而将指尖落在了她的心口处,缓缓写道,“秀姑娘,我可要罚你了。”
即便是胸前有层叠的裹胸布、有内裳、有官服,可薛忘雪指尖的力道却是那样的恰到好处,足以刺激得燕临秀阵阵酥麻。
此时此刻,燕临秀哪里敢回答,又哪里敢反驳?她下意识地死死咬住了下唇,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忍不住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来。
因为,薛忘雪的指尖在她心口寻到了一个微微发硬的小突起,只见薛忘雪媚然轻笑,她也不准备再写什么,就只管好好罚一罚这个“偷了香”的秀姑娘。
薛忘雪绕圈的动作由慢及快,力道永远是那样的恰到好处,她细细看着燕临秀一张羞红了的脸庞,突然凑过去,丁香小舌在她唇瓣上舔了一口,又缩了回来,堪堪避开了燕临秀迎上前来的唇瓣。
身子实在是热得厉害,燕临秀只觉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化了,这种滋味,她从未尝过,尤其是外面还有人,这里却变成了这样的情景,更添了三分莫名的刺激感。
“啪!”
突然龙案上响起一声拍响。
燕临秀与薛忘雪都以为是她们的胡闹终是不小心发出了声响,可当叶桓的声音再度响起,两人终是哑然舒了一口气。
叶桓此时杵在龙案上,欺身瞪着叶泠兮,“皇妹,你若喜欢这把龙椅,我让你又何妨?只要你把怜影还我,我马上就下诏把储君之位还你!”
叶泠兮不得不承认,燕临秀的法子虽然卑鄙,确实是现在最有效的法子。只是,她确实不能承认,她知道此事。
“皇兄此话是什么意思?薛怜影可是父皇亲封的影嫔,早已死在了临安皇宫密道之中。本宫请皇兄慎言,莫要让天下人以为,你把父皇的女人占为己有,遗臭万年!”叶泠兮狠狠反驳了一句,她看叶桓的眼神充满了失望,“山河未复,还请皇兄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到底什么事才是当下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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