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行 作者:流鸢长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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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临秀饶有深意地一笑,从她手中抽出了手来,淡淡道:“我还从来没有防着谁。”
“我的意思是……”
“你不能住在这儿了。”
燕临秀亲手给她端起饭菜来,细细嗅了嗅,转头看着她,笑道:“还好,这饭菜没有毒,你快些吃了,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你……”玉奴定定看着燕临秀,只觉委屈,瞬间红了眼眶,哑声道,“我真的没有半点害你的意思。”
“你……你别哭啊……”燕临秀反倒觉得有些慌乱,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脸蛋,她又怎能说出什么重话来?
“我只想……只想……”玉奴说着,突然扑入了燕临秀的怀中,吓得燕临秀高高举着饭菜,生怕一个不小心,把饭菜都洒到了她的身上。
“我只想跟着燕大人,哪怕只做一个丫鬟。”玉奴凄声说出了心底的真话,可她知道,此时此刻说出这些话,只怕燕临秀根本不会信。可是现在,她忍不住,她必须说,她害怕燕临秀真的误会她,以为她后来待他的好全部都是虚情假意。
燕临秀无奈地叹了一声,连连摇头道:“要做我的丫鬟,可以啊。”
“当真?!”玉奴没想到燕临秀竟会那么容易答允她。
燕临秀道:“丫鬟可是要听话的,我让你现在先吃东西,你可听话?”
“好!我吃!我吃!”玉奴终是松开了燕临秀的身子,连忙从燕临秀手中接过了饭菜,大口吃了起来。
燕临秀静静地看着玉奴,轻笑道:“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玉奴只觉得羞赧,咽下一口饭菜后,“是……是我失礼了……”
燕临秀含笑不语,打开酒坛子,小小地喝了一口,望着天空,徐徐道:“你若不想做玉奴,这世上便无人能逼你做,玲珑,你可听明白了?”
玉奴微微一怔,凝眸定定看着燕临秀,又惊又喜,“燕大人的意思是……”
“我在淮阳新买了一处别院,吃完之后,你便随我去别院小住吧。”说完,燕临秀又加了一句,“别院四周,没有任何人守备,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若是想走,也没人会拦你。”顿了一下,燕临秀正色道,“我不想你觉得你是被我囚禁的犯人……”
玉奴重重点头,含泪道:“以后燕大人在哪里,玉奴……不,玲珑便在哪里!”
燕临秀笑而不语,并没有答她任何话。
可对玉奴来说,如此便已足够。
半个时辰后,燕临秀将玉奴带到别院安置好后,独自从别院大门走了出来。
她忽地站住了脚步,往巷口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抿,便缓缓走了过去。
燕临素似是故意在那儿等着她,见她走近巷子,冷声道:“你就不怕这女子跑了么?”
“她虽有武功,却远不是三长老的对手。除非三长老故意放她走,否则,她是插翅也飞不出这座别院。”燕临秀淡淡说完,静静地看了看姐姐,“姐姐,是你把三长老留给我的,你可不能中途把三长老又召回去了。”
燕临素冷笑道:“姐姐说话素来算话,自是不会做这样的事。”
“今日海枭之人能找到玉奴传递信息,足见玉奴确实不是一般角色,定是她故意留下了什么痕迹,才会让人寻到她。”燕临秀分析完,回头看了一眼别院的院墙,“禁卫营的人也不能尽信,把玉奴放在这儿由三长老暗中看管,一来我放心,二来我可以好好瞧瞧,她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你若是求我……”
“姐姐!你该懂我,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开口求你!”
燕临秀不等燕临素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她认真地看着燕临素,一字一句地道:“姐姐,你是我最亲的亲人,我只想你好好活着,当年如此,现下也如此。”
燕临素眯眼一笑,眼底是前所未有的暖意,“姐姐有句话也要你记得,你永远都是姐姐最疼的阿秀。”
“记得!”燕临秀捶了捶心口,“姐姐,我会努力搜寻长生杯下落的。”
“很好。”燕临素淡淡应了一声,冷声道,“你可以回去了,免得又被海枭的人盯上,姐姐杀起来麻烦。”
“好,姐姐多多保重。”
“你管好自己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继续~
淮阳乱局已成,危机将至。
第四十五章 夜栈疑云
一月光景, 转瞬即逝。
淮阳一切平静, 桃州却已是烽火连天。
晏谦率领晏家军的精锐部队势如破竹, 接连攻克了桃州境内的十八座城池, 如今已经兵临临安城下。
叛军急调了楚州十万兵马驰援桃州,一时之间, 战局竟成了胶着之势。
为何不调柳州之兵?又为何可以连攻十八座城池?
晏谦站在辕门口,看着远处的临安城轮廓, 疑惑丛生。
百里雍巡营完毕后, 前来给晏谦回报, “义父,营中一切正常。”
“这一切似是太过正常了。”晏谦隐隐有些担心, “雍儿, 你快些飞鸽传书小歌,我担心柳州生变!”
百里雍点头道:“诺!”
“就说,战局太顺, 柳州兵马未动,让她务必小心!”晏谦又加了一句, “如若真有什么陷阱, 让她速速回援霜州, 保护淮阳。”
“诺。”百里雍抱拳说罢,便转身离去。
晏谦若有所思地沉沉一叹,喃喃道:“希望一切都是我多虑了。”
待飞鸽将书信传到晏歌手中之时,已是多日之后。
寂风山,夜色凄冷。
晏歌坐在栈道的木桩上小憩片刻, 脚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寒风阵阵从深渊下吹来,只要往下看上一眼,都会觉得一阵腿软。
“前方战事如何了?”晏歌靠在山壁之上,问向了副将。
副将抱拳答道:“回少将军,今日接到的最新军报说的是——海枭遵照约定,从楚州登陆,从后偷袭叛军,元帅的大军已经围困临安多日,想必很快就能攻克临安。”
晏歌沉吟不语,反复思量着昨天收到的父帅飞鸽传书,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叛军分明已经渐落下风,可为何迟迟不调动柳州兵马驰援?他们在等什么?还是在谋什么?
晏歌侧脸看着远处有如刀削的山壁,寂风山东面实在是太过陡峭,栈道修建速度远比她想象的慢,三个月时间只怕只能修好一半栈道。
“啊——”
突然听见有人惊呼一声,随后又响起了一连串呼声。
数支火把从山壁上掉了下去,数人一人扯着一人,终是缓住了往下坠的势子。
“坐下来要紧靠山壁,这儿风大,当心被风给吹下去了!”晏歌已知道是发生了什么,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发生。
将士们每日都在修筑栈道,实在是太累了,便会坐在栈道木桩上小憩,可若是睡着了,极有可能会翻下深渊去,摔个粉身碎骨。
这两月来,因此牺牲的将士已经有四十三人。
“快把兄弟们拉上来!”
“可是我使不上劲啊!”
“兄弟,你往那边退点。”
“好!”
栈道实在是窄小,要把下面一个拉一个的一串人拉上来,实在是无从借力。
“绳子给我!”晏歌冲副将下令道。
副将连忙将绳索递给了晏歌。
晏歌左右看了看,便将绳索麻利地栓牢在了木桩上,缀着绳子就荡了过去,准确地勾住了最下面那名将士的腰杆,急声道:“放手!”
将士当即放手。
晏歌足尖一踏山壁,借力带着将士往上掠了一截,她忽地凌空喝道:“抓牢绳子!”
那将士连忙抓牢绳子,晏歌松开了抱住他的那只手,顺势抽出了他腰间的佩剑,突然“铿”地一声,刺入了山壁中,稳住了两人下降的势子。
“上面放绳子下来!”
晏歌令声才下,上面就抛下了好几根绳索。
“上去!”晏歌一手扯住绳索,一手将佩剑递给了那名将士,“我再去拉个兄弟过来。”
“诺,少将军!”那将士惊魂未定地猛点头,不多时,已沿着绳索爬上了栈道。
折腾了半个时辰后,终是将那一串兄弟都安然救了上来。
可晏歌却觉得,全身上下更是酸得厉害。
“少将军,你看,那边——”副将突然指向远处,七枚响箭冲上了天,突然炸出了七朵红色烟花。
这是叛军集结的信号!
“柳州终于有动静了……”晏歌悬着的心终是安心了许多,她连忙道:“把火把都灭了!”
“诺!”
栈道一线,突然暗了下去。
站得高,自然看得远。
晏歌紧紧盯着山下那些集结的点点火光,心中暗暗念道:“不要往北,不要往北……”
如今霜州精锐尽出,若是叛军从柳州强袭霜州,霜州只怕会有危险。
那些火光最后整齐地汇成了好几个方阵,半晌之后,似是领了军令,突然一分为二,一路往北,一路往南而去。
“霜州危险!”晏歌惊呼完这句话后,发现自己似是错了。只见北行的火光突然一瞬灭了,似是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们是要伏兵还是潜行?”
晏歌忽地看不懂叛军的意图,她又看向了另外的南行叛军——他们的行军速度甚快,一路向南,不知想谋什么?
柳州南边是……殷墟海的东海。
难道他们的目标是——海枭?
晏歌仔细想了想,连忙道:“速把战局图拿来我看看!”
“诺!”远处响起一声应话,战局图便一个传一个地传到了晏歌手里。
晏歌展开了战局图,借着昏黄的月光仔细看了看,自言自语道:“父帅从西攻打临安,海枭从楚州奇袭楚州,分明已成前后夹击之势……叛军若是强袭霜州,或有围魏救赵的奇效……可却一路南下……他们是想……”晏歌眸光一闪,忽地想到了什么,“是了!”
叛军兵马众多,当年已近四十万之众,他们是想用临安一边消耗大云的战力,一边奇袭海枭,彻底灭了这个不定因素!
毕竟,不管是大云,还是叛军,最忌惮的因素就是海枭。
而且海枭这么多年横行海上,所积存的财宝定然不少,若是可以强袭成功,不单财宝可以拿来扩充军力,还可以逼使楚州的海枭乖乖退回海上。
一石二鸟!
如此想来,那北上的一支叛军定会埋伏在桃州与霜州交界的深林之中。待叛军解决了海枭,那支南下强袭海枭的军队便会调转矛头全力进攻霜州,逼得疲乏的晏家军不得不回援霜州。只要经过埋伏之地,就算能冲破重围,也会战力大损。
到那时……叛军发动全军孤围霜州,霜州根本撑不住一年……
想到这里,晏歌不禁心头一凉,猛地将战局图给紧紧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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