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好玩儿啊。”
“她和今天那个刘女主认识吗?你调查过吗?”
“什么认识不认识的,肯定不认识啊。”楼宁之嗤地乐出声,“二姐你脑子都想什么呢,认识还能甩她一巴掌啊。”
二姐神情冷峻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楼宁之和她对视着,终于明白了她这话什么意思,笑意渐渐消失,站起来维护庄笙道:“你也太恶毒了吧?她绝对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是说不可能和女主串通好,来激你这个一点就炸的脾气,空手套白狼套走五百万?”楼安之偏头瞧她一眼。
“不是,你脑洞也太大了,你再这么说她我要生气了,她要有那五百万至于住筒子楼里洗个澡都要在人家后边排队吗?里边还阴森森得跟闹鬼一样。”
“我没说她有五百万,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是和别人联手给你下圈套……等等,你去那里洗过澡?”二姐一直以为对方有独立卫浴,或者楼宁之是在家洗了澡才去对方那儿住的。
“对啊。”
这比楼安之听见她刚才说自己投了一千万给什么什么么么哒剧组更加震惊,她三妹是个什么脾姓,居然会去那种地方洗澡,姓庄的是给她洗了脑子吗?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她说什么你都信,是不是?”二姐双手抱臂,对楼宁之非常失望。
“没有都不信,反正……反正你不准说她人品不好。”楼宁之小声道。
“那你来找我到底是干吗的?”
“让你安慰一下我。”
“安慰什么?”
“大概就是什么这人有什么好的,早散早好,有那个钱干什么不好,非得找气受。”楼宁之越说声音越弱,因为她和二姐争了这一通以后,还是觉得庄笙好,哪里好她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想见着对方,哪怕什么都不干。
楼安之漠然地重复道:“这人有什么好的,早散早好,有那个钱干什么不好,非得找气受,安慰完了。”
二姐生气了。
楼宁之上去又是抱又是亲的,楼家二姐绷不住了,在她屁股上揍了几下,“走,跟我吃饭去,哭一中午了,就为个这,不嫌丢人啊。”
“不嫌。”楼宁之搂着她胳膊,“你是我二姐,又不是外人。”
“你敢在外人面前哭,我就扒了那个外人的皮。”二姐放狠话。
“噫,没想到你还有鬼畜属姓。”
“你再说一遍?”
“我错了,你真漂亮。”
二姐带楼宁之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川菜馆,点了三个小炒,等菜的时候,二姐抬手给楼宁之茶杯里倒水,开水冲泡着杯底的茶叶,片片翻腾。
楼安之:“你和这位庄小姐的事情我不掺和,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就劝你一句,不管是什么关系,别让自己处于被动地位,容易受伤害。”
“我现在被动吗?”楼宁之问,她不知道什么才叫被动。
“你这还不被动啊?人家那么骂你,你还维护她,是不是过一会儿就打算去人家继续姐俩好啦?”
楼宁之望着杯子里的茶水,抿了抿嘴,说:“不是。”
“你一说谎就不敢看着我的眼睛。”楼安之吹了吹杯面的热气,“你啊,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一喜欢上谁——我说的不是爱情的喜欢——就义无反顾的,也不知道给自己留点儿余地。”
“可是做朋友不应该真心相待毫无保留吗?”楼宁之不明白,以心换心啊,书上都这么说。
楼安之失笑,真的不知道是该说她傻还是天真,如果这个社会上都是楼宁之这样的人就好了,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有一颗又一颗真心间的碰撞,可惜,人总要长大的,她不能一直被她和楼宛之养在温室里。
楼安之问她:“你对她毫无保留了,她对你呢?”
“她对我很好啊,给我买草莓,给我穿衣服,给我拿东西,还会带我出去玩儿。”楼宁之满脸的笑,觉得庄笙真的是太好了。
“我是说,毫无保留。”楼安之手指敲了敲桌子。
楼宁之愣了一下。
“她知道你是哪里人,家里是干什么的,家中有几口人,大姐叫什么二姐叫什么,分别是什么工作单位,家庭住址,发小名字,你在哪里念的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
“那是我……”
“你先别急着打断我,我知道那是因为你话多都告诉了她,可是她哪怕有一点告诉你了吗?她是扬州人,一家三口,家庭条件,还是大姐上次问出来的。”楼安之半点不歇,接着道,“她今年二十岁,不是应该读大学的年纪吗?为什么没有念书而是在工作?是家里家庭条件不好供不起她读书吗?为什么她一个人在北京,你听她提起过自己的父母吗?和爸妈打过电话吗?她有朋友吗?她真的把你当朋友吗?”
“……”楼宁之一个也答不出来。
“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除了知道她的名字以外。”
“那是我没问。”楼宁之梗着脖子道。
“你跟我狡辩没有用,自己好好想想吧,别一腔热情付错了人。”菜上来了,楼安之点到为止,给她夹了一筷子最喜欢的麻婆豆腐,“先吃饭,吃完再想。”
楼宁之就着麻婆豆腐下饭,有些食不知味,半晌,扒动了两口米饭,抬起头道:“二姐,我下午可以继续在你办公室里呆着吗?”
“嗯?”
“家里没人,我害怕。”
“行,你待着吧,但是我下午两台手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
“结束以后还值夜班吗?”
“不值。”
“那我等你结束以后跟你一起回家。”
楼安之抬眸望了她三妹一样,有点儿可怜巴巴的,心里叹了口气,忍不住反思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点?
如果是大姐的话,一定会有更好的处理办法吧。
哎,怎么偏偏在这时候出差了呢。
吃完饭,楼宁之又像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回了医院,楼安之抽屉里有psp,她不爱玩游戏,就是为了给她这个偶尔来医院的三妹准备的。
二姐每天都很忙,回医院没两分钟就换上工作服开始连轴转,在办公室里都是一鼻子的消毒水味儿。楼宁之坐在她位置上玩儿了一小时psp,关掉了,拿手机又开始打网游。
-我来试试?咱们再打一次。
-这个类型的游戏,都是大同小异,刚刚看你推副本,怪的技能都看得差不多了。
-开吧,我指挥。
-看右上角小地图,奶妈站在西南方向,输出跟我站一起,mt拉怪。
-奶妈来个群体回复,回满,mt别动,其他人离boss远一点,远程继续攻击,近程这波算了,血不够苟着点。
-mt自己磕个大吧,太远了奶不着。
-玩个游戏嘛,老是吵架不好,戾气太重。
推副本boss,这次挺顺利的,楼宁之以前也看过攻略贴,但是她根本记不住什么走位,很奇怪,上次庄笙那她的号打了一次,她就记住了。boss倒地爆出一堆装备和材料,楼宁之把装备放弃了,roll材料,脸白,四个roll走三个。
笑容刚咧到嘴角,便僵住了,变成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为什么她只是想交个朋友,想对对方好,事情就变得这么复杂?她是不是不该投那一千万?如果她和庄笙一样穷,或者像秋秋那样没什么钱,是不是就不会惹庄笙生气。
想到这里赶紧摇了摇头,她二姐说了,庄笙生气是她的问题,她自己心态不好,不是自己的问题。
游戏玩不下去了,看哪儿都是庄笙那张脸在上面,淡淡地开嘲讽的样子,话说回来,她上次说人家戾气太重的时候还挺帅的。
楼宁之不自觉翘起唇角,紧接着敲了自己脑门一下,不能再想了,要保留保留保留。
游戏不玩儿了,改刷微博,心不在焉地刷着,回过神来首页变成了秋雨声声——庄笙的微博主页,楼宁之气得差点儿把微博卸载。
游戏不能玩,微博不能玩,微信也不能玩,因为有她的联系方式,还能玩什么?睡觉吧。
楼宁之从墙角搬出来她二姐的折叠单人床,把办公椅推进桌底,又从身后的柜子下翻出来枕头毯子,开始午休。单人床是190x75的,往上一躺。
果然比庄笙家的舒服多了,哼。两个人睡一米二的,她脑子是不是抽筋了,自己2x2的大床不睡,和人家挤。
睡之前忍不住看了眼微信。
没消息。
呲了呲牙,把手机倒扣下,闭眼睡觉。
庄笙在湖边坐过了中午饭点,秋秋家在本地,今天没戏,中午回家吃饭了。庄笙手里攥着手机,微信界面暗了又亮,暗了又亮。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看起来有点假惺惺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回删掉。
【我答应演女主,行不行?】
似乎显得太趾高气昂了点儿,而且刚把人气成那样,现在又说演,出尔反尔,更假惺惺,删。
【晚上还过来睡吗?】
你谁啊你,装什么无事发生过,多贱的人才能回来接着跟你睡觉,删。
【我买了你喜欢的草莓】
人家连一千万都不在乎,在乎你这三瓜俩枣的草莓???
输入框的字词都被删除键删掉,庄笙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埋进膝盖里,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狠狠地扇了自己嘴巴两下。
叫你嘴贱。
她把手机收回兜里,决定先回家一趟。说实话在进门之前,她还抱着楼宁之会不会在家里等她的幻想,不切实际,她知道,但是就是忍不住心存希望。
冷冰冰的房间和她早上出门时一样,一夜之间充斥进众多家电的房间看起来依旧陌生,空荡荡的冰箱还在运作着,洗衣机偎在角落,合上盖子的笔记本安静地躺在桌子上,液晶电视就装在床的对面。
庄笙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明明已经习惯了将近一年的空间,忽然就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她出去了,把门带上。
在楼道口的广告单上拍了一下照片,拨下上面的号码。
“喂,请问是电信宽带吗?”
“请问你们这儿办网是怎么收费的?”
听到的价格让庄笙愣了下,紧咬了一下下唇后问道:“那如果搬家的话可以迁移吗?”
“办一年行吗?”
“越快越好,”庄笙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四点吧,四点以后我在家里。”
“好,谢谢。”
轻轻地舒了口气,庄笙路过一个某行atm机,进去查了一下银行卡余额,眼珠不停转动,思考着往前走,她进了一家商场,直奔地下超市。
水果、牛奶、肉类、蔬菜,努力忽略它们的价格往推车里放,推车堆得快溢出来,她才往收银窗口走。
一手一个大袋子上楼。
看见的邻居好奇问了句:“嚯,这是?有客人啊?这么丰盛。”
庄笙点点头。
邻居身后议论的一句“真的是发财了呀”,她当作没听见。
把左手的塑料袋放在地上,一条腿带着点儿,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门,水果袋没了支撑,往地上一歪,苹果叽里咕噜地滚了出去。
庄笙忙放下手中的其他塑料袋,弯腰小跑,赶在它滚到床底下去之前捡起来,小心地翻来覆去看有没有摔坏,幸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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