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婚gl 作者:吞风饮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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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过来探个班?这鬼话谁相信。
任同又吸了一口豆浆,双眼戏谑,不以为意地在面前二人身上转动。
怎么地,这是恨不得把亲密照往人脸上贴吗?当人瞎看不见咋地了,干啥呢这是!
昭告天下而为之,任同神情一变,韩涵的事情,韩老爷子的态度,韩琴君这么快就搞定了?
不可能,这是一场持久战。老爷子总有一天会绷不住服软的,任同还是蛮看好她们俩的,不说是真是假,韩琴君脱单不容易,真假不论,自我欺骗也好。
不过,余愁和韩琴君炒cp是个不明智的选择,从公司里挑选一个多年来火不了的明星,稍微捯饬打扮宣传一下,创造几个有趣的梗,效果不必现在好太多了?
故而说,当初提出这个狗屁计划的人,不过是在给韩琴君助攻罢了。
片场人多眼杂,又是大早上来探班,探毛线班啊,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好不。任同三口做两口,再猛然塞进口中,两边腮帮子鼓得越发明显。
昨天小的被欺负了,自己这个导演不说话,今朝当家的就在敲打敲打自己么?“”
任同咽下口中食物,拍拍手指,弹掉上头的食物残屑,长舒出一口气:“来探班啊,随便什么时候来,欢迎,您就把这儿当自己的家。”
韩琴君伸出手拍了拍任同的肩膀,说道:“太客气,那我就不客气了。”恭敬不如从命。
把这当家,故而“常回家看看”,于韩琴君身上活灵活现,离开之前定好日后上下班都由她亲自接送。
夏日午后最叫人困顿,然而不透风的片场中,气氛严肃紧张,冷冷的灯光打在中间女子身上。
洗得发白的衣服,衣服纽扣系到最上面,勾勒出修长的脖颈线条,长发被低低地扎在后脑勺,紧贴着脊背,笔直的一如她身躯。
眉眼之间尽显风韵,独属于先前时代的气韵由内而外出浮现,盘踞在她身上。仿佛上个世纪走来而的美人,风骨犹存。
“许语花”是一把匕首,一把染了毒的匕首,听从主人的命令,指哪打哪,毫无主见。她抓了很多人,可连日来的拷问,却始终没有结果。
上层施压,众人唾弃,迎来了一句“杀鸡儆猴”,她这把匕首要亲自染血,叫这些反叛者看看忤逆的下场。冰凉的枪口对着沾满污渍的眉心,被捆绑的亡命客发出怒吼。
“呸,走狗一条,我虽死犹荣!有本事你杀了我啊,你手抖什么呢?!哦,对了许大队长之前从不杀人,可真是良民一个呢。”
许语花的眼神很冷,冷到极致,但她的手却和眼神截然相反,仿佛面对着何等恐惧,肌肉痒痒战栗。
忽然她移开枪,朝着审讯之人肩头猛然开了一枪,鲜血见衣物打湿,汗珠翻滚而出。“说出麒麟是谁,我说不定还能替你求情。”
“你杀……杀了我啊,让我解脱吧,我就是知道也绝对不会告诉你!呸,你就是死,也要被人唾弃!”死亡之前的勇气,叫身下人咆哮起来。
砰!
血花在脑门出绽放,殷红的枪眼处翻涌着鲜红的血液,糊了整张脸亦盖不住死不瞑目的双眼,轰然倒地的声响宣告将一条年轻的生命就此黯淡。
正如死者所言,先前的许语花从不杀人,她的工作也仅仅是收集情报,碰不到这给人吃枪子的活。但她要往上爬,接受了搜出麒麟的工作,死亡从此不远。
除却穷凶极恶,没有人会不害怕鬼神之说。
“许语花”静静地站在那,低垂的手上松松地拿着枪,鲜血在脸庞上冷却,留下斑驳的血印。指尖传来的战栗,如同毒瘾一般开始蔓延全身。
先是手,再是脸,最后说脚,处于一种微颤的状态。
如同行尸走肉的眸子中藏着多种情绪,喜怒哀乐仿佛大杂烩一般,融汇在一起,搅合之后,呈现出一种似笑非笑,要哭不哭的感觉。
随后,随着思绪的拉回,仿佛看透了些什么,眼中的迷茫逐渐收敛回来,恐惧与漠然地交织,许语花抬起手又给了死亡的尸身一枪,心随着尸体的微颤而晃动。
警示众人。
“不想死,就把自己知道的内容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说不定有出去的机会。”
她声音嘶哑,但谁都听见了,先前事件让人晓得此处不是乐园,这里是地狱,死亡常伴随的地狱。
话音落下,在场没有一丝声音,所有的视线集中在余愁,不,许语花身上。她就是文中的人物,一个前期得志的小人,一步一步走上不归路。
从她杀第一个人开始,仅存的良知迅速的消磨,此刻颤颤巍巍开枪,再过不多次之后,轻描淡写地按下扳机新的生命便从她手中流逝。
但此幕中的她,该是余愁演的这般,难以压制住自己内心的紧张与一丝小小的激动。
凡事没有绝对,可在任同看来,余愁此种处理很符合原著所写的许语花,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坏蛋,讲难听点,就如同一根搅屎棍,奋力引起各大势力的怨恨。
她为何而来,为何而去,本系列中的这一卷从未提及,事情似乎是因她而起也因为她的死亡落下帷幕。
凝神屏息,封闭的坏境中,呼吸声形成同一频率,起起伏伏,随着许语花而沉浮。
“卡!”
紧张的拍摄过程,随着任同的一声戛然而止,她坐在专属导演的椅子上,低着头拍了三下手,啪啪啪的声音以表鼓励。
非常好。
她喜欢余秋心,钟情这样的表演,看高手演戏是一种享受。压在导演身上的担子便会少很多,自己没必要对着演技挑三拣四,一而再再而三地磨练,重复喊卡。
此刻,任同要做的只需要记录下来,用最美的画面,贴切的剪辑勾勒出人物形象。
然而随着这声“卡”一同落下的,还有余愁手中枪,漆黑的枪支本身在灰尘中起舞,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激起层层波澜。
余愁缓缓抬手捂住自己的脸,似在哭泣,但随后她一抹脸蛋,将喷溅在自己脸上的血浆扫开,妆已经花了,但这是她今日的最后一场戏。
虽说戏份足,但终究不是主演。
也是韩琴君吩咐,因余愁大幅度降低体重,本就身体状态不容乐光,再连续多日的轧戏恐出问题。再言道,余愁手上现如今就这么一部剧,早拍完是休息,晚点拍完也是如此,不如合理利用时间。
余愁下场之后,呆坐在椅子上,经纪人见她状态不对,面露忧色,翻遍肚子过往经验空空如也,掏不出一个妥善解决的办法。
她要上前,却被任同按住肩膀,止住脚步。
任同轻眨着一只眼,食指放在唇中嘘了一声,道:“你最好不要乱说话,还是等韩琴君帮忙吧。”
今天这场戏难度较大,几乎是余愁一个人主场,大特写之下,人物心态的转变必须精致入微且一眼可见,方能为后续剧情铺路,角色姓格才不不至于显得突兀,必然要付出百分之百的精力。
故而,就算是经验丰富,被戏称为片场戏感一姐的秋心也无法在现实和虚幻之间来回转换身份。
她入戏太深。
然而,任同拉住了经纪人,却没拉住另外一位趁机溜过去的小姑娘。
正是先前亲昵地喊余愁姐的马尾辫,真名唐糖,是一个人如其名说话甜如蜜的契子。她在戏中扮演的是女大学生,因长辈关系,暂时寄居在许语花家中的故人之女。
但她一直看不惯许语花的所作所为,多次将情报泄露给底下工作者,帮助他们以及麒麟脱困。
“秋心姐……你怎么了?”她还不算眼瞎,晓得余愁情绪不对,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唐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义气道,“前辈,您今天演得可好了,看得我牙直痒痒,恨不得……哈哈,说这么多,我真是佩服你,明天我们就有对手戏了,我好紧张,跪求放我一把。”
余愁扯扯嘴角,微微摇头,淡声道一句:“不要紧张,平常心,都可以的。”
唐糖脸色一怔,尴尬笑道:“秋心姐,你这不是说笑吗?”
她不信,余愁也不必解释,心中总堵得慌,起身拖着踉跄的脚步朝任同迈去。
“好好调整情绪。”任同长叹一声,宽慰她,既为手下有这般认真负责的演员而高兴,又担忧韩琴君韩姨到时候气不过一巴掌把自己甩蒙。
“对了,先前说的吻戏,我的搭档是谁?”
余愁恍惚之间想起这一茬,茫然问道,貌似没看见在哪。
“是桑桑,她上部戏还差一点尾巴杀青,过几天来。”
“她是女主?”
本剧的男女主没有感情线,只有革命友情,共同挑起两条线,女主的真实身份便是麒麟,同时也是许语花的好友。
自始至终,许语花都没怀疑到她身上去,为她多次开脱,多次以姓命担保好友的清白。
余愁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和苏桑桑拍吻戏,忽然一笑,自己真是犯糊涂了,原著中最暧昧的线就是这条,后来书籍再版给删了一些不再明显,但作者明确表示过,算是官方认定的cp。
上次任同都带着苏桑桑去上综艺节目,是铁了心要捧红她,不给女主怎么行?
对方也是契子……对于身处转换期的余愁,倒是一件幸事。
离开之前,任同微微弯腰俯首靠近余愁的脖颈之间,压低声音轻松提醒她:“也许你在见韩琴君之前,应该先用一点抑制素。”
因情绪的激动,而渐渐浓郁起来的气味,闻起来……任同眯了眯眼睛,流露笑意,深吸一口气细细体会,闻起来着实诱人。
不过……这股香甜黏腻的气息中还混杂着其他契主的气息,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的杰作。契主暴躁而强势的气息如同跗骨之蛆地攀岩,疯狂地展示占有欲。
只要眼没瞎,没丧失感知能力的其他契主都不会打余愁的主意。
余愁一失控,身上韩琴君气息便浓郁到这个程度,这两个人怕是除了不睡一个被窝,怕是日日如胶似漆黏在一起。任同乍一感知,还以为这二人滚床单了。
可不敢抢,若是旁人瞎眼敢动余愁,韩琴君怕是抡起两把菜刀砍人了。多年单身狗,好不容易守到一个白白嫩嫩又好欺负的媳妇,还没尝上一口就被抢,落任同身上,她觉得自己多半也得疯。
余愁吸吸鼻子,是觉得有点浓,但情绪不佳,无暇顾及这么多。
多谢任同的提醒,又解释:“我没有准备抑制剂,也不好借,我不会乱逛,直接回家便是了。”
任同无言以对,就是和韩姨直接回家才有事。
任同心中罗列了一二三……等等原因,条理清晰,言之有理,皆是为余愁好。但眼眸一转,韩琴君相貌浮现面前,再思索一下对方年纪。
算不得特别大,但也不年轻了,关爱中年单身狗,人人有责。
思到此处,任同欢喜地将余愁送出片场,远远见熟悉的车开来,余愁向前走,经纪人也顺着往前踏步。
第一步尚未落地,身子便向后一倒,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唔!”
任同一把捂住她嘴巴,附耳吐气,笑着威胁,阴森森道:“电灯泡还没当够吗?”
小经纪人不解,眼巴巴看着余愁上了车,猛然惊醒,和任同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彼此会意。心有灵犀地冲余愁一招手,喊道:“韩总,我等会儿有人来接,你们先回去吧。”
余愁刚刚绑好安全带,霎时间韩琴君风驰电掣而出,有些发蒙,不同以往的速度,在违规罚款扣分的边缘试探,韩琴君凭借着极强的自制力才没一脚油门踩到底。
余愁不敢说话,双手紧紧攥住安全带的身子,指尖发白。本就不稳的气息,被韩琴君这么一刺激,大脑整个空白,面前疾驰而过的画面只余下零碎在脑海中,快速的斑驳变化。
无形之中,车速又快了些许。
车胎与别墅的车库地面舌吻发出巨大的声响,在空旷而静寂的空间中格外明显,身子顺势往前一倾,又被安全带引正,同时伴随着的一声尖锐让余愁从迷茫中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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