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成 作者：待华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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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程析，说好了要跟这一切再见，却又拉着宫颐蓁，一起跌进了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宁檬的两个地雷！么么哒！谢谢羽天的地雷，么么哒！
☆、第 36 章
“我不想回去了, ”宫颐蓁抓着程析的手一直不敢松开, “不然我也留在这里好不好？我们俩一起努力, 那些让你难过的事, 我们都扔得远远的……”
程析叹了口气，沉声道：“你觉得可能吗？”
宫颐蓁喉头有些哽塞, 她自己也知道这话也只能是说说而已。要是她真的因为程析不回Ｃ市，家里的兄长会是什么反应, 就连她也想不到。
她吸了吸鼻子, 红通通的脸颊看起来可怜极了, 一点都不像宫大小姐该有的肆意乖张的模样。
“我好像有点后悔了。”程析定定地看着宫颐蓁，轻声说道。
宫颐蓁愣了一下, “后悔什么？”
程析伸手摸了下她的脸, “后悔把你变成这个样子。”
宫颐蓁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她握着程析的手用了些力气，哑声说着：“后悔也晚了, 你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我都记住了, 想要摆脱我, 不可能!”
程析叹了一口气, 还想说些什么，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了起来。
宫颐蓁比她更快地从口袋里取出了她的手机，来电显示，宫颐和。
程析愣了一下，她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宫颐和的电话, 抬头看眼前的人，她面上的神色更难看了。
宫颐蓁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一手扣住了她的胳膊：“他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程析对上那双圆圆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宫颐蓁看着程析看似平静的神情，突然有些无力，其实不用程析说，她也猜得到是什么原因。
“我会回去的。”宫颐蓁抬眸看着程析，“回去跟我哥说清楚，这一切不关你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在胡闹，他管我，我认，但他不能牵扯到你。就算不是为了我们之间事，他也不能让你丢掉在Ｃ市的一切。”
“宫颐蓁，你何苦呢？”程析摸了摸她的脸，“就算是我回去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过活而已。
“那不一样！”宫颐蓁红着眼看着她，“我怎么知道，哪一天，我会不会也变成了你口中让你伤心的人，只是现在，你就要因为我的原因离开Ｃ市，那以后呢，以后你只会想离我越来越远，彻底地摆脱我对吧？”
“我不想摆脱你。”程析顿了一下，她轻声说着，“宫颐蓁，即使我已经后悔了，可是重来一次，我想还是会对你说那句话。”
宫颐蓁怔了怔，看着程析有些微红的眼眶，突然就紧紧抱住了眼前的人。
“那你就告诉我啊，我还以为……你留在Ｚ市，就是不要我了。”她的脑袋窝在程析温暖的脖子上，哽咽着说道“我知道我现在还什么都做不了，可是，你等等我，等我变厉害了，我哥也好，纪家也好，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只要，只要你别不要我……”
满是不安和彷徨的话语，让程析几乎要落下泪来，她微颤的手轻轻抚上宫颐蓁的背，缓缓说道：“宫颐蓁，你怎么这么傻？”
宫颐蓁的怀抱收的更紧了一些，程析感受到了一些压力的疼痛，却没有半点想要推开的意思，她只是继续抚摸着怀中人的后背，渴望能减缓一些她的不安和迷茫。
或许怀中的人不会明白，让她决定留在Ｚ市的，并不是纪锦莀和宫家，而是宫颐蓁自己。
就算她早就过了为了感情冲动做事的年龄，这一次，还是忍不住想要和这个人纠缠下去。可是在Ｃ市，她们要面对的东西是在太多太多，她明知道最好的方法是和这个人一刀了断，如今却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避过那些麻烦。
程析轻轻摸着小孩的头发，在心底悄悄地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宫颐蓁的情绪才平复了一些。
她抬头看着程析，鼻子红通通的，看上去好不可怜。
程析强忍着心酸打起了精神，摸摸了她泛红的脸颊，“快去洗把脸，这个样子让我妈看见了，又要说我欺负你了。”
宫颐蓁嗯了一声，却没有松手。
“快去吧。”程析轻轻推了她一下，宫颐蓁才松了手，去洗了把脸。
客厅里，程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看她们出来，忙招呼了一句：“快来吃饭吧。”
程析应了一声，拉着眼睛还有些红肿的宫颐蓁坐到桌子旁边。
程妈妈递了双筷子过来，慈祥的说道：“尝尝阿姨的手艺啊，有喜欢吃的啊，就跟阿姨说，下回还给你做。”
宫颐蓁弯了下嘴角，却没能笑出来，只是接过了筷子。
程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给她夹了些菜，“先吃饭吧。”
宫颐蓁嗯了一声，看着程妈妈慈祥的目光，心下也有些不好意思来，她夹了菜到程妈妈碗里，“阿姨，您也吃，我没事儿。”
“我知道。”程妈妈笑眯眯的吃了菜，“我相信你们俩啊，能处理好的。”
这句话一出口，程析和宫颐蓁都顿了一下，对视了一眼，又看向程妈妈。
程妈妈笑了一下，手中的筷子也停了下来，“感情的事啊，最重要的是两个人的心思得在一块儿，其他的事情啊，只要能一起走过去，就都不算什么。只要你俩心里想着要在一儿，经历的多了，反而是件好事。”
宫颐蓁看着程妈妈，突然重重地嗯了一声。
程析看着她突然坚定的面容，反而沉默了下来。
程妈妈见宫颐蓁又恢复了精神，便开始跟她聊起来，从桌上的菜聊到程析小时的趣事，竟然也十分和谐。
程析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心安的同时，又有些说不出的心酸。
要是很多事，就像母亲说的那样简单就好了。
吃完饭后，程妈妈边收拾东西边跟程析说着：“你们回来这几天一直在忙着照顾我，都还没带着小宫出去转转呢吧？要不明天，我们去哪玩玩？”
程析顿了一下，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宫颐蓁摇了摇头，“阿姨，您就不用为我忙活了，我明天就该回去了。”
程析回头看了她一眼，小孩的脸上依旧笑嘻嘻的，看不见一丝失落和难过。
程妈妈惊讶道：“明天就走？”
“嗯，公司还有些事，必须得回去了。”宫颐蓁一边解释着，一边看向程析。
程析眼眸暗了一下，走到宫颐蓁身边。
程妈妈顿了一下，“那，你们是一起？”
宫颐蓁刚想摇头，却被走到身边的程析拉住了手腕，“妈，我们出去买些东西。”
程妈妈愣了一下，又很快回过神来：“哎，那你多买一些，明天给小宫带上啊。”
程析点了点头，抓了钥匙钱包，就拉着宫颐蓁出了门。
宫颐蓁任由程析牵着自己，两个人下了楼，走出了小区，一直走到她们曾经一起到过的那家超市。
等到站在了货架面前，宫颐蓁才扯了下嘴角笑道：“我开车回去，很快的，不用买这些。”
程析嗯了一声，她转过身背对着宫颐蓁看着货架上那些零食，手上依旧自顾自地拿着东西。
宫颐蓁抓住了她还要拿东西的手，眼睛定定的看着她：“我要乖乖回去了，你不开心吗？”
程析垂了下眸子，她听着宫颐蓁的疑问，却没有回答。
明明是她自己选择要避开那些东西，现在却又在跟自己较真儿，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等我回去了，就好好跟着我哥学习。”宫颐蓁看不见程析的神情，便自顾自的说着：“其实能学到什么程度，我自己心里也没有把握。不过，我总要有能够自己做主的权利，才能去要求你跟我在一起。”
“阿姨说了，两个人要想长久，什么事都得商量着来。”宫颐蓁眨了眨眼睛，看着程析说道：“我想跟你长久，不是一个七年，是好几个七年。所以我不能着急，我得好好准备一下。”
程析看着宫颐蓁专注的神情，心突然有些说不出的酸楚。
“你看，我都这么听话了，你也得记住自己说的话。”宫颐蓁伸手摸了下程析不自觉皱起的眉头，笑了下说道：“再敢拿那种话来吓我，我真的会生气的。”
程析握住宫颐蓁的手，低声道：“我哪里吓你了？”
“是，你没有吓我，可是你不觉得，一个被你拒绝了这么多次的人，心里会有阴影的吗？”宫颐蓁看了一眼四周，无人注意，便偷偷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总之，你要答应我，在我风光起来之前，你不准看上别人。”
“这话的意思是，你风光起来了，我就可以去看别人了？”程析听着宫颐蓁一如既往孩子气的话，面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来，心中那股子酸楚却依旧没能消停。
宫颐蓁定了下，她看着程析，目光如炬，“等我风光起来了，你就躲不了，跑不掉了。”
程析的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她抬头看向面前这个刚刚还红着眼睛的孩子，这会儿，她已经擦干了眼泪，在这里向自己描绘着那令人有些心动的未来。
那股子酸楚在这一刻，终究冰消瓦解。
她突然明白自己一直在犹豫着什么，她犹豫的，不过是怕在这个人身上再栽一回。她曾经把感情放在第一位上，但现实终究教会她，功成名就，比起温柔乡来，更叫人心动难耐。
即便承认了喜欢宫颐蓁，即便说了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掩盖不住她内心最自私的想法，她从来没有对这个人敞开过心扉，而是一直有所保留。
只不过是怕因为这个人，再一次满盘皆输。
程析突然理解了，宫颐蓁那会儿近乎崩溃的不安来源于何处，原来她一直面对的，都是这样有所保留的自己。
她一直觉得宫颐蓁像是一道阳光，却忘记了把自己心房的帘子拉开，又怎么能去埋怨，是这阳光不够努力，不能够洒遍所有阴暗的角落。
超市的人并不多，收银处很快结了账。
程析提着东西，脚下的步子很快，跟在后面的宫颐蓁也不说话，只是跟着她的脚步。
等到了一个拐角处，程析突然停下了脚步。
宫颐蓁差点撞了上去，只是脚下的步子乱了一下，打了个趔趄，终是没有撞到程析。
程析伸手扶住了她，然后看着那张明明还带着稚气的面容，紧紧抿着唇看着自己。
“宫颐蓁，等你风光的那一天，你还会记得我吗？”
宫颐蓁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眨了眨眼睛，“好好的我为什么会失忆？”
程析扭过头，微微梗塞了一下，“万一你发现，比起你想要的，你所付出的代价更重要，你该怎么办？”
宫颐蓁皱了皱眉头，拉了程析一把，让两个人距离更近一些，“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是不管你想问什么，我就一个答案，我想变风光，变得有本事，都是因为你。要是没有你，这些就都无所谓了，什么代价不代价，都跟我没有关系！”
程析愣了下，她看着拧着眉头想要解释的宫颐蓁，心脏像是被狠狠撞击了一下。
宫颐蓁看着近在咫尺的程析，继续说道：“没有你，我可能还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宫家大小姐，也绝对不会想这去改变什么，更不会想去和纪锦莀那样的人一较高下。”
“可现在，就算我哥愿意白养我一辈子，我也已经选了这条路。而且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你愿意陪我走也好，不愿陪我走也罢，可我心里明白，这条路的终点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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