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无忧 作者:张晓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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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该要的东西,可不能乱要”,温和的声音响起,扇柄轻轻敲打着手心,来人头戴切云冠,长缨结于颌下,腰金佩玉,足饰珠玑,看着是个尊贵的公子,眉清目秀。
摊主见此人非富即贵,来头不小,这才悻悻地把银子退给卫无忧,
“小白!”,己柳见他如故人,欣喜喊道,“原来是阿柳,不叫我都认不出了”,姜小白故作不相识,摇头笑道,眼神扫过卫无忧,点头示意,
“这位是我从前上山修习的道友,卫无忧,这是,公子小白”,己柳介绍道,“小白,这几日父亲常提起你”,
“那正好,登门造访,去拜见忠伯侯”,姜小白手握扇子,施施然拜道,“如此,最好”,己柳揽过卫无忧,偷笑在她耳边说道,“有小白在,父亲便不会责骂我偷溜出门”,
两个男子在街上模样亲热,姜小白看不过眼,拉了一把卫无忧,“纵然他是个小道士,阿柳也莫失了分寸”,
“无忧是女子”,己柳朝着姜小白吐舌,三人说笑着朝忠伯侯府而去,“阿柳,王姬是什么?”,卫无忧问道,
“我父亲忠伯侯乃是莒国国君之弟,也就是说国君是我舅舅”,卫无忧瞪大眼,终于明白己柳那些用不完的灵符和符宝是从何而来了。
“公子小白,原是齐国世子,恐被襄公谋害,与其兄各自出逃,父亲便收留了他”,己柳说了。
忠伯候府的气派,远远超出了卫无忧的意料,正红朱漆大门,大气古韵,园中环山抱水,桃红李白,绿柳青萝。
“王姬,侯爷在明山堂候着呢?”,己柳刚跨过门槛,就听的大妇在旁说道,
“去回父亲的话,我与公子小白一同过去”,己柳端着架子,说道,“这位道长乃是我的好友,会在此住些日子,吩咐下去,不可怠慢!”,
“是,王姬!”,己柳转头朝着卫无忧无声做了个口形,“等我”,说罢,便跟姜小白而去。
云华派是修仙大派,修道之人一切从简。
大妇安排的屋子里,宝鼎香炉,镶金嵌玉,绫罗纱帐,金丝楠木案桌上,摆放着数样精致点心,皆显世间富贵,
降灵早就按捺不住地从帽子里窜出来,跳到案桌上,啄来啄去,卫无忧见那雕琢成桃花模样的糕点,被它啄的一团乱,心疼的扯着降灵的腿,把它拉了回来。
降灵嘎嘎叫了两声,颇为不满,飞出窗外,不见影了。
卫无忧仔细把那块碎了的桃花糕拨出来,放进嘴里。
入口清香,甜而不腻,细细品味,她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东西。
她不由想起进山前,那个家徒四壁的茅草屋,冬天风从缝隙里灌进来,永远都是一口大锅熬着稀粥,若是卫猎头心情好,便能赏她一小块肉吃,她便能高兴好几天。
大道天定,人出生的命运,纵然截然不同。
然在百年后,无论王姬、平民、乞丐,皆是化为黄土。
想及此,她内心似乎平静不少,盘腿而坐,默念清心咒,调息运气。
举世皆为名利醉,我辈独向道中醒。
这金屋玉砌之地,再也无法搅动心神。
有姜小白在,己柳逃过责罚,给父亲请过安就退下了。
“听阿柳说前两日忠伯侯提起在下,小白特来拜见”,姜小白拜道,“公子近些日子可好?”,忠伯侯笑道,“一切安好”,姜小白回道。
忠伯侯方脸阔眉,抚着长须笑,“一年前,公孙无知杀襄公,自立为君,有违民意,想来公子回齐,指日可待啊!”,
“若非忠伯侯当日收留,小白恐早已沦为刀下鱼肉,若小白得其相助,今后绝不相忘莒国的大恩”,公子小白深深鞠躬拜道,忠伯侯颔首不语,心中自有盘算。
阿柳看到卫无忧的屋子时,颇为生气,她拉着卫无忧回到自己屋中,装饰雅致、简朴。
“你的修为比从前后退不少”,卫无忧皱着眉,把着己柳的脉说道,
己柳唉声叹气地跪在案前,抬手倒茶,“母亲成□□我学琴棋书画,结朋交友,画苑诗社,哪的空闲?”,
她支着手,撑着下巴,眼睛闪动着,“下山后,身陷红尘俗世,修道之心难以坚定啊”,
卫无忧握过她的手,“你当真要断了修道之心?”,己柳怅然,“家中正在安排我的亲事,身在其中,不由自己”。
卫无忧默然,伸手挪了挪案上的香炉,己柳伸手点了点她的脸,“若是你是男子该是多好”,说罢,她又摇了摇头,“那你依旧是个小道士,不过,若我也修道,我俩倒可以结成双修伴侣”,
说起双修,两人就兀自红了脸,“你呀,成日里不知想些什么?”,
卫无忧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清胥师叔已出关了,并未如你所说,看上去年约二十余,面若皎月,容貌端丽”,
“当真?!”,己柳露出神往之色,“可惜无缘得见,修仙界第一仙子的绝色玉容,你快与我说说,清胥仙子究竟是何神姿?”。
二人便如当年同在落日谷般,彻夜抵足畅谈,总有聊不完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是存稿箱君:如果是我出现的话,就不一定是早上10点多,有可能更早哦,因为这样,晚睡的或者早起的崽们,就能看到了,这个主意是机智的作者君想出来的。
这个时间段,我认为可以是半夜12点半。
第33章 遇袭
没过几日, 公子小白领着谋士深夜探访忠伯侯府, “侯爷让王姬前去明山堂会客”,
己柳正捏着一块糕往卫无忧嘴里送, 道,“父亲会客议事从不喜妇人在场, 为何今夜让我前去?”,
“奴婢不知, 只是侯爷特意吩咐的”, 己柳放下手里的糕点, 朝着卫无忧说道,“我等会就回”,
己柳到明山堂时, 就听的姜小白开口道,“侯爷,小白得高、国两家书信知, 公孙无知已被诛杀,齐要重立君主, 现在小白和兄长纠皆知此事, 谁能先回齐国, 便能继位为君”,
“此事当真?来人!快马将此事禀给国君!”,忠伯侯大喜,上前抓住姜小白的手臂,
姜小白微微一笑, “当务之急,还请忠伯侯派人护送小白回齐,想必,公子纠亦知此事,定会连夜回齐”,
“此等大事,公子稍候片刻,待禀明国君,定有决策”,忠伯侯抬手招了招己柳,笑道,“柳儿,你与小白自幼相好,如今,小白要回齐称君,有什么话且说说”,
姜小白剑眉细眼,心中不舍,问道,“不知阿柳可愿意跟小白去齐国?”,
若是之前,能去齐国玩,己柳自然愿意,可如今卫无忧在此,她自是不愿。
再者,公子小白此去齐国,定有风波,她可不想涉险,斜眼看了眼忠伯侯,见他脸色敛笑,遂道,“小白此去赶路,阿柳还是莫要耽搁行程,等他日小白即位后,再去也不迟”。
姜小白遂应下,不免流露出一丝失望。
不多时,圣旨从宫里快马加鞭传来,命忠伯侯派一队精兵护送公子小白回齐,同时,特命忠伯侯之女己柳王姬随行,以表莒国绝无他意,一心与齐交好。
忠伯侯神色不虞,可他明白国君的用意,公子小白若能继位,便是齐国国君,此举乃是为了向其示好,更有将己柳联姻的用意。
“啊,既然圣旨如此,那,那..”,己柳面露犹豫,“阿柳有何顾虑之事?”,姜小白体察细微,开口问道,
“若是无忧肯去就好了,她修为甚过我,只是,无忧要在姑幕寻找血玄参,恐怕不肯去”,
“小道士是修仙者!”,姜小白身后的人惊道,“若有修士随行,定能护公子平安”,
“叔牙,你可记得,齐王宫中,似是有一棵血玄参”,“确是”,叔牙应道,扭头对己柳道,“再者,齐国之大,岂会连一株血玄参也没有?”,
“那便好,我去叫无忧”,己柳拍手笑道,“今夜便走,诸位受累了”,姜小白拱手谢道。
卫无忧正撑着头在打瞌睡,就被拉上马车,一路疾驰、颠簸,“已是修士,还贪睡”,己柳抬手捏她的鼻子,见她搭着脑袋,随着马车颠簸,头便一下下地撞着车厢。
己柳把她拉过来,枕在腿上,捏了把她的脸,嘟囔道,“比从前还要黑些”,
卫无忧哼了声,转过身,抱住她的腰,很舒服地蹭了蹭脸,
“哎哎”,蹭的己柳有点发痒,笑着抬手要打她的头,落下却是轻轻一拍。
“阿柳烂漫、温柔,谁能娶阿柳,真是百年修来之福”,姜小白坐在对面,摇着扇子,
看向阿柳的眼神,清雅如幽潭,底下如涓涓细流,绵密情丝缠绕不止。
己柳轻笑,扭头望着帘外皓月,今日这道圣旨的意思,她明白,论父亲看中那几户人家,不外乎都是王孙公子、纨绔风流,
小白跟她自幼相识,其人温润有礼,待她极好,若真要择一人下嫁,倒是不错人选。
己柳低头看着卫无忧,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默然不语。
嘎嘎,降灵惊叫两声,潜在的杀意让卫无忧陡然睁眼,立刻坐起身来,“你们别动,我出去看看”。
卫无忧跃下马车,就只听得咻咻两声,利箭落在身后,箭羽直颤,“有埋伏!”,有人高喊道。
隐隐火光在丛林中闪耀着,箭羽纷纷射出,“摆阵!”,护送人马手执盾牌,围在马车外,阻挡利箭。
“杀!杀死公子小白,赏金千两!”,一群黑衣人冲出来,手执长剑,叫喊着冲来,
“以卵击石,父亲派的乃是莒国最精良的将士”,己柳对这些人并不在意,顺手翻出一张符咒捏在手里,她的法术都生疏了。
嘎嘎,降灵的叫声在深夜里,渗人的很,“该死的乌鸦”,有人骂道,挥剑便砍,
降灵吓的挥着翅膀往卫无忧身后躲去,她两手捏诀,打出火球,砰的撞在那人身上,
“有修士!”,对方有点恐慌,攻势稍弱。
要知,民间传闻,修士有撒豆成兵,呼风唤雨的大能,更能将其堕入猪狗的轮回道,如此,刺客们在护卫的反击下,且战且退。
就在此时,从暗处闪过一道红芒,挟着凛冽朔风,以吼树穿林的气势,朝着姜小白所在的马车射去。
卫无忧脸色一凛,赤金鼎滴溜溜地转着,两相撞击,顿时响如铜鼓振,赤金鼎竟是不敌,颓然退后。
“是法器!”,有修士在暗处,卫无忧察觉不到半点气息,
那红芒势无可当的冲进马车中,只听得姜小白一声惊呼,鲜血洒向车帘,
“公子!公子!”,叔牙大声惊呼,悲痛哀绝,扶车痛哭。
只听得暗处的人朗声笑道,“破云箭,见血方休!不留活口!撤!”,说罢,声音渐消,刺客纷纷撤退,只留下一地尸首。
卫无忧纵身跃上马车,就见姜小白端坐其中,怀里躺着己柳,肩上露出血洞,面如金纸。
“阿柳!”,卫无忧神色大震,“是阿柳挡下那箭,救了我!”姜小白悲痛、怜惜地看着己柳,“阿柳待我之情,铭刻在心!”,
“方才叔牙大哭公子,纠定会误以为公子已死,放松警惕,我等连夜赶路回齐”,
“如今之要事,定是先救阿柳为先!”,卫无忧沉着脸,她不管谁即位,己柳为姜小白受伤,他们想的居然是尽快赶路!
姜小白犹豫片刻,见己柳脸色发青,双唇泛紫,下意识松手,惊道,“箭上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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