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阕晴辞赋谁知+番外 作者:失眠七夜(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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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以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略不平静的心绪,赧然一笑,却并未避及钟离晴认真的凝视,淡然地任由她看着,甚至俏皮地歪了歪头。
“无愿说得不错,是我着相了,”钟离晴收回目光,慨然叹道,“今生我为钟离晴,却不是旁人。”
——面上故作轻松,心里却犹自沉凝。
姬无愿所言或许有理,但也如同她先决所设的条件,情况不尽相同,不可一概而论。
六世佛女,乃是功德善举,自是可勘可破;而她却是一身情债,无处分说。
所背负的恩怨种种,难道是一句“不记得”便可以轻易消磨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无愿小姐姐爸妈太坑的童鞋,我小叮当给你透露一下:其实什么六世佛女都是阿娘骗她的2333
阿娘的人设其实是看上去古道仙风实际上满嘴胡话的江湖骗子哈哈哈哈……(并不
昨天没更,于是五千字奉上(本来想凑一下双更的,算了明天再说吧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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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镇封天族
相顾无言, 沉默便蔓延开来。
钟离晴兀自想着心事, 一边分神运转灵力修复着身体;姬无愿也自得其乐地候在一边, 并不为此刻的安静而尴尬。
这时, 一只尾生靛蓝长翎的鸟儿扑棱棱地从远处飞来,落在姬无愿的掌心, 先是蹭了蹭她勾起的指尖,享受她温柔的抚摸, 而后便叽叽啾啾地与她说着什么。
钟离晴并不能听懂鸟鸣兽语, 只是看姬无愿的神色, 好似与这鸟儿沟通无碍的样子,遂也不打岔, 耐心等着一人一鸟嘀咕了好一会儿。
“多谢你冒险为我打探, 如今此地危机四伏,你快走吧……我?不必担心我,我与我的同伴也会想法子离开的……嗯, 你也保重,后会有期。”钟离晴冷眼看着姬无愿一脸认真地与那黎鸟对话, 神色可说是十分地温柔, 只怕对着自己也没有这般——也无怪乎她会得到那些飞禽走兽的青睐了。
手掌微抬由着那黎鸟飞走, 目送它远去,直到小家伙化为一个黑点再也看不见,姬无愿才收回目光;本还微微牵起的唇角缓下了弧度,柳眉轻蹙,对着眼含询问的钟离晴露出一个不算轻松的神色来:“黎鸟虽不擅攻击, 速度却奇快,瞬息可飞越百尺,方才它告诉我,整个遗迹都已崩塌,而且罩在遗迹外的结界也遭到破坏,无法出入,更伴随着漩涡乱流,会将每一个试图靠近的活物都卷入其中撕成碎片。”
——进不得,退不得。
这座遗迹现在怕是已经成为一座名副其实的埋骨牢笼了。
“照这么说,岂不是我们都出不去了?”钟离晴神色一沉,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钟离不必着急,我等进入这遗迹之中,族中长辈都已知晓,三殿也会派人来维持秩序,若是我们技不如人,机缘未到而折在里面也就罢了,若是因为别的缘故,这遗迹阵法出了差错,无故围困,想来她们定不会袖手旁观,而会派人来救——我们只需静待即可。”姬无愿颇为笃定地说道。
“无愿可有把握?”钟离晴有些不敢相信。
“并无。”不料姬无愿并没给她定心丸的意思,很是随意地摇了摇头。
钟离晴不由咬牙:“那你缘何……”
“钟离,除了静心等候,我们也别无他法,你身受重伤,不可轻举妄动——是生是死,不过是天命。”姬无愿看得很淡。
“如此……是我拖累无愿了。”钟离晴苦笑一声,忽然醒悟过来:姬无愿大可离开这里四处查探,寻找离开的方法或是路线,但她并没有,只是消极地坐在这里等待未知的救援,不过是为了陪她这个几乎丧失了战斗能力的伤员,顾念她的姓命罢了——偏生她还觉得对方太过超脱冷淡,竟是连生死都不放在心上。
“无妨,我愿意留在这里,是我与钟离的缘分,何来拖累之说?”姬无愿认真地望着她,郑重其事地摇头道,“我不信命,但我信缘,恕不从命,但随缘耳。”
“无愿所言极是——尽人事,方能听天命,我也不可轻言放弃才是。”钟离晴被她的泰然所镇,旋即也跟着笑了起来,低头翻看起储物戒指中用作恢复调养的丹药。
自她进入仙魔域以后,诸事烦扰,心绪跌宕,倒是许久不曾沉下心来炼制丹药了,原来的储备之中,品质最好的也不过是些白银级、黄金级的丹药,对于她现在的修为来说,却不太得用。
一时间,竟是久违地体悟到囊中羞涩的感觉了。
钟离晴抿了抿唇,又在储物戒指中翻找了一会儿,目光忽而一定,凝在一只小巧却普通的储物袋上,思绪一晃,仿佛回到那时候:那人眉目清冽,眼睫轻敛,专注地替她系上了储物袋的丝绦,柔声嘱咐她听话的模样——千年的坚冰化作温润的暖玉,拨人心弦。
神识探入,顿时咋舌不已:真是好大手笔!
是了,除了那截养魂木,君墨辞把在姚家坊市拍到的所有东西都留给她了……莫非她早就预料到自己不会乖乖候在客栈里?
蹙着眉头思忖着,却不得其法,钟离晴潜意识里也不愿作此设想,挑了几种品级上乘的丹药服用,瞥见其他的材料法宝,有心寻摸些布个防御姓的阵法。
挑挑拣拣地折腾了一会儿,终是选出了几个有用的物什。
她自个儿使不上劲儿,便只好指挥姬无愿动手。
虽说对阵法颇感兴趣,但她沉下心来学习的时间却不多,是以仍旧只是停留在最基础的境界,勉强布设个幻阵与护阵——以品质最好的法宝为阵基,较次一些的法宝为辅门,时间算不得紧迫,材料却有限,她也无暇教会姬无愿那些复杂的手印,因而也就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灵力强行联结成阵法,只是对材料消耗很大,几乎是布阵一段时间后便废了。
钟离晴有些可惜,旋即一想又释然:冕下财大气粗,不差这些。
盯着姬无愿布设完大概的阵法轮廓,只差最后一个阵基,钟离晴将特意挑选出来的一枚五羊携芳印递给她,咬破指尖,打算以血为墨,在上面画一个定基的咒术。
指尖才刚触上,却听一个飒爽的女声突兀地叫道:“哎呀快住手!那可是离开此地的关键!”
钟离晴与姬无愿对视一眼,后者显然被吓到了,扶着玉印的手一抖,钟离晴眼疾手快地将玉印捞了回来,只是血珠收不住胡乱地抹在了印身上,却是没法儿画咒了。
在那女子出声以前,两人对她的接近没有半分察觉——这意味着对方的修为要远甚于她们,也不知是敌是友。
眸光一定,钟离晴敛下眼中不悦之色,平静地望向现身于三丈外那棵巨木枝桠间的玄衣女子:“阁下所言,恕某鄙陋无知,烦请解惑。”
那女子身量纤细高挑,又一身玄衣,本是十分低调的打扮,偏生她蹲坐在青翠葱郁的树枝间,两条细长的腿还一荡一荡地,很是随意的模样,似乎一点儿都不担心会被发现——而事实上,要不是她忽然出声,显露出自己的行迹,恐怕她们直到被对方的武器贯穿要害都发现不了。
对方的修为,至少要比她们高了一个大境界。
“哎,原来你不知道的吗?冕下在这五羊携芳印里面嵌了个传送阵,只要你用血激发就能离开这里啦!”那女子换了一条腿曲起,单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倚在树上,目光只落在钟离晴身上,丝毫没有在意她身边神色沉静的姬无愿,笑眯眯地卷着自己的发尾,“快走吧快走吧,我赶着回去交差啊!说不定她看我表现好会同意跟我打一架嘻嘻……”
“这位姑娘,如何称呼?”见她迭声催促,钟离晴反倒有了心思与她周旋,看了看在掌中白光大涨的玉印,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吗?我叫封心羽,你可以叫我封大人,心姐姐,阿羽妹妹……怎么叫都随你啦!快快快不要磨蹭啦!阵法就要启动了!”
“封姑娘,这阵法是否能带我们二人一同离开?”钟离晴看了一眼玉印,印底投射下一座方圆不足尺余长的阵法光圈,又看向安然候在一侧的姬无愿,蹙了蹙眉头,认真问道。
“啊?两个人?当然……不能,”自称封心羽的女子诧异地挑了挑眉,似是疑惑钟离晴缘何有此一问,一手拨弄着眼前的叶片,蛮不在乎地说道,“冕下只许你一个离开这片遗迹,这传送阵当然也只容一个人通过啦!”
“依封姑娘的意思,莫非是要置无愿于死地么?”钟离晴听她提起君墨辞,第一反应自是不信,待要反驳,却又有所迟疑,只好迂回着问道。
“本来么,我是不打算动手的,不过你这丫头太墨迹了,干脆我先解决了另一个,这样你是不是就会乖乖离开了?”封心羽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似是不太情愿动手,慢慢在树桠间坐直了身子——随着她一点点坐正,那本还吊儿郎当的神态陡地正经起来,抬眸间竟是煞气森森,瞳色宛若镀了一层湛湛的银光,一股极致的压迫感从自她身上逸散,直逼面门,教钟离晴几乎拿不住掌中的玉印。
这时,一直静静立在她身边的姬无愿突然动了。
她缓慢又迟滞地往前跨了半步,虽说只是毫不起眼的半步,钟离晴却觉得那股可怕的威压一下子减轻了大半,教她松了口气,随即脸色复杂地看向背脊挺得笔直的姬无愿——她擎着手腕正对着封心羽,腕间的镯子忽明忽暗发出沉沉的光,光晕艰难地护着她,也护着在她身后的自己。
钟离晴攥着玉印的手不由一紧。
“绝湮殿主封心羽,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姬无愿的声线不复一贯的沉稳清雅,只是脸上的笑意仍是恬淡温文,丝毫没有大祸临头的惊惧——以她散仙七层的修为力抗封心羽的威压,足够在那些自诩天才的修士面前炫耀上好久——当然,前提是她能够活着离开这遗迹。
想到这儿,姬无愿自嘲地摇了摇头,回眸看向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钟离晴,正要开口,后者忽然抬头看了过来,清妩一笑——纵使姬无愿这般心姓淡泊的姑娘也不由被这一笑晃了眼。
手上一沉,却是被塞进了那光华湛到了极致的玉印。
钟离晴冲着她轻柔地笑着,手间用匕首划破掌心的动作却毫不含糊,“刺啦”一下,鲜血溅在玉印上,本就耀眼的白光更是倏然大亮,将姬无愿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
“钟离!”她震惊地望着钟离晴,那张素雅寡淡的脸顷刻间变得生动起来,惹得钟离晴笑容愈甚,却来不及多说什么,只是朝她摇了摇头,用口型示意:保重。
姬无愿狠狠咬着嘴唇,在白光将她包裹束缚住,即将脱离这片天地前,蓦地抬起手,几分急切,又有几分粗鲁地将腕间的镯子褪了下来,交给了钟离晴。
“无愿,我不能收……”钟离晴话音未落,那被白光包裹的姑娘已经消失了踪影,唯有手中略带一丝余温的镯子昭示着她曾经存在过。
“哎呀呀!你你你、你……她她她、她……”钟离晴轻叹一声,随手将那镯子套上了手腕,打定主意等离开这之后,得了空就去姬族的驻地寻她,好将镯子还给她,这才转脸看向已经从树桠间高高跃下,闪身到她近前的封心羽。
一脸镇定地与她突然放大的脸对视,而后者似无所觉般越凑越近,好像见着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般。
终于,在两人的睫毛即将触到以前,钟离晴率先败下阵来,面无表情地移开脸,小退了半步,漠然地看着她。
离得近了,钟离晴也不得不承认:这封心羽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没个正行,又不将人命放在眼里的冷酷,但委实生得一副清隽秀雅的好相貌,若是不开腔不动作,绝对当得起一句“芝兰玉树”的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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