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阕晴辞赋谁知+番外 作者:失眠七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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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钟离晴不假思索地抽了他一个巴掌,打得他一个踉跄,一边的脸颊高高肿起,偏头吐出了几颗牙齿,神色怨毒地望着她,总算是噤了声,不敢多嘴,“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发觉的,但是这不重要……你若是再多说一个字,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说完,便不再管他,而是走到钟离暖身前,定定地看着她,直把她看得呼吸急促,额上冒出了冷汗,才勾起一个冰冷的笑,一边拂过自己的脸,一边说道:“好久不见……听说,你们在找我?”
属于钟离晴的容貌逐渐展现在对方面前,那柳子沾看得眼神都发直了,舔了舔嘴里的铁锈味,还是不敢出声。
钟离暖却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陡然睁大了眼睛,惶然地摇着头:“怎、怎么会!你还活着!你真的、真的还活着……”
下一刻,她忽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又从眼中滚出大颗大颗的泪珠,咬牙切齿地喊出三个字,情绪几乎失控:“钟、离、晴!”
“不错,是我。”蹙了蹙眉,钟离晴扫了一眼恍然的柳子沾,一指点在他眉心,将他震昏了过去,“你是怎么回事……什么炉鼎,嗯?”
钟离晴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最在意的却不是钟离暖与柳子沾来找自己的缘故,而是她被当作炉鼎这件事——炉鼎,顾名思义是将人当作提升修为的容器,虽然修炼者能够大幅度提升修为,但是对于被使用者却有着极大的损害,以后再也没有进阶的可能了。
所以,被当作炉鼎的修士,等于是在修行上被断绝了未来。
钟离暖当年是东林城最有天资的少女,被宗门长老看中带走修行;那日相见,还是被一群弟子众星拱月地簇拥着,怎么今时今日,却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何必多问?难道还不够一目了然么?那云浮宗的长老本就是打算将我训练成炉鼎敬奉给太乙宗的修士,枉我还天真地自命不凡……哈,可笑至极!”钟离暖擦了擦眼角的泪迹,不屑地笑道——也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那些藏污纳垢的宗门。
看着眼中愤恨不已的女子,钟离晴抿了抿唇,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钟离暖嗤笑一声,先开了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奴颜屈膝,苟活于世,甘心当个被人鄙夷的炉鼎?”
不等钟离晴回答,她咬了咬牙,又恶狠狠地说道:“我只是恨!我钟离一门一百二十七口的血债!一日找不到凶手,我便一日不得安寝,一日不能放弃!每当我合上双眼,就能看见父亲母亲惨死的模样!听见阿弟阿妹抽泣哀鸣的声音!我恨!我恨呐……”
钟离晴看着她几近癫狂的样子,心口一紧,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而钟离暖看见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却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一把拽住她的衣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阿晴,小晴!好歹你也姓钟离,你是二叔的孩子,如今钟离家只剩下我二人!你要报仇!你要报仇……”
钟离晴看着她,摇了摇头,眼中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很快便收起了那一丝不合时宜的悲悯,挑起一个冷然的笑来:“钟离暖,若你一心想要复仇,那么我不妨告诉你——钟离一门一百二十七口,尽数死于我手,你若要寻仇,只管来找我便是。”
“为、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钟离暖懵然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怪物,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扯着钟离晴大喊大叫,像个市井泼妇,再也不见丝毫闺秀的风姿礼数。
等她哭喊得嗓子都哑了,钟离晴才慢条斯理地掰开她的手,而后凑近了她耳边,幽幽地说道:“这是……报应……嗯哼!”
低头看了一眼腹部被刺穿的伤口,刀刃的另一端还紧握在钟离暖的手中,钟离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在她惊惧又憎恶的眼神中,伸出手指点上了她的眉心——调动所有的灵力,一下子冲撞进她的识海之中。
轰然一声——神识湮灭只在一瞬间。
钟离晴扶着死得无知无觉的钟离暖,慢慢将她放倒在地上,不在意地将腹间的小刀拔了出来,攥在手里,用另一只干净的手,轻颤着盖上她的眼帘,低声呢喃道:“本来都已经放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呢?我的仁慈,只有一次——这世间,唯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钟离晴,已经死了……你且安心去吧,你的仇,我会替你加倍讨回来的。”
说完,她不再看那具还温热的尸体,转身走向昏迷着的柳子沾,掌中的小刀还在滴着鲜血……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第一份便当送出。
第94章 定计
“啊——”柳子沾是被一阵剧痛惊醒的。
他动了动四肢, 发现已经没有了知觉, 而他的视线所及, 却只有一个对着他笑得温柔的姑娘。
这姑娘是他生平所见之绝色, 哪怕是与天一宗那个高岭之花一般的少宗主,也能平分秋色, 放到平时,他定是要大献殷勤, 恨不能一亲芳泽——现如今, 却只想离得越远越好。
就连那姑娘清绝柔美的笑, 在他看来都像是厉鬼索命似的,森冷可怖。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不要、不要过来……”他竭力叫喊着, 却发现喉咙嘶哑, 并不能喊出声音,甚至随着他的嘶喊,越发疼痛了起来。
而钟离晴却没事人似的笑着, 手中把玩着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小刀,柔声细语地与他说道:“只是挑断了你的手筋脚筋罢了, 你放心, 如果你说的能够教我满意, 我可以不杀你。”
“不杀我?哈哈哈,你当我蠢么?将我的手筋脚筋挑断,然后丢去深山老林里喂野兽,还不是难逃一死?你不杀我,但是却有的是办法叫我死!”柳子沾哑着喉咙, 恶狠狠地说道。
“啧,你倒是不笨……没错,猜得很准,既然这样,那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了。”钟离晴拿刀拍了拍他的脸颊,而后顺着他的脸滑向他的喉咙,看他惊恐万分却故作镇定地吞咽着口水,喉结耸动间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冰凉的刀刃,立即吓得僵硬着一动不动,生怕真的教那刀划破了喉咙。
——哼,嘴上说的好听,还不是怕死。
手腕一转,刀刃避开了咽喉,一路下滑,点在他的丹田,冷声问道:“上一次,我刺穿了这儿,你是靠着钟离暖恢复的,对么?”
柳子沾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豁出去一般邪笑一声,正要出口与她描绘那钟离暖的滋味,戳一戳她的痛处,却觉得腹部陡然一阵剧痛,钟离晴已经先下手将小刀扎进他的丹田,更是恶意地搅了一搅——这把小匕首自然是比不得骨獠锋利的绝螭剑带给他的痛楚,然而钟离晴在那匕首上裹了一层火系的灵力,烈焰顺着刀刃割向腹部的伤口,顿时一股皮肉灼烧的焦臭袭来,而那柳子沾几乎要痛晕过去。
微微一笑,钟离晴收回了火系灵力,往他伤口上浇了些水,“嗞嗞”地声响过后,凉水扑面,那柳子沾想要装晕避过折磨都做不到,只能睁开眼,愤恨地瞪着笑眯眯的钟离晴。
“钟离晴,你不得好死!你……呜呜呜……”见他还要再说,钟离晴不耐烦地挑起了他落在一边的断手,蛮不在乎地塞进了他的嘴里,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脸上的笑慢慢收了起来,恢复到了面无表情。
“痛么?苦么?你可曾想过,那些被你欺辱过的人,又是如何的痛苦?天理昭昭,报应不爽,我知道,我的结局恐怕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那又怎么样?至少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冷冷一笑,也不顾柳子沾越发怨毒的神情,她将手掌隔空贴向他的额头,在他惊惧瞪大的目光里,慢慢闭上了眼睛,默念起了咒诀。
搜魂术一种是极为恶毒的术法,施法者要比被施法者高出一个大境界——钟离晴与柳子沾都是金丹期,但是钟离晴先一步毁了他的丹田,又仗着自己灵力深厚,强行发动,虽说事后定然要承担反噬,但是她却管不了那么多了。
柳子沾是她寻觅了许久的线索,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为此,她不在乎任何代价。
半柱香以后,钟离晴渐渐撤回了灵力,那柳子沾已经翻起了白眼,口吐白沫地歪倒在一边,神识大乱,显然已经成了个废人。
钟离晴却也好不到哪儿去——强行使用搜魂术的后果,就是她浑身的灵力几乎一泄而空,经脉也有了断裂之虞。胸口沉闷,丹田中灵气紊乱,若是不好好调理,怕是修为损耗,直接跌破一个境界也未可知。
而这个时候,即便是一个小小的筑基期修士,都能夺了她的姓命。
钟离晴感到一阵后怕:自己还是太莽撞了——别说是先带着他去一个掩人耳目的地方,悄悄施咒,竟然连一个防御的阵法都没有布设,连一个示警的禁制都没有立下,可见自己心神乱套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定了定神,劈手打出一张赤火符,将钟离暖的尸体烧成了灰,将骨灰收拢在小瓮里面,安置在了乾坤袋最角落处,又用药水消灭了柳子沾的痕迹,钟离晴撑着虚弱至极的身子,勉强回到了迎客峰的院子里。
刚推开院门,却见到院子里正独自小酌的姑娘——那美目轻轻扫了过来,立即发现了她的异样。
钟离晴眉心一跳,只来得及暗斥一声“这妖女……”便撑不住晕了过去。
迷蒙间,好似跌入了一个泛着熟悉冷香的怀抱。
意识消退得太快,因而她也不曾见到,那个姑娘微微蹙起的柳眉下,那双寒潭一般的眼眸中,藏着的关切。
醒来时,身上的伤奇迹般地好转了,经脉没有丝毫滞涩,而她灵气流转间,只觉得修为更进一步,好似触摸到了某种不可言喻的门槛,穴鞘间也仿佛有了松动,钟离晴甚至有一种感觉,只差着一点她就能再上一层楼……
感受着灵力沿着经脉的流转,钟离晴动了动手,掌心凝聚出一团灵力,又迅速湮灭,闭上眼睛将灵力运转全身,下一瞬,她便出现在了房间另一处——相距超过了三丈。
这次闪现,比之前更远,也更快。
毫无疑问,她的瞬移能力又有了进境。
心念又是一动,下一瞬,却已经出现在了十丈之外夭夭的房间里。
钟离晴脸色一变,不由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随即放松下来,却也同样划过一抹怅然——房中气息犹存,却淡了许多,再也没有另一人的心跳。
那妖女,不是还没回来,便是已经离开了。
几步来到桌前,一只白玉青花瓶静置桌上,底下压着一张镂花的素笺,抽出来一看,寥寥数笔,娟秀端丽却不失风骨:“血咒既解,有缘再见——天一妘尧字。”
钟离晴拨开那玉瓶的塞子,一股淡淡的药香飘了出来,只靠嗅觉便能断定,乃是上好的丹药,于调理经脉,巩固伤势有奇效。
看来,那个好心为她治伤又帮助她提升修为的姑娘是谁,不言而喻。
“走了也好,不必费心提防了。”钟离晴收好了纸条,又服了一颗丹药,压下那股子怅然不舍,自言自语道。
若说这话是夭夭说的,钟离晴未必相信,但是出自那个不苟言笑的少宗主,她便不怎么怀疑了。
回到房里,花了半个时辰便炼制好了要给徐伊景的丹药。
钟离晴凝眉思索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
距离宗派大比还有几个时辰的时间,所有人都在忙碌地做着准备,如钟离晴这般闲散地御剑飞往寒梅峰的人,怕是绝无仅有。
远远地,便见到了那梅树下闲情逸致地品茗的紫衣,钟离晴想起了自己的计划,眼眶竟不可自制地一热,随即却教她生生忍住了——正了正神色,待到再无异样,才悠悠地落在那紫袍人不远处。
“见过师尊。”一撩衣摆,跪下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大礼,倒是教本来老神在在捧着茶盏的人挑了挑眉,诧异地望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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