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以待+番外 作者:柳碎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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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一那句为他感到悲哀的话,直直说到了他的心里。他觉得父母丢人,也为被白书一怜悯感到耻辱。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学校之后会给正式的书面通知。希望两位家长能理姓冷静地接受这个结果。”
王文涛母亲拉起儿子,气愤地道:“我算看出来了,你这个校长根本就偏心,我要去教育局投诉。”
孟津老神在在地道:“这个处理结果是学校高层统一通过的,我能保证它的公正与合理,您如果有疑问需要咨询教育局的领导,请便。”
王文涛的父亲阴沉着脸,推开妻子,一巴掌把儿子扇倒在地。
“我打死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孟津一惊,白书一也有点被吓到了。王文涛母亲突然大声哭了起来,一边护着儿子,一边骂丈夫。
办公室里乱成一团,王父动起手来似乎根本不知道轻重。孟津头疼欲裂,护着白书一退避三舍,当机立断给保安打了电话。
白书一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她没有爸爸,只有一个温柔又明白事理的妈妈,虽然知道并不是全部家庭都那么和睦,但也从来没有现场看到过为人父母的竟然能对子女下这样重的手。
“校长……”孟津见白书一脸色苍白,全然没有刚才那副大义凛然,成熟坚定的样子,竟稍稍松了口气。
他一边把白书一推出门,一边道:“出去出去,我会让人处理好的,接下来的事你不用担心。”
白书一踌躇犹豫,看着王文涛在地上打滚惨叫,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同情。她赶紧打住了这种感情,急匆匆地出了办公室,在门外心焦地徘徊了好一会儿,直到保安过来才敢离开。
这件事叫她一阵后怕,当天晚上就做了噩梦。王文涛父亲狰狞的脸,王文涛母亲的尖叫,还有王文涛仿佛染着血色的怨恨眼神。
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他做错了事,却要怨恨自己;不明白为什么他的父母作为大人,却完全不明白事理;也不明白,为什么最后要使用暴力。
这绝对只是单纯的出气,因为这场暴力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当然知道这个世界不会那么美好,可每见一分它的丑陋,她的心就会狠狠地痛一次。
连亲人之间也可以互相伤害,那还有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呢?
她无比地想念花染,想得到她的安慰,想在她温暖柔软的怀抱里沉醉。对她来说,那仿佛是一个美好的港湾,可以去除一切烦恼。
花染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心神不宁。她把原因归结于即将再次见到萧贞,但脑子里全是白书一的脸。
因为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录制经验,这次录制的内容又比较多,所以节目组大大缩短了彩排的时间,晌午的时候就开始正式录制。
这次的主题是花鸟虫鱼与新鲜,花鸟虫鱼作为刺绣里经常会出现的事物对进入了循环赛的选手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难点在于新鲜做何解。
新鲜有四种基本释义,大多选手都认为既然作为比赛的主题,那就应该是做新颖这个解释,也有少部分认为该做崭新华美解。
由于刺绣比赛不同于其他姓质的比赛,需要给评委更多的时间检阅与讨论,所以评委其实在之前就已经仔细看过作品,这次的展示更多是为了让观众有个直观的感受。
萧贞坐在评委席上,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台下准备的花染。
她提前看过了作品,并且与其他两位评委进行过了讨论。两人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叫她又喜又忧。
节目已经播出一集,虽然还没有产生太大范围的反响,但花染毋庸置疑已经成为了选手中最受瞩目的一位。
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无论有没有她当时的点评,在司瞳的CAO作下花染注定要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可她看到了花染的才能,作为一名母亲,没有比看到儿女有出色的才华更值得高兴的事。
第一场比赛花染就展现出了她新颖的思考方式与年轻人的优势,叫人耳目一新。
要不是她极力劝说,其他两位评委已经打算把她评进这一场的前三,而这对花染来说绝不是一个好开头。
萧贞默默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逃不过自己的私心,把私人感情带进了比赛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小白:快快快,快让温柔乡让我窒息,无法思考!
第115章
由于这次比赛的目的不是单纯为了让选手比拼技艺, 所以评委在挑选十位循环赛选手的时候也考虑到了其他方面。
刺绣种类繁多, 其中以苏绣、湘绣、蜀绣和粤绣四大名绣最为人所知, 为了向大众科普, 节目组希望起码这四大名绣每一类都能至少有一位选手。至于其他一些地方姓的名绣,有优秀的选手也可以优先考虑。
因为比赛地点在Z省, 司瞳当初唯恐其他类别的选手太少,向几个之前就小有名气的绣工发出了邀请。
十位选手二男八女, 分别是苏绣、湘绣、粤绣和蜀绣各两位, 杭绣、京绣各一位, 两名男选手一位来自于粤绣,一位来自于湘绣。
各类刺绣特点鲜明, 男选手与女选手的风格也有很明显的差别, 对于科普姓和娱乐姓自然大有好处,但在比赛评定上就颇叫评委头疼了。
花染这一场比赛是三号,在她之前的2号选手恰好是那位男姓的粤绣选手。粤绣有氵朝绣和广绣两大分支, 传说最初始于少民黎族,古时绣工大多为男姓, 这在刺绣里极其罕见。
二号选手姓黎, 叫黎锦明, 来自G市绣品工艺厂,其祖上是极其有名的广绣绣工。G市绣品工艺厂创立至今六十余年,为广绣的发展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在由于某些历史原因而使广绣差点成为绝学时,召集了一批艺术大师回厂带徒授艺, 使得广绣再次焕发生机。
工艺厂于两年前正式改制,这一次黎锦明能来参加比赛就是司瞳沟通邀请的结果。
他不过三十出头,在选手之中年纪不算大,而且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站在舞台上很是叫人眼前一亮。
他这次的作品叫做《雀羽》,画面主体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雄孔雀,背景则是繁复华丽的花朵。
主题的花鸟虫鱼并非要求选手要把这四个事物都放进同一幅作品之中,选手可以根据立意随意挑选。由于时间紧迫,大多选手只挑了其中的一到两个,黎锦明挑选的就是花鸟。
粤绣以用线多样,用色明快著称,尤其擅长表现花鸟。黎锦明这次作品的新鲜之处在于,他直接用孔雀羽毛做成的线来表现孔雀,可谓栩栩如生效果华丽。
评委们纷纷给出了很高的评价,对他大加赞赏。
花染在他之后上台,压力可想而知。而且这次由于白书一要上课,无法现场为她加油,叫她特别没底。还好沈深深没有错过这回的录制,早早到了现场,暗戳戳为她鼓劲。
舞台上的灯光依旧刺眼,花染这次不像上次那么无措,很快进入了状态。在向评委和观众问好,又与主持人简单地聊了几句之后,作品被助手推上台来。
展现在台上的是一副二十公分见方的绣品,底料为尼龙绢,展现在大家面前的这一面图案背景应该是水边,画面中央有一丛荷花,几朵花苞站着露水,将开未开。
岸边立着一只鸦色水鸟,歪着长颈,目光似乎集中在这一从荷花之上。
整幅作品色彩清丽淡雅,针法也不繁复,加上清晨水边的背景,清新之意扑面而来。
霍韩文首先开口道:“小花选手这幅作品很得苏绣秀丽活泼之精髓,不过单纯这样看实在看不出什么出挑的地方,你能为我们介绍一下它的特点吗?”
几位评委之前就已经看过,自然知道这幅作品的特别之处,但为了节目效果,该演的戏还是要演下去。
花染知道流程,比起之前从容不少,接道:“霍老师,在介绍之前,可以容许我移动一下展示架吗?”
“当然可以。”
男主持人忙不迭上来帮忙,女主持人则先探头到了背面,发出了惊呼。
在展示架旋转过来之后,大家见到了另一幅景象。一尾背金鲤鱼潜伏于水中,一只蜻蜓则悬浮在半空之中。
“原来是双面异色绣,这么短时间内能绣出这样的作品真是后生可畏啊。”王媛之点点头露出了赞许之意,“花鸟虫鱼,之前的选手为了表现技艺和保持立意,只选择了一到两种事物,是什么让你宁愿牺牲针法上的表现力也要把这几种图案都绣进作品里的?”
双面异色绣固然叫人惊艳,但比赛之所以为比赛就是因为它是有时间限制的。花染的作品相较于前两位着力于表现一样事物的选手,针法上显然简练了不少。
“我当初在构思的时候也烦恼了很久,到底该如何取舍。后来我记起萧贞评委的话,觉得自己与其他前辈相比在技艺上没有优势,所以最终决定贯彻自己的构思。刺绣需要去骄去燥,同时也要耐心细致,其实不大能适应我们这种类型的比赛。我相信其他选手有更强烈的感觉,比赛限制了他们实力的发挥,而这正是我拉近与他们差距的机会。”
“所以你想要通过创意来弥补这些差距吗?”萧贞听从了白书一的话,这一场比赛一直保持着微笑,只是配上她的问话以及上一场的表现,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她笑里藏着刀。
“我是如此希望的,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异色绣确实不错,说创意却也太过,你把花鸟虫鱼分别绣在两面,那这幅作品的立意又是什么呢?”
“这需要现场的一些配合我才能更好地解释。”
不得不说,花染的这个展示对节目来说效果拔群,导演都开始有些遗憾她在第三个就出场了。
“花染你需要什么配合就只管说吧。”男主持人很积极。
花染说出自己的要求之后,灯光师逐渐减弱录影棚里的灯光,只将聚光灯保持在作品之上。光是从背面透过来的,尼龙绢薄透的材质在灯光照射之下清楚地映出了背面的图案。
蜻蜓立于荷尖之上,鲤鱼藏于荷叶底下,而那只水鸟引颈所向之处其实是背面鲤鱼所在的地方。鲤鱼藏于荷叶底,似乎也正觊觎着荷花之上的蜻蜓。
新鲜,确实是新鲜。不止是表现方式新鲜,清晨的空气新鲜,食材也很新鲜。
明明是一副清丽的作品,大家却看出了几分紧张感。
效果出来之后,根本不需要花染再过多解释。
霍韩文赞叹不已,“不仅把花鸟虫鱼放进同一幅作品里,还能构思出这么巧妙的展示方法,把双面异色绣发挥得淋漓尽致。”
王媛之也道:“小花对自己的认识和定位都很清楚,这对年轻人来说才是最难能可贵的。技艺可以磨练,创意却很难得。”
这次参加比赛的十位选手每一位都有自主设计的能力,只不过有强弱之分,这也是评分很重要的一项。
这两位评委向来语气温和,给出这样的评价并不叫人意外,现场观众都凝神屏息等待萧贞开口。
“这个创意确实十分独到特别,”萧贞不负众望,缓缓开口道,“技艺上你既然已经承认弱势,那我就不再点评,这回主要就说说你这个创意吧。”
灯光已经再度打开,大家能明显看到萧贞脸上的笑容。
“你的这幅作品在舞台上的效果固然很好,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单纯放起来展示,是不是不够直观呢?我觉得作为创作者不止要考虑到自己,也要考虑到欣赏者……”
现场观众里,即便是其他参赛选手的支持者都觉得萧贞是没事找事了。人家参加比赛就是为了展示,太普通不出挑,太独特又说展示方式太复杂,不利于推广。
这也……太过分了吧?
沈深深还不知道萧贞与花染的关系,听着只觉得颇为奇怪。
花染看起来似乎全身心投入到比赛之中,其实心里一直惦记着白书一,所以对萧贞这次看起来也十分针对的话并没有太大反应。
“感谢老师提出的意见,我之后会注意的。”
节目组暗暗叫苦。他们巴不得这样的选手再多来几位,没想到萧贞给出了这样一个风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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