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宋老师 作者:滚滚不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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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很爱哭的人,从小到大都不是。但不知道为何,自打遇上宋欲雪,她就经常哭泣。爱啊,爱让人充满柔软。掀开了天然的盔甲,露出贝壳里的蚌肉,任由伤害或者夺取珍珠。但宋欲雪从没伤害她。她在伤害自己。
忙了一整天,忘记吃饭了。胃部绞着的疼痛让祝随春脑袋发懵。她飘飘然想到,宋欲雪今天有乖乖地吃饭吗?可是又关她什么事。暗恋者,不,在那条短信后,已经变成了单恋。但她还是什么都不能直接问出口。
那一秒勇敢地说出自己心意的勇气,现在已经被生的渴望折磨至虚无了。
怎么就这么容易哭了呢?她可是以前练习跆拳道被摔无数次都从来不掉泪的人,被老师点名夸奖,她爸还怀疑过她的痛觉神经是不是有问题。
爸爸,祝随春的大脑拐了个弯,他平安到家了吗?他会去找薛刚吧,会的吧。但是能找到吗?断手是什么样的感觉?如果她请求的话,王泽军会给她打麻药吧,否则直接砍断就太不人道了。但他本来就不人道。
祝随春的胃痛的受不了,她翻身下床,一手捂住肚子一边往门口走。门被锁住了,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她开始猛烈地敲门,半响后终于有人应答。是个小混混,一头黄毛,咋咋呼呼的。
“咋地,啥事。”那混混叼着烟,一脸老子最牛的拽样。
要搁以前,祝随春遇上这种人,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她怕她看了就忍不住人脸上来一记迅猛地左勾拳。可是现在,她却要低声下气地问,“请问有什么吃的吗?”
小黄毛好笑地哼哼两声,嘴里那叼着的烟的烟头,灰不断抖落,“小姐,还没到饭点呢。”
“那,有药吗?”那种纠缠在一起的痉挛的痛苦使得祝随春的额角冷汗直流,她唇色惨白,问出这句话。
“还真把这当家呢你?”小黄毛今儿打王者排位输了个透心凉,玩个后裔还被骂到不行,他火大得要命,现在正好来个人撞枪口上,甭管他男的女的,他都能用来泻泻火。是男的就揍,是女的嘛——啧啧,小黄毛用- yín -/秽的目光打量着祝随春。
按常理来说,祝随春绝对不是他的菜。这看上去比他还有点阳刚气,怎么回事?不过无所谓,黄毛解了解裤腰带,提溜两下。女人嘛,有胸有口有那玩意儿能捅就好。
祝随春不是没察觉这人的窥视,她心里泛恶心,但实在是浑身乏力,她只好抵着门顺势把人往外推。
这下把小黄毛弄得跟吃了炸/药/包一样,骂了句CAO,脏话叽里呱啦地往外蹦,人也想往里蹿。祝随春一咬牙,拉开门,强打精神对准人两腿之间猛踢。黄毛没预料到她的反击,被打了个正着。痛得那叫一个嗷嗷。
黄毛还想伸手过来,祝随春直接关门,把他手指夹住都不管。
黄毛终于放弃,门又被关上。祝随春反锁了门,思索了会,又把那木制桌子给挪过来抵住门。
干完这一切她脱力地瘫在地上,靠着墙壁,无神地望着对面,然后疯狂地大叫了一声,发泄,嘶吼,呐喊,怒嚎,还有哀鸣。
这就是社会吗?她开始想念象牙塔了,但也只有想念。
这是她的选择。祝随春咬紧下唇,她额角冷汗盈盈,但她神色坚毅。不管如何难熬,都是她的选择。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只是没过多久,她就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几章我只想讲一句话:看过世界并坚持的孩子更强大。
修了一下十一章,补了一点薛刚的伏笔。
=w=
最近没有挨着回复评论是因为真的很忙惹,但是大家讲的话我都有看!比心!收到评论就特别开心!
第025章
白色, 周围的一切都是白色。像是某种奇异的科幻电影里的场景。祝随春低头, 她的身上正穿着条杠囚服。
“喂。”祝随春跟着声音看过去, 是宋欲雪, 一身浅色西装套装,姿态优雅, “想我吗?”
祝随春很爱看宋欲雪笑,就像现在。她笑得时候就如同冰雪融化, 当然那冰雪不至于是冰峰的程度, 而只是绵软的雪。融化后露出了整个春天。很认真地活着的春天。
想!祝随春张了张嘴, 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捏着自己的喉咙,捶打那一块, 但始终都无法发出声音。
宋欲雪朝她走了过来, 然后自然而然地牵住她的手。宋欲雪的手指像是某种自然生长的小草,从土地上柔软地探出头来,和祝随春的掌心融为一体, 十指相扣。祝随春感受到了一种奇妙的,命定的连接。她的心跳没有加速, 但是却感到心安异常。
像是这个人天生该和她牵手一样, 像是这个人生来就是为她量身定制一般。她们是宇宙鸿蒙初开的云雾, 四散开舞蹈的形状,在万千星球诞生的爆炸声中,又分娩出个体的意识来。
很安全。只要和她牵手,哪怕对抗世界,都觉得无所畏惧。
“你骗我。”宋欲雪的笑容瞬间消失, 她变回了冷傲的模样,像是第一次酒吧初遇,“你是她妹妹。”
“你现在,还要把人送上亡命的道路。”
不,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但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看着宋欲雪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朝着无尽的白色走去。因此,一切在刚才的爆裂中诞生的星球又破碎开,回归到星尘的状态。所有的画面都被倒放,雾气也回归原位,一切都融于黑洞。
宋欲雪只要远离她一米,祝随春身后的黑暗就靠近一米。
宋欲雪越走越远,祝随春身后的黑暗也来势汹汹,像是入夜后怪物大张的嘴,毫不留情地把她全然吞噬。
在黑暗里,她感到窒息,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她的呼吸通道。
然后她开始下坠,那种失重感让人感到恐惧。
人类对于拥抱的渴望是来自恐惧溺水和坠落。现在她两者皆有,她感觉到自己的肌肤极其需要一个拥抱。很渴望,非常,立刻,是谁的都好,朋友的,家人的,宋欲雪的。
但她一个也没有。
“医生!”
她听到了什么?她的意识有些模糊,只感觉那黑暗幻化出无数的手从下方伸出拽着她的四肢拖曳,但有人却在上面叫着她的名字。祝随春隐约感知到自己不能放弃,她还被需要着,她还有没有收到的回答。
“医生,她好点了吗?”
——祝随春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像是突然被拯救的溺水患者。她慌乱地看向四周,没有任何熟悉的人存在。她喘着粗气,那模样和刚刚得救如出一辙。
王玥走过来,眉眼里是掩不住的惊喜,“你总算醒了。”
她一靠近,祝随春就往后靠,于是抵在了墙上。这样的距离里,她看清了面前的事物。
王玥化了夸张的欧美妆,眼角点着亮片。整个人和医院这个场所格格不入,她把医生和护士请出去后就直接伸手撑在桌上坐了上去,穿着短裤和网袜和粉色马丁靴的腿一晃一晃。
“有那么大的勇气来换你爸,我还把你当成个有种的。没想到这才半天,你就进了医院。”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关了个祖宗。”她调侃,她的语气像是同亲近的朋友对话。
祝随春伸手屈指碰了碰鼻尖,她稍微一动脑就想到了事情发展的全部。要搁以前她还会回怼几句,但如此境遇之下,她只开口好说了声谢谢。
“但事情都查清楚了,那黄毛怪我爸也已经解决了。”王玥跳下桌子,走到祝随春的床边,指尖在床栏上轻快跳跃,“我们家都是讲道理的人。”
解决?什么解决法?杀死后弃尸在某个垃圾桶吗?
“想什么呢你!”王玥无奈,“就把他辞退而已。反正也是个小混混。”
然而王泽军和黄毛本质上有什么特别的差异吗有文化的混混,和没有的区别吗
“对了,后面几天你就跟我住,去我家。”王玥想起这件事来,其实还是她争取的,但她绝不会告诉面前的女孩。
祝随春蹙眉,“和你住?为什么?”
王玥撇嘴,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你不想?”她挑眉,那画成欧美风的折弯眉如死神的镰刀,“好啊。那就回老地方。反正不知道那群混混得干出什么事儿。我可管不着。”
祝随春看着王玥,她第一次这么想要解读一个人的表情,最后她说好。
她又有什么办法?
以前总是给人当爹,现在被人当狗。祝小四从小到大哪里受到过半点委屈?要真算起来,她最大的委屈就是乔瑜把她绿了。可在王玥面前,或者说,在王泽军的手里,她别无他法。落差巨大,但索姓她调整和适应速度很快,这是她的优点。她像是一条变色龙。
祝随春昏睡了一天,医生说是情绪过于激动加上长久未进食导致。出了院,她跟着王玥去了她家。
是王玥的家,不是王泽军的家。虽然都是王泽军给买的房子。
王玥的家是电梯公寓的顶层,配上了小天台。她的房间乱的一塌糊涂,祝随春一开门甚至不知道脚该往哪儿踩。外套,内搭,bra,快递盒,都堆在地上。
王玥直接踩着衣服进去了,等她回头,祝随春还站着那不知所措。拖鞋也没有。
“进来啊?”
“没有拖鞋吗?”
王玥耸耸肩,“你觉得这么乱还需要拖鞋?直接踩进来吧。反正地上的放了几天了,我也不想要了。”
不愧是黑老大的女儿。祝随春想起同样是富裕家庭的于皎,她倒没有这些脾气。
祝随春没拖鞋,就着匡威板鞋就踩了进去。
“你睡客房。”王玥拉开门给祝随春看。
幸好。祝随春松了口气,要这客房跟那客厅一样乱,她宁愿一晚上睡卫生间。只是那床上一堆购物袋是什么情况?
王玥补充,“我给你随便买了几套衣服,都搁床上了。”
祝随春诧异地看向她,王玥以为她焦虑别的事,“别急。日常用品我也买了,你的放公共卫浴间了。”
“好。”祝随春看向王玥,第一次诚恳的道谢,“谢谢。”
她真的很感谢王玥,尽管她是王泽东的女儿。父亲所做的一切不能全然施加给女儿,但王玥也不是完全无辜。祝随春想起她摔手机的涨势来。
“你很紧张?”王玥逼近,调笑道。
祝随春全然不动,只是那零点几秒,她的大脑已经下意识给出了预判,选择了最熟悉的伪装,于是她潇洒地笑着,虎牙看上去平添几分可爱,“紧张什么?”
不要怕。只权当是棋逢敌手。
祝随春往前探出一步,挑了挑眉,她借着身高优势,自上而下地看着王玥,道:“就因为你是他女儿?”嗯,果不其然,看到了双眼皮贴。
祝随春步步紧逼,“你对你爸的所作所为,没半点看法吗?”
王玥后退两步,转身关门,“砰”,是巨大的声响。
呼——祝随春长吁一口气,卸力放松,靠着墙壁坐下。王玥逃走了,想来她的心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问题了吧?祝随春突然轻笑出声,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思维方法越来越像宋欲雪了。
这是第二天,还有十三天。她环顾着房屋,要逃走吗?趁王玥睡着。这里可比那北五路防守轻松很多。但是她逃了,她的家人却逃不掉了。她的爸爸一定没有丢下她离开,所以她也不能。
如果说市里的警察不管,那省上的呢?如果省上的不管,全国的呢?总会有人管的吧,总要有人管的吧。证据,有什么证据。
合约!如果能把王泽军和别人签订的借贷合约拿到手……祝随春沉思着。可是要怎么证明他的确进行了伤害行为?他有本事这么广而告之的进行这些事,那背后一定有靠山。盲目取证或者投案,不过是自找苦吃。就算想用舆论公开,她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更何况,有可能什么都公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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