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我方宋老师 作者:滚滚不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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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来是把萧肖一手带大的外婆得了癌症,时日不多,没一两年可活,最大愿望就是能见自家孙儿带个媳妇回来。
萧肖的爸妈早些时候就丢下他各自成立家庭了,是老人把他拉扯长大。萧肖天不怕地不怕,却是不敢惹得老人伤心。要搁以往,他提起形婚就会不屑,说这是逃避懦弱的人的选择。可是当他真的面临这种抉择时,他才发现,在中国这样的社会下,形婚有时候反而是另一条生路。
萧肖一开始商量和宋欲雪形婚时,她还是有些犹豫的。可又想,反正她现在孑然一身,一个拉拉一个gay,结婚后互不干扰,也算是无所谓。结婚的作用之一是降低个人生活成本,这同样也是大多数人结婚的主要理由。为了爱而结婚的,在异姓恋里都算少见。所以宋欲雪想,就算结婚了,她还是能够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只是在本我之外,裹了一层虚假的皮囊以在社会谋生。俩人说定,要以后的爱人实在介意,就爽快离婚。到时候萧肖外婆估计已经离世,而宋欲雪这边也有理由给她妈说,受了伤害,一蹶不振,从此恐惧婚姻。催婚问题一了百了。
想的是很通透了,可当宋欲雪把萧肖送到楼下时,还是对他说,“辛苦了。”
萧肖瘪瘪嘴,翻了个白眼,“可别矫情。互惠互利。过俩天跟我去看外婆。”
外婆倒是比宋妈妈好应付,老人躺在病床上,慈祥又和蔼。
但宋欲雪不是想对这件事说辛苦。
在这样的社会背景下,还是坚持做着自己,尽管有时候不得已会披上伪装,但还是很了不起了。
所以,辛苦了。
第006章
祝随春她们学院有个习惯,国庆节期间会搞什么社会实践调研,他们班也就二十来人,四五个人一小组,各自去找指导老师,弄完了得交一份整整齐齐的报告给学校。班主任郭征当了个甩手掌柜,只管在收假后收报告,对他们进行的过程却袖手旁观,还美名其曰这是锻炼。
郭征是教他们《新闻学概论》的老师,人特傲,嘴也狠,大一刚开学,郭征见同学的第一面,对着自己这届的学生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想清楚自己以后要干嘛了吗?没想清楚就赶紧退学。
平日里也很少见到郭征的人影,除了上课,一班的同学几乎没人在课下遇见过他。背地爱八卦的那群人没少八卦他,说半点挖不出他的料,估计也是个在大学混吃等死的老师,凭什么这么拽。不过郭征唯一的好就是嘴上严了,但分数还是给的够,体面。
背后骂老师几乎是学生的习惯了。郭征自己上课都说,骂他可以,别当着面来讲,否则他有本事把你真的折腾到退学。
自此以后,人送外号,郭大魔头。
郭魔头的课排周三,所以对一班的同学来说,每周三相当于一个分水岭。熬过了周三,就是西方极乐世界!可这节课,郭魔头下了最后通缉令,要求他们在下次上课时把国庆社会实践的表交上了,表里有命题选定,还有组员和指导老师等信息。
祝随春她们倒是不愁组员选定,这玩意儿基本就固定了,班上一个小圈子一个组,她们也正好一个宿舍一个组。
食堂,祝随春啃着鸡腿,于皎挑剔地把肥肉弄到一边,蔡梦一边看手机一边吃饭,唯有田琪琪,愁眉苦脸。
“今年的社会实践选什么阿?”田琪琪戳了戳盘子里的白米饭,苦着脸问。大一的实践她们没人放在心上,随便选了题,论发传单过程中的人类社交关系,这名还是蔡梦诌出来的,丫一学霸,照样睁着眼睛说瞎话。随春大一忙着恋爱,根本没参与这事,一门心思扑乔瑜身上,最后是求着寝室三姐妹高抬贵手给她在报告里填上名字。
郭魔头给了分,61,上课点评的时候差点没把她们骂死。
一想到郭魔头那张老脸,于皎就发抖,“这老郭,三十好几,也没个老婆。天天就知道拿我们下手。”
田琪琪点头,于皎说什么,她就赞同什么。这是迷妹无脑准则上的第一条。
蔡梦不是很赞成,把手机放一边看着于皎和田琪琪讲,“我觉得郭征讲课是没话说。本来也是我们太敷衍了。”
于皎翻了个白眼,但是又不得不承认,每次听完郭魔头讲课,大脑就跟被放进滚筒洗衣机里搅过一样,先是混沌,后是焕然一新,郭征时常有上课把人讲的热血沸腾的能力,班上好几个男生有次听完他讲战地记者,恨不得立马开飞机去叙利亚。
但这种话于皎不会说,她现在只想争个高下,于是把球抛给祝随春。祝随春好好的吃着瓜,现在被于皎这么一问,屈指蹭了蹭鼻头,点评了一句话。
郭老师啊,蛮理想主义的。
说得出“铁肩担道义,提笔著文章”这种话的老师,又怎么不会是理想主义呢?
于皎在桌子下踢了祝随春一脚,蔡梦挑眉不接话,埋头跟男友手机交流,kiki点头表示赞同。
女人啊,真的是麻烦。祝随春想,可她还是喜欢女人。祝随春先吃完,把餐具放回回收处后,又坐回来等细嚼慢咽的女孩们。她无聊,靠在椅子上乱看,却见两个人走进了食堂。
是宋欲雪和郭征。
老师和老师一起吃饭当然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宋欲雪周三没课,来学校干嘛?特意和郭征吃一顿饭?连祝随春自己都没注意到,她的眉头已经锁成了一团。
坐她旁边的于皎拿胳膊肘撞她,朝那边努努嘴,“欸,他俩关系这么好?”
祝随春没回答,蔡梦跟着看了过来,扶了扶眼镜,讲,“要不我们的指导老师找宋老师?”
于皎震惊看了眼宋欲雪,又看蔡梦,朝她比了个大拇指:“你太聪明了。”Kiki连忙点头。
于皎想的是,郭征和宋老师关系好,说不定就会给她面子,对她们温柔点。是吧?而且她们组里还有祝随春,宋老师指不定还,嗯哼。
蔡梦心想,她觉得宋欲雪和郭征是一路人,讲课时透露出的话都带着理想主义的天真,而且她看宋欲雪的个人能力实在很强,对她们实践的帮助估计会很大。
俩人想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却意外合拍,现在互相看对方的眼神都充满了对知己的爱意。
祝随春整理好发带,起身。于皎问她干嘛,她说,她要去打探一下情报。切,于皎腹诽,鬼知道是什么情报。但还是给祝随春面子,祝她一路顺风。
祝随春今天扎了个半丸子头,穿了身卫衣,脑门上那橙色发带够引人注目。所以她走过来时,宋欲雪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郭老师来吃午饭呀。”祝随春笑嘻嘻,“啊,宋老师也在。”
郭征点点头,宋欲雪倒是挑眉,不说话。
“你吃了吗?”郭征问。
本来要点头的祝随春,瞥见宋欲雪那张脸,鬼使神差地摇摇头,索姓在脑子里把自己刚刚吃的鸡腿盖饭吐了个干净。
“噢,那你去吃吧。我和你们宋老师还有事情要谈,先走了。”郭征讲完就率先往食堂旁边的园中园小餐厅走,那里装潢好,物价好,有包间,适合聊天。
……祝随春整张脸都快石化了,她算是再次领教到了郭魔头怼人的魔力。这哪里是老师,别的班的老师都是时不时和学生一道吃饭,他倒好,把学生赶走。
宋欲雪差点没笑出声,她没有立刻跟着郭征走,而是拍了怕祝随春的肩,提醒她,下次记得把嘴擦干净。又递给她一包纸巾。
眼前都是宋欲雪放大的笑颜,眉眼弯弯,弧度里藏着她不曾见过的温柔月夜。祝随春愣神看宋欲雪离开,人都没了,她才反应过来,崩溃地啊了一声,红着脸跑出食堂。那包卫生纸被她握在手里,取出一张擦净嘴角是,感受到的芬芳里,有那夜宋欲雪身上的味道。
她真的,太惨了。碰上宋欲雪总是会闹出笑话。不知道郭征会怎么想她?
祝随春真的欲哭无泪,她现在一想到周五还要上课就头大。太丢人,丢人丢到奶奶家了。她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郭征怎么想?郭征给宋欲雪吐槽,说现在的学生也太无聊了,还想着靠吃饭来跟老师拉近距离。但郭征眉眼里有些得意,这还是他教书这么多年,头次有人这么主动想跟他吃饭。
宋欲雪可不敢苟同,为了谁她心知肚明。可看郭征这么高兴,吹着牛逼,她便沉默笑而不语。
现在的小孩,撒谎技术也太差了。宋欲雪抿了口茶水,又想,她得找个机会把事跟小孩说清楚。下次不要再做出这样的举动了。一夜情只是那一夜而已,现在她们只不过是普通师生。她想起那小孩眼底的光,想到光灭的瞬间,隐约觉得心口有些疼,但也就一点点的疼,很快就可以忽略不计。她不想和学生产生什么情感纠葛,也不能。她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不是象牙塔的孩子能够承受得了的。更何况,她也快结婚了。她以后的爱人,有也估计和她是一样的女姓。
她不能再继续给祝随春希望,也以此警告自己内心躁动的因子,要学会把可能存在的火苗掐断。
这当然不是及时止损,爱情里没有及时止损。她们俩都没有相爱,甚至是谈得上陌生。只是那一晚,在她俩之间构造了隐秘的化学反应。她当时就不该晕了头和一小孩床,她们很少拎得清自己心里的想法究竟是爱,还只是转移的依赖,或只是一时之快。是她的失误。
菜上来了,郭征让宋欲雪别发呆,吃饭。她笑着说抱歉。俩个人谈起正事。
“我听说赵长刚这段日子动作很大。”宋欲雪讲。
郭征冷笑了一声,看着自己的师妹,他俩都是程老带的学生,“还不是海北省一把手快要被调走。他坐不住了。”
宋欲雪夹起菠菜,细嚼慢咽,“他也太贪了。四年前才爬到省委秘书长的位置,现在就开始觊觎上面了。”
郭征翻了个白眼,“雄心不足蛇吞象。他这一动作,多的是人盯上他。到时候你就顺路把那件事再曝光,估计就能有机会翻案。”
宋欲雪舀汤的手顿了顿,她放下勺子,看向郭征,眼神诚恳而真挚:“谢谢师兄。”
郭征摆摆手,“我可不是帮你。”他叹了口气,人间正道是沧桑,他帮的,不过是自己心中的道义。
第007章
于皎从床上起来,照例去叫祝随春,却发现她人已经不在床上。她正诧异呢,抬头看宿舍那钟,也才7:10。要搁平常,祝随春绝逼是还在睡觉的。她不化妆,偶尔嫌麻烦就随手套一件卫衣出门,不怎么打扮,所以40才起,十分钟洗漱,50出门买早饭,踩点到教室。她们学校大,但她们新闻院有单独的宿舍,离教学楼就近得要命,几分钟的脚程而已。
可今天祝随春怎么起这么早?于皎正发懵呢,就见某些正被她惦记的人敷着面膜走了进来。
那黑黝黝的脸把于皎满脑子的瞌睡虫都吓得灭绝了。关键是那俩眼还水灵又明亮,诡异得很。
“我靠,你干嘛呢?”于皎惊呆了,就差直接骂祝随春是个瓜娃子了,这大早上敷面膜是不是有病。
祝随春倒没察觉自己哪里有问题,她朝于皎打了招呼,又转过身对着门口的镜子爱抚自己娇滴滴的脸蛋,这面膜还是于皎开学时给她带的礼物。于皎暑假去韩国了一趟,回来时行李箱全是化妆品。随春一直觉得自己皮肤好,用不着,所以把面膜放那好久,今天才开始用第一张。
“不是,你一大早敷面膜干嘛呢?”于皎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打脑壳。
祝随春戴着面膜,为了不让面膜脱落,她还略微仰着头,讲话时有些吐词不清,“我长痘了。你不说这个祛痘特有效吗?我想试试能不能消。”
我的娘希匹勒,于皎真的想翻白眼,祝随春,一个拉拉界的直男。
“合着你以为敷完就能消吗?”
“不是吗?”得,轮到祝随春震惊了,她低头看于皎,感受到面膜往下掉后又仰回去,留俩鼻孔给于皎,“那为什么你每次用完面膜第二天出门就没痘了呢?”她今早起来一看,额头一个红痘痘,把她急死。平常长痘倒没啥,可今天周五啊!她想半天,想到了救命的面膜。
于皎无语了,心想,那是因为老娘第二天起床化妆遮瑕的时候你丫还在床上抱着被子呼呼睡觉做着春、梦呢。不过这富贵怎么回事?以前见她长痘也没这么急切啊。于皎想了半响,明白了,这周五啊,可不就是那宋老师的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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