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脸上通红,听她真唤自己“娘子”,莫名有种被占了便宜的感觉,心里又是喜欢又是矛盾,觉得谁是谁娘子还不一定呢,赶紧回了句:“你也是我的娘子。”
听她争了一句,暗觉好笑,这小家伙像个孩子似的,看见了别人的糖块,闹着也想吃,不给便撅着嘴闹脾气,瞪着你,非给不可。
“那小白可知……娘子该做些什么?”
娘子该做什么?当然是与她夫君……将脱口而出的话陡然吞下去,开口道:“你说娘子该做什么?”
“嗯?可是我在问你的呢。”
瞧见她贼贼一笑,眯着眼,像是吃了肉的奥利奥,一脸满足,道:“娘子该好好伺候她夫君,是不是?”言毕,撅着嘴便朝东方面上凑。
“此话对极了。”
上前一步,将她抵在路旁的一棵歪脖子松树上,大白天的,低头望她,便见那一脸的羞涩,面颊红红的,两只眸子盯着自己,湿湿的,亮亮的,一副秀色可餐,随君享用的模样。
“你……我……这……天亮的,还在……在外面……”
温热的呼吸打在脸上,一时间竟不敢抬眼看东方,只盯着她的唇,不知怎么就觉得那处可有吸引力了。丢了魂似的,阳光透过松针间射在脸上,晃了眼,才发现这大白天,荒郊野外的……
“大白天又如何?再者说这里四下无人,我们……我们做什么又有谁知?”
呀,难不成还真在这里……
“不对,再……再往下走,就是个镇子,人多……”
“那又如何?”
看她靠得更近,近乎贴着,那双唇已擦在了脸上,引得人一阵颤栗,颤到心里,痒痒的,挠不到……
“就……就算我伺候你,也……也该我在……”上面……话本想这么说,却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长啸。
“魔教妖人,有种的便来决个死战,装神弄鬼,成什么样子!”
本绞尽脑汁想着,与东方换个姿势,却听得这一内息十足的喊声,蓦然一停,是定静师太的声音。原来抵着身上人双肩的手抓了抓她的衣裳,开口道:“尼姑们又出事了。”
“魔教众妖人听了,你们再不现身,那便显得东方不败只是个无耻胆怯之徒,不敢派人和我正面为敌。什么东方不败,只不过是东方必败而已。东方必败,何种敢出来见见老尼吗?东方必败,东方必败,我料定你便是不敢!”
四下里静悄悄的,无半点声音,定静师太突然开口大骂,二十八铺偌大的镇子竟也挡不住,传了出来,好像那镇子里只她一人。
那师太忽大骂“东方必败”,就瞧见那双含笑的眉眼陡然杀气四溢……
“东方必败!”
“东方必败!”
“东方必败!”
……
那师太又骂了几声便停下了,四下又是一片静谧。见东方起身,冷然说了一句:“若是我宰了那个老尼,你别管。”
听那口气,冷嗖嗖的,知道东方是真动了气,脑子里转了转,赶忙说着,“她当是知道教中上上下下,对你是奉若神明,如有人辱及教主之名,教徙闻声而不出来舍命维护教主的令誉,实是罪大恶极的事,才如此做法引那些个人出来。东方,你别恼,我们去找那些嵩山派的人算账。”
她却是没多说,只往自己这撇了眼,一把抓起不远处“望风”的奥利奥便走了。
不啰嗦,赶紧跟上。
……
适才钟镇以恒山派弟子性命相要挟,逼迫自己赞同五岳合并,却是被自己一口拒绝。
出得门来,金风扑面,热辣辣的脸上感到一阵清凉,寻思:“那姓钟的说道,魔教在二十八铺左近有一巢穴,本派的女弟子们都失陷在那里。不知此言有几分真,几分假?”她彷徨无策,踽踽独行,其时月亮将沉,照得她一条长长的黑影映在青石板上。
走出数丈后,停步寻思道:“单凭我一人之力,说什么也不能救出众弟子了。古来英雄豪杰,无不能屈能伸。我何不暂且答允了那姓钟的?待众弟子获救之后,我立即自刎以谢罪,教他落一个死无对证。就算他宣扬我无耻食言,一应污名,都由我定静承担便是了。”
她一声长叹,回过身来,缓缓向先前那处仙安客店走去,忽听得长街彼端有人叫了声:“定静师太?”
正是今早在仙霞岭上所遇李慕白的声音。定静师太一听之下,便如溺水之人抓到了一条大木材。
第51章 伏击(五)
定静师太正当束手无策之际,听得李慕白叫唤,心下大喜,当即抢上。
东方不待见定静师太,站在后面自顾察看周遭情况,全然将师太当作了空气,偶尔瞥过一眼,气势凌厉,东方嘴皮子上厉害,心里头却是软,估摸着就算当真不杀人,倒会给个小鞋穿。
定静急于将弟子解救,说道魔教于此有一处巢穴,弟子们定是被关在了那里。也将适才钟镇所说的都说与李慕白听,李慕白暗道这定静师太有勇无谋,那钟镇与那些个“魔教妖人”上场、下场配合得天·衣无缝,况且连“魔教”在此处的窝点都能知道,若不是有勾结就是赤·裸裸的瞎扯淡。完完全全就是拿恒山派弟子的性命威胁于你,骗你答应争掌门,好同意五岳并派之事。
就算是将这些说与师太听,亦没有证据,不过都是些疑点,说了也没多大用处。
“师太,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将小师太们救出来,嵩山派那些人便不要管了,他们定然不会出手相救的。”
定静自然知晓,连说:“可如今却不知他们被囚在了何处。”
“当然……”心说,当然知道在何处,奥利奥鼻子灵,不过在镇子里,哪里找不到了。转眼便见那个毛团子蜷缩在东方怀里,两只猫眼满足地睛眯成了缝,粉红色的鼻子动了动,毛茸茸的脑袋还不停朝东方胸那儿钻,还恬不知耻地用着鼻音哼唧。
“嗯~喵~~”
暗唾这只色鬼猫,赶紧上前将她怀里的团子一把掏出来,拎着它的脖子,随它四肢不停扑棱着。
“当然知道,奥利奥……”眯着眼盯着手里这个故作可怜的毛团子,磨着牙道:“你定能将小师太们找出来的,是……不……是……呀……”
“……”
“嗯?”
“喵……”
手一松,四条腿蹬着,沿着街,朝镇子的东北角去了。定静师太也赶紧追上。
“呵,你倒是吃上了猫的醋。”
定静师太一走,东方便靠过来,媚眼如丝,随她轻嗔,薄纱微微拂动,继而又贴她的唇上,印出了唇形。
“谁吃那团子的醋了?是那团子有好好的路不走,非要窝在人怀里,这般懒,该扔在地下。”
哪知东方轻轻一笑,道:“是呀,走那么多路,还抱只猫,我也是累了。小白……背我走吧。”
背……大晚上的,谁知周围埋伏了什么人,还要背着,那边的定静师太头脑简单,还有一群小拖油瓶要找,遇见了敌人,要背着与他们打?
东方又催道。
“还不快点,周围无人,等你的小尼姑入了埋伏才好?”
怎么又说是“我的小尼姑”,哪里是我的了……
“那你快上来。”
弯了腰等她上来,东方脚尖一点便已伏身在背,勾着她的腿,掂了掂,也抬步去追。
南方入了秋,昼夜温差大,夜风拂过,却不觉得凉。东方一手勾在自己脖子上,一手搭肩,而后手中小动作不停,指尖在自己脸上画着圈。另一边,耳后的气息湿热,喷洒在耳廓上,嗡嗡的,撩得心里痒。
“别动了,前面便到了,快停下。”
纵身从屋脊上跃下,听得身后动静便知师太到了,东方也从背上下来,瞧着奥利奥端坐在一屋舍旁,就知是这里了。
定静没想到二人在自己身后动身,却依然到了身前,暗赞二人轻功定是极俊的。
入了大门,穿过几个回廊,便见一屋内灯光闪烁,中间站了个人影,能看见手里拿了把长刀。定静登时上前,作势便要去开门,却是被拦住了。透过窗缝,只见厅堂中有一人持刀而立,三个女子给绑住了,横卧在他脚边。当下闪身进屋,一指打在那汉子的檀中穴上,虽是死穴,却并未用力,只让这汉子软瘫在地下。
拖开地上的人,低头看去,果见地下所卧的三个女子中有仪琳在内,伸手探她鼻息,呼吸调匀,除了昏迷不醒之外并无他碍,对外一声呼唤,再而到灶下取了一杓冷水,泼了少许在她脸上。
定静进来,见三名弟子并无大碍,也稍稍松了口气。
过得片刻,仪琳嘤咛一声,醒了转来。她初时不知身在何地,微微睁眼,突然省悟,当即跃起,想去摸身边长剑时,才知手足被缚,险些重又跌倒。
定静赶忙上前接住了仪琳,道“仪琳,没事了,到底发生了何事,你们怎么会被囚禁在这里?其他人呢?其他人去哪了?”拔剑割断了她手足上绳索。
仪琳见到定静,眼泪汪汪的,又瞧见了李慕白,又忍着泪,说道:“我们种了敌人埋伏,众姐妹应当是在后面那座屋子里。”
定静便带着仪琳三人去后院寻人。
此时,突然听得屋外传来一串脚步声,而后又是一声阴森森的呼喝,“什么人在此,给我滚出来……”
“哼!”
见东方指间一弹,射出一根绣花针,刺过窗户纸,呼喝声顿停,继而重物登时倒地,当是此人暴毙了。再听屋外一声呼号:“兄弟!哪里来的妖人胆敢暗箭伤人,快给我滚出来!”
知道东方不屑得与那些人周旋,只好晃身出去,瞧着手持一柄弯曲长剑怒视过来的大汉,当是师太所说嵩山派五太保九曲剑钟镇了。人称“九曲剑”,这并非因他所用兵刃是弯曲的长剑,而是恭维他剑派变幻无方,人所难测。
钟镇看眼前忽现一抹白衣,定睛一看是个文弱书生,暗道难不成真是魔教妖人被引出来了,适才一暗器便要了人命,这手段毒辣当不是我们正派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人,喊道:“你便是魔教的‘七星使者’,果然有本事,佩服,佩服。”
“七星使者”是什么鬼?编的名字倒是不错……
“你们是嵩山派的?来此为何?”
台阶下的人听来人声音清亮,混不似内力深厚之人,却是身法飘忽,琢磨不透,只更是确信了当是魔教的妖孽,暗忖如今栽赃嫁祸栽出了真的,算得上假戏真做,旁人也瞧不出破绽。
地上的尸首被拖了去,钟镇眉角一挑,邪邪笑道:“妖人!就是你绑了恒山派的小师太们,是也不是?”
“师兄!与这妖人说这么多作什么,待我会会她!”
锦毛狮高克新在钟镇耳边轻语,继而笑嘻嘻地走上前去,笑道:“这位小哥,今日有我们五岳剑派的师妹们被魔教的妖人截了去,不知小哥有没有见过?”
李慕白笑道:“今日见的人不少,也见了光头的,不知是不是你们的师妹们。”
高克新放声大笑道:“是,是!小哥得好好想想,可千万不能想错了。”闪身上前,伸出食指,往李慕白腰间戳去。李慕白见到他出指的方位,急运内息,鼓于腰间。高克新这指正中“笑腰穴”,对方本当大笑一阵,随即昏晕。不料这小白脸只嘻的一笑,说道:“你这人没规没矩,动手动脚的,跟我开什么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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