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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带着切原往俱乐部的方向走。

　　“但是前辈，我为什么要和日吉打比赛啊……”切原跟着仁王一边走一边小声嘟囔，“他没有前辈你强吧？”

　　仁王瞥了他一眼。这种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夸奖”的话让他有些无奈：“势均力敌的对手有助于招数开发。”

　　“势均力敌？”切原有些不满，“我可比他强。”

　　仁王沉默了几秒：“这种话等你打败了日吉再说。”

　　“什么嘛，前辈居然不相信我！”切原哼了一声，“我可是学会控制‘恶魔化’了！”

　　是，没错，但是……

　　“反正你们两个都需要练习‘无我境界’。”仁王抬手拍了拍切原的后颈，“还是说，比起打比赛，你更喜欢基础练习？”

　　切原瞬间收了声。

　　然后他敏锐地从仁王的话里得到了其他信息。

　　“前辈……”他怀疑地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日吉在练习什么招数？”

　　“私交。”

　　“……”切原眨了眨眼，对仁王的这句话持怀疑态度。

　　仁王：那难道我会和你直说，我也答应了日吉给他特训吗？虽然只是灵力方面的交流。

　　在进场前还在抱怨，但真的面对日吉时，切原还是认真起来。

　　而日吉亦然。

　　他们是听着对方的名字成长的。立海大和冰帝，分别都认为对方是很重要的对手。而二年生王牌，下一任部长，这样相似的身份，让他们对彼此的名字耳熟能详。

　　而切原在听说日吉输给青学的一年生时还在背地里嘲笑过他，结果过了两个月，他也输给了同一个人。

　　尽管那只是练习赛，除了他和越前龙马，没有其他人知道那场比赛的结果。

　　但是我啊，绝对要打赢这个家伙！

　　这样的情绪，他们在对方的眼神里，都读出来了。

　　就连心情也是相似的。

　　而仁王作为裁判，也放出了自己的精神力和灵力。

　　在最开始，他是没考虑过让日吉和切原打比赛的。毕竟日吉是冰帝的正选，私下接触已经不妥。

　　但他很快发现，有着古武术作为基础，在擂台格斗时流畅使用着灵力招数的日吉，一直卡在了将灵力融入网球招数的关卡上。

　　卡在哪个步骤，日吉自己也说不上来。而让仁王来解释到底如何让灵力和网球相融，他也说不清楚。

　　这不是自然而然的事吗？

　　他们一度讨论起灵力的本质。

　　后来又达成共识：“无我境界”是灵力与网球融合的第一步，也是最基础的一步。

　　日吉直言，他第一次见到“无我境界”时是惊讶的。当然他看过越前南次郎的比赛，但灵力这个东西，在录像带里其实是看不出来的。那些白色的“光效”，在录像带里也没有。

　　“国小五年级的时候，我去看了当年的Jr大赛。当时决赛是手冢前辈和真田前辈的对决。”日吉说，“在那场比赛里，手冢前辈用出了‘无我境界’……不只是普通的‘无我境界’，还有‘千锤百炼的极致’。当然这是大家的叫法，但在我的眼里，就是手冢前辈调动了灵力，提升了本身的状态，又将灵力附在手上，让手臂和球拍融为一体，作为攻击的武器。”

　　“武器？”仁王皱起了眉。

　　日吉嗯了一声：“我回家问过了，手冢家并没有黑暗世界的背景，越前家也没有。理论上他们只是普通人。并且黑暗世界的能力者名单上一直没有他们俩的名字。……也没有幸村前辈和真田前辈的。”

　　冰帝国中部的网球部发生巨变后他也作为旁观者看过了冰帝的比赛，当年的关东大赛决赛，和冰帝对上的立海大，甚至出现了两个能使用“无我境界”的人。

　　“理论上，灵力是灵魂的力量。每个人都有灵魂，因此普通人也能使用灵力。”仁王说。

　　日吉点了点头，却还是面露不解：“确实如此。可是，‘无我境界’，已经是利用灵力而产生招数了。并不是无意识使用灵力，而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控制灵力的流动和灵力的强度。最初进入‘无我境界’，确实会被灵力所控制，导致体力过度消耗，无意识使用见过的招数。但能控制‘无我境界’后……这还不算是灵能者吗？”

　　仁王想了想自己看过的书上的内容，也有些迟疑：“大概，不算？”

　　他们相顾无言了一会儿，承认这事儿在口头上是说不通的。

　　仁王想到了切原。

　　实际上，三巨头教导切原的最初的目标，并不是“无我境界”。幸村对这一招的评价并不高，他始终认为“无我境界”的姓价比很低。

　　但仁王对无我境界的花式用法又让他对这个看法有些改观，而切原的“恶魔状态”实在让人担心。

　　因此，当仁王试探地提出，让切原试着练习“无我境界”时，他没有反对。

　　但“无我境界”，是可以练出来的吗？

　　可以。

　　它是灵力啊。

　　只要是灵力，就一定有技巧。

　　灵魂力量强大的普通人，能够在受到足够压力时自动体悟到这个境界。

　　仁王知道切原的灵魂力量不弱。他的“恶魔状态”，本身是灵力不正常外溢的一种体现。

　　“和切原打一场如何？”仁王提议道，“如果切原能在比赛中进入‘无我境界’，你应该也能从他气息的变化里得到收获吧。”

　　日吉沉默了几秒，表情非常微妙：“前辈，你这么确定，切原君一定会在比赛中进入‘无我境界’的状态吗？”

　　“我不确定。”仁王勾着唇，“这取决于你。只要你给他足够的压力……需要他爆发才能打赢比赛。”

　　“太狡猾了，前辈。”日吉的眼神变了，“我不会输的。”

　　现在，两个网球风格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就站在比赛场上。

　　日吉摆出了他的演武式。他的古武术已经能和网球招数结合的很好了，包括步伐移动和攻击节奏。关东大赛时还有的那么一点节奏上的停滞，被他一点一点的弥补。如果继续走下去，他确实能开创网球上的一个新的招数分支。

　　而切原，也进入了他的“天使化”——这是丸井开玩笑起的名字，说是“恶魔化”的改良，又是可控版本，干脆叫“天使化”好了。切原反对无果只能接纳。

　　而仁王让自己的精神力笼罩着球场，感受着两个人比赛过程中招数和状态的变化。

　　他的灵力一点一点渗透进了精神力里。并不是直接地融入，而是借着精神力的掩护为比赛做一点干预。

　　如何逼出切原的“无我境界”？

　　在切原对灵力这个概念一无所知，也控制不了灵力时，用自己的灵力加以引导，可行吗？

　　仁王没有去计算可行姓。

　　他确认过就算失败，对切原本人也没什么影响后，果断决定试试看。

　　毕竟，理论上，灵力和灵力之间，不是相互排斥，就是相互吸引。而不管是哪一种，人类的身体都会做出自动反应。

　　仁王感受着场面的变化。

　　他小心翼翼避开了日吉的感知，和日吉散在球场上却不知道如何进入网球招数的灵力。

　　他计算着比分。

　　1-0.

　　1-1.

　　2-1.

　　2-2.

　　……

　　4-4.

　　来了！

　　他感受到了切原精神力的有一次剧烈波动。

　　而在同一时间，他让自己的灵力和切原的精神力处在同样的震动幅度上。

　　轰！

　　白光猛地出现了。

　　握着球拍的日吉睁大了眼睛：这是……

　　白狐狸要被气死了。

　　“灵力和精神力是能随便混在一起用的吗？”

　　仁王被它用尾巴甩了一脸，觉得自己非常无辜：“我没有混在一起用啊。”

　　“那你刚才在做什么？”白狐狸想他感觉到的隐约的危机感难道是假的吗？

　　“我在给切原和日吉特训。”仁王眨了眨眼，“效果还不错，切原成功进入无我境界了。就是还需要控制练习。”

　　白狐狸：“……”

　　它眯起眼：“你能保证你什么都没做？”

　　“能啊。”仁王说。

　　他抬起手，按住了跳上他肩膀的白狐狸的头：“雅酱，我觉得你的态度变了。你以前都不这么和我说话的。果然是过河拆桥吗？一旦我做完了你想让我做的事，比如参加什么乱七八糟的比赛，又比如……”

　　“停。”白狐狸从仁王肩膀上跳下去，“你最好真的什么都没做。把灵力和精神力混在一起，会出大乱子的。”

　　这些仁王当然知道。

　　理论上，一个人的灵力和精神力如果搅和成了一团浆糊，那么这个人脑袋就肯定已经是一团浆糊。

　　但他上次拼着命做了尝试，结果却出乎自己的意料。

　　他一点儿事也没有，甚至连消耗都比想象中少许多。

　　是有什么力量在保护着他吗？

　　最开始，他以为保护他的力量来自于白狐狸。毕竟当时，白狐狸的状况……

　　但后来，他又觉得不是。白狐狸的反应，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事，都告诉他，保护他的力量，来源于未知。但仁王直觉这个力量是很亲近的，几乎来自于己身。那难道是他作为妖怪出现的妈妈吗？也不无可能。

　　到底是什么原因，仁王在用自己的方式做试探。

　　当然用灵力去引导切原并不是试探的做法。他刚才确实只是单纯想引出切原的“无我境界”，所以他对白狐狸说的是实话。

　　他毫不心虚地对上白狐狸的眼睛。

　　白狐狸：“……”

　　时间回到当时。

　　进入了无我境界的切原，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情况下使出了一切见到过的招数。他的体能和基础五维已经增强了不少，因此用出“风林火山”时也只是有一些勉强而不至于负担过重。

　　但毫无章法地使用这些招数，让他的体力消耗太大了。

　　如果不是只剩下两局，他是没办法打败日吉的。

　　而日吉扶住了打完比赛突然在网前倒下去的切原。

　　他的神色里有着不解，也有着若有所思。

　　仁王从裁判的位置走上来，扶住了切原：“让我来吧。”

　　“……前辈。”日吉跟着仁王走到场边，看仁王把切原放在长椅上，“刚才，你……”

　　“你察觉了什么吗？”仁王把切原的头摆正，左右确认过确实没有偏差后才满意地抬起头。他回过头，看着日吉，“切原进入‘无我境界’时……”

　　“不完全是灵力。”日吉皱起眉，“可为什么呢？”

　　仁王看着他，问道：“在第四局之前，他身上的，在你眼里，算灵力吗？”

　　“算，也不算。”日吉迷茫道，“那些‘气’距离灵力还有一段距离，但确实已经有灵力的特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