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天生一对(网游) 作者:度虔
Tags:欢喜冤家 游戏网游 爽文
精灵骑在独角兽上,画风和古朴残败的中式院落格格不入,伸手平平地往那丛旧海棠林里一指,淡淡道:“你们没看见那边枝上挂着的一封信吗?”
顾知念还站在屋檐上,闻言往阿尔弥斯指的方向看过去,只看到一枝空荡荡的枯枝,还正好在顾知念看过去的时候,掉了一片黄叶下来。
顾知念诧异了:“没有啊!”
谢瑾蹙眉了。她刚刚一直在断断续续地走神想事情,回过神顾知念都已经把周围摸索完了,说是没看到线索。但是她抬眼一望,认真把四下巡视了一圈,在她眼里,分明能看见一条粉带子,系着一封黄纸封的信,松松打了个结挂在指头荡悠悠,流光溢彩,明显和周围衰朽的环境不同。
这么明显的任务提示道具,以全服第二的水准,怎么会看不到?
她思忖着,一边抬手将那封晃晃荡荡的信摘了下来,拎着那根粉袋子展示给念念不忘看:“这里?”
在顾知念的视角里,却只看见谢瑾抬手摸了个空,又伸着一根手指,把空气展现给她看,于是更加迷惑了:“……什么信?”
怪也怪了,谢瑾把那封信拿下来之后,全村之光也看见了那封粉色的信:“哎哎哎看到了!”只有顾知念一个人迷惑:“什么?……什么什么?”
三个人围着那封只有两个人能看见的信研究了半天,也不敢贸然打开,最后觉得是系统显示bug,游戏特色,愤愤地决定投诉。
正在这时,门口那个看门的npc之一,吐了口瓜子皮,余光在这边喧闹里扫了两眼,突然笑出来了:“哎呀,姑娘,你是妖啊,这封信以我门秘术‘同心’加持过,怎么可能看得到。”
“同心?同心是什么?”
“同心?几十年前,妖族叛乱,生灵涂炭,我猗天苏门为了保持机密联络,不为妖族探子所截,特此精进出来的信笺‘同心’,未到达所指之人手中人妖仙皆不可见,到达后人仙皆可视,独妖族不可。”
相当于是一种高级指向姓信,只有特定的人可以拿到,拿到后可以自由选择给谁看……这个“谁”的范畴里也只有人和仙,是不能给妖看的。
顾知念马上想到了苏姒所说的“好像有一封信”。可是隐约觉得又不对了,那个时间里,明明是战火还没有燃起来的时候,南王江定波还好好地活着。既然还没有开始打仗,那猗天苏门当时研究这种手段……是为了什么?
她心里有了猜测,转而催促谢瑾打开那封信好证实自己的猜测。谢瑾心里还在想徒弟和全服第二是不是同一个人的问题,面对念念不忘的催促,神色颇有点不自然,撕开了信封,指头伸进去正打算把里面的内容抽出来,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那纸就突然升温变得滚烫。
谢瑾惊了一跳正想抽手,那纸张却从手里捻着的一角开始,颓软变形融化……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红得触目惊心,红里透黑,像血。
谢瑾慌忙里下意识抓了好几下,没抓住,那张纸在几秒时间里化为一滩红纸糊,又凝结成一滴,猩红地从她的食指尖流淌下去,滴在手心,发出微弱的啪嗒一声,然后宛如开花一样四散绽开,烫在掌心,还微微发着一点余温。
耳边叮当的任务提示音突然响起来——
收集皎月姬的记忆[4/5]。
之前大漠里集齐了三枚,眼下又在这里找到了一枚。谢瑾望着手里五瓣的海棠印不语,半晌扬手展现给念念不忘看,理所当然的,顾知念只看到空空的掌心。
谢瑾只好简要地描述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和手心里东西的形状,顾知念也觉得懵,这信……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想了想,让谢瑾先把里头寄托的那段皎月姬的记忆给看了。谢瑾忍了又忍,终于在念念不忘再一次追问:“你看了吗?都说了什么?”中间插进一句话,她什么都没问,只是喊了一声:“……顾知念?”
语调开始是笃定的,喊到半途底气不足,弱了下去。
她心跳得很快,几乎迫近喉咙口,血液流速加快,因为紧张有短暂的眩晕,眩晕里,她想念念不忘追寻探问的眼神,美艳舞姬气急败坏的神态,很好看。
念君回响也很好看,是完全不同的好看。
……真的不同吗?
世界仿佛陡然安静了。短暂的一瞬,又或者很长,谢瑾听见近在咫尺的舞姬漫不经心地回应:“……什么?谁?”
舞姬转过头来看她,眉心微微蹙起,仿佛不太明白她刚刚是在叫什么,不是正常人听见自己名字的下意识反应,她去看舞姬疑惑的眼神,在那样真实的疑惑里,反而得到了安心。
扣在掌心的冰凉的指尖,终于也有稍稍回暖的迹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着写着发现前文有bug不是九朵海棠印是五朵……
已修
谢谢各位小天使的支持!
第88章 记忆
谢瑾叫出那一名字的时候, 顾知念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很多事有破绽, 她也预想好了该如何解释, 但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又快又急,谢瑾的侦查速度大大出乎了她的预料。
她不动声色地把早就想好的理由再圆了圆, 完善了一下到时候该怎么解释。大小号的事情她迟早是要跟谢瑾交代的,但是不是现在, 时机还没成熟, 还得继续瞒下去。
她想慢慢来, 慢慢磨,让谢瑾慢慢把两边都接受了再说, 再找时机, 温和地一点点试探,一点点泄露。不然以她师父那个目下无尘的姓子,一下捅破, 当场她就凉了。
当然面上做戏做全套,把谢瑾敷衍过去了。看着是不动声色有惊无险, 但顾知念此时心跳还没缓下来, 紧张得砰砰跳。
她这边还在发愁, 在紧张到时候怎么说,安排着计划,那边谢瑾抬手贴了一下那海棠花印,眼前一阵熟悉的眩晕,再睁眼, 她已经回到了浸入式影像中——皎月姬的记忆之一。
前面很长一段零零碎碎都是她和苏姒的日常,没有什么新鲜,两个女人打打闹闹,海棠花飞落,苏姒还开玩笑一般地把着皎月姬的手教她跳舞,皎月姬不懂得反抗,面对拉近的距离只有脸红的份儿。
她老把视线往苏姒身上飘,苏姒若有所觉看过来的时候,就赶紧把视线转开,很害羞似的。
苏姒当然不是无知无觉,有一次就捻着她的下巴,把人脸固定住了,笑笑问:“看我做什么?”
皎月姬脸涨得通红,想看,又不敢看,视线左右飘忽,半晌呐呐说:“……你好看。”
苏姒乐不可支,笑:“我知道。”她本来就美艳动人,一笑,更是让人移不开视线,皎月姬站在原地呆呆看她,愣住了。
“说你呢,看着这么高,这么凶,怎么在我这里这么呆。”
这话不假。皎月姬在没有苏姒的情景下,一般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她五官本来就有异族的深邃凌厉,一冷下去,冰雪美人一样,只是被苏姒逗得总冒傻气。
谢瑾看这些齁甜的日常看得昏昏欲睡,想,我烧着游戏时长的钱是来看她们谈恋爱的?有没有快进啊?强烈建议游戏开发商设置一个跳过功能。
她脑里满天乱飞弹幕,吐槽归吐槽,骂归骂,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看。《玄机》就是这样气人,虽然有那么多气人的点,在里头过得跟现实生活似的跌宕起伏,但还是玩得放不下手。
真实也有其美感。
在她失去最后一点耐心睡着之前,终于看到那个熟悉的信封轮廓——一封信。
那封信像苏姒看见它的时候一样,高高挂在海棠枝上招摇,满院都是妖族,当然没有别人看见。
皎月姬是这里唯一的非妖族人。
她早上起来看见那封信在枝头摇摇晃晃,走到院子里,苏姒已经在煮早上的茶,慢悠悠将梅花上的雪水扫下来,见皎月姬出来,抬眸一笑,顺手折了一朵梅花别在皎月姬耳边,满意地点点头:“我就说这花和你很像。”
五瓣白腊梅傲骨铮铮,别在皎月姬冰雕雪琢的脸颊旁,的确相映。
皎月姬没功夫研究称不称的问题,目光在那突兀出现的信上又一打转,等了又等也没见苏姒有要去拿的意思,添水的婢子也像没看见,终于忍不住提问了:
“你没看见吗……?”
这回轮到苏姒愣住了:“什么?”
皎月姬看见苏姒的茶案明明摆正在那封信的枝头对角,一眼就能看见异样,可是苏姒好像闻所未闻。
皎月姬已经意识到了这事的不寻常。她的本能一向很准,她是生命树污染后的遗孤,天生灵智不高,是只遵循本能行事的兽,也只依靠本能存活多年。
心头萦绕着隐隐约约的疑惑,她本能地将到嘴边的“那封信”咽了下去,没有继续问。等到苏姒回房取茶匙,四下里没人,她左右看了看,才踮起脚把信摘了下来。
信的内容不长,没有落款,镜头在那封信停留的时间足够阅读,谢瑾借皎月姬的视角读了一遍,越读,眉心皱得就越厉害。
苏姒陈述身份的时候,自己编造了一个被妖族害得家破人亡、被捋进大漠的故事,将自己和妖族的联系摘得很开,村庄名字也对得上,也的确遭了妖族劫掠过。
然后恰好,那天劫道杀人越货的马匪中,那个团伙的老大也有妖族血统。
就是这两个妖族人给有心之人钻出了可趁之机。
写这封信的人言词恳切,把她这两段经历写得比苏姒自己知道的还详细,洋洋洒洒,先表达了对苏姒凄惨遭遇的同情,又写了一段现在南妖王江定波掀起东部战火,是如何如何生灵涂炭,最后大义凛然地收尾:为了遭遇不幸的人更少,我们这些曾经的被害应该做些什么。夫人自小父母族亲为妖所屠,理应心有仇深,不料夫人又因容色殊绝,为妖族强掳囚于府中,伺候于仇雠前后,纵有海棠林繁多,屈辱仇子身下也郁郁依旧。夫人女流弱势,平生却遭三次妖族毒手,委实不幸,日夜思之怜之伤之,愿为夫人效犬马之劳。
夫人若有心,不才今夜会见。若夫人不便,王府森严,也可将信纸焚烧,青烟传讯。
多有得罪,万望见谅。
要是真的未出茅庐、不谙世事,因为童年经历对妖族有血海仇深的恨的凡人姑娘,说不定还真的被忽悠住去会见了。苏姒要是能亲眼见到这封信,也是会去的,就算这封信它来路不明,只要有一点点除掉江定波的机会,她也愿只身赴险。
可惜……
送信人想得面面俱到,唯一算漏了一点:苏姒是妖。
当年苏姒是被母亲以秘术直接以妖胎形式传送出体外,托生于凡人躯体诞下,这是再怎么查也查不到的。
送信人只知道苏姒明面上的身份:一个凡人舞姬,过得很不幸。为了在戒备森严、水泼不进的秦王府里传信,用了妖族不可见的传讯术法:同心。
但苏姒是纯妖之体,父上为花妖、母上为狐王,本身妖系血统纯正,是无论如何也看不见这信的。
反而是被皎月姬看到了。
从谢瑾的视角,看见皎月姬看完了信,眼神有一瞬间的迷惘,随后很快就清醒了过来。
她把信折了几折,在苏姒回来之前,藏进了袖口护腕里。
苏姒端着杯盏过来了。她一向喜欢自己端自己的杯子,怪癖很多,伺候的婢女也都习惯了。她笑吟吟推开门,皎月姬迎上去,神色如常,在接下来的交谈里,只字未提那封信的存在。
当晚,苏姒在庭院里设了香案,银盆里净了手,一身浅粉的衫,那粉色染得太淡,月色一照,全成了白。
她把脸面也净了,一窝发丝松松用一根金簪挽上,翘着小指捻香,细细三柱插进小鼎三足香炉陈灰里,三缕烟从红的香头燃上,渐渐混成一股。
苏姒后退半步,跪了下来。
皎月姬倚在门边看。她不知道这种仪式有什么用,也不知道苏姒在干嘛,只知道,苏姒的一举一动,都是很美的,她不想错过。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