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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梵水不忙着吃，先从锅里盛了两碗汤出来，慢悠悠的把羊肉串从签子上撸进盘子里，“再煮一会儿才够味，你离锅边远一点，小心烫。”

　　没见过这种样子的锅，云清来回打量了好几圈才收回眼，拿小勺喝了两口汤才心满意足的开始啃鸡翅。

　　刚才的巧克力太腻，这汤刚好中和掉嘴巴里的甜味儿，热热的一口顺着食道一路暖到胃里，整个身体都舒展开了。

　　烤串是真的辣，云清红着嘴就想去找牛奶，被卫梵水塞了块儿烤饼在嘴里，老实坐回了原位。

　　这烤饼子是这家招牌之一，香酥的千层饼被火烤出了面香，切成小块儿码在一个小盆子里，卫梵水塞给云清的那块儿是泡过火锅汤的，焦香的千层饼浸满了融合着各种肉香的骨汤，好吃的让人能把舌头都吞进去。

　　有了骨汤烤饼，还要什么牛奶，云清就着烤串愣是干掉了一份半的烤饼，小哥来回填了三次汤才避免火锅直接烧干。

　　看来，云大胃是真的饿着了。

　　卫梵水甚至有点怀疑，那几个被换掉的菜如果没被去掉，估计也不会剩下多少。云清的胃容量完全就是个迷，你永远都搞不清楚她能放多少东西进去。

 

第85章 

　　想要完全了解一个人其实蛮难的, 毕竟我们和自己相处了这么多年，依然搞不懂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两个人相处在一起, 永远都处在一种相互磨合的状态, 只不过有的人一开始契合度就高一点，有的人需要磨合的地方更多一点，有的人磨着磨着就伤痕累累，有的人磨着磨着就越来越契合。

　　如果你的生活中有一个人你说上半句她能接下半句，你说一个笑话她能立马get到你的笑点, 玩的时候能陪你一起疯, 丧的时候总会敞开怀抱等着你，三观特别正总能把你从歧途拽回来，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幸运。

　　卫梵水不确定自己和云清的默契能达到什么程度，有的时候甚至会因为文化差异的问题会闹一些笑话, 但和云清待在一起就是特别舒服。她完全不用考虑自己哪句话说的对不对或者是够不够委婉, 也不用在意自己的某个行为会不会被误会。这不仅仅是因为云清不会多想, 也因为她这个人真的只要不明白就会问，不到完全弄懂绝不罢休, 就算真的误会了什么, 卫梵水也能感觉到，及时给她拽回来。

　　不管怎么说，卫梵水的生活在走向越来越好的方向, 事业也在节节高升, 每个月的工资虽然涨的不稳定, 但一直在涨, 拿到手里的钱是实实在在的在增加。

　　没有什么是比余额慢慢增加更能让卫梵水开心的，如果有，那一定是房贷换完之后余额还在增长。

　　‘双十一’几乎已经变成了全民狂欢，大部分电商从11月初就开始预热，将近半个月的活动时间，哪怕是不打算买东西的人天天看推送也总会动心那么一两下。再加上秋装冬装本身利润就要高于夏装，这波活动过去，公司整体营业额直接翻了好几翻。

　　活动方法什么的自然和设计部这面没关系，但销量和他们还是挂钩的。哪款更受欢迎，哪款接受度相对低一点，大众喜欢什么样的风格，整体评价偏向哪个方向。这些都是要总结的，方便大家更加了解市场走向，及时调整设计思路。

　　之前卫梵水的秋季外套就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这次居然趁着活动打折又卖出去了不少。不仅如此，氵朝系列已经上架的冬装销售也很不错，虽然成绩不及云清设计的那款主打，但比起其它来说也没有差太多，而且他们的主打还没有上，按照现在的势头下去，氵朝系列很快就会和原本系列并驾齐驱。

　　云清很公正客观的分析了这次的情况，重点表扬了一下氵朝系列的两位设计师。一方面是要给原来的设计师一点压力，让大家拿出更多心思来准备下一季的设计，另一方面也是给新来的两位设计师一点鞭策。氵朝系列成绩优异，他们两个自然不能拖后腿，要尽快赶上大家的进度。

　　这段时间忙，没有怎么特别用心的带新人，这两位心高气傲的主似乎有些不大满意，感觉自己被大材小用了。这一点不仅是同组的卫梵水和冯余成感觉的到，就连不怎么在大办公室停留的云清都发现了，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敲打一下。她虽然不爱管大家除了作品以外的东西，但也不代表她就能容忍团队里有这么两个毫不收敛的人作妖。

　　说是私心，多少也有一点。云清不大希望看到卫梵水因为这俩新组员头疼，帮着说两句话也不是什么大事。更多的还是希望设计部整体风气能好一点，不要被这股斜风带歪，公司可养不起那么多只会耍嘴皮子不好好搞设计的设计师。

　　但人呐，总是习惯把事情都想到自己愿意去相信的方向。周容以前可是整个设计部最风光的一个，如今不仅被撸掉金牌头衔，作品也不及卫梵水的优秀，心里那股气憋的她都快原地爆炸了。这会儿听见云清又是表扬，又是帮忙说话的，心里那股气一上来，理智全部都化为泡沫，接二连三的炸裂。

　　午休时间，设计部内部群爆出一连串照片，都是前段时间卫梵水和云清一起去吃铜火锅的时候拍的，还零星夹杂着几张最近几天拍的，也没什么特殊内容，无非是两个人一起吃吃喝喝，走在路上勾个胳膊或者凑一起说两句话之类的。

　　两个女孩子嘛，亲近一点本来就很正常，街上到处都是牵着手一起逛街的。但是放在云清和卫梵水身上，又被爆到公司群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了。

　　周容很聪明，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照片挑的都是卫梵水主动勾着云情的胳膊，巧笑嫣然的模样，云清本来就不习惯有什么表情，走路的时候背又挺的特直，一张张看下去倒像是卫梵水在讨好云清。

　　大家似乎很习惯把技不如人这件事归结到很多不可控的因素上，比如别人有个好爹，比如别人有个好男朋友，又比如说，讨好了上司。

　　于是这段时间卫梵水所有的际遇，都归结到了她巴结上司上，大家都选择姓的遗忘了，这么长时间以来卫梵水为作品设计付出了多少努力。

　　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好不容易积累起的那一丢丢好感，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就连那两个新来的设计师，看卫梵水的眼神都变得讥讽不屑。

　　中午妈妈打来电话，说卫俊杰的媳妇儿怀孕了，要她找靠谱代购买点适合孕妇的营养品。卫梵水懒得去想怀孕不到四个月的孕妇需要补什么，她对这方面也确实不懂，就说回头问问朋友，问到了就把微/信号给卫俊杰发过去。

　　卫妈妈打这个电话的意思是让卫梵水去找代购买点营养品寄回家，一听卫梵水想甩手不管，噼里啪啦又是一顿数落。卫梵水中午光烦这些事儿了，自然没有注意到群里发生了什么。等她回到办公室发现周围人都用那样的眼光看她的时候，她还一脑袋问号蒙着呢。

　　回到位置上翻了一眼手机，就看见冯余成让她看工作大群，还有一条是云清发来的，问【你打算怎么办？】

　　啥？什么怎么办？发生了什么？！

　　一脸懵的卫卫同学刚打开群，就看见小子琪一脸凝重的蹭过来，抿着嘴皱着眉说了一声‘卫老师，我相信你。’

　　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还蒙在鼓里的卫梵水吭哧吭哧翻了半天聊天记录，终于明白大家的反常是为什么。

　　不就是她和云总监吃饭被拍了吗，搞得她跟潜/规/则了哪个总似的，吓人一跳。

　　其实在大家眼里，这跟潜/规/则也没多大区别了，反正就是说她卫梵水抱上了大腿，所以才会这么一路顺风顺水的评上金牌，还挑了氵朝系列的大梁，一跃成为公司红人。

　　唉，真的是人红是非多。卫梵水从来都只想好好做自己的事情，不愿意沾染这些是非八卦，然而你一旦动了别人的利益，这麻烦总是会找上门来。

　　给云清回了一条【让我先想想。】，又给冯余成回过去一条【先让我静静。】，卫梵水叹了口气，开始思考这件事怎么办。

　　还好她要做的设计图都已经弄好了，剩下的事不是很多，不然她还真没有时间静下来仔细分析这事儿的前因后果。

　　也不知道这群人不好好搞设计，天天盯着人家的私事儿干嘛。

　　卫梵水还是决定暂时什么都不要做，正常来讲风言风语也就只能持续一段时间。周容传照片是在周三，等到过一个周末回来，估计也没多少人的注意力还在这件事上。

　　大多数情况下，当一个人想激怒你的时候，你越是解释辩驳，对方就越是停不下来。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讲道理的人有时候是真的说不过胡搅蛮缠。卫梵水不打算在这上面放太多心思，有这时间不如多看看之前拍回来的照片找找灵感。至于那两个新来的，估计这会儿人家也听不进去她说的话，干脆还是让冯余成去安排任务，也省的浪费时间浪费口舌。

　　以往遭受的流言蜚语多了去了，跟同事打个招呼都能被传成是眉来眼去，卫梵水应对这种状况简直不要太得心应手。心里当然还是气的，但生气又不能帮她涨工资，气多了反而还伤身，何必呢。

　　所以卫梵水一点都不着急，该干什么继续干什么。倒是云清似乎有点坐不住，一下午溜达出来四五趟，也不干什么就站在门口环视一圈，出去接杯水又回去了。

　　搞得和总监办公室里面的饮水机是摆设一样。

　　晚上回去卫梵水正炒菜呢，云清踌躇半天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拧着眉凑到卫梵水旁边，“对不起，是我太不小心了，那天没注意到周围有公司的人。你想好要怎么办了吗？”

　　翻炒到差不多的豆腐加少许水盖盖儿闷煮，卫梵水捏着铲子回头，表情有点...怪异。

　　“朋友一起出去吃个饭多正常的事，你怎么搞得跟地下情被人发现了一样？”

　　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也就是同公司的人一起出去吃了个饭，平时稍微亲密了一点而已，看见也就看见了。卫梵水平时虽然比较注意，不太想让大家发现她和云清走的近，但也没有那么害怕别人发现。

　　如果她真的不希望别人知道的话，直接把房子收回来不租给云清不就完了？

　　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天塌了的大事，被云清这么一搞，倒是搞得像她们俩被人抓/女干在床了。

　　虽然好像她也有点这种微妙的感觉吧...

　　但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啊！

　　云清被卫梵水一句话堵得半天吭哧不出下文，扎起的头发直接让红彤彤的耳根暴露在外面。卫梵水放下铲子直接在洗菜池那儿洗了洗手，顺手捏到了云清通红的耳朵上，“别急，过两天再说。下周要是没人讨论，也就过去了，要是过不去，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小鸡仔儿啊。”

　　发烫的耳朵被一阵清凉包裹，舒适的同时反而让血气更往耳朵上涌，云清已经没工夫去思考卫梵水话里的深意，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想就这么待着，又想赶紧出去。

　　好纠结...

 

第86章 

　　大概是心怀愧疚，这几天云清特别勤快。早起换着样儿买早点, 晚上点外卖加餐, 中午出去吃个饭还要去蛋糕店买各种花样的小饼干, 等晚上回家就全放在卫梵水跟前, 让她带去公司当下午茶点。卫梵水说了好几次这事儿不怪她，云清依旧不为所动, 甚至开始琢磨要不要请全部门喝下午茶。

　　外面一杯果茶要二十多块钱, 卫梵水自己都舍不得天天喝, 偶尔嘴馋了才买一杯上来换换口味。云清要真请客, 这一屋子人算下来能喝掉她两个月的下午茶了, 说什么也不肯让云清请。

　　劝云清一定要有理有据，卫梵水端端正正坐好，一本正经的跟她分析利弊，“你平时想请客，大家肯定都觉得你这个总监特别体恤下属。但是你要是现在请, 大家肯定都觉得你是别有用心。如果平时有这个习惯，大家可能也不会多想，但是你突然这样, 大家肯定觉得你特别反常, 绝对是另有所图。”

　　“为什么？”云清不明白，她好心请大家喝东西, 怎么就变成别有用心了？

　　“因为古语有云：事出反常必有妖！”

　　？？？！！！

　　云·反常·妖·清不说话了, 她本来就不擅长辩论, 更别指望她能辩的过这个‘古语’。

　　卫梵水想的很好, 忍一时风平浪静。反正这些人也不能冲过来揍她，忍几天等大家忘得差不多了，也就没兴趣再谈起这个事儿。至于大家看她顺不顺眼的，她都已经不招人喜欢这么多年了，还会在乎这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