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成沉下气来,把腰间的刀扣紧了紧,手握着刀柄摆正了姿势,才出了后院。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人不长眼要嫁给自己。
于是乎,楚子成手握大刀气势汹汹上了正厅,过路看见她的护院纷纷选择退避三舍。
还未等步进去,打远便见楚秀灵,楚子成一愣,面色有所缓解,乖乖的叫了声,“姊姊。”
楚秀灵一见他来了,笑的更加开心,“子成,你猜谁来了?”
“谁?”看她这表情,楚子成觉得自己十有八九猜对了,殿内还不知是哪家大千金呢。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楚秀灵卖了个关子,牵着他的手往大殿内走去,突觉他的大刀有点太乍眼,皱着眉道:“子成,哪有人在这种时候随身佩刀的。来,把刀给姊姊,姊姊替你保管。”
楚子成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姊姊,刀太沉,还是我放下吧。”说着找了个角落将刀扣解开,放下了大刀。
楚秀灵这才满意了,拖着他一路小碎步。
入了正厅,楚子成看着椅子上老老实实坐着的女子,不知她是何人。
楚秀灵这时才介绍道:“这是陛下派来的,宫里的宫女娉婷。”
宫里的宫女?
楚子成面色一变。
西平有一规矩在公主出嫁之前,先挑选一宫女,让宫女与驸马爷同床共枕,次日询问宫女的反馈,然后观察驸马爷的身体是否健康,只有在确保健康的情况下,才会把公主嫁过去,而宫女同样也是作为嫁妆,陪嫁到驸马爷府中。
杜任俭这是要搞什么?
嫁闺女?
楚子成想了想,可能姓不大,各个公主,最大的也才14岁,还不到年纪呢。
那还有谁?
楚子成想到了端丽长公主,她与她见过几次,被对方那爱慕的眼神盯得起满了鸡皮疙瘩,事后杜任俭与她说过要将端丽嫁过来,都被她拿话岔开了。
如果没记错这小丫头去年便该出阁了,而今怎么还未出嫁?
楚子成思索间娉婷已经来到了她身边,行了个礼,“奴婢参见大将军。”
有的人眼神给人的感觉很媚,娉婷明显就是那一种,楚子成被楚秀灵推了一把,才在喉间嗯了一声,“起身吧。”
娉婷这才起身了,两腮有些微红,垂头不敢再看他了。
楚秀灵一看,笑的更开心,直呼着:“吴白,把娉婷带去正房。”
楚子成眼看着娉婷拂了拂身子,被吴白带去卧房,无能为力,心里还想着怎么躲过去,楚秀灵便拉着他的手向卧房走去,“子成,你也大了,这几年若不是在外打仗,早该成家了,那会儿也会有很多小侄子、侄女围着我打转。”
因为楚秀灵身体状况无法生育,想至此她眸里有些暗淡,倒是对外界所传断袖之癖只字不提。
楚子成也知道她一直装作不知道,看她如此有些心疼,为了让她安心,便安慰道:“姊姊,我知道了,小弟就先进去了。”
“好。”楚秀灵点了点头,目送着楚子成回了房,才放了心。
***
楚子成推门而入,才发现这一会儿功夫娉婷已经换了身红裳躺在床上,她皙白的肌肤若隐若现,眼底里带了丝狐媚。或许因为楚子成许久未上前,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子,许是被训练过,她将自己身体上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
眼看着她越来越靠前,楚子成下意识的想要抓住腰间的大刀,这才想起刀被她放在正厅的角落里。
犹豫间娉婷已经缠了上来,她展开双手搂住她的脖颈,一时之间,香气逼人。
“这时候,大将军应该搂住人家的腰。”娉婷说话吐气间似乎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媚意。
楚子成这才知道,那一层红裳似是真丝,楚子成感受着贴在自己身上的凸起,气息紊乱,下意识的推后几步,娉婷却是靠的更近了。
她伸出粉红色的舌头挑逗的舔了舔唇尖,紧接着踮起脚似是想要吻上他的唇。
千钧一发之际,楚子成伸出了左手挡住了她的吻。
娉婷见此计不成,便顺势舔了下他的手背。
楚子成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右手摸出了腰间的短匕,抵在娉婷的脖子上,“我杀人,从不论男女。”说着手上用了几分力。
娉婷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下一秒眸子里便漫上了泪水,她动手解开了脖上的扣子,“大将军若是不动奴,陛下怪罪也是一死,若大将军想杀娉婷,便杀了吧。”
她嘴里说着已将红裳褪下,那曼妙的身材真让人血脉喷张。
看着她真如所言,继续上前,楚子成赶忙收了匕首,顺势点了她的穴道,扛着便丢上了床。
“明日陛下传唤,你便同陛下说,大将军有隐疾,不宜婚嫁。”
娉婷听着楚子成声音渐行渐远,又见自己赤果着身子却动弹不得,甚至不能盖上一层锦衾,只听门外寒风阵阵,眼泪不由再次顺着泪痕淌下来。
在她即将睡着之时只听门外一阵窸窣,紧接着有个人影出现在那里。
原来楚子成刚出门不久就被江健拦住了。
楚子成问他干嘛,江健就说是陆桓贤让他过来看守的,说着还绕着楚子成打量了一圈。
当江健看见他后背之处有一道明显的唇印,不禁后退几步,询问道:“大将军,你没对那美…宫女做什么吧?”
楚子成看着他一副想让两人发生点什么又好似不想让两人发生点什么的表情,没好气回道:“没有。”
楚子成与他擦肩而过,见他松了口气,恶作剧般继续说道:“她现在估计还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呢。”
“什么?”江健倒吸一口气,摸了一把鼻子心有余悸。
好在…没流鼻血。
这一动作做完,楚子成已离他十步之远,江健赶忙追上挡在他身前,“大将军,那可是陛下派来的人,你…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吧?”
看着楚子成表情越来越危险,江健说话的底气也越来越小。
楚子成一想起刚刚的事情就忿忿不平,“过分?呵,那女人解了衣衫,勾引本将。本将不过点了她的穴位,将她扔上了床,给她个教训罢了。”
江健听楚子成如此说,不由打了个冷颤,“大将军,这鬼天气到了子时寒气逼人,你就将一个赤果的女人丢在床上,连一层小小的锦衾都不给人家盖上,未免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看他那副义愤填膺的模子,楚子成皱眉奇怪的问道:“姊婿还让你管这个的?”
当然没有,只不过江健听说这宫女漂亮着呢,他心有不忍,觉得不能就这样让大将军摧残了她。
江健想着灵机一动,“姊婿当然没让我管这个,不过那是陛下派来的人,陛下的面子总不能薄了去。再说了,姊婿让我在这看着大将军,大将军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出去。”
楚子成听他这话,抱着肩不出声了。
江健被她盯得汗毛都竖起来了,于是笑道:“当然大将军想走我也拦不住呀。不过…”他一脸的讨好之色,“不过陛下送来的人还是高贵些好,大将军不如回去替她盖个锦衾?”
楚子成此时已有些不耐,“要去你去。”
“大将军玩笑也不能这么开,那可是陛下送给大将军的人,若是被他人看去了,龙颜不得大怒?”
楚子成反问道:“这院子里还有别人?”
“额…”这一下让江健哑口无言。
“只要不对她做什么,不过是眼睛一遮盖上层锦衾。这是女子清誉问题,她不会乱说的。”
理是这么个理。
“可…”
楚子成打断他的话,“江健,你知道回了奉都,离开了战场,我…”楚子成突然想起了,“你看到我这拳头了么?”
一个紧握而又颤抖的拳头抵在江健眼前,江健咽了咽唾沫退后几步,再看她眼眶都有些发红,似乎是想打人,又憋了很久了…
立马笑道:“军师前两天还嘟囔着想与大将军一醉方休,大将军不去?”
楚子成一想酒是好东西,一醉解千愁,复一想,林路这酒品一醉就爱嚼个诗词歌赋,瞬间没了兴致。
江健见他摆了摆手走了,便喊道:“大将军是要去哪?”
他本以为楚子成不会回,却听他说道:“祠堂。为避免姊姊责怪,我先去领罚。”
而后又添了一句,“点穴不过一个时辰,你若愿护,便去吧。”
有了楚子成这话,江健就真去了…
娉婷见门外人影许久未动,很是恐惧,偏偏她动不了一毫,便颤着声音问道:“大将军…可是…你在门外?”
江健张了张嘴,咽下了,斟酌许久,扯直了衣服上的褶,“不是,穴道还有半个时辰方可解开,大将军让我来护姑娘。”
娉婷一听,心底有些回暖,这才含着泪入了梦乡。
第六章 上朝
楚子成跟看守祠堂的护院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进去跪在各个祖宗牌位前,腰背挺直。
她大概扫了一眼,楚父的牌位在最末端,一时之间心里五味杂陈。
记得幼时她随父出征只不过是个屁大点的孩子,那时她也真是被当做了男孩儿养,与普通士兵一样的训练方法甚至更为苛刻,若是乱了军纪,罚也是双倍,毫不含糊。
楚子成未怪过,也从未哭过。
唯一一次也是在楚父战死沙场之时,他说以后整个家、整个军队、还有护卫江山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尽管楚父说过作为楚家儿郎(取士兵之意)流血不流泪,楚子成还是忍不住,作为一个大将军首先说的不是为国,而是为家,楚子成知道,他记起了自己的女子身份,也知道他有所愧疚,但他想若是东窗事发,望楚子成一人担下来,不要连累楚家上下。
楚子成明白,所以不曾与大姐提起过女儿身份,既然以前不会提起,以后也不会让她担忧。
如此,楚子成跪了一夜,想了一夜,对此只是家常便饭,除了起来后腿有些发麻、身上满是寒气以外,头脑反而更清醒了。
她昨夜想起了父亲,更是想起了他对自己说过,“无论做前驱还是做后盾,楚家军誓死保卫西平。”
可笑她偶尔还会有归隐山林的想法,仅仅是这几日她离开战场手都痒的难受,又何况是以后?
现如今大卫国虎视眈眈,若是能说服杜任俭趁机收服樾硕二国,西平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战争,还没有完。
楚子成叹了口气,三拜后才离开,她去打了凉水洗了把脸,顺带练了套拳法才回了卧房。
今日,三天休沐期限已到,要去上朝了。
想起那些难缠的大臣,楚子成再次叹了口气。
卧房外,楚子成打老远便见江健守在那,他靠在墙边似是睡着了,楚子成不禁走过去调侃道:“江副将,昨夜子时寒气逼人否?”
江健揉了把脸,顺势回了句“有点。”
“江副将可真是怜香惜玉。”
江健这才清醒了,他见楚子成端着木盆神采奕奕的,便活动活动筋骨,浑身上下立马舒坦了很多。
楚子成看他活动完了,说道:“江健。”
“末将在!”江健立马行了个军礼。
“莫要因为回了奉都便懈怠了训练。”
楚子成顺手将木盆递给了他,推门而入。
江健言了声是,便匆匆去整顿军队了。
楚子成将房门关上,转身一看,娉婷正持着衣衫站在床前,她穿了件楚子成的衣服,看起来宽宽大大,滑稽的很。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