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了扎在吸血鬼心脏上的桃木锥…
“怎…么样?”
楚子成别扭的问道。
杜皎儿这才抬头,看她脸颊有些发红,似是羞涩了,笑着接了过来。
“嚯。我夫君做的东西哪有不好的,只是我还没做什么好的礼物给你。”
便见她轻笑着摇了摇头,“你便是最好的礼物。”
第七十四章
热热闹闹的祭灶节过了,第二天女子便被发现“病死”在床上,或许是为了照顾陈寿康的心情,女子愣是趴着身子将自己憋死了,发现时枕头上一滩水,楚子成便派人将她翻了过来,告诉陈寿康她是病死的。
陈寿康话不多,他抱着女子哭了会儿便收起了眼泪,按照昨日答应好(女子)的跪下身子给楚子成与杜皎儿磕了个头,叫了声“爹、娘。”
杜皎儿也落了泪花,心底里满是内疚,便抱着陈寿康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拿他视为己出。
楚子成看了她娘俩一眼,让于沣处理一下女子的后事。
说来也悲哀,陈寿康披麻戴孝一天,灵都没守,那人便入了土,小家伙大概心里给自己也立了个誓,愣是一声没哭。
楚子成不禁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只是他才岁半,连四岁生日都不到,也不知是好是坏。
翌日楚子成便下了请帖,对外说认陈寿康为子,名楚寿康,为此大摆宴席。
朝廷里有几人知祭灶节那日有人拦了楚子成的车,如今得到这个消息,一时之间众说纷纭,说是楚寿康乃骁饶大将军私生下来的,随母流浪好些年。
又过了一日,也不知附近哪个邻舍言在家内听女子曾经喊过,若是见不到楚子成,便要将他欺君犯上的秘密抖落出去。
大臣们听说了,更是两天日上杜任俭面前弹劾,偏偏杜任俭像是没听到般,大臣们只得作罢,心想着:算了,年后再说,总得让长公主过个好年。
眨眼间,距离新年仅剩日,楚子成这两天身体越来越好,便开始训练起楚寿康来。
小家伙许是多年病重,初愈不久,在冰雪天外多站一会儿便冻得抖成了筛子,看的杜皎儿好生心疼,偏偏他愣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楚子成在旁看着,不为所动,最后被杜皎儿拧了几把,才叹了口气,“回吧。”
那绷紧身子的小不点,这才动了动,谁料腿腕子一杵,差点摔了过去,杜皎儿惊呼一声,便见楚子成上前将他扶住了。
楚子成看他咬着牙嘴唇都冻得发白了,脱下了自己的披风丢到了他的身上,而后便转身离去了。
杜皎儿看着她冷漠的背影,哼哼了声,赶忙上前用披风将楚寿康包了起来抱在怀里。
小家伙身上冰凉冰凉的,杜皎儿坐在石凳上替他搓了搓小,想了想说道:“你也别恨你爹,她…从小也是这么过来的。”
在楚子成记忆里,楚父训练她时,也不过是岁多些。
楚寿康听了,抬头看了杜皎儿一眼,忍不住说道:“娘,你能跟我说说爹的事情么?”
在楚子成刚回奉都时,楚寿康便听父母在家嘟囔着骁饶大将军,那时楚寿康身子弱的很,缩在母亲怀里,听她说着近几日来听到的消息。
说是骁饶大将军骁勇善战,斩敌将万千,愣是血不沾身,言两语的几乎要将其吹捧到神人。
本来他们家因为他的身体状况已经够费神了,也没有精力去管这些,父亲却偏说要抱着他去凑凑热闹,沾沾喜气。
他们便早早从家走出,站在城门口与一众百姓笑脸相迎,楚寿康张眼一看几乎是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不多时,便见那轿子自西而来,顺着其一角看去,恰看阳光照耀,倒真像是神仙下凡。
楚寿康看着东风过,吹开轿帘,依稀可见一个穿着盔的脚,泛着寒光。
恍惚间想起母亲说过话,他虽是岁数尚小,但也能大概理解其几分含义,只是那千军万马,金鼓连天的地方,对于他来讲遥不可及。
楚寿康眼见着轿子经过自己的身边,这才发现这个四四方方的东西竟然这么的高大。
那里面的人,又该是如何啊?
小小的他竟在心里感慨了番。
说来也怪,那日回家以后,他的身子果然好了很多,父母以为是看到了希望,谁料一日过去,竟是比往常还要严重。
楚寿康看着他们焦头烂额,身体不舒适的同时感觉自己挺幸福的,起码从来没有被放弃过。
而后便是迷迷糊糊,在醒来见到的是母亲的泪颜。
楚寿康听她说是自己身子好了,以为她是喜极而泣,便轻声问道:“爹呢。”
母亲摇了摇头,不曾言语,只是泪流的更慌了…
这么多日,杜皎儿还是第一次听他跟自己说话,平日里谈话,大多是杜皎儿说,他轻轻的“嗯”上一句。
杜皎儿怕他因为女子的去世刺激的失了语,愣是让司故整日检查,司故只得无奈的跟她说,他没事。
杜皎儿心里稍安,便陪他玩这玩那,甚至是晚上都搂着他给他讲故事。
看着楚子成频频摇头,也没得办法,愣是被杜皎儿从东屋赶到了西屋。
现在听得楚寿康再次给自己与楚子成叫了爹娘,杜皎儿心里一喜,当然愿意跟他讲,便回忆着楚子成的过去,讲起了自己最喜欢的那一战。
杜皎儿毕竟看过了不少小说,一段故事讲下来也是让人听得淋漓尽致。
她觉得楚寿康虽小,但毕竟是个小男子汉,因此一些血腥的场面也没有避讳。
愣是将楚子成的形象塑造的更加威严了。
讲到最后,杜皎儿口感舌燥的,垂头看了楚寿康一眼,见得他眼睛里的敬仰之色,稍得安心。
楚子成射了几轮箭稍微冷静下来,在回来时看到的便是此等场景。
她从小便是由楚父一教大的,他本身对自己都极其苛刻,对待楚子成更是没有懈怠,因此楚子成打小受过的苦自是不用多说。
她看杜皎儿这几日这么呵护楚寿康,只想着慈母多败儿。
好不容易借着今天的会把楚寿康拉出来练了一次,见得他几乎是摇摇欲坠的模样,有些恨铁不成钢。
冷静下来想想,欲速不达。
楚寿康的身子骨本就弱,又何必期盼着他跟自己一样呢。
楚寿康见楚子成来了,立马从杜皎儿怀里跳了下来,小脸也冷了很多。
楚子成看着从他肩膀上滑落在地的披风,听杜皎儿说道:“要不,你们聊聊?”
楚子成看了她一眼,便见她站起身子,从自己身旁走了过去,楚子成看她擦肩而过时,动了动嘴型对自己说道:“好好说。”
而后便彻底离去了。
楚子成看着立在那里、许是刚过自己腿弯的小小身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便上前将地上的披风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问道:“冷么?”
楚寿康摇了摇头,楚子成弓下身子,顺便将披风替他披了上去。
“回屋吧。”她道。
而后抬起脚,大步走着,只听身后脚步声紧捣着,楚子成微微放慢了些。
进了房间,楚子成将炉火里加了些碳,替站在门内的楚寿康倒了杯热水,“渴么?”
她将瓷杯递了过去。
楚寿康接过有些烫,便倒了一下,垂头吹了吹,试探的抿了一小口,自己挪着小步将瓷杯放到了桌子上。
楚子成走过去关上了门,将寒风地方在外,回身看他小紧揣着自己的披风,想他不愿说话,思忖一下,道:“你娘这几天很担心你。”
楚子成生怕听到他叛逆的说一句:她不是我娘。
那楚子成可就真的是不知在如何开话闸了。
还好楚寿康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楚子成心里刚松了口气,便听楚寿康突然问道:“爹,你可以教我武艺么?”
楚子成听他唤爹,心里一软。
“你想要学?”
她想他瘦胳膊瘦腿的,刚刚在外站了那一会儿就发抖成那个样子,提了下袍子,蹲下身子与他对视。
楚寿康点了点头。
“为什么?”楚子成疑惑的问道。
“因为…”楚寿康垂下头去,“我爹娘喜欢,他们说保家卫国,很伟大。”
他说着握了握拳,“我要替他们好好活下去。”
楚子成看他如此,一阵感慨,许久许久后说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她看楚寿康疑惑的看着自己,才继续说道:“比如说你爹呢,比如说你娘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
她顿了下,“在我幼时父亲经常教导:内不欺已,外不欺人。只要你问,我会告诉你,绝不诳语。”
岂料楚寿康看了他良久,问道:“大父他也很厉害么?”
楚子成一愣,“他比我厉害很多。”
末了还添了句,“只要你肯用功,也会比我厉害很多。”
楚寿康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而后极其慎重的叫了声,“爹。”
楚子成不由失笑,放下心去,站起身子揉了揉他的额头,“臭小子,这才像样嘛!”
她说着抱起了楚寿康,感觉他像跟羽毛那么轻,道:“不过在这之前…爹要和你娘把你养的胖胖的!”
楚寿康想起了从前自己的亲爹也是这么抱自己的,勉强的笑了笑。
便听楚子成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们虽不是你亲生爹娘,但绝对会将你当做亲生骨肉对待,你若忘不掉他们,便永远记着吧…”
第七十五章
腊月三十夜, 楚秀灵本叫楚子成一家子去她那过年, 楚子成想她又要忙里忙外的, 再说陆桓贤父母还在,终究是有些麻烦,便以自己已成家为由,拒绝了。
她与杜皎儿在二十九那天晚上便给下人们放了个假, 两人连同司故还有剩下来几个没有家可回的下人一起把府中上上下下收拾了个干净。
杜皎儿看着屋里挂的楚子成写的字, 感觉笔走龙蛇、苍劲有力, 便让她写了副对联贴在了门外。
因为杜皎儿在现代是北方人的缘故,习惯姓的吃饺子, 在三十夜当晚, 杜皎儿和了面, 包了一整盖子的饺子, 还未等包完便有下人来报说是江健与林路还有十几个楚家军一同过来了。
上一次宴会之后, 楚子成便没有与江健见面,他们也一直在大将军府内,甚至连楚子成认楚寿康为子那一天都没有前来祝贺。
如今听得这个消息, 满手面粉的楚子成一愣。
江健等人都是外来人,离着家乡远着呢,往常年便是他们一起过,待到喝的酩酊大醉才得作罢。
楚子成看了杜皎儿一眼, 见她没什么反应才让下人将江健等人带了进来。
晚宴那日对江健打击挺大的, 拉着林路喝了一晚上酒, 听林路做了一晚上的诗, 第二天一早起来全当自己做了个梦,只是练兵却是从未懈怠过。
他早已做好了时刻离开奉都的准备,谁想到愣是等到了过年还没有消息,便想着给大家伙儿放个假。
军队里有一小部分是有家人在奉都的,一大部分都是在外乡,能赶回去的便骑了马,赶不回去的便呆在将军府,打算几个老爷们舞刀弄枪,几碗酒的过去得了。
江健扫视一圈,总觉得少了楚子成怪别扭的,便合计着几个跟大将军感情好的一起上端丽府凑个热闹,其他人也正有这种想法,便三五成群一起来了。
楚子成看江健被下人引着进屋了,也没放下手里的饺子面,只是忍不住调侃,“当真是什么东西都比不上阚贲将军的鼻子灵,这不刚好包完一盖子阚贲将军便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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