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日可待 作者:燕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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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继桥确定她是翻旧账,坦然道:“是,我是没想过找你。”
说完起身往卧室去。
看她径自打开通往工作站的门,许安易额角一跳,心想这油是不是浇得太多适得其反了,一时犹豫着,不知道是该过去哄,还是静观其变。
倒是卷毛去而复还,神情肃穆道:“过来,有东西给你看。”
工作站三面墙都有投射,林继桥拿起手柄点了几下,从主界面跳到服务器,点选了其中一个标着“x”的文件。
墙面闪烁了几下,两人置身飞流直下的代码瀑布。
“我回LA翻备忘录翻到了一份大纲,比我接触过的制作软件都要大胆,超前,但不是不可实现。”林继桥低低地说,“最早的框架是在……在那儿搭的,你肯定记得,反正……你又没喝醉。”
听起来多少有些讽刺的意味。
许安易默然。
光影一闪,瀑布流隐去,方方正正的字母格出现在周围。
一面墙两个硕大的蓝底白字字母格,彼此间各有数条直线、弧线关联。
X、U、A、N、Y、I。
仔细看,汇成方格底色的也是一串串似曾相识的字母。
“它本来不叫千世。就叫XU.AN.YI。”林继桥说,“言午许,安逸的安,不容易的易。”
她把方格里的字符提出来,正是这句话的汉语拼音。
“我记得。”她说,“功能模块都用这些字母定义,后续版本跳不出这个框架,它们构成了基础逻辑,是所有模块的核心。”
许安易喃喃道:“所以卡维尔……凯文·丹越是修改,越是没办法正常使用。”
“电影、电视剧,发展趋势会和数码科技紧密相关。我记得你是演员,如果这款软件普及开,你早晚……”林继桥抿抿唇,“迟早你能看到,你会知道,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
许安易被那个“但是”砸得不由自主往后退。
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卷毛的软件被凯文·丹和尼克·汉斯据为己有,她也和公司解约,不再做演员。
林继桥忽然一把抓住她,几乎是用拽的把她拉到卧室。
“说好了不提的,你自己说的。”
话音沉沉,两颊鼓鼓。
气得不轻。
许安易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她哪是火上浇油,是油桶里丢了根烧着的火柴。
“宝宝,对不起。”
听她把道歉的话说出来,林继桥哼了声,“这次是你提的,两次。”
许安易便上来要帮她宽衣解带。
林继桥后退,“你脱。”
许安易不无惊愕,“什么?”
“想一次,赔两次。”林继桥瞪着通红的眼睛,凶巴巴道,“是你赔我。”
第六十九章
林继桥几乎是带着怨气把她推床。
“我以为是我伤害了你,侵犯了你,所以你才走。盼盼说不对,说你才是人渣。你吃干抹净,留张纸条,根本不考虑我看不看得懂,那是在美国,不是在中国,看不懂又不能怪我!中间有多少次机会,你为什么不给我留信息?你又没喝醉,你没醉!你有的是机会把联系方式输进去,你是我老婆呀。”
说着话,林继桥莽撞、蛮横地摸过去,没头没脑进去——可真是,指头虽然有个头字,但没长眼睛。
许安易忍住没抽气。
林继桥本能抗拒暴力,再加上天生的体贴,又好像突然冷静下来,躲在下面小声问:“疼不疼?”
许安易咬紧牙关缓了缓,慢吞吞动了两下,“挺好。”
她发现自己的确有受虐倾向。
因为很快,那种快意便升腾上来,没有太多前奏,直接切入主题,却比记忆中任何一次都要好——话说回来,记忆中也就只有两三次。
她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长叹。
满足了。
双重含义。
卷毛的火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点着的时候以为是个□□桶,烧完了发现不过是质量绝对安全可靠可以给小朋友玩的星星棒,滋滋两下没了。
还会问:“老婆这样行不行?”
“这里呢?”
“老婆我快点还是慢点?”
……
这时候说什么话哪,直接做不好嘛。
许安易一面怀念方才歪打正着切中要点的简单粗暴,一面只能认命地手把手领,回头再言传身教。
结束后,卷毛红鼻头红耳尖跪在床上不敢抬头,对暴力行为展开深刻的自我反省和检讨。
她那么诚恳,教许安易不好意思说真实感觉,只好想,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顺手拿了卷毛的手机,在她眼皮底下给顾盼发信息:你去,开语音。
*
陈溪的和光娱乐是《拉斯维加斯之冬》的新出品方。
褚兴主动约陈溪自然是谈电影。
他在家埋头琢磨了好长时间,和韩程反复推敲,也剪过几版,有些关键点无论如何衔接不上。而且经过几年沉淀,他产生了好些“必须得这样”的新灵感。
总而言之,如果要达到他理想的成品,得许安易接着拍。
陈溪懒得听他拉杂扯皮是什么为什么,一拍桌板开门见山:“你们那时候怎么没拍完?”
褚兴大约也是做好了准备,“程程说你是小许的私交,我就摊开说了吧。”
“我们那会儿还都算年轻人,年轻气盛,一根筋的要拍一部属于自己的作品,跟金钱不沾边的那种,不向傻叉投资方低头,不接受外行指教。我们几个人搭伙,小许那会儿……说实话她要的片酬不高,她当时跟组合随便出去演出一场也比跟剧组一个月的强,她是真喜欢拍戏。
“然后我们就一股脑冲到拉斯维加斯了。前期还好,大家都还有点积蓄,后面不行了。
“小成本也是要成本的,人在国外,出门呼吸空气都要钱啊。
“然后来跟小许组合的小谢探班,说认识个朋友,一直挺支持年轻人做独立电影的,又都在异国他乡,就当吃个饭吧,聊聊。”
陈溪“啪嗒”开合了两下打火机,冷笑道:“这种饭局,谁去谁傻逼。”
“是啊,我就是个大傻逼。”褚兴沉默了一会儿,“小许本来不想去,真的,算是我们硬拽上车的,剧组里里外外二十多人,自家兄弟还好说,外面给我们打下手的都是穷学生,能欠工资吗?想着小许姐们儿推荐的老板,听起来又挺像回事的。”
“就……去了。”
“那比装得倒像,跟我聊费德里克、让·雅南、冢本晋也……我就他妈喝嗨了,瓶对瓶当兄弟,真以为自己遇到了长眼睛的伯乐。
“后来散的时候,我们这边去的人七七八八都喝醉了,那比找了几台车,说送我们回去,还特高风亮节找了个女司机过来送小许,她也晕得很。
“我当时但凡长个心眼,就该知道事情不对,小许根本没怎么喝酒,就在小谢旁边喝饮料,还是我敬酒的时候喝了小杯,怎么会晕。
“等她发信息和定位过来,我才醒了点,拎上我一哥们打车去了。
“到地方一看,卫生间满水槽的血水,小许被那比拿东西砸了。那比还他妈笑,说年轻人怎么不懂事啊。
“懂他妈懂!我跟哥们儿冲上去把那比给狠揍了一顿。”
顾盼插了句话:“你们打人?”
“是。”褚兴哑嗓,“坏事坏到我手上。那比的人也到场了,别的没见,就看到我打他们老板。本来小许是受害者,结果我们变成了施暴的那方。那比要报警抓我们,还要我们赔钱。小许为了我们,跟姓谢的不知道怎么商量的,反正这事儿给压下去了。”
桌子椅子叮里咣当作响,附带陈溪破口大骂。
“你他妈脑子没被人砸是你妈怀你被驴踢了肚子先天缺损!草他妈姓谢的我早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拍个屁的电影你他妈就该直接去拍驴蹶子!你他妈怎么不去死!”
陈溪骂人的功力自奶奶辈传承,自小鱼塘藕池久经历练,气急上火能连着骂上好几个小时不带重样,许安易不想给卷毛听,便要去关语音。
“不要关。”林继桥直觉抢过手机,“我也想骂人,想打人。”
手指死死地按着屏幕,硬生生揿出一条裂纹。
褚兴口音重语速快,但关键意思她听得懂,也听得明白。
那边顾盼一声尖叫,“行了二二,再打出人命了!”
“你们帮帮忙,求求她,”褚兴呼呼喘气,哀求道,“我真的……这电影要是能拍完,我觉得我去无期徒刑都值得了,要不你让我死也行。”
“滚!你给我滚,外面楼道窗开的,去死吧!”
褚兴咕咕哝哝真往外走,顾盼说话了:“褚兴你先回去,回头……看本人意见。”
这位韩程十分在意的学弟是个傻愣子,听顾盼这模棱两可的像是有戏,一拍屁股告辞,说要回去等好消息。
“等他姥姥的好消息!”陈溪点了好几次火,最后还是没点着,“啪”地把打火机摔桌上,“怪不得。”
怪不得找她给沈鸿煊做公关的时候反应那么奇怪。
“那会儿姓沈的爆料直接发到我姨、我哥还有我邮箱,我姨和我都想算了,别他妈拍了。我哥不乐意,就我哥大傻逼,就这帮二逼崽子!说前期投入那么多,别人又没犯错,不能因为沈鸿煊白费了所有人的心血,非让我去找她吃饭。”
“我哥说完事情,她要了瓶酒。
“我知道不大对头,以前她跟我和我哥出去多少还喝点,她从美国回来一丁点不沾,饮料都不喝。我看着不对,劝说算了吧。
“我哥那个大草包连哭带喘的,非要她想想办法。
“……安易好久没说话,一个人把一瓶都喝完了,一小杯一小杯,跟喝水似的,她当时很……说生气也不像是生气,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可我那天压根看不出她什么反应。最后,她说让她想想。
“后来方案出来,我跟她一块儿去的沈鸿煊公司,她就指着沈鸿煊鼻子说做错了就认错,认错道歉悔过赎罪,必须这样,没有其他办法。”
“现在想想,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把这种事塞给她不是戳她心窝子嘛。”
顾盼若有所思道:“沈鸿煊也挺头铁的。真的照她的方案一五一十做了。”
“这他妈都什么事儿,没犯错的人被追着强摁头,犯事儿的各个都他妈二五八万。”
陈溪呸了几口。
“沈鸿煊那事之后,她消沉了好一阵子,自己喝酒,她自制力很强,也收拾得挺好,但是喝酒跟抽烟一样藏不住,我隔三差五下去一趟,看她阴沉沉的,都被她吓死了。
“正巧有朋友送了我一只猫,我也是给她逗逗乐,就拍了张照片发过去,没二十分钟她直接打电话叫我通知保安开门。她直接去我家了卧槽!看到猫的时候,她整个人都亮了,真的!抱着猫不撒手!后来三天两头往我家跑。以前她一年都不去一次。”
顾盼满是难以理解:“那你还把猫送人?”
“那不是送给你嘛。”陈溪嘻嘻哈哈,“你不知道有多巧,就你要猫的那天早上,很早很早,她给我发消息,说她房东好像成精的猫。哦豁,不就是卷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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