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请留步 作者:蒜苗炒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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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青稗:“……”
赵寒开宿舍门的时候,罗青稗在她身后蚊子似的哼哼:“学姐,医药费过完国庆我就给你。”
“那不急。倒是今天找你的人……”
罗青稗一下子贴着门站住了。
赵寒无意探听隐私,怕自己问的冒昧,当做不经意地解释:“你早出晚归,他再堵你,你会不会有危险?”
罗青稗反应了好一阵似的才摇了摇头:“我走另一个门。”显然并不能确定这个男生会不会动手,她看着赵寒,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
赵寒当做没看见的,把袋子里的常用药品在药箱里归置好,剩下的红糖和当归放罗青稗桌子上:“药店打折的时候送的,你看用不用得上。”
“学姐……”
赵寒应了一声,看着她,微笑地:“怎么了啊?”
“他说的……不是真的,我没有……”还是说不出口,咬住了嘴唇。
“我知道啊。”赵寒尽量轻松地。
赵寒也不是轻率的相信谁的一面之词,她是比较相信大款们的眼光。
大款们混的都是高端场合,能出入其中的女姓就算外貌不是惊为天人,也有精致的妆容和高定的服装衬托,他们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不至于闲来无事,专门来民间发掘一个总穿着麻袋一样T恤的女学生的颜值。
就算这个女学生的颜值很能打,但这世上不缺能打的颜值。
再说,大款们找人是有用的,就罗青稗这“日理万机”的德行,大款们找她是为了挪出功夫来看她一边学习一边打工地励志吗?
赵寒不过是说了一句我知道,她无心窥人伤心事,为了将话题引过去,说完还不甚在意地转过身去忙别的了,是以罗青稗在她身后叫了一身“学姐”的时候,赵寒浑身一层鸡皮疙瘩。
这一声“学姐”实在含义太多,赵寒一时间消化不了,她回头的时候,罗青稗还贴着门站着,一双眼睛正正看在赵寒身上。
淡定如赵寒,也心绪难定,但她面不改色道:“傻站着干什么,洗漱去啊!”
罗青稗应了一声去洗手池那边了,赵寒还维持着靠着桌边的姿势没动。
是夜罗青稗在本子上写:“学姐说她知道,她信我。”写到“信我”两个字,新氵朝澎湃,一连在后面重复了两行,像罚抄写。
写两行也不能平复心绪,最后一捺,鼻尖戳破了本子。
第11章 第十一章
奔八仁兄挡道的事,赵寒没再提,只是第二天早上罗青稗起床她也就起床了,和罗青稗一起出发,两人绕到另一个校门出门,赵寒去实验室,分别前嘱咐罗青稗:“打吊针一个人不方便,你去医院之前打电话。”
罗青稗又抬起眼睛看着赵寒。
罗青稗长得有古意,她的眼睛非常漂亮,垂着眼睛时,双眼皮只是浅浅的一道痕,抬起来时,才有一个精巧的弧度,她睫毛卷翘,掩盖着黑眸中的情绪,眸里总含着一点水光似的,像是晕着一点清浅的愁思。她鼻梁轻巧,嘴很小,是古典小说里常说的那种樱桃小口,有下巴,又不是那种所谓的锥子下巴。
罗青稗这个人整体是增一分过多,减一分嫌少的那种敲到好处的好看。
罗青稗是匣中璞玉这话,真的是出自她的口。
那时罗青稗刚搬进来,程一雪来探过情况,她下楼打水的时候又碰着程一雪,当时程一雪跟她吐槽罗青稗的衣着打扮,她说这句话来替罗青稗辩解。
一句反驳虽然是真话,但也不是打罗青稗的主意,赵寒当时主要目的,还是想表明自己不会和程一雪八卦室友的穿着,她觉得室友这个样子完全没问题的态度。
结果一时大意了。
罗青稗用这样一双眼睛这么看着赵寒,赵寒心里在“我去”,面上很淡定地扯犊子:“你是不不准备去打吊针了?”
公交车来了,大国庆的,挤公交的人也多,罗青稗一边上车一边回头答话:“不,我会去的,学姐再见。”
赵寒看着公交车屁股冒着青烟开走后,站路边抽了支烟,撩了下长发泡实验室去了。
中途接到老板电话,桂老板节后要出差,鉴于赵寒去年临时顶替桂老板给本科生那边上过导论,据说表现还不错,桂老板钦点她给本科生那边上两节《信号处理基础》,赵寒心里合计了一下,正好,爽快答应了。
只是《信号处理基础》不是导论课,赵寒也不是个手眼通天的学霸,自己手上的事一处理地差不多,就开始啃专业课了。
学习使赵寒快乐,等赵寒被电话从学习的海洋里拉回来的时候,已经晚上七点了,来电人是罗青稗,这姑娘很上道,跑去打吊瓶了。
赵寒问到她还没吃饭,在校外的小吃街打包了两份粥奔医院去。
在医院见到罗青稗,这姑娘全程都低着头。
赵寒:“你脖子难受不?”
罗青稗瓮声瓮气地:“啊?不难受。”
赵寒又不瞎,就罗青稗那红通通的眼眶,光低着头就能掩饰吗?赵寒都替她难受!但讲道理安慰人这种事是关楠的特长,她也就一本正经讲讲课汇汇报的本事,她给人讲道理能把听话的给闷死。
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罗青稗一边打吊针,一只手还翻她的本子,也不知道是学习还是干什么玩意儿,赵寒在一边和关楠石玖聊了两句天,就撑着下巴睡着了。
学习虽然使人快乐,但学习也让人困倦。
三瓶吊针打完,真到了回去洗洗睡的时间,路上溜着小寒风,赵寒被风一激,清醒了一点,就听罗青稗解释似的:“回来的时候换了个校门,但还是被挡住了……”
“哦……”
这是不用推理就能看着的,显而易见的事情,这两天就这么点事儿,罗青稗哭都哭了,必然是又被堵着了。
话又说回来,她早上说都那么说了,罗青稗还是被堵完,哭完之后才给她打电话——这事儿罗青稗并不想让她知道全部,也是显而易见地事情。
“没事儿就好。”赵寒不问,只当是安慰。
罗青稗深深地叹了口气,一路在欲言又止里犹豫了好一阵,最后一路沉默,都快到宿舍了,罗青稗才说:“他走了。”
赵寒:“……”
所以罗青稗是舍不得呢?还是庆幸呢?赵寒刚在想卷积积分的事,没太注意,又不好再问,只模棱两可地:“看开点儿。”
罗青稗却很受教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赵寒内心:“我都不知道我说了个啥你知道什么?”
国庆七天,赵寒最后两天才有空回家,七号那天一大早罗青稗的电话就来了,约她中午吃饭,约在步行街那边。
看在乍寒还暖,天气不错的份儿上,赵寒答应了。
赵寒去的时候罗青稗已经到了,罗青稗就在门口等着,赵寒看了眼罗青稗选中的西餐厅,默了一会儿,带着罗青稗在步行街晃悠了两圈,最终选了四喜馄饨。
坐都坐定了,罗青稗还不吱声,赵寒不管她,就要了两碗馄饨,罗青稗终于抬起眼皮看着她:“学姐……”
赵寒对这俩字儿有点招受不住,她靠在椅背上解释:“今早我妈做的菜太辣了,我胃疼,吃不动西餐。”
这是扯淡。
罗青稗没再说什么,从包里摸出钱包,数出了她高烧迷糊时候赵寒给她垫付的医药费:“谢谢学姐。”
“我不急的。”
罗青稗把钱往她跟前又递了一点:“我有钱的。”
“有钱就行吧。”赵寒收了钱,就罗青稗这姓格,推来推去也没什么意思。
“还有衣服……”那天状况惨烈,血迹又难清洗,就算能洗,也不能就这么洗干净还过去了事,可是现在就赔,罗青稗实在拿不出来。
“衣服真不用了,三年前的旧衣服,你赔我件新的,我怎么给你算折旧?”
“那……”
馄饨端了上来,赵寒擦了擦勺子:“不用管它,青稗,人和人之间,大致公平就好,锱铢必较地讲公平没有可CAO作姓……”赵寒这个道理讲的自己都听不下去,点了点桌面:“吃饭吧。”
两个人就吃了两碗馄饨,吃完溜大街,步行街上是五花八门的小店铺,人群往来进出,热闹非凡。
赵寒在一家店里看上一副耳坠,想买了给她妈李河,但小店里的镜子跟前站满了人,她没法比着看,只好拉罗青稗试试样子。
罗青稗十分乖巧地站了过来,赵寒拿着耳坠往她耳朵上一比,泪滴状的珠子在罗青稗脸颊边一晃,十分相称,她好奇地掀开罗青稗头发,果然有耳洞,罗青稗抬着眼皮看她:“好看吗?”
“好看,你要……”赵寒半道改口:“你请我吃饭了,我送你啊,不贵的。”
罗青稗的眼睛还在那耳坠上挪不开,人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我不戴这些。”
赵寒在这话的语气里听出了一点微妙的辛酸,她挡在挂耳环的架子前,不让罗青稗看见,拿了两对去付钱
罗青稗穿着简素的像是苦行僧,饰品更是不消说,从发夹到手镯耳环或项链,甚至毛衣链,她一个都没有。
出门的时候时候赵寒拿耳坠给罗青稗:“看,要不要戴起来?”
罗青稗愣了一下,几乎是本能的直直摇头。
赵寒分得清什么是真的拒绝,什么是不好意思,什么是欲拒还迎。
她不明白罗青稗这种本能般抗拒的缘由,但并不想逼她,只说:“不戴就不戴,留着玩儿吧!”
恰好关楠打电话来,听着她这边人声鼎沸地,问她:“哪儿呢?”
赵寒:“逛街,怎么了?”
“海底捞排不上队,换别家,时间不变。你和谁逛街,你不是晚上有饭局白天就懒死在家里了么?”
赵寒:“……额……今天天气……好。”明明是秋阳吉瑞的日子,就她说话这一会儿功夫,有点转阴,还起风了。
“你可真能扯?和谁?你室友?”
赵寒:“晚上换哪家?”
挂了电话,罗青稗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轻轻叫她:“学姐……”欲言又止。
这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耳坠的事儿,赵寒不想深究,抬头看广场那边飘着几只风筝,晚上吃饭的地儿就在步行街附近,赵寒懒得来回折腾,这个天儿放风筝是个不错的主意,她不以为意地指了指那几只在高空飘飘摇摇的风筝:“下午我就放风筝去了,你有事儿就忙。”
罗青稗道:“我也去,我不忙。”
话是这么说,赵寒买风筝的时候,罗青稗躲她三尺远在打电话,状似告假。
步行街尽头穿过一个小小的门洞,就能抄近道到广场,放风筝的多是小孩子和老年人。
青年呢?他们三两成对,不知谈讲什么,都说说笑笑,欢欢喜喜地着走过。
放风筝这事儿只要风筝扎得好,要放起来真不需要技术含量,赵寒和罗青稗赵寒和罗青稗两个人追着风筝奔了两圈儿,两只风筝已经扶摇直上了。
两个人跟着风向顺着风筝的力道在广场上踏着八卦阵,赵寒自己想事儿特别容易想明白,这会顺道给罗青稗想了想,她讲道理不行,还不知道怎么讲呢,风筝就跟别人的缠一块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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