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南北+番外 作者：百里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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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泣声起，先是一点点，然后是很大声，最后是恸哭。
“……人渣……”
呢喃之音。
“……你是人渣……”
簌簌之音。
“照美冥，你是人渣！！！”
呐喊之音。
谁不是呢。
……
如果可以的话，大蛇丸真希望舍人从来没有从天上那轮皓月中下来，如果可以的话，大蛇丸真希望这个世界没有战争这种东西，如果可以的话，大蛇丸真希望这个世界还是他所认知的世界。
这些都是如果，而有的事情是不存在如果的。
“大蛇丸，他们打完了会把这些都恢复原样么？我还没去过金华城呢，香磷说金华的雪景特别好看。”
大蛇丸叹息，拉起了少年的手，目睹着断壁残垣，也目睹着孤寡流民。
“你个瞎子，看什么雪景。”
“我可以听嘛，香磷说脚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声音，还能堆雪人，打雪仗，我都没玩过打雪仗，大蛇丸他们今年冬天下雪之前能打完么？”
就算能打完，也没有你要的金华城雪景了，那里的守将步田一宁死不屈，土之国大名下令屠城，人们的鲜血染红了护城河，将士，百姓的尸首用大火烧了半个月才算烧完。现在没有金华了，以后也没有金华了。
“铁之国终年被大雪覆盖，你去过么？”
舍人摇头，一脸期待。
“那这就去吧，和金华相比，铁之国的雪是它的几倍多。”
“诶？真的么？”
“啊，终年飘雪不化，就算是我第一次去铁之国的时候也惊叹一番呢。”
“连你都惊讶，那我要去铁之国，大蛇丸，我能不能叫重吾跟我一块儿去？”舍人提出来了要求，大蛇丸挑眉，面上多了些玩味之色，“嗯？你不怕他？”
“不怕啊，重吾可厉害啦，能叫好多动物呢，他怎么做到的，你能不能让他教教我，我也想学。”
“这可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呦，舍人大人。”男子温和的声音从舍人身后响起，瞎眼的舍人看不到已经成为青年男子身上的血迹，但是大蛇丸看的一清二楚，青年便是连眼镜上都染了少许。兜的脸很温和，笑容也很温和，这和身上的穿着并不匹配，正如也和大蛇丸这身素衣和服并不匹配。和他匹配的是这处矮山头，匹配的是不远处染着少许红色的河流，匹配的是远处滚滚硝烟和流民哭嚎。
“兜~”
舍人张开了笑脸，满是欣喜，兜对他很好，会经常给他带些没见过的好玩的东西。诚然这次也不例外。从刃具包里掏出来的不是苦无，是小巧玲珑的木鸟，转动机关的时候木鸟会挥动翅膀然后还会咕咕的叫。
“啊！这个！”
“这叫机械鸟，扭了发条就能飞，不过这可不是你们一族的傀儡技术，这是纯手工制作，下面独有的东西。”
兜耐心的解释，这只机械鸟是从城中玩具店里拿来的，没有付钱，不是兜不想付，而是他出现的时候晚了一步，起爆符炸毁了玩具店，他没想买木鸟，青蛙或者是蛇才是他的风格，可是在尚算完好的玩具中只有这只木鸟没有沾上血，所以作为拿走这只木鸟的报酬，兜挖了坑埋了被炸得身首分家的店老板。
舍人玩的欣喜，而后兜才给大蛇丸汇报此行结果。
“田之国大名投降了，这里现在归属火之国。”
大蛇丸点头，面上少了笑意。
“既然投降了怎么远处还在打？”
“嘛，您也知道田之国不止咱们音忍村，总有些忍者流派负隅顽抗的，听说木叶一方损失了不少，这个场子他们怎么也得找回来不是。”
这倒也算是合情合理，自己村子的同伴牺牲在这片土地上，那无处发泄的怒火也只能是在这片土地上发泄。
“村子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是，已经解散了，北之据点和西方据点都已经处理好了，五人众现在正赶往南方据点做收尾工作。”
“嗯，那只癞蛤-蟆还在那里么？”
“啊，而且收到消息，纲手大人也正在赶往那里。”
兜说完，然后大蛇丸笑出了声，他伸长手拽住了要因为追木鸟而有可能摔下山坡的舍人，然后不紧不慢的感慨了一句。
“昔日三忍如今落到这步田地，还真是令人唏嘘。”
然后兜也涌起了些笑意，“自嘲么，还真不像您的风格。”
大蛇丸摇摇头，松开了舍人，淡淡道，“辛辛苦苦保下来的东西，结果闹成了这样，算了，兜，此处基地周围的流民安置一下吧，结束之后直接去南方等我。”
“是。”兜如此说，顿了两秒又道，“大蛇丸大人，团藏那里派人来联络了，您要见么？”
大蛇丸笑，“呵呵，他来见我，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事儿，嘛，我要去铁之国看雪，没空见他。”
“诶诶诶，现在去嘛？！”
舍人一听雪，意外兴奋顺着声源扭头，只可惜就算听力再好，也是没有视力的，大蛇丸笑笑道，“啊，现在就去。”
然后兜也笑了。
“哎呀哎呀，您还真是有闲情逸致啊。”
“诶，兜你不一起么？”
舍人天真的问，兜想揉揉少年的白发，不过他想起来自己的手是沾过血的，故此也就放弃了这种行为。然后兜说，“嘛，这次就算了，下次去别处玩的时候要叫上我呦~”镜片反光，可就算如此也散不去从那双眼中流露出来的温柔。舍人重重点头，拍胸脯保证，“放心，反正等他们不打了，我还是要去金华城看雪的，到时候肯定叫你！”
笑容凝结发涩，药师兜是亲眼目睹金华被屠的人之一，喉咙有点干，忘了该怎么说话。
大蛇丸笑着说，“我觉得你去了铁之国后这辈子都不想再见雪了。”
舍人立马反驳，“胡说！我大筒木舍人岂是为了一朵花折了一片雪的人！”
而后兜笑出了声，喉咙不干，眼睛也不痒，鼻子更不酸。他还是想揉揉少年的头，只是手上血迹未干，所以他只能现在衣服上蹭掉那些快要干了的血，而后终于触碰到这头白白的又软又卷的小卷毛。
“好好玩吧。”
“嗷~”
兜笑笑，转身去执行来自于大蛇丸的命令。不过很快他又听到大蛇丸喊住他了。
“兜。”
“嗯？”
“善待那些战争孤儿。”
兜的喉咙又开始干，眼睛又开始痒，鼻子又开始酸了。他转身直面大蛇丸，单膝跪下，涩声开口。
“是，大蛇丸大人。”
战争孤儿，旋涡长门是，夜无南是，他药师兜……也是……
……
第165章
卡卡西觉得这几个月的时间过得实在是惊心动魄，先是死而复生，这就够让他难受的了，再然后是与带土的重归于好，就在他觉得自己余生都会在公立图书馆安稳度日之后，又得知带土将要远赴异界和大筒木殊死一战，卡卡西以为自己的未来会在无尽的等待中度过，却又临‘危’受命。
封闭村子有好有坏，几年的和平生活让村子封闭个一两年也不会出现什么危机，这是卡卡西以为的，一直到收到佐助的传信之后，他才知道外界究竟是一种怎么样的天翻地覆。
战火燎原什么的，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到了这种地步，还是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能到这种地步，卡卡西一时间都没能理解，就算佐助明明白白说了这些，卡卡西一时间也难以理解。
晓离开的时候时雨封闭了村子，与外界的联系全断，卡卡西能随意出行那也是因为他得到了通过结界的暗号，这来自于小南，即便是时雨也没有这种暗号。如果没有暗号的话，强行进来的话那就是死，反之亦然。小南能把这样重要的暗号告诉他，这说明对他的信任已经超越了卡卡西能偿还的地步，其实不仅仅是如此，佩恩对他的恩惠，也让卡卡西超出了偿还的地步。
不过此时此刻不是该说暗号的事情，而是当下境况。在经历又一次的惊吓之后，卡卡西尽可能的找回了自己的思路。
数月不见，自己的徒弟长高了点，眉宇间也英气了不少，宇智波一家子都有一张好脸蛋，不管是宇智波鼬还是宇智波佐助。卡卡西没听说过他的名号，木叶血色雷鸣，也没听说过另外一个徒弟的名号，木叶金色仙人什么的，更不会知道这两个徒弟已经历经战争成为了忍界响当当的人物。他只知道腰配长刀‘鬼泣’的佐助，真的是帅的不要不要的，自己的眼光也好的不要不要的，当年他在铁之国一眼就相中的名刀太配自己的徒弟了。
如果在交谈之后佐助还说一句——你果然还活着。那就真的太虚伪了，佐助不是虚伪的人，所以直接了当的说。
“忍者联合军三日后就要进攻雨忍村，你拿着这个，今晚便走，一路向东穿过火之国去铁之国，那里没有被战争波及。”说话的时候，铁色令牌就丢给了卡卡西。卡卡西面罩之下的脸多少散发出了些笑意，这块令牌他认识，这是木叶根组织的东西，简单来说有这块令牌他就可以调遣根的全部力量。以前三代目火影大人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拿到这块令牌，可惜自己终究不是那块儿料，赢得不了团藏，不，现在应该是六代大人的信任，没想到，当年未能完成的任务，自己的徒弟给完成了。
“恭喜了，佐助。”
卡卡西勉强挤出了月牙眼。佐助为什么会知道他活着，而又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来见他，那些太多太多的细节，卡卡西一点都不想知道，所以他选择用最片面的方式的回答佐助了提出来的好意，而后他把令牌交还给了佐助，一点犹豫都没有。
“我答应带土在这里等他回来，所以你的好意就只能心领了。佐助，我挺高兴的，你能把这个给我，这说明在你心里我还是多少占了些分量的，你一直都冷冷淡淡的，老师还以为你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呢。”
卡卡西这么说，当他选择用片面的方式去回应佐助的言语之时，一切都顺理成章的展开了。他的俏皮与随意都能在大战当即的情况下施展开来，这就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一个学，一个教的状态。
佐助黑色瞳孔毫无波澜，就看着卡卡西一个人表演。
“唉，当年的小鬼们都长大了，真是岁月催人老啦，看到你，老师我都产生了是真该退休这种念头啦，唉，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啊——”
“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木叶也没你归处，你既然不做忍者了，就找个地方安度余生吧，是等那家伙回来还是怎么样的，都无所谓，这里是战争中心，注定不会善了，卡卡西。”佐助说，顿了一下，又道。
“卡卡西老师，我希望你真的能走。”
卡卡西笑不出来了，这句老师，是宇智波佐助叫的第一次声老师，然后他有一种预感，这句老师也将是最后一次。
夜极静，没有下雨的时候，就算是雨忍也能看到明亮的星星。而今天是没有下雨的日子的，星空很美，半月也很美。
老师啊……作为一个老师就有教导学生的义务，卡卡西觉得自己真的不配当个老师，但是好在他这个老师也不是什么用处都没有。这么想着的时候，卡卡西又弯出了月牙眼，没有虚伪，更不做作。他把双手都搭在了佐助的肩膀上，很重很重的那种，让佐助突然觉得原来人生不仅仅是他觉得的那么沉重，兴许有比那还重的，比如说卡卡西？
“佐助。”
语重心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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