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你甜 作者:荒川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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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要做他的兄弟!
薛笺一直以为,他陪在霍行舟身边,如果他不是弯的就罢了,如果是,总有一天他会发现自己的感情。
他们最熟悉彼此,合该是最合适的一对,可他错了。
从前的他对谁都是一模一样的嘲讽脸一言不合就抡拳头,可后来他发现,不是这样的。
他在看着洛行的时候,眼睛里的神色温柔的恨不得滴出水来,小心翼翼的捧着惯着宠着,就算洛行要他的命,他都不会迟疑一下。
霍行舟不管弯不弯,不会喜欢他就是不会喜欢他,薛笺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不如洛行那个小聋子。
学习,他并不比洛行差,论家世,就连陆清和那样的家庭都不配和他相提并论,说到爱,他甚至可以为了霍行舟去死。
自尊、前途他都不要了,为什么霍行舟就是不肯多看自己一眼!
霍行舟看着昔日骄傲、众星捧月的薛笺艰难的在地上喘息,其实他从来没有想过薛笺对他埋着这么深的感情,已经病态到得不到就要毁去。
“薛笺。”霍行舟站起身,像看着一团垃圾一样,声音轻极了:“对于你的喜欢,我……”
薛笺瞬间抬起了头,死死的盯住霍行舟的嘴,不自觉的屏气,手指狠狠攥了一把化雪泡酥了的湿泥。
“觉得……无比恶心。”霍行舟面无表情的说出一句句足以将薛笺打入地狱的话,“这一辈子,我没有任何一刻、哪怕一分一秒的,喜欢过你。”
“知道为什么吗?”霍行舟问。
薛笺抬起头。
“因为。”
薛笺屏住气息,他太想知道霍行舟到底觉得他哪里不好了,他哪怕得不到,也要知道自己到底输在哪儿。
霍行舟停了好一会,然后缓缓道:“因为你叫薛笺。”
话毕。
薛笺一下子脱力摔回了地上,再也提不起一点气了,像是失去了所有支柱一般,毫无生气的趴在地上笑起来,苦涩、不甘、癫狂交织在一起。
因为他叫薛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因为我叫薛笺,所以你连一丝一毫都不会爱我,霍行舟,你可真狠啊。”
霍行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在清冷的月光下,温柔的像是裹着柔软的春风。
薛笺忽然就看呆了,可他一开口,却又将他瞬间打进了冰窖里,冻的他连神经都痛极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动一动,都会碎成冰渣。
霍行舟说:“洛行啊,他就像是上天赐给我的礼物,一年十年五十年,我爱他至死。”
“他亲我一下,看我一眼,我死都甘愿。”
薛笺几乎要疯了,听他温柔的说着这些话简直是在他的心上凌迟,割的他痛极了,痛苦的呜咽出声:“你住口!住口!”
霍行舟从来不是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圣父,他冷冷的看着薛笺痛苦,又更折磨他起来,“他一哭,我就觉得是不是自己身上有哪儿的刺没收好,怕他喊痛。”
薛笺脑子里嗡嗡的,无意义的尖叫怒吼出声,指尖狠狠的抓着泥,像一只濒死的困兽,疯狂的把泥往耳朵里塞。
霍行舟静静地看着他魔怔的样子,轻轻的动了两下嘴唇,声音既清且远:“学生之间,最大的阴谋不外乎是作弊、挑唆和传造流言蜚语。”
“薛笺,为什么你能这么恶毒。”
他已经听不下去了,一个劲的往耳朵里塞泥,仿佛疯了一般,口中念念有词:“别说了别说了……”
霍行舟仰头看了看当空皎月,清辉凉薄的洒下来,映照在他的脸上,更添了一丝冷意。
“我找到了当年伤害闵谣的那些人,他们承认是你给了钱,指使他们强女干了她,当时闵谣没有及时报案留存证据,酒吧也拆除很久,但当时有人,不经意拍了录像。”
薛笺手指一停,月光衬着他惨白的脸色,两只血红的眼睛骇人极了,他扑过来抓着霍行舟的脚腕,声音嘶哑的问:“你说什么!”
“你下半辈子,去牢里好好忏悔吧。”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霍行舟……我没有做过……不是我!你诬陷我!”薛笺在后面声嘶力竭的怒吼。
霍行舟没有再理他,像往常一样,一点眼神也不肯施舍给他,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陆清和看了他一眼,也冷冷的走了,李乐凡是高中才认识的霍行舟,和薛笺并不算太熟,来这里纯粹是想拉架,但霍行舟却不是他想象中的将他打死,而是击溃了他的内心。
他想要的东西,他心底那点微弱的期盼,霍行舟一样一样的都狠狠打碎在他眼前,相比较杀了他,诛心更能让他痛苦。
李乐凡没有觉得霍行舟狠,只是觉得解气极了,如果能看到他被判刑坐牢,就更解恨了!
就像是个笑话。
他以为自己在霍行舟心里是有很重分量的,他恨自己,如果没有感情他怎么会恨自己呢,所以薛笺心底的期盼,霍行舟对他是有感情的!
然而他错了,恨的反面不是爱,就只是纯粹的恨,在霍行舟的眼里,他就像是一个笑话一般,他那么小心翼翼的捧着洛行,却可以毫不怜惜的踩碎自己所有的希望。
一点点,他连一点点的希望都不肯给自己留。
薛笺扑在地上,再也忍不住的哭了,满脸泥污和泪水搅合在一起,看起来狼狈极了,完全不是那个从市一中转学来的学霸男神了。
李乐凡收回视线,胸中郁结着一股气久久不散,他追上去,沉沉的在霍行舟身边说了声:“妈的,干得漂亮!”
“你什么时候找到的证据?”陆清和问。
霍行舟说:“前几天,上回你跟我说他喜欢我之后我就觉得事儿不对,托商叔叔给调查一下,他今天带我去打听事儿的时候,凑巧碰上了。”
陆清和没听明白,霍行舟说:“那块儿当时挺乱的,经常有人在酒吧后巷乱搞,有个偷拍狂恰好把这个片段拍下来了,最近因为□□罪被抓了,在他家里搜出来的这个录像带。”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陆清和沉默了下,当年谁也没想到,只以为薛笺只是戏弄闵谣,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真相,竟然会在时隔五年后大白。
——
霍行舟一脸死气的躺在血泊之中,四周都是浓浓的血腥气,重的令人作呕,洛行看不清,耳里极致的安静让他心慌。
“霍行舟……”
他走上前,手指发颤的轻轻碰了一下躺在地上的人,指尖才一碰触便像是瞬间将他扯进了冰窟。
这一幕,将他每一寸皮肤和神经都割裂似的,他无助的蹲下身,四周的漆黑几乎将他裹成小小一团,绝望的嚎啕大哭起来,如同泣血悲鸣。
“不要……不要!”洛行突然惊醒,满身冷汗的坐起身子,重重的喘息着,房间里黑极了,他瞬间就慌了起来。
他掀开被子便要下床,差点直接从上铺摔下去,被一只手扯了回来。
“做噩梦了?”霍行舟摸摸他的脸,满手的冷汗,被吓了一跳,忙不迭拿手机照了下亮。
他的脸色惨白,鼻尖和额头上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嘴唇止不住的颤抖。
“别怕,我在这里。”霍行舟抬手给他擦了擦冷汗,低声安抚,“别怕,告诉我梦见什么了?”
洛行还没缓过劲来,胸口剧烈的起伏,慌乱不已的扑进他怀里,小声仿佛哀鸣:“我梦见……梦见你……”
霍行舟拍拍他的背,将他搂进怀里安抚:“没事没事,梦都是假的,我这不是好好在这吗,别吓自己。”
洛行闻见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味和体温,慢慢的平复下来,轻轻的点了下头。
“快天亮了,再睡一会吧,早上我叫你起来上课。”
“嗯。”
霍行舟将他揽在怀里,上铺狭小的床铺两个人睡起来有点困难,但他昨晚回来之后,听冯佳说他一直在做噩梦,怕他半夜醒了害怕,就上来挤了一晚上。
他松了口气,幸好是上来了,不然刚才那一下非得摔着不可。
霍行舟被他吓的胆都要裂了,也在心里骂了自己千百万遍,就该寸步不离才对。
冯佳到底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等到霍行舟回来他都没敢闭眼,困的磕头打盹的咬舌头,强撑着盯着床上的洛行。
睡意过去了,他反倒睡不着了,听见霍行舟叹气的声音,张了张嘴,话在舌尖滚了好几滚才问出来:“舟哥,薛笺的事解决了吗?”
“嗯。”霍行舟还不知道洛行已经听不见了,尽量把声音放到最低的说,“视频证据基本已经确定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个小时就会来学校抓人了。”
冯佳躺在床上,看着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茫然的说:“薛笺……他是怎么想的?”
他是怎么想的,霍行舟低低出了口气,“你要是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你也该进去了,实在想了解,建议去问叶俏俏他爸。”
冯佳一想到叶壬,顿时打了个哆嗦:“不了不了,他一看我,我就觉得自己被扒光了似的,我还是不要知道好了。”
霍行舟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冯佳睡不着,心里乱糟糟的烧得他难受,想找人说话,“舟哥,你真的要考大学吗?以后咱们是不是见不着面儿了。”
霍行舟一顿,嗯了声,笑了下说:“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怎么就见不着面了,还是你觉得毕业了就不是朋友了?”
“不是。”冯佳觉得自己嘴笨,心里堵着好多东西,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快把他憋死了,“那你和洛行以后,会永远在一起吗?”
“会。”
冯佳哦了一声,又说:“对了,我昨天听我妈妈说,我姥姥寒假的时候去参加……洛行外婆的葬礼了,你估计不知道,而且他外公好像也快了……”
霍行舟看了眼怀里睡的还算安稳的洛行,压低声音说:“我知道,寒假放假那天你遇到赵久兰,她应该就是想找洛行说那件事的,最后没说我想大概是没脸提吧。”
“啊?”冯佳不知道更多内幕,顿时愣了。
霍行舟又道:“我今天在校门口,遇见洛行外公了,他想见一见洛行,远远看一下,但其实他想听洛行叫他一句外公,我看得出来。”
“那你答应了吗?”冯佳问。
“我没有,我不能替他做任何决定,本想回来之后问问他的,但出了事就搁置了,过几天吧。”霍行舟抬眸看了眼天色,已然翻出的鱼肚白和一点柔软的橙红光晕。
光影很软,像副勾勒正好的油画,又像是点燃了的火焰,在黑夜之中撕裂了黑暗,烧出无限的希望和光华。
其实退一万步,那个老人对于洛行,是个陌生人,也是个亲人。
赵久兰做的事,归根究底与他是无关的。
世事无常纠缠不清,谁能真的分得清对错是非,如果可以有一套办法来将这世上的事情分割开来,那么一切就简单的多了。
“唉。”冯佳意义不明的叹了口气,叹完了也不知道自己在叹息什么,又叹了口气。
“以前我在书上看过一句话叫,人死如灯灭,所有事情都一笔勾销了,但是如果一个人作了恶事,那又怎么能一笔勾销呢?他的灯是灭了,可别人的灯还在烧着,痛苦也在继续着,这又怎么算呢。”
霍行舟不太想跟他讨论这种深刻的话题,没意义,笑了声转移话题:“哟,你还会看书呢,失敬失敬。”
“我怎么就不能看书了?少瞧不起人了,我也是上过高三的文化人好吧,我小舅舅都没上过高三呢!”冯佳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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