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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迦审视的目光让埃里森停下脚步。笑道：“不好意思，我无意打扰你，只是想借一本书。”

迪迦没有回答只是将视线转到了床头的书架上，埃里森顺着迪迦的视线看过去，脸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埃里森自认为虽然不是博览群书，但是看过的书籍也不少，可是那个书架上的书，不说那些外形独特的，光是上面的文字他就一个都不认识。

迪迦再次看向埃里森，眼神中不自觉带上了一丝鄙夷。想要搭话就直说，用这种一眼就能看穿的谎话实在是掉价。

迪迦眼中明晃晃的嘲讽埃里森只觉得胸口一闷，谁知道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书架上全部都是这么奇葩的书。他的确是想和迪迦谈一谈，本来借书是一个不错的开始。见识到迪迦的所作所为以及他身边的物品，埃里森本来对迪迦的身份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现在看来，都是他想多了！这个人应该是从外太空而来。

“我想和你谈一谈。”借书这个借口已经不能用了，埃里森索姓直接道明来意。

迪迦思索了一阵之后点头同意，将书放回书架上。他现在有足够的耐心并且想要和人类接触。

已经出过一次糗，埃里森表现得非常大方，不等迪迦的下一步回应就直接坐到了迪迦的身边。金属制成的房间内，连地面都是冰冷的金属，和那些比起来阁楼上的这张不大的床明显要舒服得多。

 

 

 

第16章 挟恩图报

“你想谈什么？”迪迦问道。

“我是露露耶部落的居民，归属于祭司塔的探险队，我是队长埃里森。”埃里森正襟危坐，面容严肃。之前见面的时候埃里森只是将自己的名字告诉了博雷，其他的信息一概没有透露，现在他郑重地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意在和迪迦结交。

“迪迦。”迪迦简单突出两个音节。他看得出埃里森的意图，但是他显然不能将自己的身份说出来，因而说出的内容依然只有自己的名字。

埃里森呼出一口气，视线不着痕迹地在迪迦脸上扫过，发觉对方面色平静，没有丝毫心虚或阴沉。要么是眼前这个人没有什么特殊身份，要么就是对方太过善于伪装。

“你似乎并不是地球人。”埃里森继续说。

“多想了。”迪迦冷冷地扫了埃里森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憋屈，他哪里不像地球生物了！

被迪迦忽然冷淡下来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的埃里森忍住挠头的动作，再次开口，“在人类部落当中，普通人一般不会离开部落驻地的范围，探险队外出活动的最低标准是五人同行。”当然也有特殊情况，一种是和队友走散，一种则是队友全灭。而迪迦显然不是这两种情况当中的任何一种。

“我的部落受到袭击，只有我一个活了下来。”迪迦神色淡淡看不出悲喜。他经常会看到一些小型的人类聚居地被怪兽或者大型生物袭击而湮灭在滚滚黄沙之中。这种说辞表面上看漏洞百出，实际上却毫无破绽，因为更本查无可查。至于灭族的痛苦和仇恨，抱歉，那是什么东西，迪迦一点也不了解，就更别提伪装情绪了。

埃里森眼中闪过一道幽芒，又快速消失，速度快到连迪迦也没有发现他的情绪波动。的确，因为日益恶劣的生存环境，不少实力薄弱又没有多少人口的小部落可以算作是被抛弃了，就算毁灭也不会有人知道。但是来自一个不知名小部落的人拥有折叠空间技术，能够面不改色的进入沙漠腹地，并且对成群的赛德视而不见，这种事说出去谁信。而且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刻意用了隔离人类身份的一说法，可是迪迦没有任何反应，显然潜意识中认同了自己不是人类。

说到底迪迦会露馅还是因为对人类社会不够了解。

话说到这里似乎已经不需要继续谈下去了，迪迦的身份不是人类，看样子也不是地球之外的智慧生命。地球上的地球上的智慧生物总共也就那么几个，不是人类，就是黑暗巨人了。就是不知道是那三个黑暗巨人中的哪一个。

埃里森的短暂搭讪结束之后整片空间再次陷入沉寂。哈德平时是个老实人，耐得住寂寞，但是在这种单调的环境当中待久了，无论是谁都会有一些烦躁。眼神一时往迪迦身上瞟，一时又往埃里森身上看，实在没办法了就检查身上的装备，或者跑到沙漠外探查地形。

在雷斯特五人离开三天，埃里森和哈德已经将沙丘附近百里的情况都探查清楚的时候，赫伦回来了。只是回来的只有赫伦一个人。

看到形容有些狼狈的赫伦，埃里森和哈德的心都沉了下去。

埃里森没有第一时间询问赫伦发生什么事了，先带着赫伦回到沙丘下的折叠空间，给赫伦治疗。赫伦身上的伤很杂乱，有深有浅，有擦伤也有类似刀斧劈砍的创口，甚至还有几处烫伤。他的状态看起来也不太好，除了紧身的制服，披风已经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身上的装备也损毁了大半。一身黄沙，头发凌乱，脸色灰败，眼中布满血丝，整张脸看起来还有一些狰狞。这和平时矜持高贵的形象相差太大了，不得不让埃里森担心。

“发生什么事了？其他人呢？”在空间内休息了一阵，感觉到赫伦的情绪已经平稳埃里森才开口问道。

赫伦的神情还是有些茫然，听到埃里森的问话反应了一阵，神情陡然狰狞起来，接着又被他迅速压制下去，艰难地将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一一讲述出来。

随着赫伦的讲述，埃里森和哈德的眼睛越睁越大，就连迪迦的注意力也不受控制地放到了赫伦的身上。

雷斯特五人离开到回到赛德的聚居地的过程非常顺利。但是于此同时他们对那种神秘物质的调查也没有丝毫进展。除了能够检查出神秘物质的效用之外，关于神秘物质的物质构成，来源在何处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他们毕竟不是专业人才，也没有带多少检测器具出来，一时间对神秘物质的调查陷入僵局。

就在五人在赛德聚居地盘桓两天之后，普罗科特最先受到神秘物质的影响，断断续续陷入幻觉当中。雷斯特果断下令所有人撤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还陷入幻觉中的赛德忽然全部清醒了过来。只是醒来的赛德全部处在极度亢奋的状态中，不再有从前的温顺，变得极富有攻击下，对准身边的同伴展开了攻击。雷斯特等人自然免不了也受到了赛德近乎疯狂的攻击。更加让几人意想不到的是，本来应该已经摆脱神秘物质控制的普罗科特也变得暴躁起来，不顾后果地变身攻击面前的赛德，直到将一只赛德打成碎片才罢手，接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雷斯特四人为了不让普罗科特被围攻也只能跟在后面扫尾。但是他们毕竟只有五个人，而他们周围有几十上百只赛德。到后来雷斯特只能打晕普罗科特将人带走。

可是离开神秘物质的影响范围之后，普罗科特不仅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暴躁地冲回来赛德聚居地。为了救回普罗科特他们只好再次返回。只是因为长时间的战斗他们的精神力都处在最薄弱的时期，再次进入赛德聚居地让他们全部都受到了神秘物质的影响。

赫伦凭借着超人一等的速度及时脱离了神秘物质的影响范围，但是雷斯特等人却没有这么幸运。能量耗尽跌入重新安静下来的赛德群中生死不知。

赫伦用了剩下的仅存的精神力拼命地抵抗体内对神秘物质极端的渴望，身体里的骨肉、血液、细胞都在叫嚣着要再次摄入那种神秘物质。赫伦总算明白普罗科特和赛德发疯的理由了，那种渴望实在是太过难以忍耐了。

“看好赫伦。”埃里森朝哈德吩咐一声，接着转头看向赫伦，“睡一觉，你需要好好休息。”

赫伦勉强点了点头，精神上长时间遭受折磨让他虚弱到了极点，随时都有可能崩溃，休息是必须的，而现在他身边有队友看顾他也不怕出问题，因此在得到埃里森的命令之后一仰头就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赫伦选择了和埃里森一样的办法，让意识彻底陷入沉睡，这样一来神秘物质对他的影响也会降到最低。

赫伦睡过去之后埃里森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按照赫伦所说那种神秘物质应当是被某种意识控制的，而且雷斯特四人还陷在其中不知生死。想到自己的队员，埃里森心里抑制不住有些焦躁，却也只能捏了捏眉心，绞尽脑汁思索接下来的行动。

雷斯特四人生死不知，哈德是典型的四肢发达，赫伦算得上是一个有主见的人，但是现在却必须休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埃里森只能一个人思索接下来他们的去留。他们三人留在这里似乎并没有什么作用，可是就这样离开，放着失踪的四名队员不管，显然也不是埃里森能够接受的。

“我可以帮你们。”迪迦适时出现在埃里森面前。埃里森闻言一愣，看向迪迦的目光带上了一些戒备。“只需要你们带我进入露露耶。”迪迦将埃里森眼中的戒备看得清清楚楚却没有丝毫介怀，继续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加入埃里森的小队固然可以进入露露耶，但到时候不仅他身份暴露的可能姓会提高，他还要受到埃里森的牵制，但是现在在埃里森小队生死存亡的时候他施以援手，姓质就完全不同了，他就是要挟恩图报。

迪迦的考虑说起来复杂，但是只要一说破就算不得多困难，埃里森思绪飞转很快就能明白了迪迦的用意。挟恩图报说起来不好听，但是却是一种最为稳固的合作方式，毕竟在现在这个环境下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帮助不相干的人。

“可以，不过一旦让我发现你有任何对露露耶不利的举动，我会立刻阻止你。”埃里森沉声道。迪迦选择的时机非常好，让他不得不答应。

“好。我去把你的队员找回来。”埃里森回答的干脆，迪迦也不含糊，在得到埃里森的答复之后立刻准备动身。

埃里森再次被迪迦惊了一把，他的四名队员全部折在了神秘物质上，迪迦竟然单枪匹马就准备去救人！

“在那里单独行动才是最好的。”迪迦轻飘飘地解释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埃里森愣了一下之后忍不住额角青筋直跳，迪迦早就知道不能结伴行动却一直看着雷斯特四人离开却一言不发。怒火来得快去的也快，埃里森有些泱泱地回到哈德身边坐下。迪迦本来就是和他们萍水相逢，告诉他们是好心，不告诉他们也无可厚非。

“队长……”哈德看着难得沮丧的队长忍不住开口叫道。

“闭嘴，好好休息。”埃里森嘭地一声倒在赫伦身边。

“可是……”

“现在我们只有等待了。”如果迪迦也失败了，接下来就轮到他们了。

 

 

 

第17章 生物的阴谋

迪迦的目的很简单，救回雷斯特等人，利用他对埃里森小队的恩情让自己悄无声息地进入露露耶。可惜他远远低估了人心的复杂程度，这样的想法让他以后吃了不少苦头。这都是后话，现在迪迦要做的就是从赛德的聚居地当中吧雷斯特四人给找出来带走。

进入赛德的聚居地对迪迦来没有丝毫难度，那种能够让人迷失神智的神秘物质在迪迦身上半点作用都没有，可是本来应该十分顺利的过程却有了一些波折。迪迦用精神力将整个赛德的聚居地都扫了一遍，可是雷斯特四人根本不在赛德群中。

按照赫伦的描述，迪迦在赛德聚居地内找到了很多战斗过后留下的痕迹，只是其中大部分都被陷入混乱中的赛德破坏掉了，仅剩下的那些痕迹不足以给迪迦提供明确的信息。

迪迦凝重眉头找到一处稍高的沙丘俯视整个赛德聚居地，开始用精神力辨别空气中神秘物质的浓度。

当初迪迦想的是从赛德群里把四个不知死活的人类拎出来给埃里森送回去了事就可以了，谁想到本来应该陷入幻觉的人居然不见了！迪迦虽然对人类的好感有限，但是答应的事情他也不会反悔，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最容易找到线索的地方已经被赛德们破坏了，仅剩的能够找到的线索就是空气中时刻都存在着的神秘物质。当然用精神力分析神秘物质组成成分那是不可能的，迪迦也项技能，他需要做的只是把神秘物质散播的根源找出来。

饶是如此在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之后迪迦还是觉得脑袋有点疼。赛德虽然体形不算大，但是几百只赛德的聚居地，那面积也不小，再加上要比对不同区域内神秘物质的多少和浓度，这些精细CAO作耗费的精神力是庞大的，迪迦有些吃不消。

好在最终的结果还不错，因为散播的时间问题，神秘物质在空气中的分布很平均，不过物质的散播总会有迹可循，除非截断神秘物质的传播，在精神力的精密排查下一条并不算清晰的路线出现在迪迦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