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温若寒只是笑了笑。
须臾,他道:“晨曦……我本不该派你去,思前想后也就只有你合适……”
孟瑶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温若寒道:“你明日启程,领温钰往江陵,去会一会云梦江氏。”
孟瑶微微凝眉道:“可是那位魏无羡?”如今射日战争中最棘手的两人,一个聂明玦一个便是这位云梦江氏宗主旗下的魏婴了。
温若寒点头。
孟瑶了然于胸,深深拜下:“晨曦领命。”孟瑶知道,由于自己和温钰“互帮互助”的结果,如今这位温家客卿手下领着的可是温氏最精锐的力量之一,除了温旭就到他了。
温若寒,这是完全真真正正地在重用他了。
布置完正事,温若寒又笑道:“你刚回不夜天便又要被派出去……晨曦,可会怨我?”
孟瑶赶紧道:“怎会……这本身就是属下分内之事。”然后他又一番签到好处的奉承将温若寒哄得心花怒放。
在温氏阵营的这些日子,孟瑶简直将自己锻炼得舌灿莲花,
温若寒道:“你明日便要启程,本座当好好为你践行。你随我来。”
孟瑶心中疑惑,却也不敢怠慢,便依言跟了上去。
温若寒将其领到不夜天主殿的地下室道:“此处……除了我以外,再无别人来过。”
孟瑶一怔。
却见温若寒反手一推,地下室的木门便“吱呀”一声应声而开。他又顺手掐了个引火诀,点了地下室的火把,但见地下室堆着一坛一坛的美酒,酒香醉人。
孟瑶随意地一扫,便发现是温若寒收集来的各地美酒,分门别类,归纳得清清爽爽,不由笑了。
温若寒道:“想喝哪一坛,自取便是。”
孟瑶笑道:“属下不常饮酒,也品不出好坏……尊上挑便是。”
温若寒便执起其中一坛,道:“姑苏名酿天子笑……当是对的起你这一番忠心。”
“是。”
于是温若寒将手中的酒坛递给孟瑶,孟瑶恭敬接过,但见他自己执起另一坛,就这么颇为豪迈地朝自己口中浇灌。
孟瑶被唬了一跳,却也不得不跟着饮了两口。他不常喝酒,在温氏做了卧底之后更是不敢随便喝酒,万一醉了口不由心露了破绽岂不是自寻死路。因而管他什么姑苏名酿也好,玉液琼浆也好,到了不懂酒的人嘴里都是差不多的味儿。果不其然,一入口,他便禁不住被冲人的酒气呛到,咳嗽了两声,涨得脸色通红。
温若寒微微一笑,看着他,神情微动。
孟瑶本以为他是在看自己笑话,急忙平复了一番咳嗽,刚要开口告罪,眼前一黑,温若寒那带着酒香的唇舌覆上他,紧紧堵住了他的呼吸。
孟瑶浑身一僵。
待到那人狠狠地扣上他的后脑勺,霸道的舌搅弄着他的口腔将口中热辣的酒液度过来之时,被迫承受的他也只能本能地张口吞咽。
心脏狂跳,脸颊烫得发疼。
就在他呼吸不畅差点要被他窒息而死之时,温若寒才大发善心地放开了他,不无嘲讽地一笑:“你该多练练……”
孟瑶怔了怔只能答:“是……”
忽而,温若寒将他推倒在地。意识到他想做什么的孟瑶,抓住对方衣袖的手顿了顿,最终却还是无言地软了下来。事已至此才来反抗么?连他自己都对自己鄙夷。
温若寒骑在他身上,朝自己灌酒的动作过大,香醇的酒液于是也落了孟瑶一身。灌了自己一会儿后,温若寒似乎渐渐有些醉了,捏着孟瑶的双颊逼迫他张开口,拿着酒坛对着他倾泻而下。
他的唇,鼻腔,连眼睛都被他溅了不少,滋味别提多难受,然而他却是连挣扎都不敢。“咳咳咳……”孟瑶被呛得不住咳嗽,连眼泪都被逼出眼眶。
温若寒却心满意足般看着他那幅无助的样子,施虐心一起,撕扯他衣衫,对着他凌虐的动作便更加粗重急切起来。
从喉头到食道到胃火辣辣的烫逐渐蔓延至全身,孟瑶只觉得自己仿佛被置身于火焰中烧灼,痛苦,羞愧……直到完全崩坏。
醉意袭来,头晕目眩中,身体疼痛的感觉好似渐渐钝了,他开始明白为什么这世界上有许多人愿意每日活在醉生梦死间不愿醒来;好似飘到了云端,让他慢慢在被凌虐的悲愤中体会出别样的滋味,那感觉慢慢变了味。头脑虽浑沌,理智却尚留。唾弃和自恨太过,他早就麻木了,于是那恨意逐渐从对自己蔓延到了对他人,对命运,对这个世界……
不再压抑的喘息极大地鼓舞了身上那位。
一场漫长-jiao-合,最终彼此都能得趣便算是成功的。情浓时,这一次温若寒再没叫错别人的名字,然而他却在即将临顶之际突兀地冷声问道:“晨曦……你可会……终有一天……也背叛我?”那声音,居然字字悲戚,似痛似恨……
孟瑶一惊,急忙道:“属下若背叛宗主……天人共弃……不得好……”
温若寒俯身吻住他的唇,将那个誓言堵得断断续续……他终是直起身惨然一笑道:“不必了……你若是背叛我……便尝尝我这般……被挚爱之人所背叛的痛!”
孟瑶猛然一怔……沉醉于酒精和情欲的浑沌顷刻退却得干干净净。
什么意思?!这算是表白么?表白……?!!!
不……
他说了“也”,他所言的“挚爱之人”指的也应当是那人吧。
孟瑶的眼眸暗了暗。
第37章
温旭死的时候,孟瑶已经身在江陵前线对阵云梦江氏,他故意拖着没回不夜天。所以也不知温若寒是怎生的疯狂摸样。
想到温旭也算是自己间接害死的,他哪里敢回去面对温若寒。倒不是愧疚,只是不敢。
温旭一死局面便渐渐明朗,温氏终于颓势尽显。温若寒却并没准备乖乖就范,只是当时的孟瑶并不知晓而已。
等到他终于拖到这边被云梦占据不得不退走不夜天的时候,才果断回去了。关于和云梦对阵这一场仗他倒是真的一点水都没放,着实江宗主手下那位魏婴太过生猛了。温氏军中对其闻风丧胆,基本提到他,没有腿肚子不打哆嗦的,这里面也包含了孟瑶。天地可鉴其实他也是个蛮惜命胆小的人呐。
能活着为什么要死?
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呀。笑得到最后的才是最终的赢家,对于做笑到最后的这位,孟瑶一向是很有耐心的。
这一日他回到不夜天之后,正风尘仆仆,遣人告知了,却久久不见温若寒传唤他,不由得心里有些奇怪。
于公于私温若寒都不至于晾着他的才对。
安置妥当后,他到底没忍住拖住了个人问道:“尊上呢?”
那人道:“尊上在炎阳殿。”
孟瑶蹙了蹙眉头:“这个时间在炎阳殿?”
那人道:“曦公子莫不是还不知?尊上亲去阳泉,将那河间王聂明玦逮了个正着,现下人还在炎阳殿呢……”
孟瑶瞳孔骤缩,目瞪口呆。
待那人走了之后,孟瑶在自己房中已经是坐立难安了。他紧握着双手攥得死紧,来回在房中不安踱步,思绪万千。
怎么办?
聂明玦怎会被捉住?
关键如今这情况,自己该作何反应?救还是不救?
救……他如何能救得?他孤身一人,虽说现下已经在温氏族内位高权重,可毕竟没有心腹到愿意为他个人而死的亲信在,所以理论上来说一旦他同温若寒站到对立面他就连个渣势力都不剩,他这时猛然意识到培养心腹下属的重要姓。所以,现下就凭他一人,能从温氏大本营里面带走聂明玦?!而且是当着温若寒的面?!
开什么玩笑?!
温若寒的修为,动动小指头都能碾死他……
果然还是该冷静理智些,静观其变?
对,目前也只能如此了……他不可以现在暴露……只要他安安静静潜伏好,慢慢传递消息出去,温氏败绩已显现,被灭是迟早的事。而自己这番传递信息功不可没,如果只是想在射日之争中有所表现,他现下已经是完成使命了。
所以……对不起了,聂宗主……不是我不想救你,实在是爱莫能助呀。
下定决心以后,孟瑶深叹了一口气,平静坐下。
“男子汉大丈夫,行得正站得直,不必在意那些闲人的流言蜚语。”
“这些人越是在你背后大放厥词,你越是要让他们都无话可说。”
忆及聂明玦曾经对他说过的话,那时候他将他升为副使之时对他的信任和教诲……完完全全将他当做了亲弟弟一般……
聂明玦对他而言……恩重如山。
真的……就这般放任他去死么?
可是……怎么救?他也……惧怕温若寒呀!温若寒宠幸的是对他忠心耿耿的“李晨曦”,不是他这个做内应传递消息的孟瑶,一旦被他发现了自己卧底的身份……地火殿那些刑罚,自己能受的下来么?
想到这里,孟瑶打了个寒颤。
他内心激烈斗争许久,最终……
“妈的!!!”孟瑶忍无可忍爆了句粗话。他将自己往床上一扔,盯着房梁看了半晌,终于一咬牙一跃而起,握紧了双拳低声道:“聂宗主……谁叫老子欠了你的……今日若是最终还是一死,便也就是你我的命数了!”他想了想,又朝云梦的方向跪拜了一番,低声道:“阿娘……你记得要保佑我呀!”
然后,他再没停留,风风火火地冲出了房间。
他先兀自去了地火殿取了那把玄铁匕首,他那日便觉这把匕首于自己日后大有作用因而仔细记下了温若寒所用的法决。
然后他将那把匕首藏好,然后只身去了炎阳殿外面,唤来守卫。
“曦公子?”
“将阳炎殿周边的守卫都撤离。”
守卫大吃一惊:“曦公子?这……这恐怕不妥吧?”
孟瑶微微一笑道:“怎么……还要我吩咐你第二遍?”
那守卫迫于他的- yín -威,急忙跪地道:“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眼见那人准备退去的身影,孟瑶突然吩咐道:“慢着……着人把霸下给我呈上来。”
等到孟瑶好不容易深呼吸了好几口鼓起勇气进了炎阳殿,便看见温若寒坐在玉座之上,带着居高临下姿态看着下面被温氏修士围住的五六衣衫满是血迹的人。
温氏修士讨好地跪了一地,诚惶诚恐。孟瑶入门之时只是微微一礼。
温若寒见他,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你来了?”
孟瑶挂着贯来驯良的笑意,疾步上前,凑到温若寒耳边耳语道:“宗主,这河间王于我也算是‘有缘’,尊上若是应允,融晨曦也去会会他?”
温若寒冷笑着微不可见点了下头。
孟瑶得令,穿过长长的玉石铺地,转向这边。
缓缓踱步至近前,孟瑶静静打量一阵周身浴血仍强自支撑不倒的聂明玦,微微笑了一下,道:“聂宗主,久违了。”他在聂明玦身边半跪下来,道:“我真是没料到,您也会有今天这般狼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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