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女主知道我是猫[快穿] 作者:燕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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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面的魔教,到早已易名的寒水城,直至通往武林盟路上最大的驿站灯笼镇,邱斯哲煞费苦心,层层布置,自以为万无一失,千算万算却未曾算到早已有人怀疑上了他,并且这伙人还是穿越者。
其中还有一枚并不科学的金手指,黎·幸运A·肥橘·樊,轻而易举将他的得力棋子沙尔丹给干掉了。
黎樊摩拳擦掌,已经忍不住想把暗桩拎出来暴揍一顿的双手:“要怎么做?直接找上门吗?”
“樊樊,你还记不记得鸽子?”
黎樊点头,她自然是记得的。顾愉如此问她,让她想起来,沙尔丹和邱斯哲之间用信鸽来联系这一件事。
见两名女子也对信鸽有了解,钟青点了点头,又道:“邱斯哲不直接与他的暗桩来往,万事依赖书信。他的信鸽混入其他武林盟之人的鸽子中,传递的信件看完后焚毁。这是他行事缜密之处,却恰恰也是他狂妄的地方。”
钟青侧身时,顾愉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胸口:“先前我就想问了,你的前襟偶尔微微窜动,是否藏着什么?”
黎樊快钟青一步回答:“我闻到了鸟味儿!”
钟青一招手:“小声些,随我来。”
二人一马跟在钟青身后,绕到酒楼背后隔着一条街的巷口。
钟青从怀里掏出一只鸽子。手掌摊开,鸽子却没有飞走,稳稳地停在钟青的手上,小爪子抓着他的手指头。它挺着胸,眼神明亮,喉间偶尔发出低低的咕咕声。
他挠了挠鸽子浑圆的脑袋和被绒毛覆盖的耳孔,温声道:“再不掏出来,它就要给憋死了。”
就像是从魔术师的帽子里飞出一只鸟儿,顾愉见了这只体态丰腴、胸骨双侧长着雄壮胸肌的灰色信鸽,平静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波澜,小声地“呀”了一声。
黎樊不禁吃味,她虽然是女主最爱的猫,可女主这个博爱党的视线总被其他生灵所占据。想到这点,黎樊的动作更是肆无忌惮,她将手指伸过去,戳了戳鸽子的胸毛,喉头滚动了一下,才被饭菜填满的味蕾再度被唤醒。
顾愉笑问:“好摸么?”
“诶?”
黎樊傻愣愣地侧过头,又听顾愉补充道:“鸽子的胸。”
看着顾愉似笑非笑的神情,黎樊抱住了她的腰,欣喜地撒娇道:“鸽子不好摸!小鱼干儿才是最好的!”
鸽子脖子一转,向黎樊投去了鄙视的目光,而钟青作为一棵单身树则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你怎么会有一只鸽子,莫非这鸽子是……”
“不错。”钟青答道。
半日前,他快暗桩一步截获了鸽子;更确切一些说,他找到了暗桩据点,在那尚未开门的铺子旁边一站,鸽子就略过了铺子,飞到了他的肩头。
取下鸽子携带的书信后,钟青匆匆读了,将信放入怀中,以备不时之需。
他饿了数日,本想物尽其用,把邱斯哲的鸽子带到酒楼烹饪一番吃了,也算是个毁尸灭迹的妙招。谁知那鸽子通人姓,并不讨厌他,甚至十分依恋他,还用小脑袋蹭他的脸。
钟青心想,大概是因为他是一棵历久愈香的树。他心中一软,将鸽子放入怀中,在酒楼外摆摊写字,还亮出了判官笔,以此试探路人的反应,才有了黎樊她们看到的开头的一幕。
看完了鸽子,三人把头凑在一起看信。
钟青并非第一次读这封信,他把鸽子放在肩头,又从怀里掏出被他展平的信纸,递给了顾愉。
信上寥寥几笔,却决定了二十三人的生死——写信之人让暗桩将柳叶双刀的全家二十余口灭门,就在三日之后,他要暗桩看了,立刻给他回信。
顾愉看着看着,眉头拧紧,在心里说道,柳叶双刀。
钟青见了她的表情,好奇道:“我从未听说过江湖中有这号人物,你知道?”
顾愉拿信的手微微颤抖。
怪不得,怪不得沙尔丹要将柳氏安置在他的城池内。柳全德誓死效力邱斯哲,柳家少了家主,邱斯哲暗暗在背后动手脚,要让暗桩悄悄做掉他的家人,以此激化矛盾,挑拨武林中人对魔教的情绪,制造祸水嫁祸给魔道的同时,也可以令同在城中的沙尔丹抢了柳家酒楼,搜刮柳府的家财。
好一招一石二鸟的狠毒之计。
时而狂妄的新盟主邱斯哲,那个蛊惑人心的演讲疯子,竟然想用二十余人的命来换一场巩固人心和他地位的卑劣戏码。江湖人的满腔热血被邱斯哲所利用,化为利剑刺向魔教,这是顾愉不愿意看到的。
“这鸽子也不知如何处理,再留着它,怕把它饿死。”
“那好办。”顾愉读完信道,“物归原主。”
“不行,鸽子回去了,信却没有,难免打草惊蛇,那些暗桩势必起疑。”
顾愉听了,竟然笑了起来。
见顾愉成竹于胸、未及眼底的笑容,钟青眉头一皱,惊讶道:“你是说?”
顾愉指了指钟青手中的笔。她先前下了楼看到钟青在扇子上提的字,才发现他的字迹很标准,像是刻意练习过一样。由于钟青会写这个世界的正体字,让黎樊误以为他和沙尔丹有某种关联,但这一点未尝不能加以运用。
“你会写正书,在信上改动那么几个字,是否可行?”
原来如此,钟青心道,眼前这女子一句话点醒了他,他不需要拦截鸽子并拒藏起这封信,只是……
他对顾愉解释道:“墨叠加的不同,浓淡的差异,风干后也会让有心人看出笔画的先后甚至是相隔多久后的伪造。不如我直接仿写一封。这算是很普通的信纸,只要糊弄过那几名暗桩,让他们回信给邱斯哲便可。”
在钟青看来,他是其中行家,并不担心棋逢对手,特别是面对那几个灯笼镇里的暗桩,他潜伏几日,早已摸清了他们的底细。
顾愉点点头:“也好,这一封留下,日后也能当做证据。”
钟青随身带着笔墨纸砚,从未想过还有仿他人书信的一天。他把信接了过来,又从怀里取出一张质地相似的纸,问道:“改哪里?”
细长的食指点了点日期,钟青抬头飞快地看了顾愉一眼,说了一声“明白了”,又把头低了下去。方才笔尖还留有给人提写过扇子之后半干的浓墨,钟青找了巷中盛接露水的破旧瓦缸,指尖蘸了些水,将毛笔打湿了,提起了笔。
他细细分辨邱斯哲的笔迹,照着信上的字抄了起来,只把时间改了,邱斯哲指示暗桩灭柳氏满门的时间就从三日后推迟了到了半个月之后。
钟青时而蹙眉,时而勾一下唇,写信时的微表情让黎樊突然理解了塞壬为什么会喜欢这样一个人。钟青和塞壬一样都是傲娇啊!!嘴上说着没关系无所谓,心里却比谁都想帮忙,两个傲娇如何相爱,真心着急!
被黎樊隐藏于身后的八条长尾巴一阵乱甩,其中有那么几条若隐若现,拍到了水缸上,直接把水缸抽得四分五裂,水花迸落了满地。
钟青写完最后一个字,抬起头问道:“怎么?”
八卦之心大起时居然闯祸了,黎樊赶紧收好了尾巴,却已来不及:巷口的人家闻声打开后面的房门,指着被打碎的水缸开始痛心疾首地大骂,目睹了全过程的顾愉只好摸出一些碎银,赔钱安抚了对方。
巷口人家满意地掂着银子,连连称谢,进屋关上木门。顾愉才转头对黎樊道:“乖一些。”
那么多碎银能买多少条新鲜的小鱼干儿啊!结果换了一个破水缸,黎樊的心口在滴血,发出了痛心疾首的忏悔声:“我下次不敢了。”
她再也不八卦了,一定好好管理好她的情绪和她的尾巴!
作者有话要说: 小破笔记本快要撑不下去了_(:з」∠)_每天码一段保存一次,生怕它突然又关机,心好累。
☆、第七十二章
三人中只有钟青因为写信而错过了黎樊尾巴抽缸的出糗一幕,因而他感到顾愉是个不太讲原则的滥好人, 就连年久失修的水缸裂了, 她都要自掏腰包安抚穷苦百姓。这样的女子是被邱斯哲手下的人黑成一个心机婊小魔头, 钟青只觉得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而人们关注于流言, 有时更甚于真相。
小小的水缸风波很快就过去了,钟青将信叠好绑回鸽子腿上,要依照顾愉的计策, 将它放回当铺。
“你们等我, 我去去就来。”
顾愉又想到了一点:“你有没有想过,暗桩如果收到信,在回信中点名了半个月后, 邱斯哲就会发现,而你可又得捉一回鸽子。”
“想过, 然而无解。”
单打独斗尚有余力, 但若是他们几人一起攻过来,钟青无力招架。只能等他们其中一人单独回信,再使出一招调虎离山的计策, 从而对比暗桩的笔迹, 再替换一次信。
钟青苦恼,想不好要怎么设套, 他并不擅长这一点。
沉浸在自责中的黎樊听了钟青有些丧气的发言,自告奋勇道:“这件事,你若是信得过, 就交给我。”
“我能看出你功夫不错,莫非你有办法引开他们?”
黎樊卖了个关子:“用不着引开,我眼神好,这一点足矣。”
将功补过的机会到了,她要在心上人面前展示自己超一流的智商,摆脱再一次加诸她身的“傻猫”之名。
她让钟青替她照看顾愉,却不希望二人离她过远,以免发生什么不必要的危险。商量了一番后,她们走回了闹市区,将马匹寄存在酒楼外,三人朝着钟青口中的铺子走去。
铺子是间当铺,四方屋檐檐角飞起,屋顶上的瓦片层层叠叠,用新泥裹上,严密合缝。招牌漆着油光发亮的朱红色,上面以金粉写了一个大大的“當”字,却少有人光顾。
眼看落日西沉,黎樊猛一提身,以成人之姿跳上了房梁,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响动。
钟青和顾愉在离当铺不远处的脂粉铺子里,铺子的老板娘本来准备打烊,但眼看来人是俊俏的男子和虽然蒙着面却清秀动人的女子,便知商机又起,热情地为二人介绍起了时下最畅销的胭脂。
见黎樊这样一跳,钟青的眼皮子也跟着一跳,如果他没看错,黎樊跳起来的时候没有用上内劲,那完完全全不是轻功,就是靠弹跳力上去的。
他忍不住问顾愉:“黎樊是人是妖?”
顾愉抬眼,手上还握着一盒圆滚滚的胭脂,那是老板娘硬塞给她的,她本想拒绝,却鬼使神差地脑补了猫脸上两坨高原红的模样,噗嗤一笑,决定收了这盒胭脂。
她摸出了最后的一枚碎银,将胭脂买下,一边对钟青说道:“就是个普通人,怎么?”
“那可真是天赋异禀。”钟青夸赞道,“我从未见过不用内力,一跳能跳上三人高房顶的人,能做到这种事的恐怕也只有那些拿我当抓板的……”
“野猫”二字尚未说出口,比钟青的嘴更快的是顾愉的手,她一把捂住了钟青的脸,非但吓到了钟青,还吓到了卖给她胭脂的老板娘。
“对不住。”顾愉对脂粉铺老板娘笑道,转头对钟青道,“是你看错了,黎樊内劲深厚,是我雇佣的保镖。”
钟青后退了半步,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你的保镖,我还以为你们是一道儿穿越到这里的。是有什么禁词我不能说的?”
顾愉点点头,钟青把手指在唇畔一横,让嘴巴假装上了拉链,还对顾愉比了个OK的手势。
顾愉心里松了一口气,钟青观察入微,却也是个极为体贴的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尽管钟青是友非敌,但谁也不清楚没有达成系统要求的后果会是什么。顾愉为黎樊打了掩护,这小傻猫差一点就因为跳得高而暴露身份。
再放眼望去,屋顶上只剩矮矮的黑影,顾愉料想黎樊准是趴在了那上面,只希望屋顶瓦片别有青苔,让她趴得稳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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