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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情况吧。”

　　已经是最大的让步，pie的心里清楚。她枕着kim的臂膀，一个轻吻落在她线条分明的侧脸上。

　　“我想让你们好好相处，毕竟……”

　　“你们对于我来说，都相同重要。”

　　空出一只手来将毛毯向上拉了拉，pie似是疲倦地侧过头，合上眼睛。Kim的目光顺着她的发丝一路向下，最后停在那双诱人心神的薄唇上。

　　原来，竟是同等重要的么。

　　Kim本就不自然的笑容，霎时僵在了脸上。

 

　　☆、绯闻

 

　　凡是工作方面与新闻界有一丝沾边的人都知道一条金科玉律。

　　姓凌的人，不能惹。

　　凌中天如此，凌泽璨亦如此。现在，恐怕还得加上一位凌家二少，凌泽卿同志，也就是kim。

　　对于这些成天举着□□大炮般镜头的新闻工作者们，凌中天似乎天生就没什么好感。在和这些敬业的新闻人交过几次手之后，他便决定再也不接受他们任何形式的访问了。

　　他们敬业过了头。

　　于是，凌中天尝试着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来躲避他们的围追堵截。兵不厌诈，老套的方法也非常实用，他每天都和这些“老朋友们”玩着躲猫猫的游戏，看上去不亦乐乎。

　　可惜，这个相安无事的局面并没有持续多久。

　　就在kim出生的那个黎明，一个人出现了。

　　这个人的出现，曝光了kim稚嫩的容颜，连带着凌中天和kim母亲的身份家世，一并揭露了个遍，甚至还牵扯到了air。

　　凌中天勃然大怒，一张名贵的黄花梨办公桌几乎要拍到散架。

　　艺高人胆大，那个人凭借着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的功利心一举成名，赚的盆满钵满。他整日麻痹在金钱与名誉堆里，却没有发现，黑暗中有一双能够遮天蔽地的大手，正在向他靠近。

　　三天，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凌中天就让所有关于他们的报道消失得无影无踪。偌大的一个新闻界，只要是处理过凌家报道的人，无论职位高低，统统下了岗，再也没法踏进这个行业一步。就连kim出生那天在医院值班的医生护士，也无辜地糟了央。凌中天用他强硬的手腕告诉了所有人，凌家的人，绝对不能惹。

　　至于这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也在整夜的宿醉未醒间，付出了及其惨痛的代价。

　　随后，凌中天痛定思痛，在kim还年幼之时，便将她送去了千里之外的澳洲生活。

　　仿佛只在眨眼之间，时间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了。

　　二十年来的聚少离多，凌中天始终没有停止对kim的思念，也始终没有放下对她的愧疚。所以，他也能够接受kim对自己的冷淡。

　　车到山前必有路，向阳花木易逢春。

　　Kim是他的孩子，更是他爱妻的孩子。所以，她一定不会差。

　　所有的伤口愈合，都需要时间，凌中天愿意等。

　　“爸？”

　　Air轻轻地开门，侧身进来，手里端着凌中天平日里最爱喝的茶。凌中天将视线从书桌上的老照片移开，缓缓抬起头，向着她微笑。

　　“璨璨，过来坐吧。”

　　“好。”

　　Air放下手中的托盘，搬了张椅子带凌中天身旁坐着。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父亲总是这么慈爱的。他对自己和kim的爱几十年如一日，从来没有减少过。若不是以前那场风波，现在这个家该是怎样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呢？

　　也许大概会是，自己和kim分别坐在父亲身旁，听他讲着些年轻时和母亲相知相恋的趣事吧。

　　Air打心底里讨厌那个狗仔。

　　“璨璨。”凌中天合上面前的文件，语气平和，“这次和卿儿去视察，感觉怎么样。”

　　“嗯~沉稳耐心，面面俱到。”air点头，欣慰地笑，“已然可堪大任也。”

　　“那就好，公司日后交给kim，我也就放心了。”

　　凌中天端起茶杯，微呷一口。

　　“这一路上，有没有人盯着你们？”

　　“有，而且不止一个。”

　　Air皱了皱眉。

　　“确切来说，有好几群。”

　　“哦？那看来我还真没预料错。”

　　凌中天看了眼紧紧合上的窗帘，面色也开始变得凝重。

　　“看来巫迪非为了扳倒我，还真是下了血本了。”

　　“爸，我不明白。”

　　Air的脸上写着不可思议。

　　“这么多年，您对巫叔叔怎么样，大家都看在眼里。为什么，他们还是这么不满足。”

　　“他不会满足于现有的任何东西。”

　　凌中天放下手里的茶杯，从抽屉里拿了一个文件袋出来递给air。

　　“能让他开心的，永远只有下一秒将要得到的东西。只有不断地索取，才能让他得到快感。”

　　“看看吧。”

　　Air接过文件袋打开，随手抽出一张纸上的内容都足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本以为巫迪非不过是在公司经营方面动了什么手脚，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胆大包天到连法律也敢去触犯。

　　Air的手心有些微微地冒汗。

　　“这……”

　　她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当下的震撼之感。

　　“这真的是……天呐。”

　　“原来他不只是一只老狐狸，还是一直豺狼。”凌中天疲惫地靠向椅背，“我真心待他，可他却一直在算计我。甚至，伤害你们。”

　　“混蛋！”air攥紧了手里的文件，“这样的人，怎么配我和kim叫了他二十几年的叔叔。”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凌中天仰头，盯着天花板上的暖色吊灯，若有所思。

　　“我可不能放任他再继续这样为非作歹下去。”

　　没来由的，空气当中突然出现一阵沉默。凌中天依旧抬头不语，air却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半晌，她才如临大敌般，十分纠结地开了口。

　　“爸……”

　　“怎么？有什么问题？”

　　凌中天撇过头，看到了air一脸担忧的神色。

　　“我们的计划，不告诉kim，好么？我怕，她和pie之间，万一……”

　　“jane……可也是他们巫家的人啊。”

　　凌中天顿住了。

　　要向卿儿和盘托出自己的计划吗？他垂下眼眸，细细地想。这是一个局，一个必须伪装到能偏过巫迪非的局，一个足以让他再也无法兴风作浪的局。卿儿，可以吗？那个宁折不弯的孩子，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她能沉得住气吗？

　　凌中天无奈的摇了摇头。

　　“还是先瞒着卿儿吧，她的脾气，忍不了的。巫家那边就麻烦你和小宝他们盯紧一些，不要给他们可趁之机。至于，苏小湃小姐……”

　　他笑了，眼睛里满是温和清明。

　　“我相信，卿儿和她之间的羁绊足够深，这根红线，断不了。”

　　“就像……我和你母亲，一样。”

　　说罢，视线便又落回到了面前的照片上。照片里的女人站在阳光下，眉眼带笑，目光里的爱意满的快要溢出来。Air看到父亲这幅模样，一阵暖意涌上心头。

　　其实在他们所有人的心里，这位伟大而慈爱的妻子和母亲，从来没有离开过吧。

　　夜色渐浓了，外面也慢慢没有了车来车往的声音。秋风萧瑟，卷起一地落叶，四处飘散。凌中天有些乏了，半阖着眼睛，又仰面倒在椅子上。Air替他盖上了薄被，将空调调整到适宜的温度，静悄悄地带上了书房的门。

　　呼，air背靠着墙，长吁一口气。

　　Kim，抱歉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和pie一定要坚持住啊。

　　Air拉直了衬衫上的褶皱，掏出手机飞快地按下几个键之后发送，而后，如释重负般上了楼。

　　怕是今天这个夜晚，注定无眠了。

　　事实正如air所料，清晨六点还不到的时候，kim又再一次醒了。

　　是的，再一次。Kim已经不记得这个晚上她像这样无来由地突然醒过来又多少次，她只知道，这个晚上，她过得十分糟心。

　　浑身上下似乎都算不上特别舒服，kim摒住呼吸，转头看了眼还在身边熟睡的pie，搂住她腰的手臂，微微向后撤了撤。

　　翻来覆去一整夜，kim心底的那种不安全感，被浓重的夜色一点点地放大。虽然非常不愿意承认，但由内而外涌出来的那份恐惧，已经真实到无法忽略不计。

　　这种感觉，和母亲去世时一模一样。

　　Kim痛苦地皱着眉头，闭上眼睛。

　　总感觉有什么是要发生，但是求你，千万别有什么惊心动魄的大事。

　　昨晚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kim没有注意，被惊得抖了几下，本来还有的一点残存的睡意噔时全无，大脑有那么一点空白。相比之下，pie倒是一切如常，从被子里伸了只手出来，熟练地按掉了开关。感觉到身旁的人有了动作，kim正在往回收的手停了下来。她放缓了呼吸，微微合上眼睛，装作自己还在沉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身边的人抬了头，身边的人坐了起来，身边的人换好了衣服，身边的人已经走到卧室门口了。Kim不用睁眼，这太过熟悉的一切在她脑海里就像已经放映过好多次的老电影一样，一幕幕掠过。

　　然后，来到了落幕的时刻。

　　门被轻手轻脚地拉开了，pie的半个身子已经侧在外面，还差一步，整个人就都出了去。Kim突然有些不舍，她想蹦起来去把pie拉回来，但是身体却好像被冰封了一般不争气地不听使唤。

　　她就那么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心里似乎在怄气，可也不知道讴的是谁的气。

　　房间里又传出袜子和地板摩擦而出的声音，柔软的，让人听起来很温暖。Kim若无其事地翻了个身背对着门口，动作十分自然。她的眉头还是微微皱着，等待着身后门锁被带上的脆响，却不成想，被一个温暖的身子搂了过去。

　　Kim垂着的睫毛悄无声息地抖了一下。

　　或许是pie看穿了她假装的云淡风轻，又或许是她时而急促的呼吸暴露了自己的心迹，总之，pie的这个怀抱里，装的是满溢的柔情。Kim没有吱声，静静地享受着这份温情，pie身上近在咫尺的独特香味让她暂时放下了心里的戒备，渐渐地，脑袋里的一切也开始模糊了起来。

　　当pie再一次拉开被子重新下床的时候，kim似乎已经安心地进入浅睡眠了。细心地帮她掖好被角，pie稍稍松了一口气。其实她怎么能不知道呢？昨天晚上的kim，真是毛躁极了。翻来覆去一整夜，心里有不悦，想说又怕为难自己的样子，确实让她感到心疼。Pie站在卫生间的镜前抬起头，看着自己没有什么血色的双颊，晃了晃脑袋。

　　早点结束工作吧！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家里的这只小狼狗。

　　Pie想早些回来陪她。

　　只要想到kim，pie便是止不住微笑的，心情也似乎豁然开朗。厨房里的电饭煲上正煮着养胃的粥，定时结束时kim刚好可以起床吃上最棒的味道。里里外外的，pie又都检查了一遍，该给kim准备的吃穿用度也都写好了便签放在了醒目的地方。

　　呼，pie长吁一口气。

　　再给自己做早饭怕是有些来不及了，她干脆叼了两片干面包就出了门。今天的天气似乎不是很好，pie望着能见度不足百米的大雾，撇了撇嘴。

　　算了，还是出去坐公车好了。

　　Pie将嘴里的最后一口面包随意嚼了嚼咽下肚，慢悠悠地踱进了雾里。而她的身后，一双眼睛紧紧地追随着她，脚步，也跟了上去。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kim再一次有些意识的时候，窗外的迷雾已然散了肚子也开始咕噜噜地叫。不情不愿地接受了pie已经出门工作的事实，她一个鲤鱼打挺，起床蹿下了楼。整个客厅里面都香香的，是pie给自己熬粥的米香，引得她肚子里的馋虫一个劲儿地往上涌。简单洗漱了一下，赶紧小跑进厨房里，kim一边盛着粥，一边盯着周围的便签纸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