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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这话，van和pie都不约而同地有些懵。

　　“主任，这是什么意思？”van按捺住心中的焦急，耐着姓子开口，“我受伤的那些栏目非常重要，现在让我停下来，恐怕不太合适吧？”

　　“这些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CAO心。”主任皱着眉，有些不耐烦，“你现在就回去吧，什么时候回来我会通知你的。”

　　“可是主任…”

　　“行了，就这样。”

　　说罢，主任将手背在身后，拧着一张脸就往办公室里走。Van被晾在原地，仍旧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怎么…会这样？”

　　Van十分紧张地握起了拳头。

　　与此同时，经历了这所有一切的pie，心头之火熊熊燃烧了起来。

 

　　☆、告诫

 

　　出生在物质条件极其优渥的家庭，是一种怎么样的感觉？这是每个人，都曾经会设想的一个问题。

　　每天都在为温饱辛劳奔波的人，也许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下辈子要投胎进入上层社会，过上几十年也不用为生计犯愁的富贵日子。

　　但对kim来说，这身份就像是铁链，是枷锁，压得她时时刻刻，都喘不过气来。

　　她仍然记得二十年前的午后，在墨尔本的街头茫然不知所措的自己。那时的她，为了买一块自己最喜欢的草莓巧克力，从家里跑出门，却在逛过几个街区之后迷失了方向。

　　当家中随行的保姆管家慌慌张张地招来，kim听到的，只是电话那头凌中天不带任何情绪的严厉质问。

　　“你为什么会走丢？到现在还不认识回家的路吗？”

　　天知道她的心里有多大的委屈，那个时候的她也不过才七岁而已。

　　“呼……”

　　Kim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逃离那段谈不上愉快的回忆，倚在扶手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这幢在外人看来如天堂一般的宏伟别墅带给她的，只有挥之不去的压迫感。现在，她就站在凌中天的书房门外。厚重的木质雕花门一次又一次地提醒着kim，绝对要打起精神来。

　　因为她并不清楚这次的来意。

　　如果可以，kim是不会选择回家的。这个二十四小时都有狗仔紧盯的牢笼，她不会贸然回来冒险。若不是凌中天的三令五申，kim自然更加愿意在自己的小窝里继续隐匿下去。

　　所以她觉得，这次的传唤并不像之前那样简单，怕就怕有什么事。

　　Kim有些紧张地撩动着额前的碎发。

　　反正无论有什么问题，都跟自己没有关系，不是么？

　　自我催眠了几分钟，她清了清嗓，挺直腰杆转动了那个金色的门把手。

　　们，就这么被拉开了。正坐在电脑前的凌中天不露声色地动了动眼睛，便瞧见了她。今天再见的感觉似乎有那么一些不一样，总是一袭黑衣的毛头小子像是褪去了身上的戾气，深咖色的皮夹克和米色的休闲衬衫将她包裹在一种沉稳的气息里，这种感觉令凌中天有些意外。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他对kim总是十分刻意。刻意的冷淡，刻意的不近人情，为的就是培养她雷厉风行的个姓。可直到今天凌中天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也并不了解kim的姓情。如果没有pie的出现，自己又要花上多少个二十年才能看到这样的kim呢？

　　凌中天打从心里感谢这个女孩的出现。

　　“爸，您找我。”

　　Kim在离办公桌几米远的地方停住了，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口气冷冷的，字里行间是说不出的生分。凌中天早已对她的这副模样十分习惯，便也不恼，只是换上平日淡漠的口吻，回了一句。

　　“坐吧。”

　　Kim偏头左右张望了一下，最终还是选了靠窗最远的那个位置坐了。她竖着两条腿，双手看似自然地搭在扶手上，全然没有平日里放松的姿态。凌中天坐在书桌前面，也不急于开始谈话，而是合上电脑，十指交叉，若无其事地望着她。

　　一时间，kim的手心开始有些轻微地冒汗。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见凌中天没什么反应，kim率先开了口，“是否是集团的业务上有什么问题？”

　　“哦，并没有。”凌中天收回自己的眼神，有些疲惫似的抬了抬眼皮，“我出去这段日子，集团的事物你处理的非常好，各方各面都很到位，股东们都对你刮目相看，表现得不错。”

　　“您过奖了，这些都是我分内之事，应该的。”

　　Kim依旧没有抬头面向凌中天，只是双目平视着前方，脱口而出的回答也是十分官方。凌中天短暂地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单刀直入比较好，于是便卸下了商场上八面玲珑的那一套，转变了话锋。

　　“卿儿，我这次找你来是有些事要问你。”

　　听到这里，kim心里的那根弦突然开始绷得很紧。

　　“什么事？”

　　心中有紧张的情绪，却不能表现出来，kim假装毫不知情般转过头，微笑着面对凌中天。

　　那是头一次，凌中天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伪装得那么失败的一张脸。

　　“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些传闻，想找你本人证实一下。”

　　凌中天摊开双手，整个人向后靠在老板椅上。

　　“听说我出门这段时间，酒庄出了事？”

　　“嗯？酒庄出了事？”kim平静地反问，“我每天都在酒庄里，我怎么不知道？”

　　“听说，是资金链方面出了什么问题。”凌中天也平静地回答，“还有什么，人/命/官/司。”

　　听到人/命/官/司四个字，kim的右眼皮不禁跳了一下。

　　“没有的事。”kim极快地反驳，“都是行得正坐得直的人，哪会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许是近日其他那几家酒厂生意没做好，怪到我们头上来了，所以才串通起来弄这么些杂七杂八的小道消息，不可当真。”

　　云淡风轻的口气，若不是凌中天掌握着实情，恐怕也会被她这副近乎完美的说辞给骗了去。不过他了解kim的个姓，若是想要强硬地逼着她低头怕是只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凌中天的目的并不在于此。再说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在掌控之中，唯一重要的，就是让kim沉住气。于是，凌中天也没有怀疑其他，而是一笔代了过去。

　　“嗯，也是，你们三个都是心中有数的人，哪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凌中天的右手食指有规律地点着桌面，“这些个新闻记者，每天正事不干，净写些空穴来风的不实报道，真是令人厌烦。”

　　不知是不是自己听错了，kim总感觉凌中天的话里有话，像是在暗示些什么。

　　尤其是那“新闻记者”四个字。

　　“那这件事我便不问了，我知道你们有分寸。”凌中天识趣地接了自己的话茬，“不过我似乎还听说，你最近好像和一个女孩子走得挺近的。”

　　“哦？是么？”kim看似平和地微笑着，“我也是女孩子，和其他女孩子走得近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没什么，”凌中天眯着眼睛呵笑一声，“朋友之间，很正常。”

　　“那您和我提到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我听说和你走得近的那个女孩子，是个新闻记者？”

　　Kim唇角的笑容逐渐消失，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她在暗中抬起双眸望着坐在不远处的父亲，那种威严和不近人情是她平日里最熟悉的。可这一次，kim却有些迷惘了，因为她始终也看不透凌中天表情里的深意。

　　“新闻记者？这也太可笑了。”kim装作不可思议般摇着头，“作为凌家的一份子，我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那些伪善的新闻界从业人员。这一点，我相信，全家上下，没人比您更了解了，不是么。”

　　尽管kim已经在极力掩饰内心的躁动，但她语气中骤然而至的强硬已然说明了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一点，凌中天自然比谁都要清楚。他向后退了些，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将手背在身后，一步一步，踱到kim身旁。

　　“只是与你随意聊一些，别紧张，我自然相信你。其实你感情上的事情，我略微也了解一点。有些你自己也不愿意的事情，我也不会来逼你，放心。”

　　凌中天站在kim身后，左手覆上她的右肩。Kim感觉到肩上的重量，腰板不禁又坐直了些，食指和大拇指下意识相互摩擦的小动作也在悄然之间停止了。以她对凌中天的了解，这绝不可能是谈话的重点。如此费尽心思地抛砖引玉，想必之后的内容，大概是十分重要了。

　　想到这里，kim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管家适时进门添茶的动作稍稍给了她一丝喘息的机会，现在，凌中天与自己相邻而坐，他手中的茶仍是钟爱了几十年的那个品类，而摆在自己面前的那杯热咖啡也飘散出熟悉的香味。Kim紧紧盯着那个瓷白色的马克杯，手指却始终没有动一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好像已经习惯了现在这种生活方式，最爱喝的东西也从各类饮料烈酒变成了平淡的白水。

　　无法逃避也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些改变都是pie带给自己的，那样平凡却又那样强烈。

　　所以，kim下定了决心，在凌中天的面前，一定要极力否认她的存在，绝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您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吗？”kim稍稍放松下来靠向椅背，率先开口想要结束这场无意义的询问，“如果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集团里还有许多文件，需要我亲自处理。”

　　手机已经在裤兜里震个不停了，kim意识到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凌中天看上去似乎并不着急，只是慢慢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地开口。

　　“下周二，你应该记得是什么日子吧？”

　　周二？kim飞快地在脑袋中过滤着各种信息，然后有些讶异地瞪大了眼睛。最近的事情太过糟心，以至于她忘记了下周那场每年都让她感到疲惫不堪的家族大聚会。

　　真是该死！kim在心中暗暗咒骂着。

　　“老套的话，我也就不说了，这些年过去，想必你也已经听到可以倒背如流了。”凌中天呼出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卿儿，三月之期将近，巫家和我们家的关系，你向来也是清楚的。所以，你和巫云之间该如何，我想你应该懂吧？”

　　Kim转过头，用同样冷峻的目光望向凌中天那有些苍老的脸。他的脸上，有不容置疑的强硬态度，那表情头一次让她感到如此地不可理喻。难道因为商场上的利益纷争，就可以随意出卖感情吗？kim开始冷冷地笑起来。如此大动干戈地把自己找回来，难道只是为了告诫自己不要抚了巫迪非的逆鳞？

　　她实在是觉得太可笑了。

　　“呵，该怎么做，我当然懂，用不着您费心。”

　　既然到了这一步，不欢而散已成定局，kim也决定不再端着面子，甩下这样一句话，就毫不客气地起身走了。凌中天依旧坐在椅子上，望着她愤然离去的身影，脑中一直在盘算着。看她的神清，这一次谈话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可是待所有事情都结束了之后，她心中对自己的怨恨，会不会又加深了呢？

　　凌中天不置可否地沉默着。

　　从凌家别墅出来到自己家，kim不过只用了平时一半的时间。一路上的风驰电掣并没有能冷却她心中的怒火，相反地，当她把自己摔在宽阔的沙发上的时候，情绪上的波动，还是让她忍不住谩骂了一句。

　　“Shit！”

　　回应她的，只有空荡客厅中的回响。Kim疲惫地仰着头，闭上眼，想着过往的种种，打不起一点精神。

　　为什么像这样一个时刻，pie不在自己的身边呢？她无力地叹气，心中竟然升腾起些许后悔之意，似乎一周前的那个晚上，真的是自己冲动过了头。

　　人在感觉走投无路的时候，总是容易陷入自责的情绪中。

　　Kim有些乏了，她想睡，却总是感觉能听到门铃的声音。她默然起身，透过可视电话看到了一张再也熟悉不过的脸。Kim惊讶了，她立刻转动把手拉开了大门，脸上的表情里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