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要说我爱你 作者:卢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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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念瑜忽然凑上前来,这是周围天都快黑了,她俩走到了一处小巷的墙角边。
她直直的把秦思思压在墙角,笑着低头看她:“我不是担心你看我不吃你也不吃么。”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嗓音特别软,垂着头看人的时候眼睛一闪一闪的,像蕴藏了无数星光,微长的睫毛轻颤,彼此呼吸在两人之间贴着不断来回,气氛猛地一时暧昧起来。
秦思思呼吸有些热,脸上的淡定几乎挂不住,不到几秒间,她耳朵在逐渐黑下来的夜晚里变得绯红,连脖子都掺杂了几分红意。瓷白的皮肤简直嫩的掐出水来,红里透白,温润的皮肤下,热度渐渐上升。
方念瑜凑近她,鼻尖在她身边嗅了嗅,低声道:“你是不是抽烟了?我怎么闻着有股烟草的味道?”
秦思思:“......”
“我没抽烟!”
“好好好,你没抽烟行了吧,是我闻错了。”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的罪。不该嗅到她的美,擦掉一切陪你睡。”
秦思思恼羞成怒:“别唱了,唱得五音不全的还学人家撩妹,有本事你光明正大的不靠外力撩啊!再说了,去去去,离我远点,靠的这么近不怕长痱子啊?”
秦思思推开她,佯装发脾气往前走。
方念瑜跑上来跟她讨饶:“好吧好吧,下次我不唱了行吧,你原谅我吧思思。”
“.......”秦思思挺住脚步,半响,才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真的想要我原谅你?”
“那肯定是啊。”
“回去给我签一百分签名!”
“.......”
“你是不是想我早点狗带?好另找新欢?”
“呸呸呸。”秦思思皱着眉看她:“说什么呢,你给别人签名就行,给我签就不行了?”
方念瑜:“人家大老远的跑来,只是见一面而已签名收藏了留作纪念,你天天见我还扒我存稿箱,你说说你还要啥签名?我人都在这里了还能跑吗?”
“行了行了,走吧你也饿了我们去吃大餐。”
方念瑜侧身看她,月亮初上,周围已经全部黑了,霓虹灯渐渐亮了起来,鳞次栉比的高楼耸立在黑夜里。月色在她眼底荡出了轻微的笑意,浅而淡。
“念瑜。”
她轻轻的叫了声。
“嗯?怎么了?”
“念瑜?”
“嗯。”
“念瑜......”
“我在呢,思思。”方念瑜回答道,一边说话的同时一边小心的牵起她的手,绕了一个圈,手指微微的合拢,她又反复的说了一次,“我在呢。”
夜里冷风飒飒,树影在霓虹灯下随着凉风斑驳摇摆。
两个人的影子被拉长一般,在黑夜一步一步走上前,并肩。
谁都没开口说话,两人享受着着难得的安宁十分。
过了会,方念瑜突然开口问她:“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公司?”
“再过几天吧,我跟老板请了假的,你不用担心。”
“哦。”
她原本是打算问她要不要把这份工作辞了然后这边来找工作,但是想了想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立场来劝说,只能稍微遗憾道:“就是以后不能长长的跟你在一块玩耍。”
“你不是在写文吗,我回公司了你也可以来找我啊。”
“对了,一直没问,你是在国企上班还是私企?”
秦思思站住脚步想了想:“算是私企吧,虽然工资也才那么点,我妈之前说让我去公司学习下,怎么办?我不想去。”
“那就跟你妈妈说清楚啊,不想去的原因。”
“我......她说我闯不出来一个人样就叫我回去继承家族财产,她说她想跟我爸爸出去旅游。”
“我怎么可能如她的愿,想把这个大个公司交给我自己好做撒手老板,我跟你说不可能!”
“你再这样可能会失去我。”
秦思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道:“算了算了不逗你了。清明节我得去崇阳一趟。”
“去那边干什么?”
“何清源他老家在那里,我想去看看。他的骨灰在那边的殡仪馆,好去看看她,对了,念念,我记得你以前说的你舅舅回来了么,后来怎么样了?”
方念瑜愣了会,仿佛还没反应过来似的,良久,她才一言难尽的说:“又进去了,这次是舅舅舅娘一起进去的。”
风轻轻吹过,方念瑜的话语里似乎带了点别的东西,让人难解的东西。
秦思思嘴唇微勾,安慰道:“你也不要难过,那是她们自己作的,跟你没关系的。”
方念瑜伸了伸懒腰,嘴里打了个呵欠,她手窝里拍了拍嘴巴,发出一声疲倦的叹息。
“管她呢,出来也跟我没关系了。走吧,早点吃饭去吧,我好困。”
两道身影纤细修长,在婆娑斑驳的树影下,由最开始的两道平行线渐渐交互直到临界点,命运由此终将汇到一起。
之后第三天,秦思思陪同方念瑜一起带着老人回老家。
老家那边现在只有她舅舅在家里,第二次从监狱里出来已经三年了。
方念瑜走进村口,许多人见了她外公无一不羡慕的看着,嘴里还在说现在孙女有本事了云云。
方念瑜只是笑着没理,他外公年纪大了耳背没听见,只看见那些村里的老人嘴巴一上一下的,疑惑的问着身边的孙女。
“她们在说什么?”
“她们在说好羡慕你啊,有一个出息的外孙女。”
秦思思忍着笑靠近他说,“不过我觉得说的就是事实呀。”
老人笑得合不拢嘴,一脸慈祥和幸福。
方念瑜门走上前去敲了敲门,几分钟后一个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一愣:“方念瑜?爸,你们怎么回来了?”
“这是我家!我怎么不能回来?”
原本老人很好的心情直接爆了,毫不怀疑如果手里有拐杖的话直接打上去了。
方念瑜安抚了下他,回道:“我们就是回来看看。舅舅,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她眉梢一挑:“难不成舅舅觉得侄女现在高攀不上舅舅了?”
她舅舅没说话,沧桑的脸上闪过一抹难堪,紧接着让了下,示意让她们进去。
无外乎其他,只是因为现在每个月方念瑜给他打一些基本的生活费勉强维持生活而已。
秦思思也跟着进去,十年间她从来没有再次来过这里。
她还记得当时站在台阶下,方念瑜站在上面,低着头看她轻轻笑着的模样。
阳光照在她头上、额头,脸颊,透着几分氤氲的喜意。
秦思思不知为何,心中喟叹:时间过得真他妈快。转眼都十多年了。
老家还是那样,青蛙石地,木房,每次有下雨的征兆前都会搭着梯子上去捡瓦,被虫蛀得地面上的木头,密密麻麻的小孔,里面喷出来的全是白色碎屑。
几人相顾无言。
最后方念瑜外公进屋子里去了,她舅舅去厨房下面吃。
方念瑜先和秦思思去了一趟后山,途中遇见一个挑着扁担的中年人,走近了中年人揩了把汗,放下单桶,嘿嘿的笑:“方妹儿,你有时间回来耍迈?”
“是的,哥。”方念瑜笑道,“你最近身体怎么样,还咳嗽不?”
“还是老样子。”男人无奈道,“将就着过吧,对了方妹儿,前段时间不是清明节迈,你舅舅来扫墓的时候我看到他来的,好歹迈,一家人,关系就不要太僵了,你也晓得你舅娘去劳改还没出来,也帮衬哈,她们说坐牢的,出去搬砖都没得人要。”
男人憨厚老实,是村里难得的善良朴实的人,只不过单身了这么多年也看淡了,当年媒婆上来说媒都被他拒绝了说我身体有毛病,不能耽误人家姑娘,最后那些上门说媒的媒人久而久之就不来了。
每个月靠着国家补贴的,自己种的小菜钱勉强过活。
方念瑜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知道了,哥,你平时也多注意身体吧,我先去去看妈妈她们了。”
分别后,秦思思问她:“那个叔叔是想你把舅舅接过去一起住的意思?”
“他也是好心。”
方念瑜把手上的香烛点燃插上坟前的一个凹状的石盘,上面堆满了细沙,还有之前来祭拜的人留下的木梗。
周边的杂草都被清理过了,土地上还有翻新的印子,在墓碑的旁边长着一颗树,上面开着红色的小花朵,方念瑜叫不出来那棵树的名字。
方念瑜今天穿着很平常的休闲衣服,非常利落干脆的往石地上一跪,干干脆脆的磕了三个头。
双手放平,手背在上,额头与手背的皮肤接触的那一瞬间,皮与骨在血液里来回激荡。
方念瑜看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磨砂地面上在她与地面的间隙里,处在黑暗中。
她微微一笑,心想。
爸妈,我今年清明的时候没来看你们,现在补上,你们也不要怪我好吗?
我找到喜欢的人了,我相信我能和她一起从年轻走到白发苍苍,我相信我不会跟她吵架的,我会去领养一个小女孩,安安稳稳的生活。
所以,你们在天如果真的有灵的话请祝福我。
☆、我喜欢你
早晨农村的空气总是很好,小草雨露,土地湿润,辛勤的庄稼人早早起来扛着锄头上坡干活。
方念瑜带着外公和秦思思在老家住了一晚后回家。
临走前,她舅舅看着她欲言又止,方念瑜让秦思思带着她外公先走,她马上来。
方念瑜现在对她这个名义上的舅舅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那张快要皱在一起的川字脸仿佛无比纠结,她站在台阶下微微仰头看着他,心平气和的问道:“舅舅,还有事吗?”
她脸上的表情实在是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一向素来脾气有点爆的刘全中不禁心里有些发虚。
“侄女,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我对不住你们。”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粗哑的嗓音听上去有种莫名的老人迟暮感,然而他才五十不到。
五十不到的中年人,现在这个社会,有了案底,不能像卖劳力的人进工地,也不能正正经经的找个好工作,唯一只能当一个农村人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卖力种庄稼。
“我就像好好跟你道个歉,希望我们以后,你过年的时候还能回来看看我,你舅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出来,现在我孤家寡人的,有时候日子真的很难捱。”
其实方念瑜能懂那样的心情,一如她当年在刘全中被爆出了强女干犯后的被同学、亲戚、朋友指指点点嘲笑的状态。
她还记得有一次上学,被一个高年级的女同学堵在男厕所,强硬的拖下她的鞋子扇她巴掌。
“既然你舅舅不会教好你做人,我也乐意奉陪!你知不知道你舅舅毁了别人一个家庭?别人的一生!!婊子你可滚远点吧,我们这所学校可供不起你这尊大佛,瞧把你牛逼的是吧。”
不知道那同学去哪里找来的一个洗菜的盆子,就着洗手台接了盆水然后直愣愣的朝她头上倒去。
紧接着嚣张的带着自己的跟班走了。
当晚方念瑜感冒发烧,连夜上了医院挂了两天水。
身体有点好转的时候,方念瑜哭着求王翠萍:“舅娘我想转校,你能不能帮帮我?”
她没告诉王翠萍原因,她也不想提原因,被王翠萍揪着耳朵骂,一边骂一边让她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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