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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棋下棋。”萧长山埋头摆弄棋盘。这棋盘也是好料，触手处冰凉，手感也好，棋子落在上面声音清脆而悠远，带着一种透视的感觉。

　　“好棋子，好盘啊！”

　　“这么好的材料，应该很贵啊，太贵重了，不能要啊，这小染啊，太客气了，过年的时候还……”老爷子摸着玉棋子，感慨。

　　“还什么？”萧长山追问了一句。

　　“过年前特意买了东西来看我，你们都不在，她给我送了年货，还有一些吃的，帮我收拾打扫了屋子。”老爷子是真心夸赞林可染，不带一点虚的。

　　“哦，还有这事……你没跟我说过啊！”老萧还是头一次听说林可染过年来过，那会他跟萧萧扎根在基地，正忙得日夜颠倒，只派人过来给老爷子送了年礼，别的什么都没顾上，没想到这林可染倒是有心了，替他们父女俩尽了孝道。

　　“这孩子，有礼貌，细心，是个好姑娘。不知谁家有幸能娶到她啊！”

　　“娶，没准是嫁呢!”萧长山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在棋盘上落下一子，清脆的声音甚是悦耳。

　　“嫁也好，娶也好，反正落不到咱们家。咱家都没个小子，没这福分。”老爷子还挺惋惜，可惜自己的女儿去世的早，女婿后来又一直没有再娶，萧家就萧萧这么一个孩子，以后也是嫁出去的多，就算招赘回来一个，那也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哪能跟人家细皮嫩肉的小姑娘相比？不能比不能比，女孩比男孩细心，也体贴，女孩好，就可惜萧萧也被她爸爸弄到部队给培养的，一点不会做事。头疼啊！

　　老爷子惋惜加可惜，手下落子一点没含糊，萧长山一边落子，一边试探似的漫不经心的道，“听说现在外面还流行两女孩在一起，不知成何体统。”

　　“这有什么呀，我前两天上街遛弯，还看到两个女孩手拉手抱在一起呢。年轻人的世界，只要不是乱来，我看没啥。”老爷子驳道。

　　“啊，没什么吗？不，不觉得这很……惊世骇俗吗？”萧长山吃惊。

　　“你这整天关在基地里，跟不上外面的世界了吧？”老爷子胳膊一抬，“别动，吃了。”

　　他年轻那会就是知识分子，女儿也跟他一样，是个喜欢做科研的，看上了算是兵痞子的萧长山，那又怎样，他还不是大度的接受了，现在新闻报道里天天说的这些个事儿，早就习以为常了。再说了，大半辈子都下来了，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下面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上次新闻里说啊，就有一对小年轻女孩，因为家里反对，差点殉情了呢！你说这家人是不是傻，怎么就能把孩子逼到走投无路了呢？”老爷子压低了声音道。

　　“额……”萧长山看了自己老岳丈一眼，他以为老人家思想顽固，肯定比自己更难接受呢，没想到老爷子整天看新闻，看报纸，接受度比他还高呢。

　　“该你了。”老爷子手上摩挲着棋子，“人啊，其实一辈子也就这么几十年，计较太多有啥意思，你说我隔壁的老张，比我还小两岁呢，前几年就摔得半身不遂，吃喝拉撒都要人管，把他老伴累得呀，腰都驼了……所以啊，我也不求别的，就盼着你们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萧萧吧，找个称心如意的就行了，不求高官厚爵，她喜欢就好。”

　　“爸……”萧长山觉得这对话都快说不去下了，老爷子这一番话，越听越琢磨，越不是味道，却又处处透着哲理，还有玄机，是不是就是人家说的毒鸡汤？

　　“喝茶喝茶。你这棋艺是不是最近一直没磨练，又退步了不少？”老爷子嫌弃萧长山。

　　“哪有啊，我最近一直在看棋谱的……”

　　“晚上真咱们俩做菜呀？不然我点外卖，然后偷偷拿进来装盘子里吧？”萧萧一点都不想林可染刷上印象负分，虽然林可染现在做菜的水平不错，但是今天可能是老萧过来的缘故，厨房里放的是一只杀好洗净的鸡子，还有一条大黑鱼，这两样，林女王会烧吗？

　　“这样不好，我来做。你给我打下手吧。”林可染卷袖子。

　　“啊，我，我不会啊！”这鸡和鱼，萧萧只吃过和看过活的，至于怎么把它们变成熟的，她还真不会，不说没做过，连怎么做都不知道。

　　“没事，都交给我，你就站这好了，要是不想看，你就陪外公和你爸下棋去。”

　　“……你怎么知道是我爸的？”萧萧呆了，她没介绍这是她爸呀，林女王怎么知道的？

　　“一进来，他就坐上首，还有外公去房间送东西的时候，他起身拿杯子喝水，那娴熟的姿态，哪像是客人，简直就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最重要的一点，我在你房间里看过他年轻时的模样。”林可染解惑道。

　　萧萧由衷佩服，又向林可染解释：“厉害！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是……”

　　“嘘，不要说那么多，我明白。”林可染捂住她的嘴，“现在不谈，你就假装我不知道，该怎么样还怎么样，我呢，也好好表现一下，争取把他这个‘客人’伺候好！”

　　听林可染这样一说，萧萧顿时放下了一半的心。林女王这么厉害，她太佩服了。

　　“行了，别一直苦着脸了，你给我查查菜谱，今天我好好露一手。”林可染一边清洗着鸡子一边道。

　　“好咧。”萧萧也振奋起来，掏出手机开始查找。

　　因为有鸡和鱼，晚饭做的时间长了一些，不过也正好让外公和萧长山两个人过足了棋瘾，最后外公以半子险胜，结束了这场翁婿下的最酣畅淋漓的一场棋。

　　“吃饭啦！”萧萧端着盘子上桌，冲还准备摆开对战的外公和爸爸喊道。

　　“今天烧栗子鸡，一鱼三吃：酸菜鱼，糖醋鱼皮、酥炸鱼骨，还有两道清炒时蔬，当当当，香吧！”萧萧化身为店小二，还自带音响配音，笑得一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