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染时光伴流年 作者:岩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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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说认真的,别嬉皮笑脸。”林柏寒当然清楚书语是怕这次帮了赵媛之后,就会像“登门坎效应”那样,还会有更多更麻烦的事。理解何书语的体贴,却也没打算听她的话,心里想的依然是能帮就帮一下。于是说道:“她就读的学校也是重点,而且广告设计专业的人才,公司也能用得着,只是我不知道公司是不是有招聘计划,所以不敢贸然答应。”
“外企更重能力,如果她真不适合,你是把她解聘还是怎么办?”
“为什么要解聘,这么大的公司又不是养不起一个闲人?”
“林柏寒!”何书语抓住柏寒的睡衣领子正色说:“不要有这种想法,别说公司不是你的,即便是你的,有了这种念头,就会由一个闲人变成两个,再变成多个,然后呢?”
林柏寒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觉得她还是有分寸的,只是觉得这是书语的家人,她才真心想帮。又听书语说:“我知道你是因为我的原因,但是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即使有关系,我也不希望你徇私,这让我很难堪,而且我爸和张阿姨会帮她的。”
柏寒知道书语顾虑什么,想想自己也确实没有能力把赵媛的工作安排好,不如让她父母去解决。就握了书语的手,轻声安慰道:“好,听你的,我一定不帮忙,可以了吧。”有了林柏寒的保证,书语才安心地搂着她睡了。
多年以后,林柏寒真正地执掌帝庐集团,才更加地体会到何书语当年为她做了一个多么明确理智的决定。
这是江含薇第一次来到东北的农村,她满心好奇地打量着周边的一切,低矮的房屋,热乎乎的土炕,老人手中的烟袋锅,插在柜子旁的鸡毛掸子,都让她很新奇。尤其让她新奇的是,她的阿然回家就脱去了女强人的外衣,抛却了女博士的本色,穿着妈妈拿出的棉衣棉鞋,抱着成捆的玉米秆进厨房,坐在灶前熟练地添着柴禾,在天寒地冻中提一桶桶的水把屋里的水缸填满。她觉得好玩地去帮忙压水,结果手刚接触到那压水井的铁柄,就被那刺骨的寒冷冻得哆嗦,阿然急忙让她进屋去暖着,她就只能看着阿然屋里屋外忙碌,却又帮不上忙,还不敢多说。新奇渐渐地转变为心疼,她的阿然,她高贵典雅的阿然,她聪明博学的阿然,她机智多情的阿然,怎么能跟农妇一样做这些事情呢,她的阿然应该是在高级实验室里纵横驰骋、在大学讲堂上睥睨群雄的啊。
柏春然的父母对于小女儿的朋友极尽热情,怕她不习惯东北的寒冷,多添了煤,把炉子烧得通红,屋子里也温暖如春。
“小然从小就孝顺,每次回来都不停地干活,恨不得把所有活都做完一样,还总带回大堆的礼物,分送给邻居,托他们照顾我们老两口,我们老两口啊,虽然老来丧子,但是这俩闺女都是孝顺的,所以左邻右舍的都很羡慕我们。”柏老太太对江含薇唠叨着,江含薇却在为柏春然不值。跟我去美国多好,年薪十几万美金,虽然不算很高,总好过在这里村姑一样的生活。
吃过晚饭,柏春然带江含薇和母亲一起去浴池洗澡。因为快过年了,浴池人很多,江含薇哪里见过这场面,羞得脸通红,说什么都不肯洗。柏春然无奈,只好匆匆帮母亲洗好澡,回家后烧了热水给她擦身。(两千年的时候,东北的农村很少家里有独立卫浴的,都是去公共浴池洗澡,即使现在也没多少改观。)
北方的冬季天黑得早,乡下人没有都市丰富的夜生活,无非是家里看电视,还有邻居们窜门拉家常、打麻将。柏家平时只有两位老人,喜欢清静,也没人来打麻将,但是亲戚邻居们听说他们在大学教书的小闺女回来了,都凑过来话家常。柏老爷子就泡了好茶,老太太端出了瓜子花生,还有女儿带回来的各种点心,招呼大家。
农村的情况大家都清楚,差不多都能七拐八绕地攀上亲戚,婶子大妈地又都热心过头,少不了问柏春然对象的问题,接着就是一通催婚,让江含薇一阵不爽。柏春然倒是习惯了,应付起来得心应手的,亲戚们也都知道不管自己手里的资源,在这小镇上怎么优秀,也是高攀不上这在全国顶尖大学里当教授的人,也就是长吁短叹一番罢了。乡下人虽然八卦,却也非常尊敬尊重老师。接着就是张家长李家短地给柏春然讲述镇上发生的趣事,虽然柏春然对她们讲的并无兴趣,却也笑盈盈地听着,偶尔还哼哈两声应和。
时间过了七点半,人群并无散去迹象,柏春然去厨房端了半簸箕土豆,扔进炉子下面的柴里埋着,又去仓房拿了一些粘豆包和冻饺子,回屋在炉子上烤了起来。江含薇不解地看着她忙碌,问她做什么,柏春然回答给你做烧烤吃。一个大哥还笑着说你一定没吃过这样的烧烤,江含薇就有些期待了。
在人们的说说笑笑间,豆包和饺子都烤好了,土豆也熟了,柏春然拿碗盛了两个烤得两面金黄且被压成饼装的豆包,递给江含薇,温柔地笑:“尝尝,小心烫。”
东北的农村,冬季多是吃两顿饭,早饭八点,晚饭三点,江含薇还真觉得有些饿了,小心翼翼夹了豆包咬了一口,外面脆脆的,里面糯糯的,黍米的清甜加上豆馅的软香,还真是从未吃过的味道,仔细地品尝了两个豆包。柏春然又递过来两个烤好的饺子,体贴地说:“那个不能多吃,不爱消化,再尝尝这个,跟水饺的味道不同。”
同样是有点脆的外皮,里面的馅料也被烤得有些干了,肉中的油脂都烤了出来,香气四溢。江含薇快速地吃完了两个饺子,看着客人们把炉子上的豆包跟饺子都抢光了,把碗递给柏春然,贴在她耳旁问:“你怎么不吃?”
“我等着晚上吃你。”柏春然也在她耳畔说,声音却是不小,至少身边的三四个人能听见。江含薇顿时脸发烧,心想:讨厌,现在说这个,多难为情。又忽然意识到,柏春然刚才说的是法语,这屋里应该没人能听懂,含羞带怯地丢给她一个白眼。却见柏春然剥好了一个土豆递到她嘴边,她准备伸手去接,被柏春然躲过了,说:“你别动,烫。”江含薇只好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也觉得跟在家里吃的烤薯条味道不一样。她把这个想法跟柏春然说了。
“这是柴火烤的,跟烤箱烤的是不一样。”柏春然觉得土豆不烫手了,就让江含薇自己拿着吃,她也剥了一个土豆来吃,其实她也饿了,但是那些豆包和饺子被大家一抢而空,她作为主人也不要意思抢,只好给自己留个土豆垫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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