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的指尖微微一顿,松开了她的下巴。薛挽香心细如尘,立时便察觉了她的失落。这份失落让她的心也狠狠的跌了一下,像一足踏空,说不出的压抑难受。
分明没有做什么,分明她和她之间,只是萍水相逢的结伴同行,终有一日要陌路。薛挽香眼中酸涩,捉住苏哲的襟角,挨到了她的肩头上。
苏哲拢住了她的身子,轻轻抚摸她柔长的秀发。对薛挽香,不知何时有了别样的心思,总想抱抱她,亲亲她,舍不得她受苦,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都给她,虽然她所拥有的不多,可她总想着,一切的一切,她都可以给,她都愿意给。
这般的念头,她说不出口。只能在心里悄悄的,想一想。若是有一日……不,是必然有一日,她与她分离,偶尔想起时,她希望薛挽香终究能念着她的好,至于其他……
没有其他。
黄昏的屋舍中,两个俏丽婉约的身影相互依偎着,谁都不愿意打破静谧。庭院里梨花飘雪,叶落成浪。天边暮色月如钩,惟愿此生人依旧。
店小二打着千儿说厨房里的厨子已经回去了,薛挽香道声无妨,自去下了两碗面,面汤清澈,有菜叶子和葱段儿。
苏哲看看她碗里清清白白,自己的碗里却有个鸡蛋。
“为什么我要多吃一个蛋?”
“因为你瘦。”薛挽香喝了一口面汤,才不要告诉她是因为厨房里刚好只有一个蛋,她整日在外奔波劳累,多吃一个是一个。
苏哲夹起煎鸡蛋,一口咬掉半个,将余下的放到薛挽香碗里:“你才瘦。”
薛挽香:“……”满脸纠结外加嫌弃:“有口水啊……”
苏哲闲闲道:“你又不是没吃过。”
!!!
鸡蛋平铺在碗里,一点儿没动,薛挽香挑着青菜送面条。
苏哲凑过去逗她:“吃点我吃过的东西,你才容易长高。”
“吃我吃过的东西你还容易长大呢。”嘴里含着面,薛挽香说得极小声。
苏哲道:“你说什么?”
薛挽香红了脸,闷闷回道:“没什么。”
苏哲不信,粘着她非要问个究竟,薛挽香拿筷子敲她:“再不吃面要糊了!”
“那你把鸡蛋吃了。”她盯着她。
薛挽香被她盯得没办法,勉勉强强将半个鸡蛋吃掉。苏哲老老实实吃了面,把薛挽香余下的小半碗汤一并喝光。
薛挽香问:“还饿?”
苏哲咂咂嘴:“不饿啊。你不是让我吃点你吃过的东西么。”她说着摸了摸自己胸口。
薛挽香:……
我是该生气呢还是该生气呢?
一番闹腾,等到入寝时都不知什么时辰了。薛挽香解了外衣打着哈欠蜷到床榻里侧,随口问道:“你今儿个怎么回来这么晚?”
苏哲吹熄了灯,放下床幔也钻进来,拉着被子道:“哦,今日去衙门了。城西那个案子果然贴出了悬赏布告。我找了捕头为我引荐,官老爷却说我太年轻,不欲委以此任。”
“岂以年少问英雄?难怪他们抓不到贼子。”薛挽香冷哼,随即又道:“不去也罢。那起人犯过人命案子,必是亡命之徒。”
苏哲翻个身,面对着她道:“可赏金很高啊。况且总要有人去的,不然还不知有多少无辜人要伤在他们手里。我和官老爷说,愿与几位捕头较艺,若我输了自当拜离,若我赢了,还请官老爷给我个为民除害的机会。”
薛挽香在隐约的星光里斜睨她:“苏少侠定是赢得这次机会了。”
苏哲摇头道:“没打成。刚拉开架势呢,小青从堂里出来了。你还记得他吧?在驿站中一块儿饮过酒的。鄢州城外他还问我们要不要坐他马车。”
“记得。”薛挽香抱着被子嘟着嘴:“那日在城外,他好生无礼。”
“是。我也不喜欢他。他是官老爷的儿子。林艾琪说他自小被宠惯了的,他们都让着他三分。”苏哲将被子拉高盖住她肩头,顺道拉着她的手,言道:“今日在府衙里,他从内堂出来,倒是与我好生说话,还说我功夫顶好,他愿做保,让官老爷许我带人捉拿贼子,官老爷想必很是爱重他,当场就许了。”
“他怎知你功夫好?”薛挽香不受其扰,在她话里挑话。
苏哲眨眨眼,答道:“许是林艾琪说的吧。”
“林艾琪又如何知道?”
苏哲答不上来了。
半晌,薛挽香松开与她牵着的手,转而搂着她胳膊道:“阿哲,这个案子,我们不去了好不好?”
“为什么?又能赚银子又能为民除害,不是一举两得么?”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薛挽香蹙着眉想了片刻:“这小青公子怎么看都不像易于之辈,忽然这样帮扶你,我只怕……事有蹊跷。”
“许是他急着为官老爷分忧呢。这城池治安关系着他父亲的乌纱帽,接连两起命案,再破不了,就要惊动京里了。”苏哲柔声安慰她:“况且我今日已应允了,明日一早,与几位捕快大哥会合了就动身,你一个人在房舍……”
“明日就去?”薛挽香不等她说完,已截住了她的话,太着急,整个人都凑了过来。
苏哲一瞬间就感觉到了,来自她胸前的柔软。实在是……太!软!了!
见她楞楞的不答话,薛挽香抱着她手臂摇了摇。
呃……这……鼻子里烫烫的是怎么回事???苏哲红着脸不敢动,嘴里喃喃说道:“挽香啊……”
“嗯?”
“你……”苏哲“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心跳太快,连半环着她的薛挽香都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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