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轶事之长夜未央 作者:倦茶先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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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熙延三巡酒过,双颊微微泛红,有了些醉意。这一路的辛苦奔波,忙忙碌碌,也将京城的伤心事暂且放下了。如今喝了些酒,那些思念与痛楚又全都涌上了心头,逼上脑海。赵熙延拿着一壶酒,独自在营帐里,自顾自饮着,眼却往东方瞧着。凉州城的风有些凉,有些刮人,赵熙延觉得心下比这凉州城的风还要冷。也不知道此时,京城中的她在做些甚么?这样晚的夜,她可安睡?如今可是入冬了,也不知道她睡得暖不暖?身子可养好了?可是还恼他,恨他?赵熙延想着成婚以后,两人的点点滴滴,有些恍如隔世。他一遍又一遍想起那日她如此恨他,一口一声一个怪物,恨恨喝下堕胎药。那些话就如同凌迟一般,但凡心思闲下来,便痛起来,久久回荡。赵熙延将一壶酒抬起喝下,醉意朦胧瞧着东边,那是京城的方向。趴在了案上,喃喃念着怪物二字,满眼通红,两行热泪打下。这一场镜花水月,原是只有自己放不下。
秦淮安抱着酒壶进了赵熙延的营帐,寻他出去再喝一些。却只瞧见赵熙延趴在案台上,手里还抱着酒坛子。秦淮安笑他一个大男人酒量竟然如此差,便走向案台欲叫醒他。秦淮安走近了一瞧,赵熙延竟然醉倒了,落着泪。秦淮安不解他为何如此伤心,醉了酒落了泪。秦淮安想起了在苏州时,那个穷秀才眼瞧着心上人嫁给了别人,也是这般深夜买醉。嘴里重重复复“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两句话。往常他并不懂这样的伤心,直到那日瞧见沈寄月与别人并肩踏青。那日他也是去寻了赵熙延买醉,欲少些伤悲,但是却越喝越伤心。他不解赵熙延是为何伤心,使得意气风发端王买醉泪流的,怕是赵熙延深爱之人也伤了他的心罢。秦淮安将屏风后的披风给赵熙延盖上,再也笑不出来,便出了营帐。这夜月明星稀,群山的寂寥与军营的热闹格格不入。赵熙延哪里会知道,在京城,又一人望着明月担心着他这一路可安好?
“不知道,他到哪里了?”伊人红唇轻启,不知是问谁?
次日清晨,赵熙延悠悠从案上醒来,帐中的火盆正烧得火红,显然是有人换过了。赵熙延面无表情走出了营帐,却发现天下掉下一些细小的雪花。赵熙延伸手接住了雪花,更加怅然了。原是到了一年该下雪的时候了,她这般怕冷,所幸自己走之前遣人偷偷给她的房里换了地暖。即使京城下了大雪,她也不会着凉风寒了。冬日的每个夜晚,都能暖和的、安然的入睡。赵熙延想到这,笑了起来,他这般俊朗的模样,微微一笑更是俊美。秦淮安刚端来热水唤赵熙延来洗漱,秦淮安侍候完赵熙延洗漱,欲言又止。他想问赵熙延些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赵熙延是个聪明人,自己身上盖了披风,营帐的火盆也换过了,没有自己的吩咐是无人敢进他的营帐的;能做这些的只有秦淮安,怕是他是想问自己为什么有床不睡,趴在案上睡,为何打从京城出来便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赵熙延却不想说,假装瞧不见秦淮安的欲言又止。
“王爷,有急报!”
“传!”
“见过上将军,卑职是北边关侦查兵。苏监军运送的军粮在雍凉城被劫!”
“什么!一仗未打,粮草竟然就被劫走了。速速来禀,是何人所为?”
“卑职不知,怡王殿下已遣人彻查此事,也兵分几路追粮了。”
“雍凉城离北边关漠城不过百里,竟敢叫人劫粮,是谁都未曾得知,你们是如何接应的?莫不都是天高皇帝远,镇北侯心中无上,带着尔等玩忽职守罢?”
“卑职罪该万死,镇北侯对圣上之心日月可昭。这劫粮的人马,作的是我大齐装束,使的是我大齐兵器,实在不得而知是何人马得知粮草押运路线。还望上将军明鉴。”
“粮草全数被劫了么?”
“回上将军,石右参将拼死保住了半数粮草。现下已然运大营,安置妥善。怡王殿下遣卑职前来禀告上将军,而后前往京城将军情禀告圣上。”
赵熙延心下气得是不行,自古都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粮草折损大半,最多能撑半年。如今这传令官又跑回京城禀了此事,必定要速速征粮不可。没出征前,他算是掏空了京里粮商,如今又回去找他们要,怕是引起不满。官商生怨,大军粮草被劫,也会引得大齐军民惶惶不安,这京城怕是会动荡不安。赵熙延欲压下此事,神色一暗,这苏日安是真的有问题。押运粮草的可都是精兵,怎地会如此容易被劫?而且人数一定不会太多,大批人聚集出没,镇北侯又怎会不知?莫非镇北侯也与漠北勾结?转念一想,如镇北侯勾结了漠北,北边关早就失陷了。大齐如今国库空虚,军备不足,是最好攻打时机,作为沙场老将的镇北侯又怎么不知?赵熙延想了想,这事或许只有太子能做出来。押运粮草之路线乃是军事绝密,旁人要得知,那是何其难的。赵熙延又想起了颜逢君,那般的人也能探听到么?
“你等等,本将写奉信,你夹在军报中一块呈送圣上。你必须亲自交给圣上,不得经由他人之手。见到圣上,便与圣上说端王遥在边关,敬请圣上安。”
“卑职遵命。”
赵熙延匆匆忙忙写了信交给了侦查兵,侦查兵告辞便往京城奔去,留下尘土飞扬,马蹄印一串。赵熙延想起苏日安这个不省心的,怕是实在问题大得很,如今粮草被劫肯定与他逃不了关系。如果真是如此,苏日安留不得。赵熙延想起苏日安便想起了那个给过他炽热爱恋与情深,也给过他绝情坚决的女子。他答应了那女子要护着苏日安,要他平安归京。赵熙延苦涩笑笑,望着传令官往京城奔去的方向。大军没有再修整,第二日又启了程。
“赵熙延,你信上都写了什么?这个侦察兵只送去京城么?”
“你问这个作甚?打探军事机密,可是要砍头的。”
“谁跟你打探军事机密,我是想写信给沈寄月。她好久未曾接到我的信了,我怕她担心。”
“你真没出息,才出京这么些时日便扛不住相思了?到了大营以后,日后你要传信,可将信给侦察兵要他带回京里,再从京里驿站送去苏州。只是要费些时日罢了,不过你是跟着我的,这些侦察兵会麻利点替你送的。”
“我就没出息了,怎么着吧!我与沈寄月才成婚两月就来京里,也是半年都不曾见过了。若不是还能书信来往,我怕是要想死了。有情人自是耐不住相思,你难不成就不惦记着王妃么?你就不想写信问问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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