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轶事之长夜未央 作者:倦茶先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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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在前头迎战,赵熙延在后头想着粮草。赵熙延将自己的银子哪里出来,让火头军拿去买粮。可是他哪点银子实在不够军中开支几日。赵熙延瞧见秦淮安在挥笔写信,陡然想起了沈寄月。沈寄月乃是苏州大户,苏州乃富庶之地,粮草必然甚多。如能将粮草托给沈寄月筹措,一来沈寄月是商户不引人注目掩护好些,必然可以躲过太子的耳目,二来粮草被劫此事就可以压着,苏日安还有活着的可能,而大军粮草短缺可迎刃而解。赵熙延打定主意,便写下了信,将信物放在匣中,信封外面套的是秦淮安笔迹的信封。赵熙延知道今日秦淮安定然会去寻传令官寄信,赵熙延将信混进了秦淮安的信里,吩咐传令官这些信件不要走京城,直接去苏州,且要快。
赵熙延完成了此事,心下还算是安落一点,不知道如果成事以后,秦淮安会不会怪自己。沈寄月如果真帮了这个忙,那么日后定会卷入朝堂的纷争中。沈寄月帮了大军这么大的一个忙,太子不可能不会知道。赵熙延心下叹了口气,原是自己对不起他们,日后定要好生护着他们。赵熙延不知道这个法子能不能行得通,还在思虑着另一个办法。赵熙延遣兵将去城中借一些粮食来,有银子先给银子,没银子只能打欠条。赵熙延管镇北侯要了私印,打了好些借条,总算借了大军十日的粮食。可这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没办法撑到朝廷的增粮。
一月后,少元帝收到了北边关镇北侯的陈情书与赵熙延的平安信,龙心大悦。撤了追谥的旨意,布告天下端王尚在人间之事。太子接到了消息,在东宫大怒,摔了不少东西。此番喜讯,传扬得可快。端王府苏清书与丘如玉也知道了。丘如玉赶忙带着孩子去白马寺还愿,感谢佛祖保佑。苏清书得了这样的消息,破涕为笑,转念一想便拉下了脸,说了一句“祸害遗千年”。苏清书没有再浑浑噩噩,精神倒也好多了。乌兰娅听了更是当下热泪盈眶,直直抱着孩子感谢草原之神。乌兰喀察倒也还算平静,无甚么反应。
北边关夏淑宁照料着赵熙延的身子,两人亦如平常夫妻一般,每日同床共枕。夏淑宁每日都比赵熙延早起一些,遣婢女打来热水,夏淑宁为赵熙延穿衣,侍奉他洗漱。夜晚,赵熙延如若在案上办公,夏淑宁便为他研磨添茶。夏淑宁特意从京城带来了桂花,每每往赵熙延茶水加一些,让他喝得欢喜。入寝,夏淑宁便为他更衣脱鞋掖被角。赵熙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日日烦恼着粮草之事。他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江郎才尽了,这被北边关都是些穷乡僻壤,谈何拿出这多的粮食。这些日子不管怎么问苏日安,苏日安就是不肯说。赵熙延却不能杀他,也是恨得很。
日子又过了一个月,漠北突然风平浪静起来,没有屡屡再犯塞岭城,但是军中粮草只剩下三日。原本的白面馒头,通通改成了窝头,也没有什么补油水的东西。赵熙延跟着吃,也不嫌弃,只是心疼自己表妹也要跟着吃。夏淑宁食量小,安抚着赵熙延说没关系。眼看着再过几日大军弹尽粮绝,一颗粮食都没有了,赵熙延与镇北侯都束手无策。又过了四日,军中拿不出粮食,士兵停止了CAO练。赵熙延骑着马带着秦淮安到处巡视,找写吃食。大军饿了两天后,兵将已经颓唐了。正当秦淮安饿的头晕眼花时,塞岭城门,有支队伍前来。
“报!门外有人求见上将军。这是门外人的信物!”赵熙延接过信物,一看这玉佩是自己放入寄给沈寄月信中的那个,当下激动不已。急忙忙跑出去,也不兴什么虚礼等人引进接见了。
“沈小姐,你总算来了!”
“民女见过端王殿下。”
“不要这些虚礼,你且说说此次带了多少粮食。”
“民女不负所托,在江南一带筹措粮草,比殿下在信中所说的,加了一半,不知殿下满意否?”
“满意得很,快进来,淮安瞧见你一定很高兴。”
赵熙延令兵将赶紧将沈寄月运来的粮草存库,生火做饭,一时之间军营比过年还热闹高兴。此时,秦淮安还在营里饿的头晕眼花。沈寄月递了一个食盒给赵熙延,又拿了一个食盒,被赵熙延带着到了秦淮安的营帐前。赵熙延待秦淮安是极好的,力排众议给了秦淮安一个中郎将的高位,即使秦淮安一功未立,一敌未杀。又单独给秦淮安安排了营帐,以免女子之身暴露。
沈寄月撩起了营帐的布帷,之瞧见秦淮安趴在案上有气无力。
“胖子!”秦淮安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立马来了精神,一看竟然是沈寄月。秦淮安哭了出来,莫不是自己饿晕了,竟然出现幻觉,看到沈寄月了吧。
“胖子,你在干什么?”秦淮安以为是幻觉,又扇了自己一巴掌,沈寄月见这人竟然见到自己不惊讶,反而在打自己的嘴巴子,很是生气。
“会痛!真是的你啊,沈寄月!”
“是我,快吃东西,一会饿瘦了,就配不上胖子这称呼了。”沈寄月将食盒放在桌上,将糕点都拿出来摆在桌上。秦淮安早就饿极了,拿起糕点便狼吞虎咽起来。沈寄月瞧见这样的秦淮安,心下心疼得不行。秦淮安虽是家中庶子,常被大房挤兑,可从来也没有这般饿过。都怪秦淮安不听她的话,非得跟着端王来北边关。沈寄月想到这,生气起来。秦淮安一点也没有察觉,一直在吃桌上的东西,边吃边喝水,狼狈极了。直到秦淮安吃饱喝足了,秦淮安才注意到沈寄月坐在身旁。
“沈寄月,我好想你。”秦淮安抱住了沈寄月,沈寄月心软了,也不想和他计较些什么。
“我也想你。”
“你怎么来了这里?莫非就是常说的那个心有灵犀一点通?你知道我在受苦,就来寻我了?”
“我可没有这么神,是端王殿下。”
“赵熙延?什么时候的事?”
“两月之前,端王殿下写了信,与你寄给我的信混在一起,端王殿下向我求救,要我替他筹粮。里边还有一块玉佩,此乃端王信物。要不是这块信物,我一个小小的苏州商户女,哪里能筹措这么多的粮食,不动声色,还能平安抵达此处。”
“我就在此处,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该死的赵熙延,都不和我商量。”
“这是军机大事,你这个嘴巴没把门的,泄露出去还了得。到时候他就算要保你,也无计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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