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番外 作者:常文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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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情况甚是明了,小世子司马昆不开口则罢,一开口就是不可阻挡的翻盘,而天家对此案总是态度不明,那么大理寺到底要如何审案,一切就得看局势了。
大理寺卿心中明了,事到如今,在布中丞第无数次避开文昌伯的视线后,经历了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的几番审问的卫海舟彻底失去主心骨,颓然的认了主使人劫杀荆陵侯夫妇之罪。
三堂会审本就堪比宗人府受理勋贵犯案,何况旁边还有位奉旨辅审的内阁首辅,因此,即便是卫海舟身上有世袭罔替的爵位、手里有太/祖皇帝亲赐的写着“开国辅运”的丹书铁券,大理寺吕寺卿也还是命人当锁拿羁押了卫海舟。
晕厥过去又醒来的文昌伯爵夫人在堂下哭声震天声嘶力竭的喊冤,并一口咬死司马昆杀了她女儿,要司马家以命抵命,公堂里,被甲卫们用铁链枷锁扣身的卫海舟也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眨眼间就改了口,踢天蹦地的嚷嚷着杀司马玄就是为了要司马昆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儿,并极力否认了吕寺卿那句“你背后可另有他谋?”的追问。
素日里庄严肃穆的大理寺公堂,终于再次被吵闹成了长安城城南早市上的菜蔬市场。
辅审的案席之后,内阁首辅荀润手里的茶盏被“咣”的一声砸碎在了他自己的脚边——这位大相公一发火儿,公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
“本阁偌大的年纪了,也不怕多说几句诛心的话,”荀润的视线越过大理寺公堂,轻轻的落向门外的雨幕,“长安城谁人不知晓荆陵侯与庆徐世子乃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荆陵侯与继母的关系也不是多亲近,文昌伯既然说要让司马元祉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那你到底该去杀谁,恐怕旁人听了心中也各有答案了罢。”
“更何况,小女与荆陵侯成婚不过月余,不知文昌伯是凭借什么而把她划分到庆徐世子的至亲关系中的?”荀润双手撑在公案边沿,用一种明明不紧不慢但却已经不动声色的把人逼的无路可退的语气说:
“文昌伯好好想想要如何解释罢,不然本阁会以为您如此报复荀家,是因为上次昭通水田一案本阁亲下钧令斩了你那侄子卫保枞,文昌伯你怀恨在心,所以才要对我荀家的孩子痛下如此杀手呢!”
这案子要是再把内阁首辅牵扯进来那可就更加热闹了,啧,姜还是老的辣,司马玄看着公堂之上的所有人,不禁轻轻的挑了一下眉。
……
经过整整一日的三堂会审,庆徐嗣王司马昆女干杀文昌伯爵府嫡五女卫珍青这个板上钉钉的案子不但没有审理出最终结果,反而还被半路上冒出来的荆陵侯司马玄状告文昌伯卫海舟当街行凶一案搅和得一团乱麻。
会审方一结束,三司的长官就拉着内阁首辅一并入宫陈情去了。
傍晚,泼天的大雨已停,但大雨残留下来的淅淅沥沥的小雨丝却还飘在空气里,调皮的将每个人的身上都笼了一层似有若无的湿意——烟雨朦胧,仿佛提前带来了长安城的初秋。
司马玄刚被送回荆陵侯府,紧接着就命悬一线的烧起了风寒高热,这种混乱档口,若非有曹徽在,荆陵侯府怕就又要紧闭府门一阵子了。
“容儿,元初如何了?”曹徽甫一从曲屏后头走出来,刚从庆徐王府赶过来的司马英就神色焦急的迎了上来。
曹徽拉着司马英的手将她请到圆桌前坐下,低声劝到:“姑姐权且安心,君侯原本就病体未愈,今日又遭遇了那一场劫杀,淋了大雨,是以回来后突发风寒高热,怀英叔叔亦来看过了,说退下热就无碍了,眼下君侯吃了药已经睡下。”
司马英那一个忽上忽下的心官这才得以安稳片刻,她沉吟道:“王府那边还算稳妥,父亲眼下虽然还有些急切,但好歹依旧镇的住场面,听闻元初不妥他便立刻让我过来看看,幸好,幸好,母亲保佑,保佑元初无有大碍。”
曹徽耐心的安抚了始终被司马玄和司马修蒙在鼓里的司马英,并一路将司马英送上停在荆陵侯府东侧门外的回庆徐王府的马车。
目送着马车在雾气迷蒙的夜色中徐徐走远,曹徽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脚至今都还在微微的发着抖。
今日上午的那一场劫杀实在是太过凶险,大雨的滂沱之声完全压住了刀剑厮杀的呛喨凶狠,那根黑沉沉的□□顺着马车车窗射进来,堪堪擦着她的发顶咚一声射到了另一边的车壁上,若非是司马玄及时将她按下来趴着,恐怕她就已经被对穿成靶子了。
侯府偌大,曹徽一路送司马英到东侧门,回去时便直接乘软轿回了安和居,可当她踏进次间的那一瞬间,一种说不上来的迷惘感,像某种藤蔓植物当季生长似的丝丝缕缕的绕上了她的心房。
“大姐姐走了?”曲屏那边,方吃过药不久的司马玄苦兮兮的靠在千工拔步床的床头。
“嗯,回王府去了,”曹徽收敛心思缓步走过来,委身坐在了她夜里睡觉的卧榻上,声音在带着凉意的夏日夜晚显得那般温润:“君侯,你与庆徐王爷不约而同选择把将军夫人撇出这个局中,其实是和当年我父兄选择将我嫁到你们司马家,是一样的原因罢?”
“……”司马玄半靠在床头,呼吸短促又浮躁,片刻后,她沉沉的叹了口气,却是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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