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番外 作者:常文钟(上)
Tags: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女扮男装
一念间,回头万里,故人长绝。
好在,店伙计们将提前订好的饭菜很快上齐,都是热腾腾刚出锅的新鲜物,尤其是那道冰糖肘子,轻而易举就移去了曹徽大半的注意力。
“书伦堂兄诚不欺我……”司马玄手里捏着一盏热酒,眯着眼睛看对面的曹徽吃东西,看起来心情甚佳。
玉盘珍馐,举杯投箸,一个爱吃,一个就宠着,可曹徽终究没能比过那个喝着北境的烧刀子烈酒长大的司马玄——前者不想让司马玄多吃酒,结果就把自己吃醉了。
……
时间已经到了阳光明媚的半午,头天的时候跟着哥哥在城西庙会上玩了一天的人赖在床帐里还没起,偏生西席先生还在等她去上课,母亲得了信儿,带着嬷嬷过来催她起床。
结果怎么都喊不起来她,这满腹才华的丫头哼哼唧唧歪理一堆。
母亲急的又气又笑,挂起床帐来就掀了她的被子:“徽儿,徽儿?赶紧起床了!……懒丫头还不起,等哪-ri-你嫁了人,我看你敢不敢在婆家睡到日上三竿……”
徽儿,徽儿。
曹徽一梦惊醒。
好多年了,就算是午夜梦回,曹徽也没能再见到过父母唤着她“徽儿”时的音容笑貌,在那段天塌地陷的时光里,她能回想起来的,就只有突然冲进家里拿人的禁卫军,以及哥哥曹征倒在无痕刀下的场景。
如今竟这样突然梦见了母亲,只是梦中的人音容渺渺,身影模糊。
她一直认为,时光流转,人只要还活着,身上就算有再大再深的伤口也都会有痊愈的一天,只是没承想,原本以为已经结痂的伤口,如今轻轻一碰,竟还是痛得入骨入髓。
更不知何时,已是泪流满面。
醉酒后睡醒的人没能从袖子里摸到那只常用的素帕,便扯起袖子胡乱地抹了一把脸,努力地从床上坐起来,红着眼看着守在旁边的人。
只是她那双水雾朦胧的眸子里,醉意依旧弥漫其中。
“鲜冠组缨,绛衣博袍,朱紫公侯,富贵无极,”曹徽自言自语似的,用一种游走于清醒和醉态之间的口吻,语调轻柔的说:“禅有三界—— 一乃落叶满山寻芳迹,二为空山落花入流水,三是万古长空本无相,可是我们都不愿意去懂,元初,我至今不愿意去相信,相信是你亲手杀的我哥哥,即便是当着我的面呀。”
说着,曹徽又抬袖子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痕,还十分不讲究地吸了吸鼻子,“在河州的这些年里,头几年的日子并不好过,落霞观里的姑子们欺负人,把我关在小佛堂里头,逼我用梵文抄写经书,两日里只给一餐吃食……给我住的房子也是漏水漏风的,一个冬天里能被冻的发上好几回的高热,有一次,高热烧得我觉得自己就快死了……甚至我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解脱了的时候,她们偏偏又把我给救了回来,当真是应了那句‘生不能安生,死不得好死’的老话……”
眼前之人脸上的泪水愈来愈多,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往下落,司马玄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杀人的暴虐。
她放在膝头的两只手不由得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凸起,甚至连眼底都布上了隐约的红血丝——似乎随时都会暴起杀人的样子,结果却被曹徽轻轻地拉住了手腕。
尸山跟前的修罗瞬间就散去了所有的狠戾,司马玄半垂着眼皮,强行压制住了喉咙里的哽咽,“对不起……”
“我说这些个,非是要听你说对不起的,”曹徽闭眼摇头,滑下床榻伸手抱住了司马玄。
将脸埋进司马玄的右侧颈间,细细地感受着这个人血脉的跳动,片刻后,曹徽隔着衣领吻在了司马玄颈间那道自杀未遂留下的疤痕上,低低哭泣着的话语一字一句的传进司马玄的耳朵。
“这些年来,真正无依无靠,变成孤家寡人的人,原来是你,元初。”
与你这些年来受的苦相比,我方才说的那些根本什么都不算,而到头来的结果,竟却是你在想方设法护着我,我在想方设法——要你家破人亡。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览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炎阳最有名的酒叫做温柔乡,入口甘甜绵柔,后劲却无比上头。
可能是仗着有司马玄在身边的缘故罢,曹徽在春秋楼里吃饭时肆无忌惮地干掉了整整一玉壶的温柔乡。
温柔乡的后劲自然也来的猛烈,曹徽被司马玄带回家后直接就睡了个昏天黑地,她翌日醒来时只觉昏头昏脑,不知今夕何夕。
她的眼皮十分沉重,简直比司马玄的那柄玄铁无痕长刀还要沉,她又试着坐起来,结果头晕目眩地失败了。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