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番外 作者:常文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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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里头传来一道沙哑的回应声,鼻音有些重,听起来似乎不是太乐意让人进来。
曹徽从玉烟手里接过来食盒,迈步走进书房的时候,女人遮在素纱之下的嘴角悄悄扬起了一个无奈又温和的笑容。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司马玄直着腰背走过来,伸手替来者挑开了月亮门隔断上垂着的翡翠白玉珠串成的隔帘,温声将人请了内书房里来:“可休息好了?”
“听玉烟说你已经一个昼夜都不曾合眼了,连今日的早饭也还没用,”在迈过月亮门隔断的小门槛时,曹徽下意识的抬手扶了一下司马玄那只正在挑着帘子的胳膊,“我做了些吃的,顺便过来给你送一点,留生呢?我给他也带了。”
司马玄接过那只寻常人家里常见的暗红色食盒,放下帘子的手在垂下去的过程中自然而然的拉住了曹徽的,牵着她一道来到了南窗边的矮榻前坐下。
将食盒放在矮榻正中间的条几上之后,司马玄走过去把几扇窗户逐一的关好,回过头来时,她看见曹徽正在把吃食一盘一盘的从食盒里往条几上头摆放,遂清了一下嗓子,乖乖的坐过来吃饭,嘿嘿,这回没有苦药要她喝。
“手。”曹徽将碗筷摆放到自己对面的条几上,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来。
饥肠辘辘却还没来得及吃饭的司马玄抿了抿嘴,视线被迫从饭菜上拉回来,又慢慢的眨了几下眼睛:“……我去洗。”
看着司马玄转身去盆架前就着铜盆里的水净手,曹徽放好碗筷,抬手取下了遮在脸上的素纱——时间,总是过的这般似曾相识又晦涩难辨。
“对了,留生带着尤建上外头的厨房吃饭去了,”洗干净手的人重新坐回来,未扎束袖的袖口因为洗手而被她折上去两三下,露出了里面一小截消瘦的手腕,执起筷子的时候,这人手腕外侧的那块骨头颇为突出,“你给他带的饭不若就一并让我吃了罢?”
借着夹菜的空挡偷瞄对面的人,司马玄刻意压了压嘴角,不至于自己当着曹徽的面就直接笑出来——她取了脸上的面纱,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的戒备心终于有了一丝的松动呢?
“自然是要尽着你吃的,”曹徽用公筷给司马玄布菜,话语温婉,“我得到消息,说是关于庆徐王爷侵田圈地之事的调查,有司官员已经在北山那边坐实证据了,这点于我来说自然是有利的,可你这边呢?”
“……不大乐观,”司马玄咽下嘴里的糯米粥,又眨了眨有些僵硬的,还微微泛红的眼睛,沙哑的声音毫无意识的变低,“荀公有意要放长线,但张不凡这条老鱼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钓起来的,可若真的要将其连根拔起,我父亲就免不了牵扯其中,到时你就可以混水摸鱼,趁机去求证你想要的答案了……徽儿,你的心里,从始至终就只装了这些东西么?”
“但看起来似乎是我这边的情况愈发明朗起来了,就像是有人故意安排的一样,”面西而坐的曹徽自动忽略了司马玄的最后一句话,她偏过头去,目光落在了北边墙上挂着的那幅朦胧迷蒙的山水烟雨图上,“……难不成,其实是那位打算借我的手除了你父亲,原因便是那庆徐王爷功高盖主,嚣张跋扈目下无尘……”
轻轻蹙眉,旋即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以上猜想:“可那也不对啊,如今朝堂上正好几方势力相互制衡掣肘,最终权力悉归那位手中,于他来说,这样的局面看似不利实则最是容易CAO控的,但是……”
但是那位怎么会想着打破这个来之不易的平衡呢?这句话曹徽没有说出口——说了许久不闻司马玄这边有何动静,曹徽收回视线来,却发现对面那个黑发长袍的锦衣人两只手肘抵在条几边沿上,一手里拢着粥碗,一手执着筷箸,不知何时竟垂着头睡着了。
曹徽知道,这个总是不声不响的家伙被累坏了。
连着赶了大半个月的路,本来休息的就不好,加上昨日傍晚同刺客的一番斗杀,夜里回来后,因为怕她曹徽因为经历那般直接的刺杀而害怕,便又在她的跟前守了差不多一宿。
可是从她的房间里离开后,这人又直接去了护都兵马司的牢狱,审讯那个刺客中被捉住的唯一活口,可谓整整一个昼夜未眠未休。
二十七岁不比十七岁,十七岁,年纪轻轻的身体底子好,即便是不眠不休连着熬上三天三夜好像也不知道疲倦似的,而司马玄在十七岁的春末夏初啊,前后只有一句话可以概括——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
想到这些便又觉远了,曹徽收回遥远的思绪,伸出手指去,用柔软的食指指腹轻轻点了点司马玄骨节分明的手背。
……没动静,看样子真的是睡着了。
于是她一手扶着司马玄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慢抽出了尚被司马玄手握在里的筷箸。
又过去将玉烟唤进来,两人一起将摆满饭菜的条几搬下去,将矮榻腾空铺平,轻手轻脚的将司马玄侧着放在了矮榻上睡觉。
因着顾及司马玄后腰上的伤,曹徽叠了一个薄毯垫在了这人的腰侧,不至于让这人因为睡觉而扯疼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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