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玄+番外 作者:常文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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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怪自己素日里实在是有点嚣张了,得罪了不少小人,啧,可是不嚣张也不行啊!
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虽然把一朝天子比做贼不太好,可理就是这么一个理——她若平时不得罪人,凭着在北境的那一身功劳自己迟早成为天家的眼中钉,倒不如干脆主动犯错,让天家抓着把柄,觉着你就算再嚣张也没逃出他的手掌心,最后还是得靠他老人家给撑腰。
正值司马玄犹豫之际,玉烟这丫头突然就从里头拉开了房门,见到门口之人后玉烟明显一惊:“主子您回来了啊?夫人还没歇下呢!”
司马玄:“……嗯。”
她闭着嘴嗯了一声,然后负着手心事重重的沿着长廊朝自己的卧房去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给曹徽说这件事,甚至,她都又有些不敢见到她了。
难道,要她直眉楞眼的跑去跟曹徽说——“曹媛容,我老子和荀公把你我二人的婚期定下来了,一个月后你就又要成为我的夫人了”——司马玄知道,这样只能让她更厌恶自己。
自己与曹徽,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品辅国公曹家,乃是晁国世代的簪缨世家,清流名士,书香门第,而辅国公的独女曹媛容,除了那天仙般的相貌与仪态,她更是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就连天子都忍不住夸这女子兰质慧心,卓尔不群。
可自己是什么人?从小就被迫扮作男儿身份,少时跟着家里的堂兄们疯跑打闹,拖着一根小竹竿玩骑马打仗的游戏,长大之后,竹马换成真正的战马,手里的武器换成了真正的无痕长刀,整日手起刀落,砍人如切瓜。
看着曹徽的脸,自己会自卑——原来真正的女儿家是长的这个样子,明眸善睐,顾盼生辉,眼角的泪痣仿若是说书先生嘴里的狐妖转世的胎记一样,她随意间的一颦一笑,轻而易举的就能让她司马玄这个凡夫俗子无地自容。
看着曹徽的手,自己会自卑——那才是女儿家该有的手,指若削葱根,白净且细腻,执笔或拈针,信手皆可来,所书字娟秀,所刺绣如生,她便是无意之间的掩嘴一笑,随随便便就能让她司马玄这个粗鲁之人自惭形秽。
而自己,自己……长相本就更像个少年儿郎,一张脸更被北境的风沙和烈日吹晒的又糙又黑,额角上还落着刀疤,怎么看怎么丑;一双手更是被无痕长刀的刀柄磨的布满老茧,手指僵硬,手背上明显可见冻伤所留痕迹以及被北风皲裂的龟纹。
以男子身份活得久了,司马玄甚至有种自己就是男人的错觉,于是每当接近曹徽的时候,她司马玄就总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不堪与肮脏。
说实话,有时候她自己都会嫌自己恶心——男不男女不女,她厌恶这样的自己,简直无以加复。
只是不知那些先圣大儒们,是如何摒除心中的杂念,做到了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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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郡主取道汀州,绕东而行,路上不曾遇到什么杀手刺客,顺顺利利的先司马玄一步回到了帝都长安。
一城之中自古以来就有东富西贵南贫北贱之说,一局赌坊开在城东的富贵地儿,背后又有永嘉郡主这个皇亲国戚的身份在顶着,生意自然一如往常的红火。
见东家出现在赌坊里,日常负责打理赌坊的管事桂延武并没有像别家的那些管事们一样,狗腿子似的急忙迎上来谄媚献忠,而是亲自点了几个可靠的伙计悄无声息的跟在了东家的近旁,以防哪个不开眼的冲撞了永嘉郡主。
一局赌坊由门面楼、东边的东来阁以及西边的倚楼三部分组成,门面的两层楼里迎来送往的都是一些常见的散碎赌客,正所谓小赌怡情,这里不玩大的,只是骰子牌九比大比小,叮叮当当的全算是玩个热闹。
转两圈觉着无趣,永嘉郡主迈步来了赌坊的第三部分所在——与无问园几乎衔接着的倚楼。
与门面那两层楼和东边的东来阁不同,倚楼只迎女客,且倚楼里也不玩那些粗俗常见的骰子牌九,而是玩那些棋牌插花的游戏。
永嘉郡主顺着五步一花十步一兰的走廊往里去,很快就听见了女人们说话聊天的声音。
“呦,是什么风把咱们的赵大贵人给吹回来了啊!”一个正在往青花瓷瓶里插花的女人眼尖的看见了永嘉郡主,她一手拿着剪刀,一手还握着一枝修剪好的含苞未放的花枝,一句话就将附近人的注意力都挪到了赵清嘉身上:“您那位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找见了?”
这个女人曾是当朝某位三品大员养的外室,仗着两年前给年过五旬的大员生了个儿子,一举从外室跃身为此家的贵妾,如今恩宠正盛,自然目中无人。
赵清嘉不屑与这种人搭腔,便直接没说话,只是在听见了这人说话后眼睛似有若无的往这边瞥了一下,脚下的步子却不曾停顿,直接朝更里头去了。
那位鼻孔朝天的贵妾被无视,生气恼怒是一方面,回过头来还免不了被身边的人笑话打趣,贵妾咬牙切齿的盯着赵清嘉远去的背影,手里那根花枝也被她咔嚓掰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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