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二人隔开不见。
定国礼仪繁复,女子出嫁前要呆在屋中,不得主动见人。白棠实在不懂其中缘故,但既是要成亲,便也就压下姓子忍了。
成婚,感觉似乎与平常无异。但在此期间却要习诸多礼仪与事,原本是有教说房事的嬷嬷,但她与秋颜宁都是女子。女子与女子,嬷嬷对此也是闻所未闻,故此只能教些撩拨人的技巧。
白棠因为平日拉拉手,亲亲脸就足矣了。至于那些什么……诱.人举止,她听都听不得,她这一听,就羞得不行。只是那嬷嬷脸皮厚,每每都露出一脸“我是为你好”的笑。
正因如此,她才知秋颜宁一个深闺大小姐怎会懂得吻人了。
哼!想必出嫁时嬷嬷教过,可她当年学了一遍,如今又要学。
这天,杜若来陪她。
白棠托腮望向窗边,问了句:“姐姐那边如何?”
杜若结巴道:“你,你每,回回见我都问,后天就成亲,了了,你忧什么?”
“我看你比我更忧,结巴毛病又犯了。”白棠哼了一声,唇角却泛起笑意。
她想:秋颜宁现在究竟如何?
出门前“秋锦眠”拿了一本书藏于袖中,表情不似平常,透着几丝邪气。
“大姐。”
待到秋颜宁房中,她神色又与平常无异。
“锦眠。”
秋颜宁眯眼,望向自家三妹,温声问:“怎么?”
“秋锦眠”笑了笑,眼底流露出狡黠之色。她轻轻将袖中藏的书放于案上,意味深长道:“大姐,此物怕是能派些用场。”
“哦?”
秋颜宁清丽的面容上浮现出几抹好奇之色。
“秋锦眠”笑而不语,悄声说了句“我走啦!”随后便退出了屋子。
她一路低哼着曲儿,心情颇佳,但走一半突然加快步子。
赶回到卧房,她“碰”的一下合上门,面色涨红道:“你,你,你,你竟将那种污,秽之书送给大姐!”
话落,她表情又一边,体内的“秋锦眠”道:“那算什么?人生来就会,你竟嫌弃它污?迟早有一天,你还不是……”
“我不嫁人了!”
话未完,秋锦眠脸红跺脚,恼羞成怒打断道。
旋即,她又对体内的自己反复叮嘱:“家中来了如此之多的修士,那两位前辈深不可测,你近日还是安分些的好。”
“哦——”
“秋锦眠”看似不耐烦,单却深知此事的严重姓……
两日后。
清早,外头热闹得很。
秋颜宁端坐,发髻已盘好。
定国女子嫁时与筓礼相似,都是要要戴簪。簪共三簪,第一簪由娘:谢生身之恩;二簪由父:谢养育之恩;最后一簪由夫:有恩爱相敬之意,更是祝二人新婚美满。
苏殷已经送出了一女,如今又送,但心境却与之前不同。这一次,她比上一回更仔细。她将所以期念寄托于簪,愿它佑二人今后美满。
“莫误了吉时。”
苏殷将一支簪递过秋天钧。
秋颜宁记得,当年嫁与祁宣贺时父亲未回家,故并未替她戴簪。
这一回呢?因母亲之死,他与她之间一直存有罅隙。
秋天钧接过簪子秋颜宁戴上,自始至终他一言不发,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
“该举婚仪了。”
一旁的婆子提醒道。
秋颜宁轻轻点点头,婆子扶起她,身后几名丫鬟提裙。她想见白棠,心底从未像这样期待过。
“长久。”
这时,身后是秋天钧道。
苏殷倏然望向他,见他眼底微微有泪光闪动,一时竟显得有些沧桑、脆弱。
她知道,这人……终于放下了。
秋颜宁闻声微微顿步,她没有回答,朱唇含笑,轻轻颌首。
……
与此同时,另一边。
“说来,为师还是头一次见成亲。”
常静替白棠戴好簪子,盯着自家徒弟不禁感慨,眼底溢出慈爱之色。
她转身,将簪子递给燕不悔,“师兄,该你了。”
燕不悔活了几百岁,却也不曾见过人成亲。他知婚姻乃大事,姑开始紧张起来了。
“俗世的玩意!”他嘴中抱怨着,却小心翼翼替白棠戴好簪子。有那么一瞬,他竟真觉得这丫头是女儿。
只是,他与师妹还是光棍一条,可这徒弟却嫁了。
燕不悔没叹气,而是望着白棠,这丫头平日喜欢跟他拌嘴,但贴心倒是贴心。
他戴好簪子,从袖子里摸了摸,掏出一把镜子,难得道:“既然她将此物还给我,我便赠予你,梳子我给了玄音。”
“师伯,你这…”
白棠微愣。
燕不悔语重心长道:“既成了婚,就要好好的。”
“我知道。”白棠缓缓答。
“净说煽情话!”
常静美眸朝他一瞥,却对白棠道:“玄绮,为师这一生无后。你既认我这师傅,那你我二人便与母女无异。”
师傅这意思是认她做女儿了。
白棠欣喜,却觉眼眶一酸。
常静见她如此,伸手扶起她,“大喜之日,你可别哭。”
“是。”白棠点点头,在一帮婆子丫鬟的簇拥下走了出去。
常静望着她的背影,面上露出由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