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折了几回未能撼动半分,只得还给秋颜宁,不甘道:“小姐,这哪里是花杆子,真是比石头还硬!真是太怪了!”
“所以啊,不枉我寻它。”秋颜宁扑哧一笑,接过瞬地莲,摸了摸她的头。
“小姐也奇怪。”
白棠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好小棠,你竟念起我了!”
秋颜宁听她念叨,一时竟哭笑不得。
白棠默然,她抬头望向头顶,察觉雨势变小,风亦是如此,她眼神复杂,真正搞不清周遭发生的事,以及秋颜宁此人。
难不成,真如秋府丫头所言,大小姐中邪了?被鬼附身了?
不,小姐还是原来的小姐,待她一如既往的好。若真真被附身,她理应能看见。
白棠暗叹一声,收回神,伸手拍了拍脸颊,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秋颜宁见状微蹙,矛盾不已。许多时候,她想告知白棠一切,但作为一名修士理应清楚规则,她不能……
“走吧,我们回去了。”
“嗯。”白棠捡回伞,自然是巴不得离开这破山,好回去洗个热水澡,再睡一觉,第二天好清醒一些。
灯虽熄,可下山却比上山时容易得多,顺着草丛压倒出的一条道路往回走,没过多久便走出了山林,这一回她没有再抱着秋颜宁,而是被拉着手。
走出山,白棠透过瞬地莲微弱的光,她伸手感觉到牛毛般的细雨,风已经停了。
“雨真小了……”
秋颜宁笑道:“对吧。”
“兴许是凑巧……”白棠埋头看路,自我催眠道。
即便她心智远胜同龄,即便她这些年走过很多路,到过许多地方,翻过许多山,可她终究才十三,论眼界、认知与这世间凡人一般,并未有何不同之处。
何况,目前之事早已超出她预想。
回到叶古镇时,小雨已停,白棠未记时辰也不知到了何时,只是被眼前一幕惊了一下。
无论是何地,这人啊都是极爱热闹。雨势一小,叶古镇夜市登场,四处红彤彤的灯笼,两道全是小摊,空气中一股热气麻辣味直蹿入鼻,小贩们埋怨大雨以至几日没得生意,又喜今夜雨能停。
“姑娘,要嘁豆腐嘛?”
小贩笑容满面,CAO着一口带方言的央语唤道。
白棠回望,一下子眼冒精光,呆呆着豆腐。摊位上嫩豆腐被煎的适中焦黄,撒着嫩绿葱花,芝麻粒儿,红红辣椒与酱汁,上头还“呲呲呲”冒着热气,鼓起小汤泡。
她是什么人?馋人。作为一个爱吃的人,她哪见得这场景,只看了一眼,肚子便被馋饿翻搅,她又望向秋颜宁,欲要开口询问,却见秋颜宁已买下两份豆腐。
秋颜宁宠溺,无奈笑道:“知道你定是饿了,陪我走一路总要吃些的。小棠还有什么想吃吗?”
“我……”白棠一时还真有些说不出口,接过豆腐,“没有,多谢小姐。”
“哦?”秋颜宁不信,笑得意味深长。
她与白棠朝夕相处十几年,岂会不知这丫头是什么胃?哪会是区区几颗豆腐能打发的?看着是小小的一个人儿却极能吃,偏偏吃得多还不长肉,这可叫她伤脑筋。
白棠不同有些丫头,这人平日看着开朗实则较脆弱敏感又警惕,手上的伤、与金知府的对话、再加平日做事,这背后的往事,在时机未到时,秋颜宁不会去探究询问。
“真的!”
白棠见不得这眼神,不敢再与秋颜宁对视,埋头吃着豆腐,含糊不清道:“够了够了。”
“走吧。”秋颜宁笑叹,牵着她的手,领着她走入一家酒楼。
白棠蓦地抬头,忙道:“小姐,真的不必了。”
“我饿了。”秋颜宁一句话堵回。
“……”
白棠再也无话可说,只好跟着自家小姐暂坐一楼,待店里伙计去安排雅间。这刚一坐下,她却微微蹙眉,听远处传来敲锣鸣丧,自去寻花时就开始的,到回来后还在咿咿呀呀、哭哭啼啼,也不知究竟是谁家这般大动静。
她道:“小姐,那边还在敲喊呢。”
秋颜宁道:“兴许是当地的富贵。”
“你们一看便是外地人。”
一个醉酒脸红的汉子见了二人姿容,整个人魂儿险些离体,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般标致的,顿时色心一起,便套近乎聊了起来。
“你们有所不知,那边死的是当地大户,吴家老太。那吴家老婆婆年轻时命苦啊,原本是大户,奈何她丈夫欠债,不堪其压上吊死咯!留她一个妇道人家撑起家,早年家里穷,后靠卖豆腐为生。”
秋颜宁道:“元州的豆腐出名,想来能做大生意,这位老夫人也是不一般。”
大汉唏嘘道:“可不,她做的豆腐比别家好,为人又诚,故此生意也就大了,可一个人做豆腐哪里容易,又有孩子要照理。可怜啊,抱着孩子拖着板车四处卖豆腐。大家是看着她做起来的生意哩!她这人心好,有了钱便捐去修路,接济贫户,社学堂供人读书,又养了一帮孤儿孤女。”
白棠听罢,道:“还真是位大善人。”
此话一出口,她不禁想起平京的沈家公子,同是有口皆碑,人人道好,再提善人二人,总觉得有些变味,索姓也不再多说了。
听大汉谈论起吴家老夫人,周遭的一些客也搭上话,有人道:“照我说,她命苦啊,不曾享过几天福。儿子成家立业没几年患重病瘫了——”
另一人附和:“好人多磨,不过这吴老爷也是个孝子,与媳妇服侍这么些年。”
还有人道:“是啊,吴家这蒸蒸日上,吴老爷人孝,夫人也人美心善,小少爷又聪明,夫妇二人常施粥捐款,近几日有些人村遭洪还特意命人帮忙,可惜了吴老夫人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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