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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盟第一的弹药师。

　　还是失去了搭档的联盟第一的弹药师。

　　……哪个狂剑选手不想多看两眼？

　　黄少天扭头：“哟乐乐，你家小孩打人了，你怎么教的，瞧把我们景熙给打的，给个说法啊！”

　　“少天，要叫前辈。”喻文州开口。

　　黄少天哼了一声，一脸不服气。

　　“队长！”唐昊大喊。

　　“喂，你喊什么喊，你还有理了！”黄少天急着为徐景熙出头。

　　“队长！是他不对！”唐昊说，“他说我们百花是丧偶式育儿，他还说——”

　　方士谦见状，厉声喊道：“——徐景熙！”

　　全场安静了，作为蓝雨死敌微草的副队长，方士谦批评徐景熙实在不合适，但是人们看得到治疗之神在背后正死死拽着张佳乐的胳膊。

　　又是一阵沉默后，张佳乐轻声说：

　　“小唐，走。”

　　确定外队队员全都离开后，喻文州叹了口气。

　　“景熙啊，还不去谢谢你们方神。”喻文州说，“不然你就得被打第二顿了。”

　　回去的路上张佳乐一句话也没说，也没批评唐昊，也没再提及此事。

　　——在百花，谁也不敢提孙哲平，尤其不敢在张佳乐面前提孙哲平。

　　张佳乐自己倒是无所谓，战术研讨的时候该提以前的事例照提，但是其他人都在默默地规避这个问题。

　　唐昊和新秀墙斗得头破血流的那一年，邹远反而过得无忧无虑。冲刺总冠军这种强度下，他们新人几乎没有出场机会，尤其还是和队长撞职业的新人。练接班人？人们都知道，张佳乐方士谦这一批还没老到需要交接的地步。

　　唐昊对自己这个舍友挺不服气的：明明没什么才能，也不是特别努力，偏偏就被挑中作神级账号卡的接班人，核心和队长之位的后备军，还有职业第一的选手亲自教导，就好像童话故事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主一样。他自己却要拿着一个不怎么样的流氓角色，一爪子一爪子挠着，和他的命运抗争。

　　决胜局前夜，唐昊激动得睡不着，他半夜出了宿舍门想吹吹风，却看到一个不应该在此时出现的人。

　　“他……战前睡不着……这事儿……多久了？”带着亚军的遗憾，返程路上，唐昊问邹远。

　　“我也是听前辈们说，有几年了。”邹远回答。

　　一个夏天过去，一道惊雷霹来。

　　唐昊看向自己的舍友，邹远脸上全是震惊，无助，茫然。一瞬间，核心、队长、神级账号，他全都有了，但是这明显不是童话故事，至少不是公主与王子的童话故事。

　　第八赛季，邹远被强行推上场后的成绩，糟糕透了。

　　张佳乐不告而别后，回来取过一次东西，被几个队员撞见。

　　六期生朱效平尤其愤怒，他直接当众责骂张佳乐的不负责任。

　　“亚军怎么了，亚军也很好啊，来年大家一起继续冲冠啊！你倒是轻松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走了以后我们要怎么办？！”

　　张佳乐任他骂得再狠，一句话也没说，走了。

　　那时的邹远在远处看着，最近这两个月受尽压力的他竟有一些理解。

　　邹远当着所有队员的面打开了训练室里队长位置上的抽屉，一抽屉全是药盒。

　　力月西，艾司唑仑，劳拉西泮……

　　反正不会是邹远的。

　　那天全员就这么干坐了一上午，直到队内的老前辈张伟开始讲故事。

　　孙哲平的手伤早有先兆，曾在比赛里出过巨大纰漏，但是被张佳乐的CAO作补上了。

　　第五赛季中途，他们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三次元狂剑士队长，终于低头。

　　“我不想再拖你们的后腿。”他这样说。

　　张佳乐死活不愿意接受现实。但他没办法，攻坚的工作和队长的职务一并转到了他手上。

　　那个赛季后半程的百花缭乱，简直是献祭似的疯狂，一个人背负起辅助和进攻的任务，挡在他前面的是霸图如日中天的新人张新杰与状态还没下滑的韩文清、队内矛盾还没那么严重的嘉世的叶秋和苏沐橙的最佳组合、年轻气盛的蓝雨剑与诅咒、还有新晋枪王周泽楷。

　　顶住这种压力斩获了第五赛季最有价值选手，然后二进总决赛。

　　但是百花还是输了，就在百花缭乱枪口瞄准残血的王不留行时，那是百花最接近成功的一次，然而就在下一刻，防风换血，翻盘了。

　　输得很明显：对面是王杰希加方士谦两人，而张佳乐孤身一个。

　　孙哲平直到赛季结束才宣布退役离开，回京的那天百花全员去送，张佳乐是最后一个到的。

　　“是我欠你的。”

　　这是张佳乐跟孙哲平说的最后一句话。

　　打法折射出的是个人姓格。韩文清战场上豪迈坦荡，为人也是一往无前，叶秋战矛斗天斗地，骨子里充盈的是斗志和激情。

　　百花式是最绚丽而浪漫的打法，张佳乐从来没觉得自己会是一个攻坚手。两年半来的疯狂，都是被逼出来的。

　　听张伟讲完，有见过孙哲平的百花老队员眼睛红了。

　　“孙队当时怎么说的？”邹远问。

　　“他什么也没说。”张伟回答。

　　他但凡说一句“你不欠我”也不会是现在这样，但他不会，也不能。

　　“有人说失去了搭档的人会变疯，这不是开玩笑。”张伟说，“神经衰弱是精神病，他……是真的疯了。”

　　刘小别是个脸黑的人，第八赛季全明星差个一百多票没进。每一个非酋前面都有一个欧皇，刘小别盯着同期的邹远吸了吸鼻涕。

　　邹远上半赛程打得一塌糊涂，没人在乎，粉丝凭着对张佳乐的怀念，硬是把百花缭乱投进了全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