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样的小区,业主委员会找到闫氏物业,通常会被委婉拒绝。
据我了解,其它大一点的物业公司,只要不是吃了今天没明天,一般都会拒绝这样的生意,毕竟是极少数,没理由给自己找麻烦。至于小物业公司,即便接了这生意,也会因为服务各方面跟不上,产生新的矛盾,干不长。
有的矛盾大了,还要社区三天两头去协调,烦着呢。
久而久之,一些小区就逐渐陷入了三不管状态,业主自己想管,但能力有限,人心也散,一人一个想法,没法CAO作;物业公司被折腾怕了,不愿意来管;社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小区的状况,干脆装不知道。”
吴端叹道:“今儿算长见识了,我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的小区……诶不对啊,听你意思,这种还挺多?我咋一个都不知道?以前调监控啥的,都能找到物业。”
“真不多,都是个别案例,毕竟,有这种精力持续作妖,战斗不止,而且还要把一群作妖的人凑在一起,形成业主委员会,也不容易。我知道,你不知道,不过是因为隔行如隔山,我家正好有这方面的生意而已。”
……
交谈间,两人已到了蒋保平家门口。
虽说冯笑香的调查资料显示,蒋保平常年独居,吴端还是敲了几下门。
确定屋内无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截细铁丝,在锁孔里捅了几下,门开了。
两人首先闻到了一股味道。
常年无人,又不通风的房间特有的陈腐味道。
地上有积灰,积灰上明显能看出脚印。
几种不同的脚印,最明显的是几串鞋底花纹样式一致的泥脚印,花纹十分清晰。
能看出,那是一双高跟鞋,是较为笨重的粗跟,应该是最近留下的。
两人对视一眼,套上鞋套,小心翼翼地避开地面的痕迹,又跟着那痕迹进了厨房。
为了不破坏痕迹,吴端脚踩着厨房边角,伸手,拉开了冰箱下方的冷冻室,又拉开冷冻室里最上一层的抽屉。
“得了,我给貂儿打电话。”
看到一只完成的人类的脚丫子,吴端便没有继续检查下去。
通知完貂芳带人来收尸,又通知痕检科的人带上工具来,看看这里是不是第一现场。闫思弦则通知至今仍然在走访美甲店和失踪人员的刑警们收队。
吴端自己也有工具箱,就在车上,跟闫思弦打了一声招呼,他便下楼去拿工具箱了。
他回来时,闫思弦正在查看卫生间盥洗柜里的一个白色药瓶。
“高锰酸钾,找着了。”闫思弦道。
吴端递给闫思弦几只证物袋,自己拎着箱子进了厨房。
“瓷砖缝儿还有橱柜下方,有疑似血迹的红褐色斑点……小闫!”
闫思弦应了一声,吴端却又道:“算了,算了,别破坏脚印,等痕检来拍过照了,再做鲁米诺实验吧。”
两人在没有脚印的卫生间、卧室,以及客厅勘验起来。
“血迹!”吴端将客厅窗帘拉上,在一处地砖缝附近喷了鲁米诺实验试剂,不久便出现了荧光反应。
一滩血迹,周围分布着血点滴落的痕迹。
在这一滩血迹末端,血迹又呈现出拖拽形态,延伸向厨房。
“这里应该是杀人的地方。在这儿杀完了人,拖到厨房,进行了分尸。”吴端道。
闫思弦深以为然,但眼下,两人的工具有限,能够勘验的痕迹不多。
吴端又去观察足迹,一番丈量后,给出了初步结论:
“目前观察到四组脚印,从鞋底花纹来看,全是女士的高跟鞋,粗略估算下来,四双鞋子的尺码一样,步幅也十分相近。”
“同一个人?”闫思弦问道。
他也观察着鞋印,却不像吴端那样,一眼就能看出门道,那是经验积累的结果。
“应该是。你看门口鞋柜上,有拖鞋,其中一双挺旧,应该是死者自己在家穿的,因为要经常穿嘛。
还有几双,比较新,说明和大多数家庭一样,死者家进门是要换鞋的,能留下脚印的,就是蒋保平死后多次回到现场的凶手了。”
“我知道那个公式,”闫思弦举了下手道:“推测嫌疑人的大致身高,我来试试。”
“好。”
闫思弦看着地上标尺的数据,先大致推测道:“不高,在北方地区算矮的,不足一米六……我给你一个区间范围吧……153到159之间。”
这跟吴端用手机计算器算出来的身高范围一致。
的确不高。这似乎解释了对方为什么偏爱高跟鞋。
吴端开始在心中描摹凶手的画像。
“女姓,个头矮,与死者熟悉。”
只要将死者的人际圈筛一遍,符合这三个条件的人总会浮出水面,于是吴端没有细想其它的,而是迅速将筛选条件发给了冯笑香。
发完消息,不知怎的,他突然又想到了顾寒开。
那个偏执的青春期少年,曾经期待被蒋保平领养的少年。
他每天上学放学,都要路过蒋保平家门口时,是否还抱着某种期待?他是否知道蒋保平已经死了呢?
法医和痕检赶到,恰好有人向吴端讨要主意。
“吴队,咱们通知死者的哪个家属比较合适?
前妻得话,离婚十多年,前妻早就再婚,跟蒋保平没啥关系了。
他父母已经去世,老家还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姐姐是个哑巴,哥哥……”那刑警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哥哥脑子不好使,是村里二傻子。
单位得话,蒋保平早就没有单位了……”
吴端也犯了难。
遇上无亲无故的死者,市局自然有一整套处理的办法,但吴端环顾一圈,看看这个不算温馨也不算冷清的家,总觉得蒋保平的结局不该如此。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