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突然响起一声哎哟,刘文斌的声音听着有些疼,林牧拉开前门,周子锐正在外头,捏了刘文斌的小胖脸,怼到墙边,见她出来,撒开手:“季舟白呢?”
“什么事?”林牧走出教室,把门一关,面对面对峙周子锐。
“找她有事儿,我听见她的声儿了,叫她出来。”
“你要干什么?”
又要打架?林牧手心发凉。
死扣教室门,不准备让季舟白出来。
刘文斌颤颤地看着,林牧瞥他一眼:“快回家吧,阿姨要担心了,整理一下衣服。”
冷静自持的语调,心慌压得深深,林牧知道自己不能怯。
偏刘文斌不想在喜欢的女生面前丢了面子,挺胸抬头地护在林牧眼前:“你别来我们班闹事……我们,我们十班不同往日了……”
“让开。死肥猪。”周子锐拉开男生,手指戳着林牧眉心,“把她叫出来,不然我——”
“不然你怎样?”教室里传出季舟白的声音,“林牧——开门……开,哎呀!开门!”
林牧死拽着前门,尽量平心静气:“今天天色不早,你要打架闹事,明天再来。”
“这他妈关你什么事儿啊?”周子锐拽起她的衣领子要提溜到一边去。
刘文斌像口炮-弹一样横冲过来,把周子锐扑倒在地:“林牧——快跑!”
周子锐翻身而起,他个高腿长,体型魁梧,拽起刘文斌来狠狠磕到地上,抬起身子,他的匡威鞋踩在刘文斌的脸上:“又他妈关你什么事儿,死肥猪——”
圆滚滚的身子滚在地上,像一团狼藉中被人任意揉成团的纸,林牧心中不忍,撒开手要去看刘文斌,身子却猛地往后一趔趄,季舟白把她拽进教室:“没事。”
季舟白高挑纤细,抱胸站到走廊:“喂,什么事?”
周子锐回过脸:“我问你个事儿。”
县城的小青年打架以前,都会故作老练地问“我有个事儿”,状若不经意,其实背后已然怒火熊熊。
季舟白如何听不懂,她冷笑,靠在墙边:“行。”
“你跟卢文杰好了没?”
“没。”
“你是不是早就跟他勾搭上了,我越想越不对劲,他平白无故打我,嗯?你——”周子锐仿佛被气得想不出措辞,来回踱步,指着季舟白鼻梁要继续。
然而拿食指戳人实在不礼貌,季舟白不是林牧,林牧能忍能让,她受不得羞辱,抬手打开这只手。
对方的表情登时变得扭曲:“贱人——你真他妈的——”
横空飞来一个黑板擦,越过季舟白肩头,准确砸到周子锐脑袋上。
啪——泛起一阵雾蒙蒙的飞灰。
季远山正摘下耳机,把mp3递给林牧,自己摆出架势,后面李小川也气势汹汹,两人果然是季舟白的左右护法,各自站好,摆出架势。
周子锐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我——你,你完了!你他妈的绿我!我早就知道你,就是千人骑——”
李小川过去和他扭打在一起,季远山也加入了队伍,两个男生又高又壮又有力,还带着愤怒打过去,打退周子锐,林牧扶起刘文斌。
刘文斌别过眼:“我真没用。”
“谢谢你保护我。”林牧说。
于是小胖子就噼里啪啦地掉眼泪,李小川嘀咕:“哭什么,一点儿都不爷们儿。”
“爷们儿就不能哭么?”林牧回一句,拍拍刘文斌肩膀,温和地拍拍他身上的灰,柔声细语地将他劝回去了。
只剩这四个人的小团体站在教室门口,季舟白搓搓手:“哎呀,真是麻烦。”
谁能想到麻烦事却在后面。
十班气象不同往常,从早读到晚自习,出勤率都变得高了些,班主任不在,科任老师对十班的评价也都高了起来。十班传来的声音让隔壁班好奇,都来打探情况,也都听说了十班和年级主任的赌约。
学生讲题倒是稀奇,但是县城孩子大多腼腆,一时半会儿无法复刻林牧的案例,又正是这周六日要第三次月考,因此谁也没上台试试,反倒有些期待十班的成绩。
这天林牧在做考前突击,讲了些自己积累的考试技巧,又请教了二班的周萌萌,整理了一些诸如“如果前面选c超过五个,就千万别再选了”“阅读理解看不懂,就找关键词”“咱们的题不严谨,政治大题不会编,就到前面选择题找相应关键词,别交白卷”这样的技巧,和“三长一短选一短”这种口诀不大一样,听得十班众人被唬住了,三份忐忑七分期待地上考场去。
考过语文的休息时间,林牧捂着季舟白的热水袋趴在桌边睡着。
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议论的声音。
“跟男的开房?哇,那男的怎么会要她啊?”
“早就听说她私生活,啧啧,挺那什么的。”
“听说人家初中就和男生那个了。”
“怪不得周子锐要分了呢。”
林牧竖起耳朵,把脸蒙在臂弯,眼睛瞪大,捕捉四下议论季舟白的声音。
“季舟白跟卢文杰,那名声你不知道?我妈都知道,初中时候就不让我跟这种人来往。”
听声音,是坐在旁边的几个好学生。
第一考场只有她一个人,没有十班的学生,因此风言风语也没人反驳。
兴许大家看季舟白风骚的模样,看她化妆上课,看她和男生混在一起,看她校服拉链拉开露出里面漂亮的不重样的衣裳,早早地臆想了瓢泼大雨的脏水,只等有个推波助澜的,就往人身上泼。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