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直女 作者:安度非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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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上,她早早地立定心志学习,但林牧一来,她心里荡漾着学不进去,更是被反复说不认真。
林牧责怪她的时候也没有发脾气,只拿手指捋着题目,再捋着她的回答,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倒是记一下时间,做题时也审审题,不要乱写——不要看我,我丑。”
你哪里丑了呢?季舟白腹诽,但是想到这话好像是自己说的,就没敢言语,悻悻然地审视题目,心早早地荡起双桨。
总体来说,这段时间,她失败得很。
她懊丧地观察林牧,林牧像个古墓里出来的世外高人,早早修成了不因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因为腿受伤都不必去做CAO了,整日待在阳光不大好的教室里闷头学习,皮肤都捂白了不少。
有点儿像高一时的林牧了,谁也不理。但是也有些变化,比如会给人讲题了,她印的卷子太多,林牧说费钱,却还是给她捋顺了,按难易程度发下去,再比如,林牧更封闭自己了,周萌萌都来得少了,之后回家也不用自己送,一瘸一拐地走着,让人心里难受。
她知道期末考试,林牧必须要进年级前十是怎样的压力。
不亚于某一天突然戳着她,提名道姓地说,季舟白必须考到全班第一的压力。
她连踢键子打羽毛球都失去兴致。
直到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前一天,舞蹈室参与元旦晚会表演的全部同学中,领舞的同学突然扭到腰不能上场了,众人往前顶了一名,但队列就不平衡,在舞台上格外难看,因此就想到了季舟白这个名为舞蹈生实际上没去排练过几次的成员。
她吊儿郎当惯了,学舞蹈也只是闲着无聊,并不是真心实意地热爱,陡然听见消息,也兴致缺缺。舞蹈老师千叮咛万嘱咐,说她也不用哪个都替,只需要开场和闭场两个重要的上就行,也不用她领舞,在角落顶个缺就好。
因为事发突然,没有新的衣服,她先叫季远山把替下来那位同学的衣裳拿去洗了,再多准备一盒别针,接着对林牧请假说这几个自习她要去舞蹈室彩排。
因为人员变化,需要从头到尾再排一遍,她许久不踏入舞蹈室,压腿就险些原地昏死,还好基础还在,别扭归别扭,但劈个叉,舞个花儿,扭起腰身谄笑都还是会一些,没有毁掉大家的努力,看起来也还是舞蹈室一份子。
排到最后一个自习,舞蹈室的学生大都住校,习惯了拖到更晚,而且情况特殊,老师也没打算叫人休息。
舞蹈室的同学和她不熟,而且畏惧她这么社会,即使休息也都对她敬而远之。一群人坐在东边的凳子上,中间隔着一堆扇子和丝带,还有几个学生的背包,另一头的地上,季舟白瘫坐下去,在镜子里看见女生们害怕她,也不以为意。
“哎哎哎,你起来。”舞蹈老师把她拉起来,往她后腰一拧,“你没跟过彩排,再练一下,刚刚好几个动作跳错了,你单独跳一下。”
不情不愿地起来,不外乎那几个动作,顶胯,抚脸,天竺少女什么样,她就什么样。
对着镜子婀娜了一会儿,老师时不时打断一句,胳膊被拎起来,摆弄成狐狸精的样子,要她再柔美一些。
“对了,明天中午化妆,下午一二节课彩排,上了自习就正式演了,你得把头发扎起来。”
老师拢起她的长发,技艺娴熟,仿佛在她手下已经有无数个丸子在一瞬间成型。
等她被拾掇好了,众人也休息差不多了,她规规矩矩地排在角落,把今天刚学会的动作婀娜多姿地展示给镜子里的自己看。
音乐鼓点震得脚下的木地板都在晃动,薄薄的鞋底传来的律动让她有些恍惚。
从头到尾过了一遍,季舟白已经快要散架了,问问时间,有些晚了。
推门出去上厕所,门口赫然放着自己的书包。
她擦干自己脸上的汗,扛起书包,却发现夹层别着小纸条。
很俊秀的规整的字迹,像字的主人一样。
作业我整理好放你包里了,排练太晚可以明天再做,后天再检查。
……林牧来过了!
看到的是她什么模样?是看到她撕心裂肺地劈叉的时候吗?还是看她对镜自照勾引正经人的样子?
越来越不帅了。
季舟白叹了一口气,追不回自己的形象了。
也不知道在林牧眼里,自己都成个什么二百五了。
但排练还要继续,第二遍排练时要将丝带挽在臂弯,代表盛唐气象。丝带摇曳得像阵轻风,随着她抬足勾手妩媚地舞动着,季舟白看镜子,一片正经唐朝仕女里,单自己一个狐狸成精,眼神里都写满不怀好意。
天生一副好皮囊有什么用,还不是追不到喜欢的女孩。
她自怨自艾,眼波流转,嗔怪自己不是勾人心魂的狐狸精。
眼神是什么样子。
林牧轻轻落笔。
家里只有彩铅,没什么味道,也好藏匿。她用彩铅勾出季舟白婉转灵动的眼,自己像是叶公好龙,爱着自己画出来的这位,人到了自己面前,却惊恐地收敛。她谨言慎行地爱着,落笔都小心慎重。
嘴唇勾起,是这个角度吧?是很漂亮的弧度,带起很浅的梨涡。
她第一次勾勒人的身体。
曲线很漂亮。
练舞服很薄,上半身的T恤束在腰间,细细的,盈盈一握的腰,柔软纤细,往上是一处峰峦,不高,但弧度优雅,往下又是一处山坡,隐匿在宽松的黑色裤子里,更惹人遐想。
纤细的脚踝被舞鞋细细的带子缠着,鞋子很活泼,她不知道在哪里落笔,仿佛季舟白正在纸上跳,不知道要跳到何处。
最后,她才勾上眉毛,轻轻涂了涂面颊,季舟白又显在纸上。
湿漉漉的碎发贴在额上,又被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
林牧的手指贴上画中人的眉心,想象得出被画的那个人眉心微微蹙起再被她抚平的样子。
这些日子季舟白有点儿像个傻小子,不知道每天都在想什么,乐呵呵地笑,似乎在刻意讨好她似的。
很不对劲,但是跳舞的时候,感觉季舟白回归从前,像季舟白她自己,自由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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