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逃跑后,她望着小奶虎,问它:“晴笙啊,你要走吗?要不你留在这里嫁给陆清宴,双修下伤约莫着就好了。”
小奶虎扬起爪子,愤恨地挠上了阿九的衣袍,用劲那个狠,直接将衣角刨出几个洞。
阿九也不知它在恼恨什么,旋即伸手捞住它,抱着往外走去,刚过游廊,下人眼尖地瞧到她,忙不迭地凑过来,喊道:“殿下,镇北将军前来拜谒。”
庭院寂静,那人的嗓音极大,震耳欲聋,阿九望着自己一身长袍,再望着脚下的小奶虎,继而望天哭叹,咬牙回道:“就说孤不在,还有备马车。”
前门堵着陆清宴,那她便从后门走,天涯海角那么大,总不会再遇到瘟神。
长公主府占地极广,周遭都是官宦的宅邸,隔壁是哪家,阿九也还没摸清,但两府极近,后门恰好是人家正门,就瞧见门口兵甲林立,刀戟煌煌,比起宫廷都显气象恢弘。
阿九掀开帘子瞧了一眼,马车迅疾而过,未看得清是哪家府邸,不过她是逃跑,无需知晓这么多。小奶虎跳到灵剑上,爪子蹭了蹭,又去抓着阿九的衣袍。
外间行人熙熙囔囔,叫卖声不断,阿九将奶爪从自己的衣袍上抚去,问道一股子香味,来人间几日还没有吃过人间果子吃食,得了这么个便宜长公主的身份,受罪不说还要逃难,不管如何先享受下再说,当即命人去买了些过来。
好东西要分享,她将一长串的红果子,上面似是黏着晶莹的红糖,殷勤地递给小奶虎。吃好喝好,赶紧带她回去。
小奶虎嗅了嗅,小尾巴摇了摇,又趴回灵剑上,不吃。
既然不吃,阿九便自己吃,吃完了果子,又吃着点心,想了想留些逃难时再吃,凡人身体不经饿,一顿不吃便饿得慌,要遭罪,哪像鬼差仙人,一年不吃都不觉得难受。
等她藏好糕点,突然听到激烈的碰撞声,马车一停,险些将她摔出去,恰好抓紧车内横栏,不用说,这是撞车了。
许是今日出门没有焚香祷告,还未出皇城就出这档子事,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车帘,往前瞅一眼,却见对方马车格外细致高大,光看外间车身挡板都是雕花镂空,再看自己因着逃难缘故,挑了辆最寒酸的青布马车,车身上下都是坑坑洼洼的木板,哪像对面精工细作,车盖四角竟还挂着漆金的铃铛,车身一晃动,哗啦作响,多好听。
这个长公主,过得甚是艰难,别提什么金尊玉贵,连个小小将军都可以逼得走投无路。
马车周围站了数名兵甲,气势巍峨,阿九觉得继续做缩头乌龟比较妥当,再不济找准机会溜,好鬼不和凡人斗。
她瞅了眼热闹人群,拔腿想溜,发现腿上挂了只奶虎,真是的,一人逃跑本就艰难,竟还得顾念它,真是麻烦。她伸手将小奶虎捞入怀中,抓着剑逮着机会就跑。
对面马车上的贵人方探首,就瞧见一个瘦小人影往巷子里跑去,跑得极快,步步生风,她微微勾唇,跳下马车,指着对面随从,“你家长公主跑了,还不快去追。”
公主府小厮愣了下,看清对面马车里的女子后,吓得腿脚发软,拔腿去追长公主。
陆清宴弃车骑马,一甩马鞭追了过去,身后兵甲立即跟了过去,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跑过去。
皇城内街坊遍布,南贵北富,马车自南边而来,阿九不认识这个地方,乘机想溜走,便撒丫子狂跑,七拐八绕地不知走到何处,她站在一棵参天大树下,暗暗埋怨这具身体的弱小,跑了几里地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真是没用。
好想念当初的穿墙而过啊!
坊间内人更多,店铺一家挨着一家,门口店员都在打量着这位喘气的贵公子,眉眼秀丽。见她背后包袱里露出一只小白猫,探头望着周边环境,小小的爪子攀着衣袍,身子微微一僵,又忙缩进包袱里。
这个小东西狡猾得很,见到情况不妙就躲起来。
阿九歇息够了,看了一眼周遭,就想着如何出城,便去酒肆问人。
酒肆掌柜地正在啪啪啪地打着算盘,抬首就见一人穿着玄黑长袍,衣领处绣着朱雀银纹,内着白纱,红唇贝齿,越来显得来人俊美,可堪四字,玉雪可爱。
掌柜地一眼就认出长公主的身份,连忙低头哈腰,阿九明白这是被识破了,暗道这个长公主太过招摇。她立即拔腿就跑,出巷子的时候,远远望着高头大马上的女子,吓得心尖一颤,真倒霉。
陆清宴面上带笑,大步跨进方才阿九进入的酒肆,与之不同是她的气势,军人自有一股子杀气,掌柜吓得拨算盘的手指发颤,他跑出来相迎,嬉笑道:“将军定不是来喝酒的,方才长公主殿下来过,问小的出城的路怎么走。”
他尚算识趣,城内传遍镇北将军求娶长公主的事,掌柜也不是傻子。陆清宴轻声道谢,转头上马去追,长公主出行都是前呼后拥几十人跟着,哪儿用得到她自己识路。
一头在茫然找路的阿九愈发觉得这座皇城极大。皇城大得没边,人口稠密,就算走到天黑也走不出去,她想起包袱里的小奶虎,将虎提溜出来,放在地上,脚尖踢了踢,“带路吧,不然你我都得倒霉,找一处地方等你伤好,我们回冥界。”
小奶虎四只爪子落地,一旁春樱花瓣被风吹落,风牵着衣摆,树影落在阿九玉白饱满的脸颊上,她不时张望间双眉紧蹙,嫣红的唇角紧紧咬着。
陆清宴下马,远远站着,没说话只将目光黏在树下的长公主身上。长公主围着那只猫打转,时不时地拨弄几下,那只猫原地打转后,又攀附着长公主的腿脚,挂在上面不愿走。
她眉眼不悦,逃跑也就罢了,竟和一只猫私奔?她都没这待遇,想了想又忍着,盯着那一人一猫,身后兵甲停在几丈外,散开来怕被长公主察觉。
阿九想法被无情的打碎,小奶虎也不识路,她揪起后颈处的皮毛,目光带着疑惑,低低道:“你是晴笙吗?晴笙可没你这么窝囊,可你若不是晴笙,这把灵剑从何而来的?”
醒来只有灵剑与小奶虎,她自然而然将虎与晴笙联系在一起,可几日下来,这只虎又笨又懒,与晴笙毫无想象之处,定然是她想多了。
她哀叹几声,将小奶虎塞进包袱里,自己再去问人,只是不知自己身份会不会被拆穿,想了想,去找些老人家去问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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