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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邕在前面拔出一条路，季明染慢慢往前挪，有点怕被碰到，可是周围的人跟饿疯了的狼狗一样，只顾着伸展机器，口水都快淹死人了还不放弃。季明染正烦扰，突然感觉手臂一轻，有人从后面扶住了她。

　　季明染立即吓得魂飞魄散，“不是说送我过来就回去吗？”

　　何解忧礼貌地挡开记者的一切问话，不太愉悦道：“怕了？”

　　“不怕。”季明染低声埋怨，“可这也太高调了点，他们会乱写的。”

　　随他们拍，随他们写。

　　“你先进去。”

　　何解忧让段邕带着季明染进去，自己把记者挡在门外。这些记者一看到何解忧眼睛都绿了，还蹲什么二三线小明星啊，一股脑全部涌到跟前，雷鸣般的叫喊声蹦进何解忧的耳朵里。

　　然而记者们却发现，无论他们问什么，这位都面带微笑礼貌点头，全然一副，你说我听着。只是听听而已的样子。

　　季明染抓着段邕的手腕，急切切地说：“你快出去看看，那群人能吃了她。”

　　段邕推着季明染一路前行，“祖宗，你赶紧进去吧！人都快坐满了。”座位就那么多，你不赶紧去占个座儿，待会站久了，有你好受的。

　　他们前脚刚进去，纪兮兮的车也到了。

　　在何解忧这边问不出料的记者们又去堵纪兮兮，纪兮兮下车就看到了何解忧，她面露惊异，不动声色地在门口的位置慢下脚步，故意停在何解忧的身侧，咋一看好像是两个人一起接受采访。

　　正好有个不嫌事大的记者问了纪兮兮一句：“最近时间网上爆出季明染整容，你是怎么看的呢？”

　　纪兮兮笑容甜美：“每个人都有追求美的权利。我和明染认识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不管她做什么选择，只要不伤害别人，我都无条件支持。”

　　她话说完，就在助理的提醒下匆匆进了试戏间。临行前，纪兮兮朝何解忧甜甜一笑，好似几十年的老熟人，可惜何解忧没看见。

　　她正要走开，那位记者又把话筒塞了过来，连声问：“何总，您作为季明染的好友，请问她是不是真的整容了呢？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

　　何解忧思考了一下，郑重其事地开口回答道：“该怎么看还怎么看。”

 

第114章 葡萄味狗粮吃不吃？

　　试戏的过程枯燥且毫无悬念, 唯一的小插曲就是——纪兮兮想跟何玫抢女二的角色，结果当场被姜亦宗狠批, 最后输的体无完肤。

　　女二是男主青梅竹马的小表妹，辗转流落到戏班子里唱戏，青衣曼袖, 婀娜摇曳, 何玫又是拼尽全力在表现，纪兮兮撞上简直就是自寻死路。最后耍了通无赖, 被路琤揪到了尾座, 试戏还没结束就走了。

　　除了男女主, 剩下的主要角色：

　　一个疯了的青梅竹马，一个俏生生的表妹, 一个杂耍的白净青年，一个瞎了眼给酒鬼做老婆的年轻寡妇, 一个病弱酒鬼。何玫如愿拿走了表妹的角色；郑谷雨和李蔚然竞选，拿到了青梅竹马，剩下的一个定了没落少妇。

　　但很明显, 李蔚然并不喜欢这个角色。季明染坐在靠边, 看她一直盯着郑谷雨，突然脑补出一场宅斗大戏。李蔚然的经纪人一直在她旁边说着什么，不一会她的表情就愉悦多了。

　　季明染试戏没过, 并不意外, 她跟郁文说了几句话, 打算直接回家。结果她刚走出去几步, 段邕忽然狼一般地扑过来，抓着她往里走。此时，姜亦宗正往门外拐，段邕拽着季明染，一句话也不说，一路跟进了二楼的临时办公室。

　　姜亦宗丢给季明染几页剧本，“看看。”

　　妈呀这是什么狗血剧情，难道姜导要让我演女主角？季明染紧张得手心冒汗，结果一看剧本，惊了，“导演……您是在开玩笑？”

　　段邕没看剧本，本能地瞪了眼季明染，正要打圆场。可当她目光落在角色名字上，也不由地大惊失色，道：“姜导！反串成庆是要剃头的吧？”先不说季明染愿不愿意剃头，最近他们刚谈了一个洗发水的广告，这这……

　　季明染惊讶得急，镇定的也很快，姜亦宗这是在给她机会。可这机会，实在是有点棘手——单纯的角色对她而言太难。

　　成庆是这部戏的男主，人称庆二爷，是个爱打秋风的伪纨绔。

　　他从一条小辫子闯皇宫的爷，到市井做苦役的瘪三，从来都不缺女人。幼年时千尊万贵，少年能屈能伸，老年自得其乐。虽然从始至终都没有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业，但是活得滋味无穷，于小处见大智慧，是个绝顶聪明的善人。

　　可惜，善人死的很惨，是个时代悲剧。

　　季明染匆匆过了一遍，来不及细想，就开始回答姜亦宗的各种问题。季明染明显感觉姜亦宗对自己的印象应该还不错，可刚刚试女二的戏，姜导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她演的肤浅。然后又暗示段邕，让她过来试戏，这是几个意思？

　　难道是把她当成了三更偷艺的孙猴子？

　　“您为什么让我演个男人？”面对姜亦宗，季明染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

　　姜亦宗却另起话头，道：“之前《毓秀》你没来？”

　　听这语气，季明染莫名心虚，可这个时候，姜亦宗绝对不是想兴师问罪。

　　姜亦宗继续说：“你的情况韩行跟我提过。我这里挑主演，只看一样。”他顿了顿，翻了几页剧本，然后指了一段，让季明染即兴表演，“你的形貌勉强撑得住这个角色，我看过你以前演的《优伶散》。你先试试这段戏，我听听。”

　　这是庆二爷斗鸡回家，在胡同里唱了一小段京梆子，期间还调戏了隔壁家的六丫头。这突如其来的试炼，季明染比游戏比赛还要紧张。

　　何解忧等了一个多小时，参选的演员去了休息厅用餐，季明染还没出来。

　　试戏间已经空了，何解忧沿着走廊往里走，突然在某个拐角听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声音，像是……何解忧还在斟酌用词，双脚已经不由自主循着声音的源头走过去，这一看吓得揉成一团的那两个人苍白了脸。